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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海收了手站起来,他边换下身上的制服边说,“我也不知道,最近几天都没接到她的电话。怎么,你想打电话给她吗?”
“我……我也就是说说。”全浅浅又闭上眼睛,她全身松软,就连坐起来都觉得头昏眼花。这两天,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没有做,可是想呀想呀总是想不起来,反而想得头都疼起来了。
向海见全浅浅有气无力的,眼睛闪了闪,说:“感觉没有力气就喝点药吧,中药应该没有什么副作用,医生说前三个月很危险,你还是少运动的好。”
“我晓得。向海……”
“怎么了?”
“不知道,我总是觉得忘记了什么事情没有做,可是却又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如果你确实感到无聊,喝了药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刚好去超市逛逛。”
喝了药休息了一会儿,全浅浅确实觉得来了点儿精神,她跟着向海去了离住的地方不远的一个大型超市。
向海很高兴,买了很多东西,全浅浅也觉得心情舒畅了很多。经过音像品专柜的时候,全浅浅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她忘了问向海季又夏哪儿去了?也忘了问向海忆澜……忆澜知不知道简修纯哪儿去了?
好长时间不见全浅浅跟上去,向海回过头来,“怎么了?”
“季又夏知道我这几天住你那儿吗?还有忆澜……忆澜也走了吗?”
向海站在全浅浅的对面,两个人隔着一个手推车,却好像隔了一条长河,“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他狠狠地把手中的东西摔在手推车里,“你不就是想知道简修纯的情况吗?怎么才5天你就等不及了吗?”
向海很生气,转身就走。
“向海!”
向海头也不回,全浅浅突然一阵心慌,他不会是真的要把她丢在这儿吧,她除了身上披着的外套可是什么也没带。“向海!”她又喊了一声,可是超市人很多,一转眼已经不见了向海的踪影。
全浅浅很白,手推车里放了满满一车的东西,可是她生无分文,这可怎么是好?她叹了口气,向海的脾气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说生气就生气,不过,她是真的想知道简修纯的情况,很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推着手推车在货架间漫无目的地走,累了就靠着货架蹲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电话,也没有钱,更不知道这个超市在什么地方,她是个彻底的路盲,进来的时候连名字也没看。
如果是简修纯,也会这样把她丢在这儿吗?
唉,男人,真是难以理解的动物。
“你想睡在这儿吗?”
“向海?”全浅浅抬头,果然是向海,他手里拿了一堆婴儿的衣服,粉红色的可爱,全浅扑哧一下笑了,“你买那些干嘛?还不知道是男生女生呢?而且还有好几个月,现在买也太早了。”
“我喜欢!他肯定比他妈知好识歹,我要对他好点儿。”向海的眉毛挑着,满是戏谑,可是眼睛里却深沉如海。
全浅浅突然心底突突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知道了什么吗?
“回去了,浅浅。”向海推着手推车走在她前面,两人沉默无语,全浅浅越发地不安起来。
向海突然停住,他恍似无意地问道:“浅浅,如果他再也不会来,我们就这样过好不好?”
好像身后的货架齐齐倒塌,全浅浅的耳边只听得见“啪啪”的声响,脑袋转得太快了反而无法思考。
“向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了什么?”
“回去吧,我饿死了,你不饿吗?”
向海并不回答,快步向收银台走过去,全浅浅只得跟上去,然而心底总是郁结着一块阴云。算了不想了,想多了对孩子不好。
“向海,等等我……”
……
又过了好几天,全浅浅突然忘了是第几天了。自从那次去了一趟超市后,向海再也没有带他出去,而全浅浅也不想出去。每天就是吃啊睡啊,好像都快变成一头猪了。开始记不住很多事情,偶尔会想起来埋怨朵朵不够义气,不来看她。
其实云朵儿很想去看她,可是打电话给向海他总是不接,要么就是推脱,总是好好坏坏顾左右而言他,她不知道向海把全浅浅带去了哪里,问全付梓和韩文秀,他们只说和向海在一起不要担心太多,可是她心里总是不安,感觉全浅浅好像被兜进了一个圈子,而所有的人都浑然未觉。
这天,她出门采购,刚好看见一对男女在超市货架后亲亲我我,她鄙夷了一下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她又退了回来,她突然想起来该男士很面熟,好像是……
“小姐,你这么盯着看,让我们还怎么继续啊!”那男的抬起头来,英俊的脸上是放荡不羁的笑,不是撒司飒是谁?
云朵儿听全浅浅说过,他和向海的关系很不一般,所以虽然很讨厌,还是很礼貌地说:“你们还要亲多久?我有事要找你,给个时间,我等着吧!”
“这个时间可确定不了,是不是啊宝贝儿?”他怀中的女人跟着娇笑,很明显不是那天的那个。
云朵儿的眉头皱了起来,“我就是想打听一下向海住哪儿?他带走浅浅好几天了,我总是联系不到浅浅,有点儿担心。”
听了这话,撒司飒立即放开怀中的女人,正色道:“几天了?”
“今天是第20天了。”
撒司飒敛了那风流神色,对云朵儿说:“走,我带你看看去。”
撒司飒一瞬间神情顿变,看得云朵儿愣了又愣,心底不禁暗暗思量: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撒司飒带着云朵儿驾车出了市区,直奔市郊去年开发的别墅区。向海在这儿有一套房子,是有撒司飒代由购买的,向海很少来,不过早就装修好了。
汽车驶进院子,里面果然停着向海的那辆凯迪拉斯。
按门铃,门开了,是向海。
“进来吧,声音小点儿,浅浅睡着了。”
扑鼻的中药味,苦涩倒也不呛鼻。向海举举手中的勺子说:“你们坐会儿,我在熬汤。”他穿围裙的样子很奇怪,但是看他自然的神态,好像已经做得很熟练了。
云朵儿没有忘记自己来干什么的,她很是担忧地问:“向海,浅浅怎么还在睡?她的身体不好吗?”
“还好啊,孕妇不就是整天要睡吗?”
“好干嘛给她喝中药?”撒司飒目不转睛地盯着向海的神色,完全不见往日嬉笑的样子。
向海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下,他索性放到了汤锅里。他脱下身上的围裙,放在沙发上,推开房门看了一下,见全浅浅还在熟睡着,他顺手带上门才出来。
他也不顾站着的撒司飒和云朵儿自顾在沙发上倚着坐好,然后懒懒地打量云朵儿和撒司飒说:“怎么?怕我把浅浅吃掉啊。云朵儿是以全浅浅朋友的身份关心,撒司飒你呢,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的?”
向海直呼撒司飒的名字,很显然他非常不满撒司飒的逼问。撒司飒却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再问:“你给她吃什么了向海?”
一听这话,云朵儿也急了,她怒道:“向海你疯了呀,浅浅她怀孕了,你怎么可以给她随便吃药!”
向海也不否认,他懒懒地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嘴角弯起一个笑,有点儿邪恶却更多疲惫。
“胎儿不稳定,我找中医开的保胎药,另外加了几味安神的,我问过医生,对母体和胎儿都没有什么伤害。”
“安神药?为什么要给浅浅喝什么安神药?这么总是睡着对身体怎么会好!”云朵儿心急如焚,向海也真是太糊涂了,怀孕的人怎么能这样对待。
“我就是不想浅浅老是想着简修纯!”向海开口,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嘲讽,“就这样慢慢忘掉不好吗?难道一定要她去面对那个回来5天了却不来找她,只等着自己的未婚妻康复,就会立即回意大利结婚的男人?”
“啪!”向海回头看去,身后房门被推开了,全浅浅苍白着脸靠在门框上,“向海,这就是你一直没肯告诉我的秘密吗?”
不堪!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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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为了爱情,我充满勇气,春思荡漾。
这一次,为了证实,我胆胆颤颤,羞辱不堪。
——全浅浅
“浅浅……”
三人都看向靠在门框上的全浅浅,云朵儿首先冲过去扶住了她,急问道:“浅浅,感觉怎么样?”
全浅浅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云朵儿身上,眼睛却只看着沙发上的向海。
向海的脸上是从没有出现过的惊慌失措,此刻,他的脸上有慌乱有愧疚有心疼却偏偏没有后悔。即使是现在,向海也没有后悔过自己用卑鄙的手法把全浅浅禁锢在身边。
“浅浅,不知道不好吗?”向海站了起来,却没有像以前一样,习惯性地走到全浅浅的面前。他知道,即使是在她跟前,她也不可能再依靠在他的怀里。已经是大人了,可是他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只会用伤害表达爱情,“浅浅,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这是我做得最对的事情。呵呵,早知道,我以前就该这样的!”
向海在笑,他的笑像是开在坟墓前的白菊,美丽悲伤。没有人能嘲笑他的悲伤,这个骄傲得近乎不可一世的男人,在全浅浅的心里永远是小时候靠在土堆上说:“我长大了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时的狂妄模样。
两个人隔着沙发对望,这一眼能望穿多少年?如果那时他不是如此骄傲,她不是那样自卑;如果那时他学会包容,她学会争取;如果那时他已经强势,她已经无所顾忌……现在会是什么局面?
这个时候,云朵儿和撒司飒都在他们的视线之外。这两个曾经爱过,也曾经伤害过的人,要怎么再做朋友?
全浅浅突然也笑了,她虚弱无力却笑得明媚灿烂。她推开云朵儿站直,一步步朝向海走去。只有扶着沙发才能挪步,是连续几日,甚至加顿服药的结果。
她一步又一步,直到站在向海面前。然后,猛然靠进他的怀里,好像是第一次这样带着安慰性地靠进他的怀里,全身心地依靠,也去听他的心跳,他的心跳急促好像在说:浅浅,不要怪我!他的呼吸紊乱好像在乞求:浅浅,不要离开我!这样的话他永远都不会说出口,就像以前她永远也不可能把“我爱你!”三个字儿说出口一样。
可是,向海,全浅浅早不是那个在乡间的小路上放肆大笑的女孩,你还守在回忆里干什么?
全浅浅稍稍平稳了气息,她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那笑明媚得妖气。她踮起脚尖在他的唇角印上一个吻,然后退后一步说:“向海,不要再守在过去里自苦了,不值得……”
“哈哈,全浅浅你知道什么是值得,什么又是不值得?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放弃再多也是值得;我不愿做的事,即使是一秒钟的浪费,都是不值得!浅浅……”向海拉住了全浅浅的手,“不是因为他们,是因为我自己不想再禁锢着你。你要记得,不是你被他们带走,是我放你走!全浅浅我放你走!以后,我不再管你!”
挪出的每一步都是苦涩,这次是真正的告别了吧,那些过去和那个爱着她,而且已经学会了要在她受伤的时候守着她的向海。
很想说声谢谢,可是它是此刻最残酷的词语。
坐在撒司飒的车上,三人不发一言,心思各异。全浅浅把头埋在云朵儿肩上,云朵儿渐渐觉得肩上暖暖发烫,不觉心里微酸,却也只有无声地叹息。
“去哪里?”撒司飒问。
能去哪里?学校宿舍不能去了,回家,也只能在父母的唉声叹气里浸着 ,唉,竟然是无处可去了。
事实上,她是有地方想要去的,可是现在还不行,现在这样虚弱的样子还不行!
“给我找个酒店住两天吧,等身体好点儿再回去,也免得家里的人担心。”
再好的酒店也不会很舒服,可是全浅浅却一点儿也不在乎,她迫切地想快点儿好起来,有很多事情她要去确认,有好多问题她要去问那个人。云朵儿原本不放心要留下来陪她,可是全浅浅拒绝了,全浅浅觉得云朵儿的课务也不轻松,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总是耽误她。
那样做了后,会更加不堪吧?有什么关系呢,简修纯,即使那只是我最后的胡闹,你也由着我吧!
正如向海所言,简修纯是回来好几天了。他因为低估了简平文的狠毒而错过了见爷爷一面的机会,简平文也因为低估了他的能力而失去了可以跟他势均力敌的机会。简修纯是被他爷爷一手培养出来的,谈狠毒不会比简平文少多少,谈计谋又胜出简平文太多,简平文有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不过,这次回意大利还是带回了“战利品”,简修纯看着右下腹处的伤口,嘴角的笑变得阴狠,赶尽杀绝是他生存的法则,简平文又他能躲到哪里去?
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