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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官的袍上还残留着血迹,剑上也有--片刻前,肖恩用两只手指夹住剑锋,倒送而出,贯身而过。剑身上满是血污,肖恩轻轻拭下剑上的血,却擦不尽点点的红丝。
“难道……剑的锋芒还是掩不尽一身的血污么……”他喃喃自语,眼中,似乎有了几分悲哀,几分悔悟。他,在悔悟些什么?
“掩不尽的。”一个声音,与声音的主人一起--一个满身散发出白气的剑士,缓步走来。
“肖恩……没错吧?你现在的名字。”他的眼一眨不眨,直盯着肖恩手中的剑。
这是一把浸血的剑,一把骄傲的剑,一把,充满杀气的剑。
凌厉的剑气冲击着死灵的双眼,但死灵仍是缓缓走着,双眼一眨不眨--一场对决,无形中已开始,对决的,不是剑,而是心。攻心为上,两个人无疑都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死灵承受的压力再大,也绝不能表现出异样,一旦改变步伐,就有可能露出破绽,露出破绽,就是死。
“恩,其实你没有问的必要,你已经派德鲁曼刺探了我很多秘密。”肖恩放弃了压制,开口说,眼中似是有几分嘲弄。
“你知道了?”死灵又问,与上一个问题一样,很多余。
“知道了。”
“但你没有杀他?”
“没有。”连着三个问题,死灵问的都是多余的,肖恩的脸色却越发凝重了--这个家伙,远比他想象的要难对付。
死灵很清楚,问对手话的时候,绝不问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没有把握的猜测,要装作已经确定了的事实。
“你不杀他,只是因为你还没有打败我的把握。”死灵淡淡说,目光转向了自己手中的刀,肖恩点点头。
那把剑上,虽有着杀气,却终究不是利剑。
死灵皱了皱眉:“你就用这个?”其实答案一样很明显,因为神官手中只有这一把剑。
“在魔刀·吞神和神器·三十二朔月面前,凡铁与仙品有什么区别么?”肖恩笑答,言外之意是说就算你们赢了也是靠的兵器。
但死灵并不是一个容易被激的人,只是平静地“恩”了一声。
秋风漫扫,叶落无声,曾经的琐碎虫鸣已归于沉寂,有的,只是凋零的生命,逝去的喧嚣。
天地间,尽一片肃杀之景!两个人,相对,却都没有出手,好象是在等一个人。
能令他们二人如此等待,等待了千年的,必不是普通人。他是一个神人,剑中神人,剑神!
千年前,古城外那傲气的身影,那甚至令女神倾心的执着少年,那洒脱不洒泪的绝世奇男子!
仿佛,又回到了和约前夜的那一天。
人类最负盛名的剑客,据说从东方某大陆过洋而来的剑神,白衣飘飘,来到古城外。两个人早已在那里等他,龙族王子,和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在这里,世间最强的三个男子,定下了千年之约:千年后,此地决胜负!
没有人能猜透他的用意,只有他自己知道:能够阻止他去做那件事的,只有这两人,千年之约已定,到约之前,他们都不能向自己出手。
他没有选择,普隆德拉的沦陷几乎已成必然,他只能这么做。他这么做没有罪,虽然是为了保全自己的种族,但也可以减少杀戮。
他背负长剑,独自入了古城,入了那可怕的魔窟。
第二天,天微明,国王和主神面对着仅剩的人类,和神,呆住了。
一夜间,人神联盟的最后一点信心似乎也被粉碎了。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战争就此结束时,就在大家咒骂他的临阵逃脱时,他来了。拄着剑,挂着嘴角那一丝懒懒的微笑,回来了。
昔日飘飘胜雪的白衣,已变作了暗红色,甚至连三十二朔月都已被黑红的魔血包裹的失去了光彩,只有他的双眼,更加明澈,自信。
他带回来的只是一张纸,走过近两百米的红地毯。人群看着他手中的那张纸,默默无声。
两百米的距离,似乎过了永恒那么久,只送来了这一张纸,最上面是三个大字:请降书。
王国,为他凝固了,而后,王国,又为他沸腾了。
他休息了,他真的累了,他真的,需要休息了。
三天以后,他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剑神大人,我们胜了!在您的努力下,我们突出奇兵灭了龙族!”天,本是晴的,消息,本也是好的,他的天空,却仿佛突然失去了颜色。
剑神,走了,隐去了他的锋芒,为了凝住他千年的寿命。
他并不贪图长寿,但他必须要去赴约,赴他定下的千年之约,谢罪。
另外一个人还好,但对死灵这样的人来说,最需要的,只是一个对手,他也只能以此赎罪。
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些什么?难道死灵会相信这一切不是他设计的么?难道他能让死灵原谅他所做的一切么?他不能,他只有赴约这一条路。
为了还他们一次颠峰之战,为了燃烧千年的沉默,为了一复往昔的风采,他出了剑。三十二朔月对十六月夜,他要在剑中舒展他收敛了千年的剑气。
第三十四章 陨落:独行了千年的剑神
寒光颤动,剑气如霜,石壁上出现了无数的裂缝,肉眼难以辨明的裂缝--刃已是神器,人已可通神,才有了这许多薄如蝉翼的缝隙。
随着战斗的进行,星越来越感到吃力,尽管他从未见过千年前的剑神,但他能觉得出,那一人,与那一剑,已渐渐回复了当年耀眼的光芒。
那是,连神都无法匹敌的光芒。
“灵气剑!”一声清啸,伴着剑身“嗡嗡”颤动的龙吟声。三十二朔月上又笼了一层白光,那一层白光,竟比神器的绿光更加夺目。
奋力,一剑挥下,漫天的白光绿光中,那一层轻轻薄薄的月光显得分外无力。南天手上的压力陡然增大,下一秒,光剑脱手,飞出。
洞中的光,慢慢褪去,过了好一会,南天才渐渐能看清。
洞中,似有着幽幽月色,星呆住了,密刀·十六月夜,竟随风飘散了。一抹月光,一缕轻烟,去了。
“抱歉。”剑神在南天身边蹲下,目光中带着惋惜。
“没什么……”南天喃喃说,低语中,却满是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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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边的这山谷中,吹着“呼呼”的烈风,暮色已现,剑士与神官都已有些不耐烦。
“嘛……我们被耍了。”肖恩先开了口。
“不可能,他一定会来的。”死灵断然回答。
“不用想了,他肯定是早与其他人类商量好的,你的族人,就是被他们联手用奸计害死的。”
“不可能,他那样孤傲的人,不可能会做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死灵的话语中,竟是对仇人的绝对信任。
“他那样的人,如果真的做了那种事,一定会一死以谢的。即便他真的是无心之失,他也一定被自责折磨的快发疯了。”言语中的意思,已把他会来当作了既定现实。
“我要解脱他。”死灵坚定地说。事实上,死灵对他的了解,也是那么准,就如同对其他一切的料想。
——
千年来,剑神的眼中似乎总在回放着这一切,每一次,都将他从头到尾折磨个透。如果他不是剑神,如果他没有坚定如斯的心智,他一定撑不下去了。
但他若非剑神,又怎做的出这惊天动地的业绩?
又怎会为此而有负罪感?
他是剑神,也因为他是剑神,他必须去赴约。
一道白光,似剑光,带着凌厉的剑气,似流星,华丽而短暂地,陨落了。
剑神周身的剑气,散了,身体随之落了下来。
剑神笑了,望天。
他没有想到,他的剑气在封存了千年之后,竟是如此脆弱,毕竟,他只是个凡人。
他没有叹气,千年的等待,千年的感伤,千年的寂寞,化作了一场空,叹气,又有何用?
天,不语,群星,默然,他,寞然。
独行了千年,竟还是没有习惯寂寞么?
那这千年来,却又是如何度过?
“千年……嘿,千年啊……”他想再强笑一下,却还是太过勉强了,身体,也开始发僵。
洒脱不洒泪的那眼角,终于还是有了泪珠,晚风,又起了,习习吹过,带走了最后的温度。
华丽的一生,在隐去锋锐之气的一千年后,草草地收了尾。
他的第一次失约,最后一次。
猛然一惊,南天从悲伤中回过神来,不知何时,剑神前辈已走了,神器·:三十二朔月,倒插在他身旁。
“锵”的一声,南天抽出了这所向披靡的神剑,大步迈出山洞,竟再无一个鱼人敢来阻挡。
殷红如血的“止剑石”三字,胡乱地倒在零落的木丛中,再没了往日令人肃敬的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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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神,终于还是没能来赴约。
肖恩笑一笑,离去了。
死灵怔住,许久:“难道,我真的看错你了么?”他问剑神,可那消失了千年的白衣少年又怎能再听见?
伤心,悔恨,渐渐去了,他若不能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感,他就活不到现在了;又现出一分难以琢磨的犹豫:“肖恩……我该不该与你决斗。”犹豫更变成了疑惑:“你这个人|Qī+shū+ωǎng|,我真的看不懂。”摇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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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罗克的夜晚,依旧如同白昼,有人说,如果普隆德拉是最繁华的地方,那梦罗克一定是最能让人享受的城市。
梦罗克的居民们,都有许多赚钱的方法,而且都不知道今天还是明天,自己会被某一位赏金猎人暗暗杀掉。
因此,钱来的容易,去的倒也快。
酒吧中,交错相碰的都是陈年的老酒,浓香的名酒,只有一个人,在角落里喝着那辣嘴的烧刀子——最廉价,也最容易醉的酒。
但这酒,却明显的与他身份不符:一身飘逸而华贵的白色长袍,一尘不染,双眼冷冷地看着这里的热闹,却不带一丝感情,就好象,他们已在两个世界。
他与欢娱,真的在两个世界中了么?他与它们,真的只是偶然靠近的平行线么?
“啪”的一声,木门被撞开了,酒吧中的人都转过头,想看看是谁这么扰他们的兴致,但只一眼间,他们又灰溜溜的转回去了,而且声音也低了下来。
只有那一个人,仍旧坐在角落里,喝着劣酒,冷眼观望。
“劳驾,让个座。”他径直走到白衣人面前,语气中不带丝毫友好。
他很有眼光,这种年少不更事的贵族公子往往是最好下手的。
因为他们不懂得这里的潜规则,只要稍微一激,往往就可以动起手来,然后就是一笔收获。
第三十五章 悬赏:十亿基尼的悬赏金
“为什么?”白衣人反问。
酒吧中已有人悄悄退了出去,他们看的出来,这个人并不懂得梦罗克的规矩。
而刚才进来的这个人,就是赏金已达三百万基尼的刺客工会副会长。
“为了这把刀。”他回答,同时抽出一把短刀。
“你可知道,自李莫,艾勒梅斯等人消失之后,赏金最高的人是谁?”他一边把玩着短刀,一边说,声音滑腻的令人恶心。
“独翼,和那个什么工会的所谓的会长。”白衣人平静地回答,姿势没有变,甚至连表情都依然那么冷漠。
“分别是四百万和五百万,但最近他们也超神了,那么应该最高的就是你了,副会长先生。”声音平静如水,但对方的眼中,却似要滴出血来,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白衣人一定已万劫不复了。
可眼神不能杀人,所以两人仍在对视着。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一字字地问。
“我不是人。”一个很巧妙,却又很悲伤的回答。
白衣人的手,放下了杯子,伸向一柄剑。
那是一柄墨黑色的剑,没有剑鞘,上面刻满了古怪的花纹,花纹,也是漆黑的,黑色,就如同死亡。
“我不是人。”白衣人又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可笑的字在他口中说出来。并不可笑,只有可怕。
那个刺客感到脊背上一阵凉意,退后两步,却被一个酒瓶子绊倒在地——以他的实力,没有被任何东西绊倒的理由,除非,是过于惊惶:“滚!你滚!”他歇斯底里地喊道,白衣人的手,已经抓住了黑剑。
白衣人拿起黑剑,转过身,走了。走了?
刺客看着他的背影,似乎还不敢相信,过了许久,才干笑两声:“什么嘛,原来只是个装样子的人而已。”可他声音里的勉强,是谁也瞒不过的。
有风吹过,一个人似是从天而降,出现在了酒吧门口,推门,进入,将一叠纸放在桌上,又消失了。有那么一瞬间,所有人都想过去看一看,但看到那刺客起身时,都停下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每天给我们送最新通缉令,却又连面目都不让我们见。”一个人低语道。
“我的悬赏金已到了三百五十万基尼了。”那刺客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