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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文件已经看不下去,他看着流年,点头道:“合作愉快。”可是两个人之间却连握手都已成了多余的动作。
流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拿出录音笔还有笔和本,打开本看着之前准备好的问题,半晌没有开口。很自然的等待着,从他的动作里读出他的想法是她还没来得及丢弃的本能。
第二章 就连握手都已是多余
流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拿出录音笔还有笔和本,打开本看着之前准备好的问题,半晌没有开口。 。很自然的等待着,从他的动作里读出他的想法是她还没来得及丢弃的本能,从前那么长时间的相处,她一直清楚,他手里没有放下文件就意味着他需要你等他几分钟。可是半晌过后,却是染止墨轻声问道:“苏小姐现在有事吗?”
流年诧异地抬头,“没有啊……你不是要……”
染止墨的目光变得复杂,其中带了几分期许。流年在视线相接那刻察觉到这微小的变化,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被强行止了住,她将目光偏向别处,改口道:“那我们开始吧。”
染止墨同样敏锐地捕捉到了流年眼神中细小的变化,她的躲闪他懂得,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有些事情,他又何尝不是在躲闪着,但并不是躲闪就可以当作不存在,他们曾经的感情还有曾经的伤痕,难以忘却,难以释怀,因为不曾放下,所以才会刻意地装作不在意。
苏流年按下录音键,照着准备好的问题问道:“请问这个案子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已经确定的涉案人员都有哪些?又有哪些人正在接受调查?”
这些是她来之前主编陈姐特意嘱咐她一定要问的问题,想来也是,这案子除了案情,大家最关心的无非就是涉案人员了,只是恐怕染止墨不会那么轻易地告诉她。
“案子还在调查中,目前已确定的涉案人员名单已经在前期公布了,正在调查的人员因尚未确定,名单不能对外公开。”正如流年所料,公式化的回答,染止墨果然不肯说。
“那么,我想请问染副书记,最近案子有什么新进展吗?”不留情面的问话,似是记者该有的风格,可放在他们之间,难免有些伤人。
染止墨看了她一眼,才开口道:“通过对前期确定的涉案人员的审理,目前已理清资金去向并冻结了涉案账号,多家大型企业及银行涉及其中,对本市的经济有着极大的影响,我们将对涉案人员进行处理并对不正之风进行整治,严防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流年手下飞快的记着,但当听到“对涉案人员进行处理”的时候手还是禁不住顿了下来,勉强地扯了下嘴角,心里说不出是苦还是涩,她记得里面有一个人是从前父亲的好友,市里有几个民生工程都是在他的主持下开展的,如今怕是没人记得了。
“从今以后又有几个人还会知道他们也曾经爱过这座城市?”
带着惆怅的感叹,是她心底的结,她明白,她不该提起与过去有关的话题,可是还是没有忍住,揭了两个人的伤疤。沉默是必然的结果,说什么或者不说什么都是错,流年低了头,目光落在笔记本上,脑子里却乱成一团,有很多的影子掠过,那些属于他们的往昔,最后却定格在雨水中警车远去的景象。
第二章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当时那种声嘶力竭的感觉如今甚至依然记忆犹新,像是猛然被谁敲醒一样,流年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 。不知是不是屋子里的冷气开的太盛,流年只觉得一股寒意由心底升起,冷到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急促的敲门声在此时响起,染止墨轻声道:“请进。”
门被人推了开,流年转头,只见小刘面露焦急地站在那里,她心中不由得一紧,生怕他会说出什么不好的消息,然而转念间又自嘲的笑了:就算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也与她无关,她紧张些什么?
低了头装出漠不关心的样子,签字笔的笔尖一遍遍从纸面上方划过,似是在写着什么,可是纸面上只字未多。偏偏小刘的话一字不差地落入了她的耳中:“书记,要送给郑市长的那幅苏轼的字不见了!”
“你之前放在什么地方了?”染止墨的眉不由得蹙紧,来S城考察的郑市长就快要到了,之前听说他喜欢苏轼的字,所以特意准备了一幅字作为礼物,现在这礼物不见了麻烦怕是不小。
“会议室,我之前就放在会议室了,因为小王让我去拿个文件,我就把字先放在会议室了,可是我回来的时候那幅字就不见了!”
“问过你离开那段时间有谁进过会议室了吗?”
“没人看见,监控器也坏了,还没来得及修,不过只怕和吴……”
小刘说这话时一脸的笃定,却被染止墨厉声打断了:“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
但染止墨不得不承认小刘想要说的也正是他心中的猜测,如果可以顺利的和A市的郑市长合作,他竞争本市市委书记的筹码无疑多了许多,这种节骨眼上,会不希望看见这件事成真的自然是他的竞争对手——吴宝国,可是现在没有证据,说什么也是没用的。
小刘想到这些,不禁懊恼起先前自己的大意,“都是我的错,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就随手就放在会议室那种地方了呢?”
“你不用自责,如果有人不想让我们做成这件事,就算不是字丢了也会有别的事情发生。”
小刘也明白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只是还是不甘心:“可是……现在要怎么办啊?郑市长就要到了,到哪里还能再找到这样珍贵的字画呢?”
苏轼的真迹早已是千金难求,能寻到一幅已算是运气,这第二幅……
小刘焦急之情溢于言表,染止墨却没有再出声,只是将视线移到了苏流年的身上。起先,苏流年只装做什么也不知道,低着头翻着自己的笔记本,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染止墨始终都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他的目光更是令她如芒在背,低着头咬住下唇屏息几秒,她最终忍无可忍地抬起头,轻启薄唇,却是冷冷的三个字:“凭什么?”
苏轼的真迹,如他所知,她有,那是原来她爷爷书房里的东西,也是为数不多的她能在父亲被捕后拿回来的东西。
第二章 这里的意义你不会不懂得
他的目光更是令她如芒在背,低着头咬住下唇屏息几秒,她最终忍无可忍地抬起头,轻启薄唇,却是冷冷的三个字:“凭什么?”
苏轼的真迹,如他所知,她有,那是原来她爷爷书房里的东西,也是为数不多的她能在父亲被捕后拿回来的东西。 。这幅字里有着太多他们儿时的记忆,她记得小时候爷爷常让她练毛笔字,她贪玩,不肯好好练,用毛笔在纸上随手涂抹两下便算完了,有一次把爷爷惹生气了,他指着墙上苏轼的字对她说:“如果有一天你的字和这个一样你就出去玩!”
那个时候流年还小,总觉得不过是涂涂抹抹几笔,没什么不能一样的,然而来来回回折腾了很久,却怎么也做不到,后来还是止墨,每一次她练字的时候都陪着她一起练,结果止墨的字写的越来越好,她却一点长进也没有,倒是她心态好,一点也不自卑,还乐呵呵地给他磨墨,就一小书童,后来爷爷发现了,气的哭笑不得,最后也只能由她去了。偶尔止墨也会强拉着她练字,她记得有很多次她的书法作业全都是在他的协助下完成的,所谓协助,就是他握着她的手完成作品。
她的字是不可能和苏轼相似了,那幅苏轼的字成全了他的字,也成全了她常常缠着他的念想,如今,她不心疼那字千金的价值,只是心疼这字中装着的回忆。这幅字对于她的特殊的含义,他不会不懂得,可是,还是要要走吗?
几秒钟的沉寂,两人目光交缠,其中的意思只有彼此能懂。最先打破安静气氛的事在一旁不知怎么回事的小刘,他探究地看着流年,小心地问道:“这位记者小姐,难道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苏轼的真迹?”
流年收回目光,冷冷地笑了一声道:“故宫。”
再呆下去已经没有意义,流年收拾好东西,淡淡地说道:“既然染副书记这里还有事,我就不多做打扰了,再见。”
她离开,他没有留,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的背影。片刻后,当流年的身影消失后,小刘出声问道:“书记,现在该怎么办?”
染止墨拿起先前的文件,声音清冷地道:“你先出去吧,我会处理的。”
检察院的沈辰迹检察长是在十分钟之后到的,将调查进展的情况向染止墨详细汇报之后,沈辰迹迟疑地说道:“这次主要的涉案人员应该也参与到了九年前前市长苏明义那起案件中,但由于证据不足,检察院没有对他们提起公诉,不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苏明义那里应该有一个账本,记录了每个人的涉案金额,可是他现在已经死了,那账本就算没有被毁,也很难被找到了……”顿了下,沈辰迹又问道:“对了,听说他有个女儿,也不知道……”
染止墨眉头蹙的愈发紧,流年……她知不知道这个账本是一回事,而她父亲至死都没有交出的东西,就算她知道,又怎么会轻易交出来?而且……这账本很有可能给她带来生命危险,苏明义又怎么会把这么危险的东西交给流年呢?
第二章 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更重要的是那些人怎么会肯让人留着这么危险的东西?这么一来,流年她……
心中一紧,染止墨沉声道:“这件事很麻烦,如果那账本还在,一定要赶在那些人之前拿到才行,找个机会……我去问问她,但愿……”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只但愿那个从前对他知无不言的丫头还肯告诉他。 。
止墨说的含糊,沈辰迹听的也不是很明白,只是看染止墨的表情,猜到这也许是些不能细问的事,也就没有多话。
沉默了片刻,染止墨正色道:“不管怎么说,一切尽力而为吧,这案子再拖下去会对政府公信力有更大影响,只怕上面也不会允许的,如果再找不到有力的证据,只怕这一次又要让那些人侥幸逃脱了。”
“我明白。”
点了点头,染止墨又问:“对了,上次见面你说你从你朋友那里买下一幅字,那幅字现在在哪里?”
“在我家,是个不太知名的诗人的字,怎么了?”沈辰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手指在桌面上轻扣了两下,染止墨牵起嘴角,轻哼了一声说:“转让给我吧,我有急用。”
从市政大楼出来,流年走在回报社的路上,阳光太过明媚,稍一不留神就会被晃花了眼,她半眯着双眼走过人不多的大街,脑子里想的尽是方才的事情。
准备好的重要的礼物被人拿走了,染止墨这副书记当的也不轻松,那个市长马上就要到了,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替代品,他该怎么办?
印象之中,他总是从容不迫的,似乎每次遇到什么麻烦事,只要他出手,就能够轻易的摆平,她曾经那么心安理得信赖他、依靠他,躲在他的身后看这个世界,她从来不需要担心什么,但是现在,当她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她看到他面临的处境,禁不住替他担心。
所有的狠话不过是骗人的,她假装不肯给,假装着一切都与她无关,可是那都是假的,那字千金的价值、那字对她特殊的含义,都抵不过他为难的神情。她在心底不断地告诉自己就算他有麻烦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然而脚下的步子还是越来越慢、越迈越小,直至完全停下。她重复着那句话来告诫自己,但到了最后,脑中所想的却是:如果他真的有麻烦该怎么办?就这么一次,她就为他做这么一次,只当是还了他以前对她的爱护,这之后他就真的和她没有关系了。
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流年匆匆赶回家中翻出那幅珍贵的字,又急忙返回了市政大楼,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进了大楼,她直冲向他的办公室,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她不停地敲门,却始终没有人给她开,他已经走了。
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吗?还是……
“咦?你不是刚才那个记者吗?怎么还在这里?”
流年闻声转过头去,只见小刘一脸奇怪地望着她,她像是看到救星一般,连忙问道:“染……副书记呢?”
第二章 舍得就这样送出去?
她不停地敲门,却始终没有人给她开,他已经走了。 。
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吗?还是……
“咦?你不是刚才那个记者吗?怎么还在这里?”
流年闻声转过头去,只见小刘一脸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