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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照当楼-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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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敖慢慢站起来,在小女孩失望的目光里转身离去。

  傍晚,渝雯才回家;进门,看到秦敖一个人坐在屋子里。

  “出去了?”他平静地问,听不出任何情绪。

  渝雯举起手里的油醪糟,“嗯,出去逛逛,买了这个。”边说边笑着把一个油醪糟放到秦敖嘴边;秦敖咬一口在嘴里,慢慢嚼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渝雯。

  “干嘛这么看着我?”

  “……今天,我在街上看到一对夫妻,那个妻子长得很像你。”

  “呵呵,怎么?你以为我和别的男人跑了啊?”

  秦敖看着她的一阵巧笑,心里泛起一丝苦楚的柔软,“跑吧,你跑吧,看谁敢要你……” 他看她的目光慢慢变得紧张,小心翼翼地说出那句话——“……我以为是刘钊回来了。”

  果然,渝雯一瞬间的迟疑刺痛了秦敖,她又在一瞬间反应过来,“……刘钊是谁?”

  秦敖机械地点点头,“哦,我忘记你不记得她了。”

  渝雯似乎意识到自己险些露出马脚,试图用撒娇转移他的注意、打断他的思考,摇着秦敖的手臂,“你倒是说啊,刘钊是谁?很像我吗?那你说,她是不是以前和你相好的?”

  秦敖背过脸去,不看她,只拉起她的手,“跟我来。”

  推开书房的门,地板上,整整齐齐摆放着那七十多个日记本,各不相同,最远角落里的一本、与渝雯的那本一模一样。

  渝雯微微一愣,“这是什么?”

  “从我们结婚那天起,我就开始记日记了;希望你也能和我一起,记下我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从我们结婚那天起,你就开始记日记了……”渝雯呢喃一句,目光定定地落在与自己那本一模一样的日记本上,竟绕过其它本子,向它走去——那是与渝雯的距离最远的一本。

  秦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渝雯蹲下来,打开那本日记,扉页上写着“赠爱妻渝雯”,渝雯一愣,一阵不安袭上心头,强作镇定,佯装随意地翻开其他几个本子,所有的扉页上都写着:赠爱妻渝雯。

  余光里,她已见到了他的颤动;回过头,调集全部力量、努力做到轻松地、看着他,“呵呵,你要干嘛啊?给我这么多花花绿绿的日记本,记到老也记不完啊。”

  秦敖走到她身边,蹲下来,握住她的肩膀……

  她心头一紧,手缓慢、缓慢地伸向她那动人的乌发蝉鬓——发间的簪子,有着不同寻常的锋利。

  他只把她抱在怀里,“不会写不完的,到你老了,到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你也许会把这一生发生的事情都记下来,到时,也许……”他凄楚地笑笑,“你会觉得,这些都不够用呢。”

  到她老了,到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他、又在哪里呢……

  可惜,她并不能明白,然而他话语间的凄楚,却直逼她心间,她感觉到,他在微微发抖——他双手在渝雯背上慢慢握成拳头,他调集全部的意志控制着自己、以致那握起的拳头微微发抖。

  “你在发抖……”渝雯推开他,语气里的紧张并非出于对他的担心,“你冷吗?发烧了吗?”

  他低下头,不再看她,将地板上的本子一一拾起,“我没事……渝雯,晚上、我有个饭局,不要等我……”尽量保持着平静说完这句话,站起来,转身,竟像逃般地出了房门,两臂在胸前抱紧那些本子,两只拳头又不由自主地死死握在一起。

  冬夜茫茫,他忽然觉得,其实,自己早已没了归处。

  抱着满怀的本子,他满街去找,那个把他当作携龆社社员的小女孩……。 最好的txt下载网

49 幽草
还记得我家西安的宅院。

  光滑的青石路,乌亮的门板,木柱青瓦的楼阁房舍,镂刻雕琢的栏杆窗棂,古树繁花,一木一石,都有着宁静的灵气。

  秦家的院子,比我家小一半,却有一般的幽静房舍,每一寸土地,也是我所钟爱的。

  卢家的建筑,却是我从来没有领略过的风格。

  卢少爷带着我到处参观,告诉我,是政府出资,请一个英国设计师设计的、具有法国建筑风格的花园洋房。

  我想我是喜欢卢家的,不为卢少爷所谓的什么巴洛克廊式阳台、希腊古典式和近代建筑相结合的折衷主义风格这些我听不懂的词语,只为院子里卢老将军手植的几株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的大榕树和卢夫人看我时那慈爱、沉静的目光。

  卢夫人把我安置在二楼一间窗子朝东的房间里,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打开窗子,几乎可以捧起榕树叶子上光影的斑驳流溢。

  我常常爬坐在窗台上,直呆到太阳转过房顶,直呆到留在叶子上的阴影,酷似那日,他脊背上的痕迹。

  卢夫人敲开门,轻轻走进来,走到窗前,笑吟吟地看着我。

  “孩子,每天都看,每天都一样吗?”

  我从窗台上跳下来,尽量不去看她,“卢夫人,午饭我已经做好了,现在要开饭吗?”

  卢夫人欲言又止,摇摇头,转身,走到门口,回过头,看着我,“开饭的时候,让蔡妈来叫你。”

  我点点头,目送卢夫人离开,心里暗自抱歉——不是我故意疏远她和他们,只因卢夫人叫我“孩子”时,那种目光,可能摧毁我来卢家这些日子以来,在心里慢慢砌起的坚强。

  卢少爷不常回家,卢将军倒是日日回来,只是时间不定,凌晨三四点在警卫员和司机的陪同下回来也是常有的。

  很奇怪,每当卢少爷或者卢将军在家的时候,我心里就会安定一些。端茶到卢将军书房,看着他伏案审阅各种文件,目光流连于几案上一般的文件袋,衣架上一般的军装上衣,寻寻觅觅之间,似乎能感觉到往日熟悉的味道……

  呆呆站在那里,忽而,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我有一件绿色的薄绫长裙,每每穿上它,爹爹都会静静看着我,笑意展在脸上,我问爹爹笑什么,爹爹说,你整天这般打扮,天下便又多了几棵芳草被人爱、被人怜;我依然不解地看着爹爹,爹爹仰头,悠然吟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幽草……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牛希济,第一次知道《生查子》,第一次知道这“回首犹重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幽草”。

  爹爹不笑了,我也不笑了,这句话,到底是弥漫着忧伤的。

  记得绿罗裙,处处怜幽草——卢将军与少爷一般的文件、一般的笔砚、一般的军装、一般的神情,都成了那天涯幽草,不宁唯是,旁人嘴里一个“秦”字,壁间画上一只竹箫,都是幽草,生了刃的幽草,在我心上,来来回回的割……

  记得绿罗裙,处处怜幽草——而今再想这句话,才明白,儿时与爹爹一同吟起它的忧伤,不过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哎!傻丫头!”

  卢少爷拽过我的胳膊,卢将军抬头诧异地看着我们,我才发现,呆站在门口不知多久,早已泪流满面。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卢少爷责怪地问,气恼中有无奈和难过。

  和着泪水笑笑,“卢少爷,你今天回家了?”

  “你、你到我家了,你就是我家的丫环,我就是你的少爷,你、你把那个‘卢’字去掉。”

  我不说话,我心里的少爷只有一个。

  “卢嘉!”卢将军开口为我解围,“你还知道回来!”

  卢少爷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爸,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每天都有正经事做!”

  卢将军轻轻叹了口气,“你妈说,从前天下午开始,周老头儿家的三丫头就不停地打电话找你,你又怎么欺负人家了?”

  卢少爷脸上似乎有一丝忧伤和凝重一闪而过,“我没有欺负她……”

  “你别跟我解释,先回个电话去。”

  “我不回!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他抓起我的手,“你跟我走!”

  我没有一丝的抗拒,乖乖地跟着他走,走进我的房间。

  他轻轻关上门。

  “我妈替我数着呢,这个月,二号哭了一次,六号哭了一次,八号哭了一次,今天十三号,又哭了一次,不算没有被我们看到的——比上个月频率低些,有进步啊。”他讽刺地说。

  我刚发现,他手背的骨节上有伤,“卢少爷,你的手怎么了?”

  他看着手上的伤痕,牙缝里恨恨的挤出一句,“给狗咬了!”

  我知道他骗我,分明是以拳头砸在硬物上所伤。

  ——可怜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伤,与少爷有关。

  我想关心他一下,想帮他的伤口敷点药,却有一股微弱的、说不出的力量,阻止了我。

  他似乎看出了我捻熄的冲动,看着我,认真地说,“以后能不哭尽量不哭,你踏实地在这里,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点点头,“我知道。”

  他眼睛微微一眨,“你知道什么?”

  “你答应少爷照顾我。”

  他苦笑一下,“我不仅答应他照顾你……”他走近一步,将我的脸印在他双眸里,“我还答应他——娶你。”

  我慢慢地低下头——并非是出于羞赧。

  我想起,那日,在医院里,在渝雯的病房外,我对少爷说起的话:如果有一天,我发现她在骗你……我将与她不共皇天厚土,这世上,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所以,后来,他做出选择,在他的世界里,再没有我……

  ——只是少爷,你难道不知道,若一个女人真的在你心里,我又怎会忍心取她性命?

  我低着头,看泪水一滴滴地砸在地上。

  卢少爷扶起我的肩膀,我抬头看着他,有些心疼,“你和周三小姐吵架,是因为这个吧?”

  又是那样的忧伤与凝重,一闪而过,再次帮我印证了他与那位周三小姐之间的情分;他却故作轻松地玩笑道,“人家都说,一个女人不断地向别人提示她的聪明,会让人惧忌;可你为什么这么可爱呢?”

  我看着他,充满心疼、充满感激,不是为我自己感激,是为少爷——时至今日,他与他早已成了敌人,他却能够这样信守对他的承诺。

  “你不该这样看我。”他抓我的肩忽然紧了,“我比你大五岁,你看我,不该是这样的目光。”

  他的手指又抓紧了一些,音调又提高了一些,“小蝶!不是你在看我,是他看我,你在用他的眼睛看我。”

  他的眼睛忽然湿了,抱过我,“傻丫头,时时处处,你都站在他的立场上,你为什么这么傻?他是……”他用力压下后面的词语,“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傻?”

  我知道,他用力压下的是两个字:汉奸。

  而很久以后,当我知道他手伤的缘故时,我才知道,他抱住我、在我发间和着泪水呢喃的话,不仅仅是在说我,更在说他自己。

50 倏易
小时候,读西施貂蝉的故事,心想,当真有一种美,可以杀人于无形?当真有一种美,可以将那名满天下的男人,蛊惑荼毒?当真有一种美,可以令人如饮鸩酒,早知结局是何等的心裂肠断,却甘心为它呕心沥血?

  长大后,忽然间很浪漫地想——想必那些男人真的全心去爱了,她们所以能够成功,筹码只在于,他爱她。

  倾国倾城的美丽,入怀剥心的残忍,孤寂百年的幽峭——对这样的女人,苍天到底是厚之,还是薄之?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竟有资格蹈其覆辙。

  
  倏易

  
  轻轻的开门声,阳光洒进来,我躺在床上,看他的背影在晨晖中笼上一层光晕。

  曾经,陆涯像看魔鬼一般地看着我,冷笑道,“世上竟然能你有这样的女人?从你嫁给我第一天到现在,滴水不漏!”他咬着牙,“每夜躺在我身边的,是一个人吗?还是一只妖精?!”

  我穿好衣服,坐在镜子前——怕梦呓泄漏了我的秘密,以致夜夜不敢熟睡,对镜端详,双目却依然清澈动人,皮肤也依然吹弹即破,我对镜笑笑,笑容凄然而妖冶——老天如此垂怜眷顾!

  昨夜里,与秦敖的缠绵缱绻,也许依然可以叫做“滴水不漏”——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可以如此成功地做到这点;只是,没有人知道,命运会如何设计,这样一次又一次、一番接一番的表演,对我这个演员的心理,会产生怎样细润无声的影响。

  打开房门,又见那小姑娘拿着扫帚,站在院子里梧桐下,出神、发呆。

  我听说过那个姑娘,秦敖家的小丫环,小蝶——卢嘉说起过,春晓说起过,甚至也听唐老板说起过,独秦敖没有说起过——不过,既然她的名字闻达于这许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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