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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龙在渊(探险文)+番外-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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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渊嘲道:“你又了解他多少?”
    陈白冷冷道:“我从初中就认识他,一直到大学,这么多年,总比你多一些。”
    贺渊淡淡道:“你不了解他。”
    陈述事实的语气,平淡而笃定。
    陈白咬牙,终于发现这两个人都有一个异曲同工的本事:能活活把人气个半死。
    “这个笨蛋不仅聒噪,而且愚蠢,说不定被人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兄弟多年,我不想看着他吃亏。”
    贺渊还是摇摇头,这回多了一丝怜悯:“你甚至不了解你自己。”
    说罢径自走了出去,脚步没有半分停留。
    陈白攥紧拳头,他发现自己碰上这个人,就像碰上一块海绵,完全摸不透对方的深浅。
    萧阑醒了之后,大家就马上买了回北京的票,除了每个人都归心似箭之外,还要带失忆的王琦到大医院进行一次全身检查。
    贺渊是跟他们一块儿坐的火车,他这样的人,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但在路上也没抱怨过什么,于叔甚至学着贺渊的模样和衣在硬座上入定,但没过三分钟他就败下阵来,嘴里嘀咕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儿,由此对贺渊的崇拜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长途火车漫长而枯燥,但众人七嘴八舌,都在谈论这次的经历,原本诡谲离奇的行程,在远离罗布泊那块神秘的地方之后逐渐淡化,离家越近,大家的情绪也就更加高涨,萧阑尤其常常和贺渊待在一块儿,连陈白想对萧阑进行一场严肃的思想教育也找不着机会。
    这个机会是在半个月后,学校放暑假的那一天,陈白问萧阑:“暑假你准备做什么?”
    他知道萧阑家里已经没有人了,彻底的孑然一身,往常一整个假期他基本都会穿梭于北京的大街小巷,在潘家园琉璃厂等地方溜达,间或帮人家掌掌眼,有时候还会拉上一个人跑到外地去旅游。
    萧阑正在收拾背包,闻言头也不抬:“去玩儿啊!”
    “去哪里玩?”
    “小黑家一日游啊,你去吗?”
    陈白黑线。“我有件事跟你说,严肃点儿。”
    萧阑喔了一声。
    “你不要再去招惹贺渊了,这个人来历不明,还跟盗墓的扯上关系,不是什么好人,赶紧和他断了联系吧!”
    作者有话要说:老妈今天出了点事故,俺跟着跑了一天医院,真是飞来横祸,希望赶紧好起来,快过年了,大家都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这世界真是危险……
    无责任小剧场:
    小时候的扶苏有三个愿望。
    愿望一:阿爹天天陪他玩。
    愿望二:阿爹天天哄他睡觉。
    愿望三:不要长大,这样以上两个愿望就永远都能实现了。
37
37、第37章 。。。
    萧阑看了他半天,脸上表情从迷惑到恍然大悟,伸手摸摸他的头,一脸沉痛。
    “小白,你是担心我有了小黑就不喜欢你了吧,放心,咱不喜新厌旧的!”
    陈白炸毛:“谁跟你说这个?!我的意思是……”
    被他这么一搅和,话却无论如何表达不完整了。
    萧阑收拾好背包,一边听他教训,一边说好,末了笑嘻嘻地抛去一个飞吻。
    “那我先走啦,小白别太想我,开学了就回来!”
    潇洒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陈白忽然觉出一股深深的挫败。
    从窗台望下去,一辆黑色的车子进了校园,一直开到宿舍楼下。
    引起注目的不是车子本身,而是车里的人。
    黑衣似乎成了贺渊唯一喜爱的色调,即便回到都市里,他也依旧是上下一身黑色,沉稳低调,面沉如水。
    不少路过的学生往里探看。
    萧阑哼着歌下楼,自来熟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小黑,好久不见,来亲个吧!你有没有想过我啊?”
    贺渊自然不会回答这种没营养的问题,萧阑也不以为意,自得其乐地说着话。
    车子开出校门,往郊外的方向驶去。
    “小黑,咱们这是去哪儿?”
    “去一个地方。”
    “去你家吗?”萧阑娇羞道,“小黑,人家还没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呢,是不是太快了点?”
    “……”
    萧阑的思路天马行空,不一会儿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个年老版的贺渊来,想象着一脸冰山的贺家父母,脸色不由跟着扭曲古怪起来。
    贺渊不用看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要胡思乱想。”
    “喔。”萧阑只安分了一秒,回头看见车子已经离市区很远了,两旁都是苍郁树木,峰峦叠起。“小黑,难道你打算在野外xx吗,是不是太快了,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不能一蹴而就。我跟你说,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一口吃不出个大胖子,心急更吃不了热豆腐,感情也是一样的,如果你这么心急,那也只能得到我的人,得不到我的心,所以人家还是比较喜欢细水流长,日久生情,天长……”
    萧阑眨眼,嘴巴张阖,却发不出声音了。
    “是不是觉得很难受?”贺渊的语气如沐春风。
    点头如捣蒜。
    “是不是觉得比死还难受?”声音越发善解人意。
    继续点头。
    “那再难受一下。”贺渊转头朝他露出一个堪称慈祥的笑容。
    萧阑打了个寒颤,不得不屈服于帝国主义的淫威。
    车子拐进岔道,又在上面七弯八绕,终于停下来。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进了山,贺渊把车停在山脚下,跟萧阑一起往山上走。
    北京西郊的山很多,其中更有不少不知名的小山,但小山其实也不小,由于很多没有官方开发的道路,只有前人走过的一些路辙脚印,往往崎岖难走,爬到山顶也得大半天。
    “小黑,你家就在山顶上吗,哎呀,刚有一只肥兔子窜了过去,要是能抓来烤一烤,再撒点盐花和孜然粉,啧啧,那种滋味,神仙都不换……小黑,我忘了你是道士,你是吃素的吗,吃素会不会很快就肚子饿,你这一身肌肉也是吃素锻炼出来的吗?”
    被解除禁言咒的萧阑典型记吃不记打,完全没有吸取教训,张嘴又是一连串滔滔不绝的聒噪。
    贺渊看来心情不错,虽然没什么表情,仍是开口了:“茹素是佛家的说法,道门没有这个讲究,我也不是道士。”
    萧阑喔了一声,左顾右盼:“这座山风水很好啊!”
    贺渊有点意外:“你看得懂?”
    “我家小黑是大师,我怎么能不学点皮毛,这座山树木青葱碧绿,水流淙淙,应该是明山,”萧阑嘿嘿一笑,流着口水:“山上还有那么肥的兔子,一看就很好吃,说明这里水土很好,简直是明山中的明山啊!”
    风水学上看山势走向的最初阶段,常常把山分为“明山”和“穷山”。明山林茂木盛,穷山树木枯竭,这是最粗略的一种分法。他一开始说的还像模像样,后面就开始没个正经了。
    贺渊淡淡道:“这座山算不得好山,但京城有龙气护佑,龙气经西北流入,途径此地,受了荫庇,也就鸡犬升天了。”
    萧阑眨眼不解:“北京既然这么好,为什么元朝以前没有人将它作为帝都?”
    “风水者,风生则水起。古代堪舆学里把中国划为三条龙,黄河以北为北龙,黄河以南,汉水以北是中龙,南边以岷山为起点,是南龙。北龙从太行山起,经燕山,到平乐。中龙又分三条支脉,一条从西安开始,到汉中结束,一条经南京,到扬州止,另外一条到嵩山。”
    萧阑似懂非懂:“如此一来,北京、南京、西安三个城市,就都位列其中了?”
    贺渊点头:“凡事各有利弊,世上一切事物,包括人在内,都没有绝对平衡的五行,自然也就没有十全十美的风水,因此时移世易,岁月变迁,并非一成不变。”
    萧阑是外行,听不懂很多风水术语,所以贺渊说得很简洁。
    “听说当年秦始皇在位时,曾有人跟他说,五百年后金陵有天子气,于是他命人凿方山,断长陇,开了一条秦淮河出来,断了南京的王气,这事有依据吗?”萧阑好奇道。
    贺渊淡道:“若无秦淮河,南京之王气当不能维持六朝,至多不超过两朝。”
    传闻是早已有之,在市井坊间甚为流行,没想到贺渊却提出截然不同的说法,萧阑还想再问,却听贺渊说了一句:“到了。”
    两人停住脚步,在他们面前不远,多了一间道观,掩映在婆娑树影之间,破败不堪,在树叶边上露出的檐角灰暗晦涩,早就失去了原来的光泽。
    道观的大门虚掩着,连挂在上面的名字也被风沙抹去了大半,看不清晰。
    萧阑张大嘴巴,半天回过头,看他的眼神满是同情:“小黑,原来你家是这样的,我不该前两天还让你请我吃饭的,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穷,还要住这种地方……”
    贺渊推开门,咿呀一声,像极了电影里的鬼片开头。
    入眼是一个小院,却是出奇的干净别致,几棵参天大树屹立在院中,一张藤椅,一张高脚茶几,上面还摆了两碟小菜和一双筷子,旁边躺了一条懒洋洋的黄毛狗,正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甩着尾巴。那头喵的一声,一只小猫从墙角跳下来,摇摇晃晃。
    如果不是院子中间摆的香炉,这里看起来只是一座北京城里随处可见的四合院,但多了这个香炉,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味道。香炉就像这座院子一样破旧,古铜斑驳,锈迹长满了上面的雕纹,看起来很有些年份了,里头还有香灰,但已经没有新烧的香了。
    “你在这里等我。”贺渊说完,走过去推开其中一间屋子的门。
    萧阑见了那一猫一狗就眼前一亮,挥挥手赶人:“去吧,玩得开心点,记得帮我跟岳父岳母问好!”
    贺渊:“……”
    对这样一个人,面冷心冷的贺渊也难免有无语的时候,他进门的时候,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萧阑正蹲在那条土狗旁边,拿着碟子里的小菜在逗弄它。
    “你来啦。”声音苍老嘶哑,却带了一股轻快和愉悦。“我以为你不会再上这儿来的。”
    贺渊嗯了一声:“师叔。”
    “你当年又没拜入师门,这次怎么这么客气,转性子啦?”老人从里头掀帘子走出来,手里抱着一个酒坛子,见贺渊的视线落在上面,一边笑着说:“老了,泡点药酒喝,我可还不想太早见到太上老君。”
    “您身体还不错。”贺渊顿了顿,“这次来,是有件事情没法解决,想听听您的意思。”
    老人咦了一声:“你还有没法解决的事情?不能吧,我师兄可在我面前夸你,说你是本门几百年来不出的奇才,对你不肯入门的事情还惋惜了好几回!”
    虽然贺渊当年因缘际会,学会道术,但他不愿受束缚,接掌这一派的掌印,所以传授道术的那个人并没有收他为徒。
    “是关于我的劫数。”
    老人脸色倏地一正:“你碰到那个人了?”
    贺渊点头,淡道:“他就在门外。”
    “你还把他带来了?!”对方的神色古怪起来:“你是想把他带到这里来解决掉?不行不行,本门从祖师爷至今已有六百余年,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可也是正派,不搞这些挟私报复的事情,我不会妥协的!”
    “……我是来问问有没有救他的办法。”
    老人挠头,嘿嘿笑道:“我还以为你想杀他……要杀不难,要救就难了。”
    “怎么难?”贺渊不动声色。
    “你也知道,这个人跟你的劫数是息息相关的,他死,你生,你死,他还不一定生,他的命格孤奇,克尽六亲,你救得了他一时,也救不了他一世。”
    “命都是可以改的。”
    “说是这么说,但改命都是逆天而行,你看我师兄给你改命,落得个什么结局了?”
    贺渊不语。
    老人叹了口气:“所以还是算了吧,反正你不杀他,他自己也会死,到时候你的劫数自然就解了,这也算是顺应天道,没什么好愧疚的。”
    “如果一定要救呢?”
    老人难得惊诧起来,看着他,有点说不出话。
    “那个人是怎么样的,值得你这么对他?”
    贺渊没有说话,他的眉目贯来是冷淡的,这次也掀不起半分波澜。
    小院里,萧阑还蹲在那里,拿着不知从哪里摘下来的柳条拂着那条狗的鼻子,那狗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挪了几个地方都躲不开他,又还想晒太阳,只好继续趴着任其蹂躏。
    萧阑头上还趴了只出生不久的小奶猫,喵呜喵呜地叫,爪子都还没长齐,估摸着是被他放到头顶的,想爬也爬不下来,也不敢跳,只好在那里求救,过了一会儿,大约是觉得萧阑的头顶毛茸茸也很舒服,索性也不下来了,窝在那里看着萧阑逗狗。
    穿透过枝叶的阳光斑驳洒在一人一猫一狗身上,看似颇有几分温馨,贺渊却分明看见那猫狗都很无奈地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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