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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爷子张了张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倒了一辈子的斗,挖了别人一辈子的坟,等于干了一辈子的缺德事,现在说什么有损阴德这种话,只会让别人耻笑,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也听不进去。
“那就听我一句话,最后那具棺材,不要去动。”赵老爷子沉声道。
李农自然一口答应了。
要说赵老爷子面对满屋子价值连城的陪葬品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当倒数第二具棺木被撬开之后,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连他也不能例外。
只见棺木里躺的人,却不像之前那样干瘪丑陋,而是一名美女。虽然原本金黄色的长发已经有些干枯,连皮肤也微微失去水分,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她的美貌,高鼻深目,轮廓小巧优美,就连紧闭着的双眼上的睫毛也长而卷翘,同样穿着祭司衣袍的女性古尸比先前那些明显要来得养眼得多,就连她脖子两旁与之前相同的疙瘩突起也似乎没那么可怖了,但最令人注目的还是她身上那些缀饰品。
这具古尸头上戴了一顶黄金头冠,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的毡帽,黄金头冠被做成一个花冠的形状,雕刻成各种花纹鸟兽图案,就连鸟兽身上的羽毛纹路,也纤毫毕现,其做工之精巧,不亚于古代中原的良工名匠。
黄金头冠的成色很纯,加上棺木密封性不错,即便历经数千年岁月,微微褪色,也并不稍减它的耀眼,连同上面镶嵌着的各色碧玉宝石,在夜明珠的辉映下,泛着近乎炫目的光芒。
至于女尸身上其它装饰,晶莹剔透的玛瑙镯子,莹莹如一汪绿水的翡翠耳环,虽然也极尽奢美,但都没有黄金头冠给予众人的震撼力那么大。
女尸静静闭目,双手交握放在胸前,神情安详平和,就像只不过在里面睡上一觉,还等着有人叫醒她一般。
李农半晌才反应过来,脸上满是震惊和惊喜:“这一趟来得真他妈值了!”
赵老爷子也被黄金的颜色晃得眼睛眨了好几下:“看来祭司在楼兰的地位很高,他们竟然不惜重金把这些宝贝全当陪葬品了。”
“管他什么地位,人都死了好几千年了!”李农露出不加掩饰的急切,伸手就去摘那顶黄金头冠。
头冠只是轻轻缀在女尸头顶,他这一扯,轻而易举就拿了下来。
手指摩挲着冠上的纹饰和宝石,李农啧啧出声,眼角余光瞥及众人望住他的贪婪神色,轻咳一声:“先前那几具棺材里,都没有这么值钱的物事,看来越往后面,东西就越贵重,不如打开最后一具棺木看看!”
赵老爷子微微变色:“不行!”
但其他人都有些动心了,正如李农所说,这些棺木里的东西,一具比一具值钱,光是这顶头冠放到外面,就足够他们吃喝玩乐数年的,如果最后一副棺材里有更值钱的宝贝却失之交臂的话,说出去都会让人笑死。
李农摊手:“老爷子,您不撬,我们不逼您,可您也别挡着我们的财路啊!”
赵老爷子不怒反笑:“好,好,你们挖吧!”
说罢退了几步,冷眼看着众人,示意自己袖手旁观。
其他人在李农的示意下撬开棺木。
赵老爷子看着棺盖被抬起一条缝隙,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正想再劝阻众人,就听见一声惨叫响起,背对着他的一个人背上霎时多了个血窟窿。
赵老爷子呆了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人因为肚子在前面被捅了,所以才直穿后背。
他的嘴唇嗫嚅了一下,俨然看到自己此生最恐怖的景象。
由于棺木四边的朱雀钉都被起开,里头的东西也就轻而易举地出来了。
这是一个人形的怪物,又或者说,是异变了之后的古尸。
它身上还穿着祭司的袍子,可模样已经全变了,脖颈上的疙瘩膨胀起来,两头分别嵌着四只像眼球一样的东西,下面还有微微隆起,一张一合,类似鼻孔和嘴巴的器官,而在这具古尸的肋下,同样多生出了两双手,只不过这些手不再畸形或萎缩,而是涨得发紫,手上密密麻麻,长满吸盘一样的疙瘩,洞穿他们同伴的凶器,就是其中一只手。
刚才他们听到有人挠棺材板的声音,不是鬼魅作祟,更不是幻听,显然是眼前这只怪物所为,可惜李农他们不听劝告,执意打开棺木,否则怎会惹来这样的滔天大祸?
赵老爷子看着这样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瞬间倒流,双脚像钉死在地上似的挪不开半步,他突然想起棺木上被撬开的朱雀钉,那分明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楼兰人用来镇压里面这些邪物的!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有三个人被捅穿,肠穿肚烂,眼看活不成了。变故来得太快,以致于所有人完全还没醒过神来,他们惊慌失措地四散跑开,但石室的空间是有限的,很多人来不及跑到门口就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怪物从棺木里爬出来,整个身体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大家这才看清楚,那怪物是没有脚的,它的大腿以下已经完全粘合在一起,变成了像蛇那样的尾部来爬行,上面布满凹凸不平的肉疙瘩,但速度奇快。
李农反应不慢,在那怪物从棺材里坐起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连连后退,一直退到赵老爷子跟前,怪物连杀了好几个人,脸上那种怨毒和恨意反而更加浓郁,血红的眼珠子转了转,盯上赵老爷子这边。
赵老爷子眼角瞥向门口那条铁索,身体跟着跑过去,不料有人比他更快,抢在他前头扑了过去,又回身将赵老爷子狠狠推了一把。赵老爷子冷不防被人暗算,一个踉跄往前跌倒,竟生生被怪物挥来的利爪削去半边脑袋。
李农顾不得回头,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扯了一下就往后扔,一边抓住门口那条铁索,拼了命似的往下攀去。
刘教授他们站在岛上,这个角度,恰好能依稀看见李农和另外一个人连滚带爬从铁索上摔下来,掉进下面那片湖水里,他们身后轰的一声,火光冲天,爆炸造成的声波仿佛让整个地下城都跟着晃了一下,这种动静让睡得跟死猪似的萧阑都被闹醒,更勿论已经完全目瞪口呆的刘教授等人。
贺渊依旧坐在那里,冷眼看着,面无表情,仿佛对眼前的变故早有所料。
31
31、第 31 章 。。。
虽然刘教授他们并不喜欢赵老爷子一行人,但是对方真落难了,他们也不可能不伸出援手,毕竟在这里头想要出去,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希望,更何况他们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农和逃出生天的另外一人都惊魂未定,神情甚至有点迷乱,过了很久才渐渐平静下来,他接过于叔递过来的毛巾,把脸胡乱擦了一把,稍稍定了定神,将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当然,把他推了赵老爷子的那一段略过。
刘教授不知究里,听说赵老爷子死了,想起他对古物精湛老道的见识,不由也跟着叹息了一番,李农察言观色,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可惜老爷子没能跟着逃出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扼腕的不是赵老爷子的死,而是那顶罕见的黄金头冠,刚才自己想也没想,把那枚袖珍定时炸弹拉开引子往洞里边一丢,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跑出来了,慌乱中连那顶头冠也忘了带上,现在能捡回一条小命就不错了,身上自然什么也没有。
可怜忙活了大半天,到头来居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讲完变故,眼睛胡乱一扫,不期然对上贺渊冰冷泛着嘲意的眼神,不由心头一惊,又是害怕,又是恼怒,还有一点似乎被窥透心事的心虚。
跟他一起逃出来的人叫陈简,是陈老六的徒弟,也算是命大,甚至还跑在李农前头,自然也没看见他耍的那些小手段。
于叔等人听他说到丢炸弹的那一段,都觉得有些心寒,虽说关键时刻,那怪物还在后面,可这人连满屋子的同伴也下得去手,未免有些心狠手辣了。
“那怪物会不会说人话?”刘教授突然问道。
李农一脸迷茫和后怕:“没听它开口说过话,一打开棺盖就开始杀人。”
刘教授喃喃自语:“古籍里没有三头六臂的怪物啊!”
“希腊神话里有刻耳柏洛斯,地狱三头犬。”萧阑插嘴道。
刘教授瞪眼:“那是一条狗!”
萧阑还靠在贺渊身上,上身依旧没穿衣物,青年的身材并不瘦弱,相反因为长期的锻炼,覆盖着匀称适中的肌肉,原本白皙的脸庞此刻不知怎的,染上一层薄红,看起来另有一种异样的秀美。贺渊知道他之所以这么靠着自己,是因为没什么力气了,透过紧贴着的皮肤传过来的温度,隐隐有些灼烫。
这个人正发着低烧。
“地狱三头犬的典故,在北欧神话里,也有类似的展现,神话都是有来源的,这中间可能在流传的过程中会产生偏差,但是一些基本的特征却不会错,这些楼兰祭司,估计原本也不是这个样子,不知道接触了什么东西,身体才慢慢产生异变。”越是生病,萧阑反而更加神采奕奕,如果不是跟他靠得这么近,连贺渊也看不出异样。
“那十具古尸,每一具上异变的程度都不一样,最后一具甚至有了完整的五官,说明前面那几个,只是因为时间的问题,没来得及彻底变化就死去了。我们一路上看到的那些古楼兰人的骸骨,都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为什么只有这十个祭司与众不同?这一切说不定跟他们的宗教信仰有关,跟那尊神像有关。”
李农不能不佩服萧阑的想象力和推理能力,他所说的,居然跟之前赵老爷子讲的那段典故八九不离十,如果把两者结合起来,大致情节也就说得通了,但他并没有开口,只是坐在那里,假装还没恢复过来,旁边陈简看了他一眼,也没吱声。
萧阑的猜测虽然荒谬,可也不是说不通,刘教授正在消化,冷不防眼角余光瞥见于叔正望向神像,脸上好像挂着诡异的笑容,不由脱口问道:“老于,你在笑什么?”
于叔莫名其妙:“我没笑啊!”
刘教授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累了,才会老眼昏花,再往其他人看去,发现每一个人都是满脸的疲惫和颓靡,地上东倒西歪坐了一大片,连最没心没肺的萧阑也带着病色昏昏欲睡。
他叹了口气,突然有点丧气:“老于,你说咱们还出得去吗?”
于叔的手还在摩挲着旁边的石像,有点魂不守舍:“出不去不是正好,你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跟这些古物打交道,这里这么多,下半辈子都够你研究的了!”
刘教授瞪了他一眼:“我说你这个老鱼头,怎么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不看看时间地点就乱开玩笑,我一把老骨头倒是没所谓,几个孩子怎么办?”
于叔一听老鱼头这个绰号,当场就炸了毛:“你说谁是老鱼头!好你个刘正气,人身攻击啊你,呸,什么刘正气,我看是刘歪风邪气才对!”
这两个人抬杠向来是不分环境的,平时好得跟哥儿俩,一吵起嘴来也是没完没了,所有人都默默地扭头,一脸惨不忍睹。
萧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沉沉睡了过去,头歪在贺渊颈间,身上盖了两件衣服,背紧贴着贺渊的胸口,腰还被贺渊的右臂环着,换了平时清醒的时候,指不定就死皮赖脸地要以身相许了,可现在,他脸上带着病态的嫣红,双眼紧紧闭着,连刘教授和于叔吵架也闹不醒他。
“陈白。”
陈白第一次听到贺渊喊他的名字,不由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事?”
虽然他不喜欢贺渊,但不能不承认,这个人的能力是神秘莫测的,之前几次危险,如果不是他和萧阑,他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贺渊没说话,他弯下腰,轻易地把萧阑抱了起来,一边微微皱眉。
太瘦了。
陈白却把他的皱眉理解为对萧阑的厌恶,忙走前几步,伸手要接过人。
“我来吧。”
这次贺渊没有拒绝,陈白顺利地把人抱过来,这才发现萧阑居然还发着烧,难怪一直睡着。“他还在发烧……”
贺渊嗯了一声:“低烧,不碍事。”
陈白将他轻轻放在地上,一边拧了湿毛巾敷在他额头上,动作比贺渊不知道要细心多少倍。
贺渊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突然道:“我去探路,看有没有出口,你们在这里等着。”
“啊?”前一刻还在跟于叔吵得不亦乐乎的刘教授突然停下来,傻傻地看着他。
“探什么路,你要去哪里?”
“下水。”贺渊淡淡道,他的上身还赤|裸着,□只穿了一条黑色长裤,原先在黑色风衣掩盖下的精壮身材毕露无遗,看得旁边的姜宸嫉妒不已,心想人和人咋就差距这么大。
于叔精神一振:“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