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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脑袋磕到了什么东西上,顿时一阵天旋地转,脑子昏沉沉,徐北忍不住就一句“操蛋”骂了出声,他以为自己的声音会大到足够让四周的声音安静下来,让自己可以清静一下,可他不知他这声音就同蚊子哼哼没什么区别,四周没一人留意到。<;乐…文>;小说しwxs520
“哥——”撕心裂肺的叫声,这是谁家的孩子在叫人啊,叫得人魂儿都颤巍巍的,“哥,你要不要紧?哥,你醒醒,”谁在摸他的脸?他北哥的脸是谁都能摸得的吗?“我们搬,我跟哥搬出去,你们不承认我不要紧,可现在连我哥都打,我哥有什么错?有你们这么做长辈的吗?”
“你个丧良心的白眼狼,谁打他啦?是他自己身体不好自己没站稳怪得了哪个?他身体不好怪谁啊,还不是把银钱都用在你个白眼狼身上了,我们家现在可没多余的银钱再往外掏了。天啊,他二叔二婶,我徐家造的什么孽啊,让一个烂心肠的小杂种指着我们做长辈的鼻子骂,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还要我们徐家怎样,来啊来啊,来挖我的心挖我的肝啊,来啊来啊……”
徐北的头更痛了,这是哪个疯婆娘在嚎丧,要是让他北哥看到弄不死他,滚!
“敏庆啊,不要怪你伯娘,她这也是没办法,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你几个哥哥妹妹都吃不上一口热的,你看,大伯我这也是没办法……”
声音离徐北越来越远,心想,终于可以安静了。
……
再次醒来,徐北愣愣地看着眼前留着山羊胡子的老人家,还有一个红肿着眼睛盯着他看的小子,开口就说:“你是谁?他又是哪个?”伸手指向那一脸期盼看向他的小子,眼睁睁地看着他那张脸由期盼变得悲戚惊恐,整个被慢放的变脸过程。
接下来自然是一阵兵慌马乱,最后山羊胡子老人家给出一个诊断,北小子被伤到了脑袋,得了失魂症,记不清以前的事了,这病可不好治,有可能过几天就能回魂了,也有可能一辈子都甭想再记起来,不过也不用慌张,慢慢养着,身体除了比较虚弱外并没有其他问题了,所以,好好歇着吧,然后甩甩袖子就背着手走了。
被留下的小子却哭得伤心,边哭边喊道:“哥,你怎么可以不记得我了,你就连爹和娘都忘记了,哥,都怪我没用,没拦着那些人,才让哥你的脑袋被磕到了,哥……”
徐北被哭得不耐烦,这小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怪恶心人的,伸手拍了一记这小子的脑袋,拿出他北哥的威势来:“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快擦掉,哥不记得了,难道你不可以告诉哥,去,把眼泪鼻涕给擦了,然后坐下来跟哥好好说说是怎么回事,哥又是怎么受的伤?”
失魂证,在现代还有个名称,叫做失忆,是的,徐北这个糙汉子也随大流了一把,醒来后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让他只得呆滞着一张脸告诉别人,他不记得了,他什么也不记得了。虽说还没搞清楚目前的状况,但他已经弄清楚昏倒之前听到的声音应该都是和这个身体有关的,隐约听着的那些内容,似乎表明这个身体的情况非常糟糕。
奶奶个熊的,从他辍学开始什么活都干过,就是没干过穿越这活。
为啥知道穿越这个词?还不是公司里的那些小姑娘经常念叨,逗那些小姑娘开心的时候就被她们顺便普及了一把。
真是操蛋的人生,怎就让他给撞上了!
出去转了一圈的小子总算把小脸洗干净了,跟之前的灰头土脸一比,这小子长得不错嘛,就眼睛哭得红肿了,长得还有些营养不良,人瘦巴巴的,看着可能有十一二岁的模样了吧,很明显,是这个身体的弟弟,一口一个哥哥的喊得直往人心里钻。
再看他们住的这屋,就算他最穷的时候住的地方都比这儿好上十倍不止,破旧得像是一手就能推倒了,屋外的冷风嗖嗖地直往里钻,心里叹了口气,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哥,”小子小心翼翼地坐到徐北身边,像是怕会碰坏了他似的,“你头疼不疼了?”
“人大夫都说没事了,快说吧。”徐北等不急地催促道,弄清楚情况才好决定怎么过日子啊。
那小子被一催就赶紧把所有的事往外倒了出来,中途自然又掉了不少金豆豆,让徐北狠狠揉了几把他的脑袋。
徐北这才了解,他们是兄弟又不是亲兄弟,正是为此才被糟心的亲戚拿捏住,把刚丧父丧母的两人给赶了出来,就连生病了也不给叫大夫,说没钱给治。
他这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叫徐敏庆,听上去文绉绉的,一听就跟他徐北这个糙名字不是一个人起的,他们的父母倒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家,听这弟弟的口气,对爹娘的感情也很深,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世,可见这身体的父母真是个实心人。
可就是这样的善心人却不长命,夫妻俩在从徐北这个身体的外婆家回来的路上突遭横祸,连尸身都不能保全,落得一个凄惨结局,等徐北兄弟两人将父母的丧事办完后,一向身体好的徐北却支撑不住倒下了,这可好,趁机被人赶了出来。
听徐敏庆解释了半天,终于听明白过来的徐北忍不住一个“槽”字骂出口,徐氏夫妇到底是怎么死的,原来是碰上了杀良冒功的军匪!
槽!槽!槽!!!
徐北只想骂娘,没想到电视电影中上演的一幕会真实发生在现实中,如果不是因为亲近亲人的缘故,原主跟徐敏庆哪里能辨得出无头尸身是属于谁的,而加憋屈的是,明知道是被过路的官兵顺手给割了人头还不能声张,民不与官斗,何况是驻守边关的军队,他们这些小老百姓除非自寻死路才敢捅出去。
就连村里的里正都一再叮嘱他们兄弟两个,只当爹娘在路上遇上山匪了,否则声张出去,他们一整个村子都可能会遭到灭口。
槽!槽!槽!!!
这都是些什么事,好好的走个亲戚都性命丢了不说,最后还被那些亲人给赶了出来,徐北怀疑他们是不是自己兄弟两人把祸事连累到他们头上,所以趁早把两兄弟赶得远远的。
要是换了过去的北哥,早操家伙带上一帮兄弟把那些混账揍得爹娘都认不得。
可现在看到眼前这个小子红着眼睛眼拽着他的衣裳的小可怜样,徐北的心都要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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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兄弟(捉虫)
哭累了的徐敏庆趴在哥哥怀里睡着了,即使睡着了还一抽一抽的,眼睛鼻头都红红的。樂文小說|徐北环顾了一圈,他真学着徐敏庆也大哭一场,要不要这么凄惨?
徐北的脑袋阵阵抽痛,原身的记忆慢慢浮上心头,暗道这样也好,否则他一个外来者,根本没办法适应这里的生活,再加上之前徐敏庆断断续续的讲述,徐北渐渐地整理出他们目前的大致处境。
徐兴达也就是这个身体的亲爹,在徐家排行老二,之前迷糊听到的那泼妇跟一个男人的声音,正是徐家的老大徐兴旺跟他的婆娘小王氏,徐家除了这两个儿子外还有一个嫁到镇上的女儿,在这上坡村也属于家境殷实的人家,家中有田有房,唯一的女儿还嫁到镇上开铺子的人家,足够让四周乡邻羡慕眼红的了。
徐家一直没有分家,两兄弟虽然各自娶了媳妇又有了孩子,但日子过得相比其他人家来说还算和睦,可在徐北他娘把徐敏庆抱回来,并且坚决要养这个孩子之后,原本相安无事的徐家就闹开了,徐家老太太大王氏坚决不同意自己的儿子去养一个外姓人,要养儿子自己不会生去,徐家大儿媳小王氏更不愿意有人跟她的子女抢食,徐兴达虽然顶住也老娘和兄嫂的压力将孩子留了下来,但也自觉对这个家增加了负担,对于老娘和嫂子的挑刺一一忍耐了下来,这下可好,自此,徐家的二房便一直处于忍气吞声中。
这一年刚巧又碰上了天灾,大旱了一场田里的收成减少,家里的境况也日渐局促,好在有镇上女儿不时的贴补,徐家的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当然,这二房在徐家的日子也更加难过了。幸好上面当官的也不是全然不顾百姓死活的,上面的赈银与粮食很快就拨了下来,下面的人也没胆子给全贪没了,家家户户手里都有了进项,也能将目前的日子熬过去,只等来年春耕,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日子刚缓过来,徐北的娘陈氏就担心自己娘家那边的遭灾情况,于是和徐兴达一起回娘家看望,哪里知道回来的路上就遭遇了那群无良的官兵,把他们当山匪给杀了,拿了他们的人头充作剿匪的功劳。
自从陈氏把徐敏庆抱回来养后,大王氏就将陈氏看成了眼中钉扫把星,这次更是连累了自己的儿子失去了性命,就连陈氏生的徐北这个亲孙子都厌恶起来,丧事还没办完就逼着徐北把徐敏庆赶走,陈氏是扫把星,徐敏庆这个来历不明的就更是灾星,就是因为有了他徐家的日子才过得越来越艰难,徐北要是不把徐敏庆赶走,她做人奶奶的就不认徐北这个亲孙子。
徐北是个对爹娘极其孝顺的人,爹娘对徐敏庆极其喜爱,甚至还出了束脩让他上学堂,这可是徐北都没有的待遇,当然也是原身没有这方面的天分而徐敏庆又是个会念书的缘故,但也可以从中看出徐兴达夫妇对小儿子的看重,而徐北也一向是护着弟弟的,他怎可能听从奶奶的话把弟弟赶出去,于是,大王氏马上就翻脸不认人,跟小王氏一起把还在病中的徐北跟徐敏庆一起赶出了徐家老屋,还是村里的人怕这两兄弟身无分文出去容易出事,才压着徐家分了两亩薄田跟一个破旧的房子让他们度日。
更过分的是,徐家竟然就给了一百个铜子给他们,其他的粮食什么的统统没有,他们就要靠这一百个铜子熬到明年地里的粮食打下来。
不说原主的爹娘都是手脚勤快的人,这些年给徐家当牛做马挣了多少银钱,就是赈银发放下来后,一个人头就有半两银子,徐北兄弟两人加起来还有一两银子的,谁知大小王氏说办丧事给徐北看病都花掉了,而且不仅没够他们还往里面贴补了,所以手里根本没有银钱了。
徐北躺在床上朝天竖了个中指,他能相信这样的鬼话才怪,这都是些什么亲人啊,尽把人往绝路上逼。现在好了,北哥来了,看他怎么把小日子过下去让那大屋里的人眼馋死,还要把弟弟带大教好,至于大屋里的人一个都别想在他这儿沾到便宜,他北哥就是这么小心眼并且记仇的人。
至于村里的其他人,虽然胆小怕徐兴达夫妇的事把祸事带给上坡村,但对徐北兄弟两人的遭遇还是同情的,觉得大小王氏的做法太过分,在小王氏这边还能说得通,无非怕徐北兄弟将来分薄了徐家的家产,可大王氏却是徐北的亲奶奶,居然能狠得下心肠也是少见的。
所以这些人家看徐北兄弟两人什么也没带出来,就自发地送了些家中替换下来暂时用不上的旧棉被旧衣裳之类的,先把日子过起来再说。
徐北暗想,这些村民虽然胆小怕事,但总还算心地善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兄弟两人饿死,其实这也和徐北爹娘平时的为人处事有关,夫妇都是勤快人,平时谁家有个困难都愿意搭把手,那有良心的人家自然也看不下去了。
有那心善的自然也有那心恶的,想到大小王氏迫不及待地把他们往外推的劲头,真难想相信原身叫了他们十几年的奶奶和伯娘,就算徐敏庆,那可也是在襁褓里就抱回来的,也算是他们亲眼看着长大的,他可不相信他们不知道,这个时候把徐敏庆赶出去,他一个孩子在外面能活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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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徐敏庆忙不迭地从床上爬起来,差点一个跟头栽下去,正在愣神想事情的徐北连忙把这个便宜弟弟捞起来,不管是不是亲的,以后他在这个世界上就要和这个弟弟相依为命了,而且徐敏庆人聪明又不是忘恩义之人,徐北认为养着他也不错。
何况既然让他落进这个身体内,那这个身体应当承担的责任他也会一肩担下去。
“慌什么呢,也不怕摔破了脑袋。”徐北笑骂道。
徐敏庆刚醒,脸蛋上带着红晕,偏偏眼睛还肿着,发觉自己干了蠢事脸蛋愈发红了,让徐北忍不住捏了一把。
徐敏庆不依了,嘟着嘴说:“哥,我都是大人了,别再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