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壑间回荡。我边听边想自己的心事。
可是山村里人不理解,说我们深更半夜鬼哭狼嚎,像*跑草的想媳妇;对我们进行精神会餐颇有怨言,说累了一天,你们知青咋那么好的精神,整夜像猫子叫春的一惊一炸,吵得人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把报晓的公鸡都带坏了。队长为我们解围,说人家都是十几岁的伢,从城市来到山里受苦哪会不想家;你们这些日的都是假正经,听人家唱歌就在床上打滚,还说是猫子叫春!
我们整天面朝水田背朝天的插秧,腰像断了地痛,村里人累了就用荤话提神。尤其是刚结婚的新媳妇,像煽风点火的,尽说些荤黄露骨的话;并对我们的知青歌不屑一顾,说没有她们的秧歌刺激、过瘾。几个少妇开始你唱我答,像要临盆生伢的哼哼叽叽。唱了半天我们感觉不怎么样,一时间秧田安静下来。正当大家索然无味时,队长沙哑着阉鸡嗓子,细声细气像搔痒发情地唱——“喝你一口茶呀,问你一句话:你的哪个爹妈在不在家?”
这声音就像没阉干净的鸡叫,我们浑身哇凉寒毛倒竖,听得只想吐!秧田轰地爆笑,说“何见鬼”把人的卵子唱掉了。接声有少妇嗲着嗓子唱——“你喝茶就喝茶呀,哪来哪多话,我的哪个爹妈早已上山哒!”
妈呀受不了了!队长变得像馋滴了的对唱,“喝你两口茶呀,问你两句话,你的哪个哥嫂在不在家?”少妇们抢着起哄:“你喝茶就喝茶,哪来哪多话,我的哪个哥嫂已经回娘家!”男人们不甘示弱,都抢着喝这口腥茶,于是你来我往地胡编乱造,把“六道茶”唱得千奇百怪——喝你三口茶、四口茶、五口茶……问你三句话、四句话、五句话……左顾右盼把全家问遍在不在家?少妇们轮番上场喂茶:你喝茶就喝茶,哪来哪多话,我的哪个弟弟还是个奶娃娃……你面前的哪个妹妹今年才十八!最后问到房里,开始说悄悄话……
这“六道茶”的秧歌已经荤得够人受的,加上男女对唱斗机灵、占便宜,把秧田的人笑得流眼泪。然而她们还不尽兴,唱起男女野地里偷情,拉拉扯扯的来到了高梁地……最后唱得男人火冒、女人爆笑。紧接着像火星轰燃汽油桶的,秧田发生“暴动”,男女打起泥巴仗,互扯衣服扒裤子,借机假戏真做、趁火打劫。
这些散发山野气息的民歌确实很有韵味,只是山民的精神会餐贫乏而粗俗,我们从没见过这种荤场面,红着脸埋头插秧。老妇们怂恿我们知青参加“暴动”,快去,找那漂亮的新媳妇趁机占便宜!这不是犯贱欠挨打,人家男人还在旁边呢,借十个胆子我们都不敢。队长说你们像没见过世面的,这是山里的风俗,插秧玩出花样才五谷丰登、风调雨顺;还能提高积极性,治疗腰酸背痛。我们只是笑笑,极力回避,害怕掉进陷阱。
新媳妇们特别喜欢知青,也不管男人婆婆公公在不在秧田,你不惹她她要惹你,瞄准机灵的猴子,扑上去将他按倒田里,顿时泥浆飞溅,三下五去二地剐裤子。猴子寡不敌众,最终双手捂住胯裆射箭似地跑,逗得男女哄地大笑。这可咋办啦,竟疯到脱起裤子来了!我怕*烧身,赶紧拉荒气上田埂。可是这贱货无事生非,扭头装作不满地说:你们咋不脱我的裤子呀?话音刚落,被新媳妇们撵得慌不择路,一阵泥巴打得荒气抱头逃窜。
我清楚队长的良苦用心,想用女人栓住我们。记得他曾几次试探问我们,赵塆屠夫的姑娘长得咋样?张村木匠的妹子灵不灵馨?想不想在山里娶个媳妇?他所说的屠夫、木匠、泥瓦匠等手艺人,都是周围山村的富裕人家。然而我们早已抛弃扎根山乡的初衷,在深山没有修炼成神仙,却变成四大皆空的唐僧;现在就算飘来散发兰馨、手持迷魂草的山鬼也枉然。
我和荒气陪猴子到山溪洗涤。望着他清洗满身泥浆,我感到好笑,小时候我太给我洗澡常说:在外玩得脏兮兮的像插秧的!那时候不晓得什么叫插秧,只觉得那肯定很好玩,现在总算明白过来。三人趁机偷懒,坐在岩石上聊天。猴子说他做梦都想回古镇,盼望早点见到他太。荒气为没有家而忧虑,他的最大愿望是想回课堂读书,问我在想什么?我说我在想我太,想童年顶着太阳粘知了,想时光发生倒流……他们顿时沉默下来。此时此刻大家心照不宣,都在回忆人生最宝贵的东西;懊悔当时尽情挥霍,谁也没有把它当宝看;只是如今一朝失去,才刻骨铭心,想起奇痛无比,往事自然记忆犹新……
作者题外话:一篇评论也没有,没劲。不论是鼓励还是抹黑,俺都爱。可惜没遇见够意思的朋友。然而俺还得继续码字。其实《三十年河东》比之前登的《血色赌石》《赌石传奇》还有韵味,沧桑感胜过“城南旧事”,比“山楂树之恋”纯情且曲折。让你陶醉在古风犹存的“桃花源”、回味无穷的纯朴民风、感慨至深的人性美人情美,以及韶华似水的流金岁月。由此勾起每个人的美好回忆,叫人蓦然回首,眷顾那逝去的童年天堂。而骨肉亲情、友情、爱情的震撼,构成文学的魅力,让人领悟活在人间的滋味。估计俺这是吹牛,只是祈求朋友捧场。 txt小说上传分享
(八)、流金岁月
(八)、流金岁月
我太经常感叹祖孙如影随行的时光,说我童年时温顺贴心又听话,常常叹息那是她最惬意的日子,相反我长大了对她生疏嫌弃,连求走一趟亲戚都不行。
这只怪我太送我上幼儿园。报名那天,我感觉环境特别新鲜,又能和荠葭在一起排排坐,自然欢天喜地乐不思蜀。幼儿园的女老师与我们住一条河街,上学那天她闲得无聊讲燕子出世的故事,说当时我太紧张得大气不敢出,一听见降生的哭声就冲进房。邻居老太们一听哭声就明白,故意笑着问:到底生的是打酱油的“茶壶”,还是赔钱的“酒坛子”啊?!我太抱着我呵呵地笑得流泪,跑出把我两腿一叉:看嘞——“茶壶”!接着一不做二不休,抱着我在街上疯跑,见人就把两腿一叉:看嘞——放牛伢!女老师两手一张一合连说带做,把男女小朋友逗得哈哈大笑,连荠葭也忍不住低头捂着嘴笑,把我气得流泪。更可恨的是,之后这些小混蛋们叫我“叉胯”,也学老师的样两手一叉:看嘞——“茶壶”!
每天能与荠葭手牵手上幼儿园,我感觉十分的惬意,就因为这个动作我恨死我太。为了在荠葭面前逞能、图表现,我经常与男女小朋友打架,嫩脸往往旧伤未好又抓出新血痕。我太见了心痛得掉泪,要登门找别人家长投诉。然而她再怎么追问我就是不说,至于是谁抓的我有自己的隐情!于是我太恨铁不成钢地说:荠葭那么斯文,你咋不学学她呢!确实荠葭乖巧文静逗人喜爱,但我怎么也学不了。受这句话打击,我死活不肯上幼儿园了。我太急得每天像求饶的,说上幼儿园要花很多钱,不学知识会变野的,绝大多数小伢还没有这个福气呢!但是我一千个不愿意,在路上踢她打她。一旦把我骗进幼儿园的铁门,我太迈动钉锤小脚就跑,怕哭声随后追来。
在幼儿园像坐牢。虽然荠葭陪伴着我,送我蜡笔、图画、书签等玩意;但“叉胯”叫得太恶心,见到她我自卑得想逃避,盼望猴子荒气来解救。他们会定时带来几个小伙伴,像一群破衣烂衫的丐帮,手执粘知了的竹竿在大门示威,高声怂恿我翻院墙。惹得幼儿园守门的老头不胜其烦,撵得他们鸡飞狗跳。两人趁老头不注意,偷偷蹲在栅栏悄声召唤,对我和荠葭嘻笑做鬼脸,拿着蜻蜓、蚂蚱之类的玩物*。见实在没得指望了,两人沮丧得快哭,说燕子我们要走了,营救不了你……看着他们蔫头耷脑地远去,我抓住冰冷的铁栏十分伤感。
本来荠葭就是我心中的偶像,两人也甚为亲密;但是我太高标准严要求,时刻敲打我要向她学习,尽早变成荠葭式的好孩子。这种难度对我高不可攀,把人嫉妒得眼睛发红,恨我太无事就拿鲜花*这个牛屎巴!由此把我逼得越来越叛逆,我太说东我偏往西,就是不听她的。她被整得无所适从,经常唉声叹气,不时抹着泪说:我对燕子儿是“含着怕化了、捏着怕飞了”……这话更叫人受不了,她成天像一不小心我就会死了似的!
为求我上学,我太吃尽了苦头,拿着书包一路追赶。我知道那书包一旦套上我脖子就甩不掉了,于是在前面亡命地跑。害得她求救似地喊叫熟人帮忙围堵,一旦抓住我像捡到金元宝似地嘿嘿笑,直到交给老师她才松手,并啰里巴嗦的说:我孙子蛮聪明、蛮爱学习的,周岁“抓周”抓到一只笔,算命先生说他长大会写字……都是些讨好卖乖的肉麻话,我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恨不得钻地洞。
当然也有逃脱的时候,我就躲在暗地里,欣赏她坐在地上喘息、流泪,长一声短一声地喊:“燕子儿啊——你快去上学呀!”然而她乐此不疲,甘愿受这份罪。尤其是放学,她老眼昏花地守候在校门外,手上拿着一根中看不中用的细竹条。那竹条不知被我撇断过多少根,她竟一如既往地背上背个死老鼠——冒充打猎的。每次捋起袖子挥舞竹条吼叫你怕不怕!最后竹条跑到我手上,挥舞问她怕不怕?!然而我太屡败屡战,像打不湿拧不干的油抹布。
最搞笑的是有次她买菜经过学校,碰巧看见猴子和荒气偷偷溜出,她手拿竹条毫不含糊,像发现火警似地叫——原来你们想逃学啊!后面还有一个!吓得两人掉头边跑边争辩,说我们书包还在教室里呢!我肩挎三个书包坠后,看见两个替死鬼吓破了胆,把我快笑死了!与此同时也对我太伤透了脑筋。
当时真的是厌学,书包像套在脖子上的枷锁。等到放暑假的钟声敲响,顿时全校教室哗然,像放鸭子的朝外扑腾。我们三人拎起书包一路飞跑,将暑假作业和老师的嘱咐甩到九霄云外。回到家第一件事是赶制弹弓、木头枪、粘知了的竹篙等玩具。
然后,我和猴子荒气透过荠葭家的窗户轻唤,竹竿探进门缝*。估计她娘背地怪我们爱惹事生非,加上有次我偷偷带荠葭去池塘学游泳,被人告发后,害得荠葭被她娘狠狠训斥了一顿。之后我邀荠葭出去玩,她就为难地摇头。荠葭听见我的声音一阵惊喜,说她爸爸姆妈不在家。我们一窝蜂涌进,央求一道出去玩。她犹豫不决的,羡慕地望着我们手中扑蜻蜓的竹竿和弹弓等玩具,发愁地说要做作业。见我们失望地一步三回头的,荠葭撵出门依依不舍的,目送我们顶着炎炎赤日,打着赤脚向广阔的原野走去。
粘知了的胶用桐油和松香熬成,对我们来说这比金子还贵重。一到暑假,木船厂“防火防盗”变成“防学生偷桐油”,怕来了“七*,嫌死狗”。不仅是木船厂,连我太都时刻提防家贼,一手给脚盆打桐油、一手提着罐子。因为有次我狗急跳墙,趁我太赶鸡的一刹那,连桐油带罐子抱跑,害得我姆妈怪我太偷工减料,洗澡时脚盆像母猪下崽的,漏得到处是水。
这年小学放暑假全国在闹“自然灾害”,然而我的桐油需求量却不小。猴子和荒气鬼头鬼脑的躲在巷子口,不时探出竹竿,暗示偷不着就抢!妈的两人像催命的,我急得火烧屁股地钻床底、爬暗楼,乱翻一气,却拖出只空桐油罐子——亏我太想得出来,趁学校早晨打上课铃,她竟像鬼子偷地雷的抱出桐油罐子,手忙脚乱地给脚盆抹桐油,竟用得一滴不剩!这下把我惹恼了,喊叫荒气不用躲了——快出来!去把你“牙牙”(湖南话叫爸爸)的锯子拿来!不一会荒气屁颠屁颠地跑回,我恨恨地接过锯子,当着我太的面锯她晒衣用的叉棍,咯咕呀咕像锯她老骨头地叫,气得她蹦跶钉锤小脚“小爹小老子”地跳。我懒得理会,在锯断的叉棍篙头插上铁丝园圈,去绕蜘蛛网粘蜻蜓。见我做坏事,猴子躲得远远的,害怕见到他姨太尴尬。但他逃不过我太的眼睛,随后我太拿着几顶破草帽撵出,杵着小脚一路追喊:猴子荒气——这样会晒得长疱的!我们结伙唿地就跑,听她在后“儿啊乖的”喊得心烦。
虽然古镇昔日繁华的码头远去,但沿街仍古韵犹存,残留着风蚀斑驳的会馆和商行。三人持竿穿街走巷,在大宅深院间寻觅。这里雕梁画栋,飞檐下的蜘蛛老,结的网大且粘稠。可是我怕大院的狗,听到门里汪汪的叫声就发抖。猴子马上捡起块砖头,跟狗对峙,双方你来我往的,就为屋檐那张诱惑的蜘蛛网。主家闻声出门,唤回狗笑了。我们赶紧搭人梯,绕了蜘蛛网就走。待绞满密密一铁丝圈,捕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