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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不想一个人过,能否陪我?”
“嗯&;#8226;&;#8226;&;#8226;”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车在院子里停下,两条大狗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吠了两声,见是主人,便摇着尾巴不再做声,默默地退到黑暗里面去了。
开门,轻声上楼。不管怎么说这样的房子对林菱一个人来说未免太大。
“一个人?”
“楼下还有保姆刘妈,太晚了,不好惊动她。”她示意我在椅子上坐下,给两人倒了一杯啤酒,我点燃一支烟,她也要了一只点上,烟雾在我们之间散开,“不想听听?关于这房子。”
“说说无妨,如果愿意的话。”
她顿了顿,好像不知道从何说起。
“刚上大学时,父亲特意买的房子。离学校不远,上学方便。原来的家在西环那边,父亲去世后就卖掉了。这就成了我一个人的家。”
“后母没来看望你?”
“送钱时来过一次,后来再也没来。毕竟还年轻,才三十多岁,我没理由怪她,况且我们之间也没有多深的感情。”她说着,把烟摁灭沉默了片刻,站起来。“除了我爸外,你是来这里的第一个男人,请便吧,我想我需要洗个澡。”
说着,她带门出去了。
房间布置的井井有条,却给人以莫名的空虚感。靠门的左墙是一个庞大的书架,上面整齐的排列着书籍。有的书已很旧,有点发黄。一边堆积着很多布娃娃和一些其他杂物。再进去的墙上挂着几幅装裱精致的西方中世纪油画。下面靠墙是宽大的平板电视,两边是几乎有两米多高的音箱。靠门右边的墙上是林菱巨幅照片,照片里的林菱俯侧着身子,脸上很自然的微笑。照片下放着林菱宽大的床,柔软的丝绸被褥平整的铺开,像一片平静海洋。再左边是两面巨大的天蓝色窗帘覆盖住整个落地窗。
不久,林菱穿一件可以清楚看见乳房轮廓的玫瑰色睡衣进来。
“要不要洗澡?够累的吧,忙了一天。我给你准备好了,出门右转是浴室。”
简单洗了澡,穿上林菱的衬衣。我甚至不太相信那是林菱的衣服,虽然衬衣对我来说有点小,但对她来说未免太大。林菱说那是她两年前的衬衣,显然现在的她比两年前要瘦弱很多。
(8)
在林菱那张大床上躺下时,忽然感觉我们就像两个漂泊在宽阔的海面上无助的孩子,怀着同一个生存的愿望,我们彼此需要相互依偎在同一支窄小的扁舟上,举目四顾,茫然的找不到一片可以歇脚的岛屿。只有认其漂流,却在心里笃定的相信不远的前方就会有岸。
我吻着林菱那只残缺的耳朵,她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一样安静的接受我在她伤口上的舔舐。她清澈的双眸里暗含着深深的忧伤。
此刻,我不知道应该为那些曾经的过往忧伤,还是应该为此刻的安详感到一丝安慰。甚至我自己也无法分得清心里那些所有缠绕在一起的情感。
当我门的唇轻轻的吻在一起时,林菱哭了。她像抓住最后一线生的希望一般紧紧抱住我。仿佛在那时刻,我们已经完全熔合成了一个整体。谁也不说话,似乎在等待什么,其实什么也不需要等待。
“莫,可还记得我们相遇的那边海滩?”
“当然还记得”。
她的泪水歇斯底里从脸上滑下来。
“如果没遇到你,我已经跳进了海里了。”
我的胸口像忽然之间被撞击了一般,无法喘气,背后一阵凉意蔓延全身。她把脸颊贴在我胸口,我的手臂再次用力搂紧她的背,能够感觉得到她胸口温热和清晰地心跳。
“想要我么?”她哭完了,瞪着大眼睛看着我的鼻尖。
“嗯!”
“我们就会长大。”
“对,就会长大。”
我们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蜷缩在我怀里,我们都像疲惫的旅人一样,相互取暖。
(9)
我和林菱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也就是说,林菱是我的第一次,我也是林菱的第一次。 相对于林菱之前我的女朋友来说,我从来没有过像对林菱的需要那么强烈过。从我第一个女朋友那里,我需要的是能在烦闷的生活间隙中获得一点幻想的空间罢了。从第二个女朋友那里我需要的是经历过生命的飘摇之后一点短暂的宁静。而在林菱这里,我获得了生存下去的全部理由。
(10)
期中考试的一个中午,我正在宿舍午睡,林菱打来电话。
“你好,我找莫一,谢谢!”
“我是。”
他沉默了片刻,好像想想该怎么往下说。
“复习可好?”
“马马虎虎,基本上可以应付得了。你怎么样?”
“基本差不多吧!”
我被她有些拗口的回答逗乐了,此时她似乎也在电话那边笑。
“考试后的五一假可有空?酒吧那边是否可以请假几天?”
“可以吧,节很好说。”
“我订了到北京的机票,到时候可否带我去看看你妹妹?”
她想见我妹妹的想法由来已久,我当然不能拒绝。
“可是考试需要一个星期,没关系吗?”
“没关系,到时候我给你电话。”
“好的,再见。”。 最好的txt下载网
(11)
事情发生在我考完试的那天晚上。
我照例到酒吧上班,顺便向节请假。可能也是因为刚考完试的缘故,酒吧里人满为患。节忙着招呼客人,我忙着收拾杯子。
似乎在一瞬间,酒吧的角落里冒起了浓烟,火苗呼呼燃烧起来。呛人的烟味迅速充满了整个房间。客人乱作一团,鼠头乱窜,尖叫声四起。我和节拨开人群,进到里面。火势已变得不可控制。客人疏散完后,屋里完全变成了火炉一般。房顶上燃烧的东西不停的掉下来。节叫我先出去,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已完全听不清了。火焰在耳边呼呼作响,酒瓶在周围破裂。只觉得浑身灼热,根本无法呼吸,眼睛睁不开,无法辨别方向。只是向门的大概方向冲过去,头重重搁到了什么东西,便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正俯躺在病床上,护士说,我因面部和背部受烧伤,暂时被隔离在特殊病房里。我的脸上到身上像木乃伊似的缠满绷带。只留下眼睛和鼻子与外界还保持着一点联系。一动也不能动,我想此时我应该与裹着的尸体没什么区别了吧。我就这么与世隔绝般的在床上躺着,时间对我似乎已失去了原有的意义,无论时间怎么流淌,于我都无多大关系。每个时刻我都以同一种姿态存在,重复着一成不变的呼吸和心跳。
过了十几天后,具体多少天我也不太清楚。我的时间观念似乎有了一定程度的退化。其间谁也没有来看我,其实除了节之外我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 医生给我解开绷带的时候问我的名字。“我叫莫一”我说。
医生是个谢了顶的老医生,他很仔细的看着我,像是在鉴定一件宝物的真伪一般,看得我的心里直发毛。我想我肯定不再像以前的我了,至于我的脸变成什么样子目前我也无从知晓。
“你确定吗?”老医生好像想证实我是否失去记忆的又问道。
“是的”我说。
一个月后,我出院了,尽管没有痊愈,但已经不碍事了。况且我的积蓄已无法维持我的住院费用。出来的时候,我对着镜子照了照。我已经几乎不认识我自己了。样子全变了,想换了个人似的。脸上堆起了褶皱,鼻子塌陷下去,头发和眉毛被烧得精光耳朵卷起来。本来想买个帽子,可身上的钱已不够用。只买了一条头巾把整个头裹起来。样子像个土八路。走在路上。倒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回到宿舍,宿舍里的人都上课去了。只有刘四在一个角落里捣鼓电脑。我的出现让他非常惊讶。大概我的样子把他给吓坏了,他说话有点紧张。
“您找谁?”他别过头,认真看着我道。
“我是莫一。”
我的回答显然很难让他相信,他又打量我一遍。“莫一,怎么会是你?报上说你已经&;#8226;&;#8226;&;#8226;你自己看吧!“说着他从桌子上混乱的书堆里抽一张有些发黄的日报。在报角,我找到了关于那场火灾的报道:
昨晚十一点左右,在我市城东区五一路的一酒吧内发生一起火灾,火灾造成了一死一伤。死者面目难辨,根据现场调查,死者为在酒吧理工大名叫莫一学生。具体情况还在进一步调查中。伤者已昏厥,被送往医院进行治疗。根据目击者证实,火灾因认为纵火而起,嫌疑犯正畏罪潜逃。
报道到此为止再无下文。我气愤的把报纸甩在地上。
“可有我的电话?”我突然想起了林菱。
“刚开始几天有,没日没夜的打‘‘‘‘”我没有听刘四说完,急忙跑到楼下的电话亭给林菱拨了电话。
“你好,请问找哪位?”
“找林菱,谢谢。”
“&;#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对方不知说什么好,便沉默了半天不说话。
“请问你是哪位?”好像换了个人。声音很陌生。
“我是莫一”我如实回答道。
“&;#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对方有沉默了半天不说话。
“你真是莫一?”
“对,我是。”
“你能过来一下吗?林菱家,你知道的。”
我没在说什么,只觉得其中有点费解。我想不出这个接电话的认识谁,为什么约我在林菱家要见面。我借了自行车辆车,向林菱家飞奔。 林菱家的院门并没有关。两条黄色猎犬用铁链拴在一棵桂花树下,见我进门便拼命的狂吠,想要挣断铁链似的扑过来。 刘妈出来喝住狗,把我让进屋。宽大的客厅里的皮革沙发上仰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她示意我过去,我在她对面坐下。我们的中间放着一张红木桌。她上下打量我一番,脑袋上缠着的头巾让我有点不自在。
“我是林菱的后妈,应该听她说过吧!”
我点点头。如林菱所说,她后妈很年轻,打扮得很时髦。染得金黄的头发,一身素白的连衣裙,身上一股浓重的香水味。大眼睛,薄嘴唇。这让人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你好,林菱在家吗?我想见她。”
“她死了”她直直的看着桌子的一角,表情凝重,阴沉,“尸体在六天前的海滩上发现的。”
“你说的是林菱吗?”我的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压迫着,让人无法呼吸。
“是的,前天是她的葬礼。她没留下什么遗嘱,只是在日记本里记叙了所有和你的经过,日记本我想还是交给你为好。” 她把桌子上的黑皮封面的日记本递给我,里面夹着什么东西。我打开来看,是两张的机票。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12)
之后的一个月,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着的。每天都打开林菱的日记本读上一百遍。只有这样我才觉得一点安慰,我觉得林菱还活着,她只是在我不知道的某个地方恶作剧的藏起来,等着我去找她。或许过不了几天,她就会自己跑回来,对我说,莫我们去看你妹妹吧!
最后一篇日记是我最不愿意去读的。林菱在里面这样写道:
看到报上的消息后,我觉得天空仿佛在一瞬间坍塌了下来。我不分昼夜的给他打电话,没用。他死了,这是真的。这怎么能让我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一夜间变成了一具焦尸。就这样的一场大火,不仅烧掉了我心爱的人,连同我们一起好不容易层层累加起来生的希望也在顷刻间付之一炬。
莫一走了,就像搭载着我们所有共同希望的小船一下子失去了舵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紧握残破的桨拼命的划行,一个小小的浪花足以把我淹没。
这些天来,我一直做着那个残忍的梦,梦见莫水在火焰里挣扎着,直到死去。无论我怎么伸手也够不着他。
几天前买来的机票还放在抽屉里,现在我很害怕再拉开抽屉。莫水的死已使得我们的约定将无限期的推迟下去,这怎么让我承受得了。
不管我相不相信,毕竟莫一死了,希望也死了。今夜我不敢睡去,我害怕我的睡眠将会无穷无尽的延长下去。如果不做梦便罢了,只是让我无法接受在这无限延长的睡梦里,我又一次次看到我心爱的人在火焰里痛不欲生的死去。
如果可以我愿意在梦里看到两个人,莫一和我,我们相互拥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