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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很甜美,像是电视里可人的播音员,可却像锥子一样,句句锥人心。
‘厄……’老班抹了抹汗水,有钱人就是不好伺候,‘两位同学坐到安若水同学后面吧。’
安若水低着头,浓密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手中的政治书不知从何时滑落到了地上,她不知道,她的脑海里,全部都是两人在海边的亲密画面。
‘同学,你的书。’他捡起来,她却没有反应。宫楚从欧少轩手里接过那本书,用书角戳着她的胳膊,她才反应过来。
宫楚看似甜美可人,劲倒是一点也不可人,若水的左胳膊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印子,酥麻的痛着,可她不在意,比起心来,这点痛算什么?
恍恍惚惚的过了一上午,直到同桌捅了一下她,她才机械性的走出教室。
‘她不会犯花痴了吧?’她听见同桌和前桌女生小声议论道。
她机械地走着,拖动着麻木的双腿,大脑一片空白。她听不见小筱的呼喊,在滚滚的人群中,向着另一个方向走。
她没有去食堂,来到了学校后面的小山上,四周安静的恍若仙境,她双手环膝,泪如雨下,欧少轩,你不是滚出我的世界了么?
方到此时,她才有所觉悟:
原来,我辛辛苦苦构筑的城堡,竟是一座沙的围城,只要水样的光阴冲来,里面的爱就溃不成军。
‘呵,呵呵。’若水突然笑出声来,脸上挂着泪珠的她在笑,没错,她在笑。
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傻,笑自己执著的等待。
远处,一个人手插口袋,狭长的桃花眼微眯着,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她撕心裂肺的流着眼泪,好像要把眼泪都流干了一样,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睁开眼,天已经微黑,这种非墨蓝又非浅蓝的颜色,若水很喜欢。她揉揉发酸的腿,吃力的站起来。
她并没有打算去上刚刚开始的晚自习,而是从栽遍樱花树的小山上绕出了学校。
又一次到了‘等待’酒吧,若水站在大大的招牌前,显得那么瘦弱,她走了进去,里面没有昨日的安静,反而一片混乱。
烟味、酒味、香水味混杂在一起,说不出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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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帅气的调酒师看到她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禁有些失笑,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是她这种清纯小妹妹要来的吗?
‘要来点啤酒吗?’他上前问了一句,旁边的服务员有些吃味的看着安若水。
‘恩,谢谢。’她伸出三根手指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
白色的气泡溢出杯子,顺着玻璃滑下来,他没有在意,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味蕾,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她麻木地向自己灌下一杯又一杯,任由它侵略着自己的身体,胃,不知何时抽搐起来。
模糊中,一个黄毛小子搭上她的肩:‘美女,一晚上多少钱?’
若水想推开他,却发现使不上一点力气,胃再次剧烈的抽搐起来。
‘五百够不够?’黄毛小子挑起她的下巴。
调酒师顾辰眯了眯眼睛,他决定救下这个女孩。
若水无力的趴在桌上,此时的她只能别过头来表示自己的抗议,但在顾辰眼里,她完全是醉的不醒人事了。
‘你妈,贱婊子,真以为你值钱了?’他的手开始不听话了。
顾辰不知何时站在了那个人的背后,拍了拍他的肩,一拳挥了上去。
两个人很快厮打在了一起,若水的视线开始模糊,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
对于从小就学习空手道的顾辰来说,眼前的这个小混混根本不是对手,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和他多纠缠一会儿。
黄毛小子在地上挣扎着,他横空抱起若水跑出去。
‘放我下来……’怀里传出一句微弱的声音。
顾辰轻轻放下若水,不小心扯下了她的发带,瀑布般的长发倾泻而下,那一刻,他有点失神。
若水努力挺直脊背,掩饰着她被酒精烧的火辣的胃,她只是不想太脆弱,仅此而已。
背后,顾辰望着那抹倔强的身影,勾了勾嘴角。
那一晚……
若水把一瓶白色的止疼片从阳台上扔出,白色的影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她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闭上眼,享受着胃中的火辣。
顾辰盘着腿坐在干净的床上,拿起电话:‘崇,你帮我查个人……’
叶一楚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满脑都是某人的身影,最后烦躁的抓抓脑袋,合上了双眼。
欧少轩想着安若水的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无从想起。扭头,看着身旁熟睡的宫楚,睫毛抖了抖……
若水闭着眼伏在阳台的围栏上,长长的睫毛盖下来,投下一小片阴影,及膝的长发在晚风中肆意飞扬,给她平添了几分凌乱,凄凉的美。她的脸上流露出几分享受的神情。是的,她在享受,享受耳边悠扬的音乐,享受带有少许凉意的晚风,享受着抽搐的胃。
从被酒精烧的火辣的胃里,她感觉到了心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若水才回到床上,渐渐入眠。
次日清晨,拉开厚厚的窗帘,深呼吸,做好迎接新的一天的准备。
其实每天,若水都会吧拉窗帘看作是开始一天的一个开关,因为不拉窗帘,整个房间都会沉浸在一片朦胧的黑暗中,不知道时间,会隔离一切。
她蹑手蹑脚的准备好两份早餐,一份放在保温盒里,留给母亲,匆匆解决完,便骑着单车,向小筱家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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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她已经学会了适应。
她可以一边掏书一边波澜不惊的从抽屉里拿出各种刀片虫子,他每天都可以在左后方宫楚那种‘杀人未遂’的眼神下淡定地翻开英语书,每天都可以用平静优雅礼貌的态度迎接欧少轩温和的笑容。
一切都是那么从容不迫,有条不紊,不紊到,连小筱都会认为安若水真的从欧少轩的阴影中走出来。多年以后的萧筱才发现,自己当初有多么可笑。
若水每天依旧淡定的解决掉宫楚的‘恶作剧’,终于,宫楚忍不住了 ;……
就在下个星期的最后一天,安若水一如既往的在凳子上铺了一块报纸后坐下,意外地在抽屉里没有摸到尖锐的刀片、虫子之类的东西,却摸到了一封信笺,若水轻扬起一抹笑,感受到了背后温柔似水的目光,身子又不由自主地一怔,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将信笺折起,加进一本书里。
这一切,站在后窗的叶一楚尽收眼底,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有意思。’
说罢,便转身离去,留给身后的女孩们一个潇洒的背影。大家都议论纷纷:‘这几天,楚少经常来这里呢。’
时间依旧不慌不忙地走着,在时间的背后,有着许许多多可笑的人们,他们有的戎马倥偬的赶着路,有的却散散漫漫地挪动着脚步,而在这过往的时间里,有得人更加光鲜亮丽,有的人却面目全非,有的人依旧如此,心却再也回不来了。
我们的生活本来就是一个故事,一个找不到开始的地方,不知道哪里结束的故事,可笑的是,我们各自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却都是在以自己为主角。
数学课上,老师点若水上来做题,当若水漂亮的粉笔字占据半块黑板时,老师发现了正在打瞌睡的欧少轩,他用温柔的嗓音详细地讲解了若水的解题过程,又介绍了两种更简便的方法,所有人都对他投来赞许的目光。
若水垂了垂眼帘,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甚至比以前更厉害了,她承认,她不是天才,这题是她研究了好几天的题呢!
午饭时间到了,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走出教室,若水拒绝了小筱的邀请,看着她担忧的眼神,用力点了点头,手里的那封信,已经被捏出了汗。
她跑到学校小山上,轻轻打开那封被捏的皱巴巴的的信,清秀的字体赫然呈现在纸上。
明天上午九点,学校草坪,我有话对你说。
信没有署名,若水却已经知道了是谁,她勾起一抹凄凉的笑,终于要来了吗?
这天放学,若水和小筱两个人骑着单车,有说有笑的回家,她没有对小筱说这件事情,小筱已经为她担心了太多太多。
她把自行车推进楼道,却没有上楼,她下楼去买了一箱啤酒,好在自己家是一楼。她把啤酒扛回自己的卧室,放到阳台上,一罐一罐地放进那个她放零食的小冰箱里。
母亲的房间里传出‘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她有些欣慰,起码母亲找到了一点可以消遣时间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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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11 章 ,云在赶路,暴雨已经做好了瓢泼而下的准备……
不知过了多久,一把雨伞出现在头顶,叶一楚蹙着眉头,将她拉起,手心的温暖,一点点的传给安若水。她在泪眼朦胧中,和他走进了他们家那辆豪华的私家车。
那天晚上,安若水并没有回家,她在叶一楚的卧室(叶一楚睡进了书房),裹着他的毯子,嗅着他的味道,忍受着胃火辣的疼,麻木的向自己灌下一口又一口啤酒,纵使桌面上已经堆了数不清的易拉罐。
略有醉意的她,从自己还有些潮湿的包里,拿出随身带着的日记本,笔尖轻挪。
分崩离析的脑海深处,疼痛似乎在撕扯,而芷穑悠长的倩影却像画家一笔一画,一颦一簇地映画,勾勒,它清晰,精致,娇嗔,似乎迷离了我对痛的感触。
我不甘心,在天亮说晚安的颓废落败又痴情忧郁的心中,骤然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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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的不对……少轩……你……你让她打我好了……”宫楚开始抽泣,眼泪大把大把往下掉。
“楚儿。”他的语气变得温和,一手揽过宫楚的肩,用从未冷峻过的眼神盯着萧筱和安若水。
“呵,欧少轩你他妈就是个混蛋,失忆?!真活该没把你撞死,你知不知道水……”
安若水突然一把拉住怒火中烧的小筱,毫不畏惧地对上欧少轩都眼睛。
在她记忆中,欧少轩从来不会发火,唯一一次生气是在一个男生偷了她的日记本之后,气场强大得让她都害怕。
只是现在,眼前的人不是欧少轩,准确来说,是不是以前的欧少轩,所以她不害怕。
安若水的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气,那是女王的气场。
“小筱做事冲动,是她不对,我替她道歉,但是欧少轩,我安若水从开始到现在可有得理不饶人?我安若水可有动宫楚一根汗毛?”她的语气平静,不带有一丝愤怒的气息,却让人身存敬畏。
醒来的叶一楚刚从外面拿了一瓶红酒过来,欣赏这一出好戏。动作优雅得像个王子。
“道歉?一句道歉就完了?你知不知道楚儿差点被……”
“你知不知道我女朋友的礼服已经被毁了,一句道歉就完了?”叶一楚摇晃着杯中的红酒,慵懒地走了出来,一只手搭在安若水肩膀上。
“我们走!”欧少轩生气地看了那三人一眼,牵起抽抽嗒嗒的宫楚,愤然离去。
萧筱在一旁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女……女朋友?!
安若水蹙着眉头,挣脱开叶一楚的手。叶一楚摊摊手,表示无辜。
“我帮了你耶~”
安若水可没时间和他争执,当务之急是,自己身上的衣服。
“水儿,你先换下来吧。”小筱立刻明白了现在的情况:叶一楚八成在追水儿。
安若水一声不吭,表示默认,然后拉上了更衣室的帘子。
叶一楚拿起一边的大剪刀,“咔嚓”一声剪掉了长长的裙摆,然后又修剪了几下,虽然修剪过后的裙子上还残存着点点褐渍,但更像是裙子的点睛之笔。
“谢谢。”接过裙子的安若水想着,已经欠了他两个人情了……
走出更衣室的安若水让萧筱惊叹一声,如果穿着落地长裙的安若水是优雅,那么现在的安若水就是妖艳。
裙子前短后长,恰到好处,刚好露出若水白皙修长的双腿,点点褐渍让白色中显现出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