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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爱-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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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忧伤的旋律在这个繁忙的城市飘荡,不知道它是否能打动匆匆的行人,但它确实吸引了周围的人,使他们放慢了脚步。
   那男子领会到天晴的用意,用感激的眼神看着这个纤弱的女生,转过头去继续磕头。
   或许心底尚存的一丝怜悯被琴声勾起,路过的人们都将自己身上的零钱投入到男子面前的碗中。
   “谢谢!谢谢!”虽然那些行人都只给了他一两块,但他感激的心情却依旧。
   天晴看到男子碗中越来越多的钱,心中一阵兴奋。她的手也似乎停不下来似的,一曲接一曲,甚至引来了路人的驻足围观。
   然而在家里等待的舒宸,却不免担心起来。
   天晴不能说话,又没有心机,实在是不能让舒宸放心。
   舒宸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超过约定时间二十分钟了,而那些发出去的短信,天晴一条也没有回复。舒宸焦急得不得了,决定亲自出门,沿着天晴来的路去寻找。
   很快他就在家附近发现了一群围观的人。他的心不禁紧了一下,只希望没什么不幸的事情发生,就算有,主角也不要是天晴。
   舒宸才刚走近人群,就听到了小提琴琴声。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他也就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了。
   “天晴。”等到曲终,舒宸才微笑着走向天晴。天晴看着舒宸,心里充满着兴奋和不安。兴奋是因为居然在这样的场合下相见,不安是她已经猜到了舒宸是因为担心她才会出现在这里的。不过舒宸脸上温柔的笑容,很快就驱散了她的不安感。
   天晴不好意思地看着舒宸,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舒宸看着她笑了出声,递给她纸巾。
   “擦擦汗吧。今天这么晒,你也辛苦了。”天晴接过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在太阳底下的马路边拉小提琴真的是很累人,其实她早就觉得支撑不住了,但看着男子还在不停地叩头,而行人也愿意给钱,她觉得自己绝不能停下。
   舒宸接过天晴手上的小提琴,对天晴说:“接下来就让我来拉吧。”他将天晴拉到树荫下,自己回到刚才天晴拉小提琴的位置,开始拉起一些旋律悲伤的小提琴曲。
   天晴出神地看着舒宸。果然,这个英俊的小提琴手吸引了更多的围观者,其中有很多一看就知道是本来正在逛街的女学生。
   “喂喂,你看,这个人好帅啊。”
   “是啊是啊,小提琴又拉得这么好!如果能让他教我的话就幸福到爆了!”
   天晴听着旁边那些女生的议论,心里又是欢喜又是不悦。她绝对认同那些女生的话,也为自己是舒宸的学生而有点得意。但她不愿意跟别人分享,不想让别人也看到舒宸拉琴时的样子,不想无端又多几个“情敌”。
   突然,一段天晴不算熟悉的旋律将她的注意力拉到了音乐本身上。
   是那天中午,舒宸在音乐室即兴演奏来安慰她的曲子。但是天晴听得出,舒宸在保持主旋律的同时又作了些处理,使得这首曲子抒情之中却带有一些触动人心的悲恸。
   天晴不禁惊讶,当初自己只是在作业本上写下了一句,但舒宸却记在了心上,并可以临时作出一首优美的曲子。而现在,他又稍加处理就改变了曲子原本的感□彩。其实天晴一直都认为舒宸的才华不应局限于当个中学老师的。
   整个上午,天晴和舒宸都守在这个乞讨男子身边,为之拉琴。后来不知是哪位热心人士打电话给电视台报了料,记者到了现场了解了那男子的情况,并答应他会帮忙报道,寻求公众的帮助,这才告一段落。
   “真的是十分谢谢你们两位!”那位行乞的男子又想向天晴和舒宸磕头,舒宸连忙蹲下去扶住他不让他再磕。
   “你不用磕头,我们也没做什么。如果真想道谢,那就快点治好母亲的病和你的额头,以后多点帮助其他有需要的人吧。”舒宸说完,掏出了钱包里的三百块塞到那男子手中。那男子已经感动得落泪了。
   “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们!你们两个都那么善良,又郎才女貌的,果然老天爷是有眼的,你们很登对!祝你们一辈子都幸福!”
   “不……我们……”舒宸急忙想要解释,而旁边的天晴的脸马上就红了,也连忙摆摆手。
   “这是我和我妻子的结婚戒指。”那男子不等舒宸的解释就从口袋中拿出了两枚戒指,“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妻子让我拿来这里看能不能多少卖个钱的,可我……也舍不得就这样随便卖给别人……”
   男子将那两枚戒指分别塞到舒宸和天晴的手里,继续说:“我知道这戒指不能当作什么酬谢,但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够收下它,不然我一辈子都不得心安!”
   舒宸知道如果再坚持不收的话就算对那位男子的不尊重,于是便拍拍那男子的肩膀说:“好,我们会收下的,我们也谢谢你。”
   天晴对着那男子也做口型道:“谢谢。”然后突然一手拿起不知何时已经装好的小提琴,一手拉起舒宸的手跑起来。
   跑过了几个拐弯处后,天晴才停下来,还气喘吁吁的,却对着舒宸傻傻地大笑。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舒宸问。
   “我看到那些记者想要采访我们,所以就偷偷把东西装好,然后拉着你跑了。”天晴手语道。
   舒宸也笑了笑,这些他可没注意到。
   突然天晴就收起了笑容,似乎有点不情愿地摊开手掌,将那枚戒指递到舒宸面前。
   舒宸明白她的意思,摆摆手,说:“这是他给‘我们’的礼物,不是给我的,而且你也很努力地在帮他,不要辜负了他的心意。”说罢伸手过去将天晴摊开的手合上。
   ***
   “喂天晴,叫你多少次啦!到你洗澡啦!”天明不耐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天晴看着自己的手,今天获赠的那只戒指戴在了手指上,她怎么也不肯脱下来,看着它傻笑了很久。
   “宋天晴!你再不出来今晚就要洗冷水澡!”天明再次催促。
   无奈之下天晴只好听从。她轻轻地脱下戒指,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盒。木盒里面装着的都是天晴从小到大视为“宝贝”的东西:有小时候父亲给她买的玩具、天明小时候亲手画的全家福、舒宸帮她贴的止血贴、城密楠送她的专辑等等。
   天晴将戒指用手帕包好,又看了看木盒,里面虽然还能放下这枚被包得严严实实的戒指,但实际上已经很拥挤了。天晴将城密楠送的专辑拿出,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放进盒中,生怕把戒指压坏。
   ***
   “你在看什么,都看了一晚了。”
   “没什么……”舒宸将戒指收起来,不知为何,他没有意愿跟女友讲今日发生的事情。
   “易拉罐环吗?中奖了?”
   “不……不是,是戒指。”
   “戒指?舒宸,别开玩笑了,连颗钻石都没有,这怎么算得上是戒指啊。将来你可别拿着它来向我求婚啊,不然马上甩你。”
   舒宸勉强笑了笑,没再作答。他对女友的这种性格其实早就麻木了,只不过,现在他的脑子里却浮现出天晴今天兴奋的样子,多少产生了些异样的感觉。
   “对了,我要搬过来你这里住。”
   “为……为什么?”舒宸明显被女友这突然的要求吓到了。
   “我那里那么贵……你也想我快点存到多点钱早点跟你结婚的对吧,你妈妈肯定会很高兴的。”女友过去抱住舒宸撒娇,“更何况你这里离我的舞蹈教室近很多,我工作方便嘛。我搬过来了也可以有多点时间陪你。”
   “我平时会有学生来这里上课的。”舒宸拿开了女友的手。
   “来就来咯,我又不干什么。更何况我平时都要去工作,哪有那么多时间呆在家里嘛。”
   舒宸终究是败给了女友的死缠硬磨,被迫着同意同居。可心里面却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被打
 
   “喂喂你们快过来看今天的娱乐版!城密楠跟霍安琪被拍到在街头激吻耶!”
   “原来他们是一对的啊,这挺好啊,我觉得霍安琪很漂亮。”
   “好你的头!她哪里配得上城密楠了?!”
   “就是!这个女人恶心死了,演技又差!”
   “肯定是借城密楠来炒作自己的!”
   一堆女生围在一齐看着报纸议论纷纷。不知从何时开始,城密楠就成了大众情人,随便找个女生来问她的偶像是谁,可能十个有八个都会说是城密楠。
   以前的天晴,只要一有城密楠的消息,肯定会竖起耳朵去听的。可现在的她,根本没有那个意愿。
   她也有问过自己,为什么会对城密楠那么介意。或许,那晚的聊天让她误以为城密楠会是第二个舒宸,是一个可以听自己说话,了解自己的人。但到头来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她无法接受。又或许,城密楠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对天晴说了那样的话,就是这件事的本身让天晴无法接受。
   算了算了,反正自己跟城密楠之间本来就不应该产生交集的,还是忘了跟他有关的一切为好,就当是一个三分钟热度的粉丝不再喜欢曾经的偶像吧。
   桌子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天晴伸手到抽屉中拿出手机,是天明妈妈的短信。
   “晴,天明做临时演员受伤了,不愿去医院。你帮我去片场看看他吧。”天明的妈妈这几天都回到了乡下,如此一来,真的只剩天晴一个人可以管管他了。
   天晴看看手表,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半,她还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时间,应该来得及的,便匆匆忙忙收拾好书包,跑到车站去。
   来到片场的时候,她就立马寻找天明的身影。但是,面对霍安琪耍大牌的情景,她却也被吓到了,不敢挪步。
   “热死了,你不会给我准备杯冰水吗?这水热热的怎么喝啊!”霍安琪边说边把水泼在送水来的小助理头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立刻去帮你换……”小助理不停地鞠躬,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还有,你们这个剧组是怎么了?全都瞎了吗?她怎么可以做我的替身!你看她那头发,恶心得要命,哪里像我了!”就连导演也被霍安琪骂了,却还得笑着道歉。
   “别生气了,笑着才好看。”城密楠走到霍安琪旁边,搂着她的腰。霍安琪也顺势将自己整个人靠在城密楠身上。
   城密楠突然来探班让天晴有点不知所措,她想趁城密楠还没有发现自己之前就逃开。
   “喂,我要那边穿校服的那个来当我的替身。”霍安琪突然指着天晴说道。
   “糟了!”天晴心想。果然,城密楠也转过头看着同样的方向,立马就发现了她。不过天晴发现城密楠看着自己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仿佛不曾认识天晴似的。不过这反而让天晴安了心。
   一位的剧组人员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走到天晴身边,低声说:“小姐,看你面生,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来当临时演员的……不过既然霍小姐点名了,你拒绝的话我们也很难做……你不需要做些什么,这一幕讲的是女主角作梦受到内心的自己谴责,你只需要……只需要背对镜头被霍小姐打一巴掌就可以了……我们可以给你两百块钱的工资。”那位剧组人员怕天晴不答应,急急忙忙补充道。
   被打一巴掌两百块吗……天明一天最多也就只能赚几十块而已。她知道天明为什么在高三这样紧张的阶段还要出来打工:他不喜欢读书,又不想给家里的经济增加负担。上次抢电单车的事虽然没被追究,但还是要赔偿的,天明是想靠自己来还清这笔钱。
   天晴暗自想了一下,觉得不能总是只让天明为这个家付出。她虽然是个哑巴,但也是可以承担起家庭责任的。再说天明这次受伤也不知道严不严重,挣点医药费也好。
   所以,天晴就点头同意了。
   换上了衣服,天晴走近了霍安琪。她忍不住去偷瞄坐在旁边的城密楠,可他似乎根本没察觉到天晴的存在一样,在喂霍安琪吃东西。
   “霍小姐,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导演对她说道。
   霍安琪懒洋洋地起身,开拍以后却马上变了一张脸。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你为什么要杀她?”霍安琪在念着台词,“她是无辜的!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
   啪!
   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天晴的脸上。
   “OK!”导演叫到。
   “不行!我的头发乱了!重来!”霍安琪说。
   “这……其实刚才已经拍得很好了……再来她的脸就要肿了。”导演说。
   “我说了重拍!”霍安琪又向导演发难了,“我才不管她的脸肿不肿,反正又拍不到她的正面,我好看不就行了,管她那么多干嘛。”
   啪!
   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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