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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干什么?
烟落惊惶地站起身,脚下一个不稳又再度跌了下来,她慌乱地挣扎逃离。修聿紧紧搂着她,目光中满是懊恼,将她凌乱的衣衫整理好,声音带着微微的暗哑:“对不起!”
两人并肩坐在河岸边,怔怔地望着河面,无边的沉默蔓延着。
她低垂着眼帘揪着胸中的衣襟,狂烈的心跳缓缓平息,在这个深谷,她竟然一而再的失了理智。他是那样高贵而清华的王,而她的人生是那样的灰暗而绝望,这样的他们有着云泥之别。
他已经欠了他太多的债,如何还能让自己去牵连他和无忧。
“我们走吧。”他侧头望了望她,眉目清朗沉静“我怕无忧在沧都会成为楚策要挟的筹码。”
她呼吸一窒,心头顿时慌乱,以楚策的手段定然是做得出来,拿自己的骨肉威胁别人,也只有他……也只有他做出啊!
四年前他可以将她和孩子弃之不顾,如今她们母子于他而言,也只是不相干的人而已。
修聿坚持背着她上路,然而一路之上两人都是沉默不语,他们都知道回去之后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沧都,中州王与相国萧赫联手追杀洛皇贵妃之事传得沸沸扬扬,伽蓝寺血案乃中州王所为,一夜间烧死寺中上百僧众。
有人言,中州王企图夺取帝位与当朝相国暗中合谋,意图不轨。
更有人言,当年的冷宫大火亦是中州所为。
所有的流言都指向中州和相国府,中州王世子从沧都悄然失踪,祁连等人遍寻不得。
萧赫见风不对,知晓楚帝意图一举除掉中州王与自己,便收敛了行动,暗中布置退路。
次日黄昏,两人终于自深谷出来,坐在山崖边看着渐逝的夕阳,忆起谷底的两天,恍然如隔世一般遥远。
铁蹄阵阵自山林中传来,楚帝与萧清越一行带领神策军将整座西川围了个严实,红衣铁甲的女子带着稚气的白衣小童策马奔驰如飞,两天两夜她都没合眼,如今终于有了她的消息,她如何不激动。
所有的一切……都该有个了结了!
“怕吗?”修聿侧头望着她,微笑问道。
远方的人马越来越近,她狠狠咬牙,手中利刃寒光一闪,刺向身旁正对着他笑语温柔的男子,一切快得让他来不及反应。
正文 道是无情,却是深情!(三更)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冰冷地眸子,木然低头望着心口处的握着剑柄的手,殷红的血迅速在白色的衣衫上晕染开来,仿若盛放的彼岸之花。
策马而至一行人望着夕阳下的两人都不由惊愕在当场,眼前的画面,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温热的血喷洒在她冰凉的手背,又缓缓变凉,他望着她冰冷决绝的面容,颤抖着唇想说什么,却颓然仰面倒在了地上。
萧清越勒马当地,怔怔地望着崖边的一身狼狈的女子,心头涌起巨大的不安。无忧愣愣地望着缓缓倒地的人,再望向崖边持剑而立的女子,小小的脸上瞬间血色褪尽,不顾一切的从马上跳了下来:“爹爹!”
小小身子摔下地,顾不上疼痛便爬起身来,朝着修聿快步跑去,稚气的声音焦急的唤道:“爹爹!爹爹!……”
无忧扑倒在地,使劲拉扯着地上男子,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下,一声声地唤着父亲,却怎么也叫不醒他:“爹爹,你快起来!快起来啊!你说要一起回中州的……你不要无忧了吗?”
萧清越走近前来,望了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心头顿时涌起无涩的酸涩,移目望向一旁木然而立的烟落:“小烟,你……怎么了?”
她不是一向最疼那小不点的吗?怎么会杀了他的父亲?
“爹爹!你快起来啊!无忧以后会听话,无忧再也不让自己生病,你不要丢下无忧……”无忧跪在地上使劲摇着修聿,哭得声嘶力竭。
玄衣墨发的帝王勒马停在几步之外,神情冷峻,精锐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那执剑而立的女子,浑身天成的霸气与凛然:“萧统领,这就是你所说的真相吗?不是说中州王追杀洛皇贵妃,如今怎么你的妹妹在刺杀中州王?”
萧清越秀眉拧起,望向烟落,低低问道:“烟落,你在做什么,不是说好……”
烟落挺直背脊,上前道:“是我杀了中州王,冷宫幽灵也是我做的,洛皇贵妃是我假扮的,朝中大臣也是我杀的。”语气坚定而决绝。
萧清越面色骤变,一把拉住她:“小烟,你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到底怎么了,竟然……竟然把这么多罪名都担下来,不要命了吗?
楚帝高踞于马上,锐眸微眯,宽大的披风在风中猎猎飞舞,一身刀锋般的凌厉之气:“你说是你做的?朕倒觉得你另有目的呢?”目光若有若无扫了一眼倒在地上一身是血的中州王。
西楚奉若神明的中州之王,就这么死,实在叫他无法相信。
“担这么多的罪名,可是死罪,烟姑娘。”罗衍出声提醒道。
她木然站在那里,听到无忧哭泣之声,清冷的眸子微微泛红,决然道:“是我做的。”
楚帝定定地望着她,黑眸似海深沉,一字一顿道:“朕不信。”
她抿了抿唇,抬起广袖一舞,顷刻之间便换了一张脸,周围的神策区将士瞬间倒抽一口气,那不是……不是洛皇贵妃吗?
楚帝薄唇微抿,握着缰绳骤然一紧,深沉的黑眸一抹浮光掠过,转瞬便没了痕迹。
她转身朝着对面的山崖站立,缓缓敛目,素手轻扬间掷出数颗琉离般的珠子,十指间幽幽的蓝光缠绕,长袖一挥间转过身来,身后的山瞬间化为一片火海,山海中若隐若现的宫殿,不正是那座冷宫。
“这是幻术。”她沙哑着声音说道,背后纯属幻像很快就消失,抬眸望向踞于马上玄衣墨发的帝王:“现在信了吗?”
楚帝面色冷峻,漫不经心道:“这世上会幻术的,不仅仅你一个……”
“皇上不愿相信是我做的,到底是我另有目的,还是皇上你别有居心?”她抬眸直直望向玄衣帝王,语气平静却字字利若刀锋。
楚帝神色突然森冷下来,眸底杀气顿现。萧赫在一旁仔细打量着,虽然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意料,但如今有了那丫头抵罪,楚帝也没有借口动他了,可是那两个丫头竟然敢这样跟他做对,这分明就是想借机除了他。
这样的女儿,留不得!
无忧哭得绝望而无助,霍然转过头望向烟落,小小的手紧紧握拳。不知哪来的力气,抓起地上的石块便狠狠砸向她,泣声吼道:“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他不懂仇恨,讨厌这个词是他认识中最无情的话语了。
坚硬的石块砸上她的头,鲜红的血顺着苍白的脸蔓延着。她紧紧咬着唇,生生忍住眼底的泪,那一句句稚气的声音回荡在心里,疯狂地撕扯着她的心,痛得让她无法呼吸。
他恨她!
她的孩子在恨她啊!
她遗忘了他四年,到头来……还要这样的伤害他幼小的心灵。
萧清越眸光倏地一亮,望了望地上的中州王,又望了望烟落,心中顿时明了,她这是……要保护中州王吗?
明明知道他们是计划对付中州王和萧家,临阵倒戈将所有罪名担了,不但放过了对付萧赫老狐狸的大好机会,还让自己身陷绝境,到底为什么?
在这千丈深谷之下,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有了这么巨大的转变。
楚帝面色冷沉,一勒缰绳掉转马头,无情的话语飘荡在风中,字字冷冽:“神策营统领萧清越与其妹萧烟落合谋杀害朝廷命官,假冒皇贵妃,刺杀中州王,其罪当诛,即日起,萧清越革除统领之职,查封上将军,二人交由刑部……处决。”
她闻言,唇边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侧头望了望后面的父子二人,由着神策营的人押着自己离去。
无忧,我的孩子。
你是娘亲最疼爱的宝贝,唯愿你这一生真的可以……平安无忧。那些仇恨与痛楚就让我一个人承受吧,哪怕沉入地狱,受尽苦难,我亦无悔。
正文 中了圈套!
一缕阳光从窄小地窗口照入阴暗潮湿的囚室,烟落闭目靠着冰冷的墙壁,面色苍白而透明,清丽的眉眼,格外沉静。
四年来,从未有如此踏实而宁静的感觉。
萧清越侧头望了望她,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脱下自己的外袍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就两天而已竟然弄了这么一身伤回来。
“姐姐……对不起!”她掀开沉重的眼帘,沙哑着声音道。
她赌上了自己的所有帮助她,她却在最后改变了主意,连累她丢了前程陷入险境,以萧清越的个性要是在别人身上早就动手揍人了,一路上却对她连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
“对不起我什么,那狗屁上将军我早就不想坐了,刑部大牢就当参见了。”她满不在乎地说道,侧头望了望苍白的脸秀眉深深皱起“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回来,到头来还替人抵罪受死,你是摔傻了是不是?”
她怔怔地望着她,唇角勾起苍白的笑容:“我欠他的,终是要还的。”只是她又如何还得清,还得了。
萧清越挪了挪身子与她相对而座,板起来训道:“你这傻丫头,一天就想着欠了这个,要还那个,你有几条命还,就不知道为自己想一想。”语气虽然有点凶,眉眼间却是深深的心疼之色。
她抿唇轻笑,缓缓伸出手去,握住萧清越的手:“对不起,是我太自作主账,连累了你,欠你的……”
萧清越眉头顿时拧起,打断她的话:“我是你的姐姐,不是你的债主,再跟我客气,我就对你不客气。”她低眉望着她手上细碎凌乱的伤口,吸了吸气,不容她拒绝地道“以后不准再跟我说对不起三个字,否则以后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苍白的唇轻轻勾起,笑容如荼靡绽放,灿烂而耀眼。在她灰暗的人生,还有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份温暖,无声照耀着。
她何幸运,能遇到这样的率真而美好的女子。
沉默了许久,萧清越忍不住出声问道:“在九曲深谷,中州王……是救你跳下去的吗?”
她愕然望着她,缓缓点了点头。
“我就说嘛,那家伙那么强悍,不是自己往下跳,谁还能把他弄下去?”萧清越扬唇一笑道,想来那家伙是看到了小烟的真面目,跳下去救人了,看来她对小烟是真心相待了。
不然,这傻丫头也不会这般甘愿抵罪保护他。
“你快点休养好,我们才能想办法出去。”萧清越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道。
“出去?”她愕然抬眸望着她。
萧清越闻言微一扬眉“当然要走,难道在这时等死不成,自己的命运握在自己手里,干嘛要让这些不相干的人决定生死。”要她死在这些人手里,那她就真的要死不瞑目了。
烟落沉吟片刻,望了望天色,沉声言道:“今晚就走。”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大地,刑部大牢之中,闭目而眠的两名女子霍然掀开眼帘,眸光冷锐逼人,萧清越轻松的打开了牢房的锁,一人先行走到前面,听到喘气得就杀,身手迅猛绝伦。
烟落紧紧跟在其后,望着前面的背影,这个姐姐啊总是什么危险都去挡在她前面!
两人很快便冲出了刑部的大牢,狱卒们被逼得连连后退,当朝上将军是何等的人物,又岂是他们拦得住的。
“我引开他们,你去取红绡备好的马匹,北城汇合。”萧清越头也不回地说道,手中的铁索虎虎生风,生生给她打开了一条道。
她闻言点了点头,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之中,身后竟无一人追来,一路穿街过巷,疾行如风,来到红绡藏马的地方,竟然是……从前的洛府。
曾经温暖的家园,只剩残垣断壁,荒草萋萋,那一把火烧了她所有的幸福和希望,从此踏上血泪交织的人生。遥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一张张面容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震得她五内俱痛。
她深深吸了吸气,屈膝跪地,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爹,娘,烟儿回来了!”
断臂后一声清脆的声响伴着沉重的喘息,让她赫然一惊,身形快如闪电奔至断壁之后,却只什么都没有看到,秀眉重重拧起,难道是她看错了,她明明听到了有人在这里!
四下望了望,取了马匹迅速朝北城奔去。
萧清越一路与官兵搏杀至北城门口,听至夜风中传来的马蹄声,眉眼间扬起微微的笑意,只要没有神策营,就凭这些人哪是她的对手!
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让她心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