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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命人把在内殿伺候的包括槿汐、浣碧在内的八个宫女、八个小内监统统带来问话。
众人皆摇头不知,说不曾见过。
皇后变了颜色,正要说话,却见碧桃怯怯的道:“回皇后娘娘,这个包袱娘娘回宫那日,奴婢给娘娘整理物品时,曾在娘娘的红木匣子里见过一次,只是不曾打开看过,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皇后看着我冷笑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正要说话,却听玄凌道:“今日在哪里找到这个包袱的?”
小内监回道:“就在那个红木匣子中。”
玄凌怒道:“几日前朕在莞妃宫里还曾和莞妃一同看这个匣子里的东西,并没有看到这个包袱,大胆奴才敢在朕面前撒谎。拖下去,朕要亲自审审这个口中没有实话的刁奴!”
碧桃吓得软在地上,口中只叫皇上饶命,再没有别的话说。
两个内监把她拖了下去,皇后赔笑道:“皇上何必动气,既觉得这个奴才撒谎,不如把她交给臣妾去审,皇上怎能被这种奴才气坏了身子。”
玄凌冷冷地道:“不必了!”
皇后尴尬的笑笑,不再作声。
我却没想到玄凌会猜出藏包袱的人是碧桃,更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忍不住含了笑意去看他,却看到玄凌目光复杂的看着我。
我心一沉,他明知有人蓄意陷害,却不能不疑我。
玄凌命槿汐等人退下,殿中一片死寂。这时殿外来报,温太医、陈太医、周太医到。
玄凌命他们进来,道:“莞妃近日觉得胎动不安,几位太医好好诊一诊脉。”
于是几位太医分别请了脉。
陈太医道:“恭喜皇上,恭喜娘娘,娘娘怀的是双生子,且胎象稳固,并无不妥的迹象啊!”
温实初也点头称是。
皇后脸色阴晴不定,道:“莞妃的身孕有几个月了?”
陈太医沉吟道:“有四五个月吧,怀了双生子有两重胎心,不好判断准确地时间。”
皇后阴沉了脸,道:“会不会有六个月了?”
几位太医俱摇头道:“不可能。”
皇后蹙了眉,不再说话,脸色越发难看了。
玄凌大喜,离座走到我身边,握了我的手道:“嬛嬛竟怀了双生子!大周开国以来,还没有哪位妃嫔产过双生子,真是祥瑞之兆!”
说着将我揽入怀中,叹道:“嬛嬛受委屈了,朕要亲审明悟,一定揪出幕后指使之人!”
我偷眼去看皇后,皇后惨白着脸,低了头摆弄着手上的金护甲,只作不曾听到。
我轻轻挣出玄凌的怀抱,低了头轻声道:“皇上,还有这些人在这里呢。”
玄凌回头看看皇后和低着头面色尴尬的几位太医,笑道:“朕都忘了他们还在这里。”
说着命起驾回仪元殿,又吩咐将明悟和碧桃都带去。
玄凌也不理会皇后,自顾自的走了,皇后只得起身跟在后面一起去了。
经过我面前,皇后冷冷的瞥了我一眼,几乎藏不住眼中的憎恶。
我微微一笑,恭谨屈膝道:“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只当没看到我行礼,冷着脸去了。
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我立起身,心中好不感慨。
世人眼中一向宽厚仁善、母仪天下的皇后终于沉不住气了,只可惜你做梦也没想到我竟怀了双生子。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用舒痕胶害了我腹中的孩儿,却不想竟也栽在了我腹中孩儿的手上。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晚间与浣碧、槿汐闲话了一回,正要歇息,忽报皇上来了,忙迎出去。
玄凌脸色阴沉,携了我的手进寝殿去,也不说话。
浣碧端了茶来,玄凌抓起茶盅狠狠地摔在地上。哐啷一声细瓷的碎片和着茶水溅了一地。
我唬了一跳,忙和浣碧一起跪下。
玄凌扶起我,命浣碧退下。
浣碧偷偷看了看我,低着头下去了。
玄凌深深吁了口气,道:“明悟和碧桃都被灭口了。”
我大惊,道:“皇上不是今天带了他们去仪元殿吗?”
玄凌怒道:“今日有西宛的使臣来,朕便命将他二人圈禁起来,晚上再审,谁知晚上去提他们时,他们居然都被下了毒,皆已身亡了!朕要亲审的要犯竟然会在皇宫大内被灭口!真真可恶!”
我轻叹口气道:“皇上以为这是何人所为?”
玄凌恨道:“宫里没有几个人敢如此胆大妄为。朕能猜得出几分。”
我沉默片刻,道:“那双僧鞋,皇上收在哪里?”
玄凌道:“在仪元殿。”
我深吸口气,道:“请皇上派人取来,臣妾有要紧事回禀。只怕晚了也要被毁了。”
玄凌点头允了。
不一刻小连子便捧了包袱来了。
我打开包袱,那僧鞋还原模原样的放在里面,我暗暗松了口气,取出来拿给玄凌看,道:“皇上可认得这鞋底沾的红叶?”
玄凌摇摇头,迷惑的看着我。
我轻轻的取下红叶,道:“臣妾起初并未注意到这片叶子,前两日才发现其中的名堂。这是银钟花的叶子,霜打了会变红。银钟花喜温暖湿润,产在浙江、湖广一带,京城附近并不可能生长。只有宫里种着几株观赏,极难成活。由此可判断这僧鞋出自宫里。”
玄凌吃惊的看着我,道:“嬛嬛怎会认得这种稀罕的植物?宫里何处有?朕却从未留意过。”
我笑道:“几年前臣妾去皇后宫里请安看见过,开白色的小花,十分清香。因为不认得是什么花,便特意去查了好些典籍。所以隔了好几年依旧有些印象。这银钟花除了皇后宫里,臣妾只在太后那里见到过。”
玄凌大怒道:“贱人实在可恶!朕一向敬重她,却不料她竟如此阴毒!这几年出的好些事情朕早就觉得可疑,如今看来定也都是她做的!”
我叹道:“现在碧桃、明悟都已被灭了口,没什么证据了。”
玄凌道:“这僧鞋便是证据,朕这次饶她不得。”
我苦笑道:“只怕会反咬臣妾栽赃嫁祸呢,何况太后的身子也一直不好。”
玄凌想了想,叹了口气,道:“嬛嬛,只有你总是能以大局为重,朕不会让你白受这委屈。”
我轻轻叹口气,闭上眼靠在玄凌肩头,心中平静如一波秋水。
这场命悬一线的风波终于过去了。
[卷二 番外:番外……甄嬛(6)]
这场风波平息后,皇后又发了头风,每日只在宫中调理身体,并不过问后宫的琐事。
我依旧安心养胎,天暖和了,玄凌常常陪我去太液池边散步。
阳春三月,和煦的春风渐渐吹散了我心中的阴霾。
我带着喜悦和不安,静静地期待着这两个孩儿的降生。
贞贵嫔常常来看我,只是彼此心照不宣,皆不再提起那日示警之事。
没有人还记得这场莫名其妙开始,又不明不白结束的风波,只是玄凌寻了个缘故,到底把那位京兆尹刘大人远远的发配边疆了。
这日歇了午觉起来,觉得心中腻烦。
命浣碧倒了一盅凉茶来吃了,还是觉得心头不十分爽快。腹中也觉得越发胀起来,便命浣碧去端些酸梅汤来喝。
浣碧端了酸梅汤来,笑道:“小姐觉着腹中膨胀,原是腹中坐着两个小皇子的缘故,这会喝多了水,越发难受了。不如我陪小姐去上林苑中走走,温大人也嘱咐小姐一定要多走动呢。”
我点头允了,笑道:“如今就这般难受,不知过一两个月是什么光景,只怕越发走不动了。”说着携了浣碧的手,扶了腰慢慢的向殿外去了。
碧蓝明丽的空中,远远的飘着几丝白云。院中新开了几簇丁香,远看去如一片紫色的烟霞,空气中满是那浓郁的馨香。
我深吸口气道:“这花香太过浓郁也怪腻的。”
浣碧道:“小姐若不喜欢,我这就去唤小连子来命人砍了。”
我笑道:“我如今看什么都觉得腻烦,与花何干?都砍了还有什么春意。”
浣碧笑道:“小姐宁可自己难过,也不肯砍了它们,怜香惜玉原就是这个意思吧。听说从前在这里住过的康贵人就嫌花比人娇美,把这院中的梅花、松柏都砍了去,真真是个焚琴煮鹤的俗人。”
我叹道:“康贵人原也是个可怜人,去了这么些年了,何苦在背后说她。”
浣碧忙应了,不再多言。
上林苑中已是花木繁茂,和风卷着花香轻轻吹拂在脸上,心中亦觉得宁和平静。转过一条花溪小径,正要和浣碧去看不远处那片灿如云霞,红艳的杜鹃花,却听前面花丛中隐隐有女子哀哀的啼哭,边哭边说着什么。
忙立住脚,正欲回头从别处绕过去,却听着仿佛是陵容的声音。不禁心中称奇,这安陵容又在弄什么鬼?
便拉了浣碧静静立在树后细听,的确是陵容,只听陵容泣道:“妹妹,家父一向老实谨慎,这贪污渎职一事绝对子虚乌有,必定有人陷害家父。无论如何,请洛大人多为周旋,姐姐在这里求妹妹了。”
洛大人?正是沉吟着,却听一个清丽的声音道:“安姐姐,不是妹妹不肯帮忙,这事关系重大,又是皇上命督察院彻查的,家父恐怕帮不上忙。姐姐一向圣眷颇隆,何不直接去求皇上?妹妹身在后宫怎好干涉父亲处理公务?”
我暗暗点头,和浣碧轻轻退了出来。
浣碧道:“似乎是那安陵容在和瑞容华说话呢,不晓得出了什么事。如今她倒知趣,遇到事情也不来求小姐帮她了。只是那瑞容华的父亲似乎不在督察院啊?”
我冷笑道:“这些年瑞容华还算得宠,父亲有些升迁也并不奇怪。我想安陵容也不至于有那么厚的面皮再来求我。这安大人的官总做的不安稳。恐怕原只是做县丞的命,做不得太守。去年为了江州郡决堤一事,皇上已经罚了他半年的俸禄,若不是陵容颇得恩宠,只怕官也丢了。不晓得这回又是为什么。”
浣碧撇撇嘴,道:“奴婢就盼着她倒霉,最好皇上这次就革了那安太守的职,顺便也把她禁了足才好。”
我笑道:“除非是谋反,一般朝堂上的事扯不到后宫的嫔妃身上。皇上一向宠她,怎会为了这种事将她禁足?宫里本来就是是非之地,这种话不可再说了。”
浣碧道:“小姐尚且被禁过足,她如何就不能尝尝那滋味。奴婢就不信她得不了报应!”
正说着,远远看到陈良娣带着个小宫女,抱了小皇子来了。
陈氏忙迎上来请了安,恭谨立在一旁。
陈氏穿着一件青绿色云锦长裙,淡淡施了脂粉,颇为清秀。算不上美丽,却也很有几分姿色。
陈氏低眉垂目的立着,那小皇子伏在宫女怀里却并不老实,瞪着两只骨碌碌的大眼睛四处张望。
我笑道:“陈妹妹不必总这样拘谨,小皇子越发可爱了,抱过来给本宫瞧瞧。”
陈氏忙去宫女手中接过小皇子,抱了过来。我接过来抱在怀里,好个可爱的小家伙。我摸摸他粉嫩的小脸,心中很是爱怜。
小家伙边咿咿呀呀的说着众人皆听不懂的话,边伸手去扯我鬓边的步摇。
我侧头让过了,陈氏忙陪笑道:“小家伙不懂事,娘娘还是让嫔妾抱着吧,嫔妾脸上常被抓出血口子呢,若是伤了娘娘可怎么得了?”
我笑道:“不妨事,小孩子调皮些才好。”
陈氏犹豫一下,道:“嫔妾恐辰儿不懂事,踢到娘娘的肚子,娘娘腹中的小皇子若有什么闪失,嫔妾万死也担当不起。”
听她这样说,我也便不再坚持,让她接过小皇子,笑道:“还不知道小皇子叫辰儿,是皇上赐的名吗?”
陈氏神色黯然,道:“皇上还没有赐名,因是辰时生的,嫔妾便叫他辰儿。”
我点头笑道:“小名随意叫叫倒也无妨。陈妹妹是哪里人氏?入宫几年了?听妹妹谈吐,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吧?”
陈氏恭谨道:“嫔妾是河北人氏,入宫快三年了。嫔妾出身低微,祖上虽也是读书人,但一直不曾入仕,家父曾做过清河县县尉,后来获罪罢了官。”
我感叹道:“不管怎样,妹妹有了皇儿便是有了依靠了。”
陈氏神色一懔,道:“嫔妾只盼辰儿能平安长大便知足了。”
我点头笑道:“母亲平顺谦和自然能为孩子积些福泽。”
陈氏屈膝行礼,道:“嫔妾谢娘娘教诲。”
我笑笑,命她不必多礼,说着携了浣碧去了。
我暗暗感慨,众人皆羡慕陈氏命好生了皇子,却不知她更是如履薄冰,满心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