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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背后的故事:我的亲历实录-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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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了,怎么办?当晚谁也不知道播出了多少遍,共发播了57盘胶带。
  1970年4月24日晚上9点35分,中国成功地发射了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命名为“‘东方红…1’号卫星”,这是继我国的原子弹、氢弹试验成功之后,又一条极为振奋人心的消息,它标志着中国太空技术的发展程度。1957年10月4日,苏联把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送上天。1958年5月17日,毛泽东主席在党的八大二次会议上提出:“我们也要搞人造卫星。”中间经过多次试验,中国制造的第一颗地球卫星终于上了天!周恩来总理指示4月25日晚9时由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出卫星发射成功的公报。那时候,凡有重要、重大消息,一般先由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出,周总理对中央电台的节目了如指掌,每次遇到重要稿件,他经常批示:“今晚8点广播,明天见报。”晚上8点是中央电台《全国联播》节目的首播时间,也是收听节目的黄金时间,许多重要新闻在这一时间首播。但这条消息所以晚一天定在晚上9点播出,一是卫星上天以后需要有个稳定观察过程;二是听听外电反应。当晚要播出的共有三条消息:一、卫星发射成功的公报;二、从卫星上发回来的《东方红》乐曲;三、卫星遥测讯号。三件连在一起播出。中国造的卫星发射成功,这是震惊世界的重大消息,是振奋全国的重大喜讯,“是毛主席革命路线的伟大胜利”,毫无疑问,中央电台必须全力以赴播好,立即投入紧张准备工作。
  新闻广播中经常遇到一些意料之中或意料之外的事,需要广播电台做出迅速反应,保证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能准确及时地播出去。新闻重时效,广播更有时效快的优势,满足听众“先听为快”的需要。这种紧急播出主要有几种情况:一是党中央、国务院指定必须在某个时间播出的重要稿件;二是国内外重大突发事件;三是为了国际斗争的需要必须抢在外国舆论前面的稿件;四是媒体之间、尤其是与境外媒体竞争性强的稿件。所以,要求中央电台的新闻工作人员必须具有这种快速反应的能力,这是一项基本功。每一次重大紧急播出,对新闻广播工作者都是个锻炼和考验。
  广播宣传是一项很复杂的系统工作,当时工作条件和技术条件又很差,基本还是手工方式操作,又增加了许多难度。为了说明以下的问题,我想先穿插介绍一段中央电台内部的工作情况。“文革”前,中央电台的新闻节目是直播的。“文革”中陈伯达说阶级斗争复杂,把直播全部改为录音播出。这样,遇有紧急和重大宣传,从接到稿子到录音播出,大体经过这么几个环节:研究稿件,领会精神,明确重点(或新的提法),确定播音基调,播音员备稿,进播音室录音,新闻编辑部派人监听和复听,由领导审听后复制录音,计算出录音时间,并注明开头和结尾用语,录制员签名后发到播出机房,放音员检查后上机,到时播出。不难看出,环节很多,一环紧扣一环,少了哪一环都不行,每个环节还有许多事要做,都丝毫马虎不得。这是播出前的准备工作。首播之后必须连续播出,以便让更多的听众及时听到,必须打破原来的节目表重新做出播出安排。安排节目是一门学问和艺术,如同报纸安排版面一样。当时中央电台有四套节目,要同时复制出四套胶带。不仅如此,每有重要广播,北京电台的华语广播和北京电视台都使用中央电台的录音,还要同时为它们各复制一套。每到有重要新闻,大家都急于播出,都催着把复制版拿去,更是急中添急。
  从以上一般情况不难看出,遇到重要新闻的播出就够忙活的了,而卫星公报的播出又遇到了意外情况。
  公报定于晚上9点播出,本来准备工作是比较从容的,可是已经过了晚上8点多了,公报的稿子还没有来,播音员、录制监听人员各就各位,焦急地等候在录音室里,处于紧急临战状态。我负责组织安排这次播出,焦急地踱来踱去。当有关人员气喘吁吁地把公报稿件送到录音室时,距离9点播出不到10分钟了!取消了以往一切备稿程序,播音员没有来得及看一遍,就开始录音。录音在紧张地进行着,但是谁都清楚时间太急促、太宝贵了,纷纷议论“来不及了”!有人催促我“赶快向上请示,要求推迟播出”!有人提出“赶紧准备备份节目,防止造成空播”!我当然清楚,如果不赶紧请示又不能按时播出或者出现空播将会意味着什么,这又是在“文化大革命”当中啊!现在只有几分钟了,怎么办?这是周总理交给中央电台的任务,是全国人民的期盼啊!不允许有什么私心杂念,必须当即立断!紧急中我决定采用分盘录音的做法,争取时间。分盘录音是广播中紧急时不得已采用的一种做法,即把完整的录音分解开,每录2~3分钟或1~2分钟,甚至只录几句话,便换一盘胶带,播音和录音不停机,这样一盘接一盘地录,一盘接一盘地发,一盘接一盘地播出,像一条流水生产线,一环紧扣一环,但要绝对保证中间不能出任何差错,不能脱节。只有这样做才能抢出时间,但这是一件极其冒险的事,不能有什么“万一”。中央电台的播音员是过硬的,临阵不慌不乱;其他人分工明确,按部就班;有的人专管在复听和播出机房之间“跑胶带”。都紧张得透不过气来,都提心吊胆,捏着一把汗!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中央电台紧张播出中国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上天纪实(2)
晚9点整,收音机里传出中央电台播音员的声音:“同志们,现在报告大家一个极其振奋人心的特大喜讯,我国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发射成功了!现在全文广播……”那气吞山河的播音,那清晰、悦耳、悠扬的《东方红》乐曲和遥测信号,响彻在浩瀚寂静的夜空!
  中央电台准时播出了!不管电台内部如何紧张,不管广播大楼里面如何忙乱,听众听起来却是井井有条。
  首播后,一遍又一遍地连续播出,这喜讯立即传遍了全国、全世界!全国各地人民群众立即走上街头,敲锣打鼓彻夜游行庆祝!各国传媒纷纷报道!
  但是,这时我并不感到轻松。因为到这时,零散的录音带一直在运转中,仍然无法停下来计算出整个公报录音和《东方红》乐曲、遥测信号的总时间,不能准确地安排下面的播出;因为没有合成复制,也就不能供给几套节目同时安排播出。当我们稍有喘息的机会,开始归拢合成节目时,中央又下达了新的播出任务:增加播出卫星飞行经过的地点和时间。而时间和地点又是随着卫星飞行的轨道不断变化的,只能是不停地录音、不停地发播,完全不能按照常规安排节目了。我只好确定这么一条原则:按照公报、乐曲、信号、地点和时间的顺序,播出一遍,放一组歌曲,依此循环反复,几套节目交叉安排,不考虑是否整点播出,也不考虑播出多少遍,只要不出差错就行。
  第二天凌晨1点35分,中央电台的全天播音结束了。这时候我们才静下来回顾这一播出情况,可谁也说不清楚究竟播出了多少遍,有的说是19遍,有的说是21遍,有人告诉我共发播了57盘胶带。
  不管大家多么疲惫,感到欣慰和兴奋的是保证了准确及时地播出。凌晨,工作还在继续,还要把分散的胶带合成完整的节目,还要安排新的一天的播出。为此,忙活了一个通宵。
  公报、乐曲和信号连续广播了15天。
  27日20点零1分,卫星将飞经北京上空。周恩来总理指示:中央电台要加强预告,让首都人民都能准时看到卫星,并且在卫星飞经首都上空的时候,播放卫星发出的《东方红》乐曲和遥测信号。
  遵照周总理的指示,中央电台从27日中午12点开始预告:“同志们,‘东方红…1’号卫星今天晚上20点零1分将飞经祖国首都北京的上空,请同志们到时注意观看。”
  随着时间的临近,中央电台由每小时预告一次,到半小时、15分钟、10分钟、5分钟预告一次,做到家喻户晓。这种密集式的预告,在中央电台的历史上是少有的。北京人涌向了大街和广场。卫星飞经首都上空的时间正是20点中央电台《全国联播》节目开始之时,为了赶在20点零1分一秒不差地准时播出乐曲和信号,对节目做了精心安排,把预告、乐曲、信号作为头条新闻播出,然后再报告其他消息。
  当卫星由西北向东南天空准时飞经北京上空时,那闪亮的光芒、悦耳的乐曲和悠扬的信号激动了北京人。中央电台派出记者到观看现场采访,21点28分播出了观看卫星的动人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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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祸丛生:“九大”报道与文艺风波(1)
北京电视台为庆祝“九大”的召开,组织了一台文艺演出,“九大”闭幕后连夜上演。这无疑是出于好意,却惹下了塌天大祸。文艺广播跌入最低谷,一派萧杀!
  1969年4月1日至24日,中国共产党第九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这是在“文革”期间第一次召开党的代表大会,涉及到“文革”的路线和方针政策、未来运动的走向,更涉及中央领导班子的变化,又是在###的年代,也就格外引人注目。这次的宣传报道,是“文革”期间重大宣传的代表作。而由庆祝“九大”而引发的封杀文艺的风波,更是给中央电台萧杀的文艺广播雪上加霜。
  对“九大”召开的报道要求
  1969年,“文革”正如火如荼地开展中,已经酝酿了多年的党的“九大”终于决定在4月召开。为此,在2月3日专门作了部署,对迎接“九大”的宣传报道提出了要求:“突出宣传国内外大好革命形势,突出宣传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伟大成绩,突出宣传毛泽东思想和毛主席革命路线的伟大胜利,突出宣传以毛主席为领袖的中国共产党的伟大、光荣、正确,突出宣传毛主席对马列主义的重大发展、世界革命进入了以毛泽东思想为伟大旗帜的新时代,突出宣传召开九大的伟大意义。”一连串有六个“突出宣传”,这成为“文革”中布置重大宣传的“定式”。
  对于会议如何开法,是封闭式地保密,还是半公开或公开,直到会前也定不下来。在这种情况下,为保险和主动起见,中央电台按照公开的方式做了报道的准备:一、会前,“充分利用各种宣传形式宣传大好形势,造成声势,以抓革命、促生产的实际行动和优异成绩向‘九大’献礼”;二、会中,如完全公开,报道好大会的报告、发言和会议进程,大歌颂,大讲两条路线斗争史;三、会后,宣传一系列重要文件,报道游行等各项庆祝、学习活动,北京庆祝游行搞录音报道,如开庆祝大会转播实况。总之,准备往大规模搞,“大庆祝,大宣传,大学习,大落实”(那时总离不开一个“大”字,说什么都是一连串)。为此,中央电台对派出记者和各项报道都作了计划,安排了人员。
  4月1日,“九大”在北京召开,采取了当时不多见的半公开报道的形式。当晚9点中央电台播出了开幕的新闻公报,但会议什么时间闭幕,中间还发什么,如何进行报道,都不清楚。
  会议直到24日闭幕。在大半个月的时间里,许多机关、单位、工厂、学校和群众团体等,都在随时准备着上街贴标语、游行,有的抢先把空白纸贴在街上,强占有利地盘。那时中央电台广播的影响最大,毛主席的许多最新指示和重要消息都由中央电台首播。干部、群众每天守到晚上10点多的重要新闻节目之后,一直收听中央电台的广播,唯恐错过时机。24日晚上,中央电台广播了“九大”闭幕的消息(九届一中全会直到4月28日才结束),有的没有听完、甚至没有听,就迫不及待地敲锣打鼓走上街头。
  北京电视台惹了“祸端”
  特别需要重写一笔的是,北京电视台为庆祝“九大”的召开,组织了一台文艺演出,“九大”闭幕后连夜上演。这无疑是出于好意,却惹下了塌天大祸。中央文革小组看了,大加###,从此使本来就少得可怜的文艺节目,长时间跌入了最低谷。
  广播对普及和推广文艺有着天然的优势,文艺广播在中央电台的广播中一直占有很大的比例,是各类文艺的最集中之地,自新中国成立以来,总计占整个播出时间的60%左右。中央电台播出的文艺节目不是中国古代和现代文艺、外国文艺、社会上演出和流行文艺的录音版,而是按照“政治第一”、“艺术第二”的标准,经过“去伪存真”、“去粗取精”严格选取后播出的,而且尽可能包容各种品种和形式,体现“百花齐放”,在全国起着教育、提倡和推广的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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