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完,自己先怔了怔。一直没发现,我是如此渴望圆满,完美,以及有始有终,但我的生活,为什么会独独缺乏这些。
到底是谁,扰得这一切乱七八糟?
又或者,这些根本就是我犯下的错?
舌尖的痛楚突然袭来,我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刺激到,不由地低呼一声。原来嚼东西的时候不专心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随时会有咬到舌头的危险。
“怎么了?”他凑近。
“没……没事啦。”我偷偷地倒抽着冷气,还不忘在他面前逞强。万一被他知道我连吃爆米花都会咬到舌头,那百分之一万逃脱不了一番嘲笑。他的火力太强,我的装备根本就抵挡不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撇了我一眼,仿佛什么都逃脱不了他的法眼,“你一定是吃东西的时候太不专心了,所以咬到了舌头。”如此笃定的肯定句,让我不禁好奇,他到底是凭什么下的结论?
“太可怕了!”我皱起眉,“你简直就像潜伏我肚子里的那种恶心的虫子一样。”
“笨蛋。”他眯起眼笑着,“要看穿你,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
“讲你虫子你还那么开心。真变态!”我暗自嘀咕,历数从三叶虫以来适合形容他的爬行类软体动物,然后愉快的笑。
“别偷偷骂我了,跟你说了,看穿你比看穿一只蚂蚁还容易。”他将冰可乐递到我面前,吸管靠近我的嘴边,“喝一点冰的,应该就不会很痛了。”
看穿一只蚂蚁很容易吗?我想反驳他,却被不痛的承诺诱惑,乖乖地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冰凉的液体滑过被咬到的舌尖,再加上充分的气体,瞬间麻痹了那部分所有的痛觉神经。
果然是不疼了。我扬起头刚想说些谢谢,却为他脸上暧昧的笑容所疑惑,一时间忘记了要说些什么?
他怎么了,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猫。
“你干嘛笑得那么诡异?”让人毛骨耸然,生怕有什么被他不自不觉便谋了去。
他晃了晃手中的可乐,冲我眨眨眼,“你刚才喝的可乐是我的。我早就已经喝过几口了,这可是间接接吻哦。”
“那你想怎么样?换一杯喝?”我没好气地问道。果然不能让竹小马的心情太好,他心情一好,就特别多花样。突然心生一计,我单手搭上他的肩,侧着脸斜瞥他。
“这样似乎还不够劲爆,不如……我们直接点?”
他的眸紧了紧,敛起笑意,满脸认真的表情,“既然你都这么要求了,我当然要满足你了。”他慢慢靠近,温热的气息倏然间笼罩着我,我下意识地舔舔唇。
不对,我应该是要在他的唇将要触上我的时候给他狠狠一击的,怎么能糊里糊涂就沉醉在他的桃花眼中呢。我勉强集中起注意力,在不知何时出现的音乐声中等待最佳时机。
心扑通扑通,明明只是一场恶作剧,为什么会以这样的频率跳动?脸上的温度飞速飙升,几乎可以用来煎蛋。那为什么,我的脸皮仍没烧穿?
他的俊颜越放越大,我的呼吸一窒,满心满眼便是这般的他——专注的眸,坚挺的鼻,抿起而性感的薄唇。我像被下了蛊,一时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靠近。
就在两唇即将碰上的那瞬间,他的头却突然一偏,轻轻擦过我的脸颊,落在耳边。“我说过你斗不过我的。”他的声音低沉,我仿佛有错觉,那语气中隐含着些许甜蜜缠绵的意味。
这么说,我又被耍了?
恼羞成怒地撇过头去,我却无法怪罪于他。因为这头,确定是我起的,甚至在他近在咫尺的时候,我竟然还有点期待,期待这个吻和这个吻背后的意义。
“不玩了,一点儿也不好玩。”大口吸着手中的可乐,我指指大银幕,“看,电影已经开始了。”这时放映厅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剩下背后射来的光,无力地变幻着,在屏幕上打出静止的景物及不住晃动的人影。
这显然不是一部有名的电影,没有大场面,没有名演员,导演的名字也十分陌生。在镜头中,最常重复出现的便只是一条石板路,缝隙中布满青苔。路边是悠悠河水,偶尔有只小船划过,船上坐着的便是女主角。而男主角,通常是在石板路上漫步,目光如水,却从不往河上看。
每天每天,都是这样的情景。没有对话,没有多余的龙套,只有几句女主角的旁白,很是苍凉。
“我想,总有一天他会发现我,但那一天,究竟是什么时候?”
“我怕我等不及,那每天的煎熬,都足以让我死掉。”
“如果可以重来,我还会像现在这样吗?还是宁愿没有见过他?不,我没有选择,因为,从来就没有如果。”
……
但终于,他们仍是认识了。她忐忑的站在他的面前,向他倾诉着自己的爱慕,然后他抬头微笑。那一笑,温润至极,眼神却没有焦距。
原来,原来。
原来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说:“你就是每天这个时候在桥下划船的姑娘吗?”
她惊奇:“为什么你会知道是我?”
“因为你一上岸,水声就停了。”
“很久之后,我才忆起,也许就是因为他这一句,让我奋不顾身,彻底,爱上他。这样细心和敏锐的男人,错过实在太可惜。”旁白娓娓。
从陌生人变成朋友,似乎是最困难的一步。而从朋友到恋人,却自然的仿佛本就该这样。之后大段的镜头,仍在那段石板路上,却再也不是形单影只的一人。或者两人一起在路上漫步,手牵着手,或者一起坐在小船上,听着潺潺流水声,她划船,他微笑。
有一天,他无意提及他的眼睛有治愈的希望,言语中却并不十分想去的样子。
“我怕,这世界太过繁杂,治好了眼睛,却可能迷失了心。”他意味深长。
她矛盾,该不该劝他去?但最后,希望他能看见的念头占了上峰,她竭力劝服,直到他点头。她想,这样他就可以看见她了,这样,一切就美满了。
于是,他去医病,她等待。
再后来,无论她怎样等待,他却没有回来。听说,他本来就是富家少爷,因为眼疾才留在这个小镇里休养。眼睛医好了,便与父亲指定的富家千金成了亲,从此有了家室。也有传说,他是因为医疗事故,死去了。她一直不相信,却在盼望中耗尽了耐心,直至死心。从此,她仍是静静地划着小船,在那段石板路下来来回回,偶尔目光深远,爬过那青苔,以及,曾经在这段路上一直走着的人影。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如果那是命运,是注定,不能反抗,那我就只能认命……”在独白最后一个音落下之后,一切归于安静,影片结束了。
心里闷闷的,那句独白出奇准确地刺中了我的心,将一些一早上没有想起的念头勾起。我想,我不是难过,只是有一些遗憾。但正如电影中所说,一切都回不去了。
妥协,遗忘,我想我学会了。
不由地微笑。
“堇,记得吗,我给过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一直坐着没动的竹小马突然扭过头来看我,翻着不知是哪年的旧帐。
堇?这么亲昵的称呼,我实在是不习惯他这么叫我,也从未有人如此叫过我。他们总是叫我甄堇,甄甄,或者……小堇。
“你是指把你可爱的大头照贴在我亲爱的鞋底那件事吗?”虽然得罪他的事情多了,但就只有这件让他对我冷淡了好久。虽然未经证实,但我姑且就认为,他是因为这件事才冷淡我的。
他弓起手指,轻轻弹我的额头,“我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
“你想怎么样?”难道叫我现在去街上裸奔?还是随便拉住一个男人对他说我爱你?我忍不住胡思乱想,特别是明显看出他不怀好意的眼神时。
他沉默了半晌,像在斟酌要怎样说,我的好奇心不禁以细菌繁殖的速度增长。就在我忍不住想要催促他的时候,他终于开口。
“不如,你做我女朋友吧。”他勾起唇角,“真正的那种。”
轰的一声,红晕便爬满脸,尽管我看不到,却仍能感觉那股炽热在持续发烧。幸好,幸好是在这么黯淡的光线下,否则我将彻底无路可逃。
“为什么?”我无意识地搓着脸,喃喃问道。
他拉下我的手,温柔地握着,眸中倒映出我迷惘的脸,如此清晰。
“就像吸烟一样,听别人说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能解除烦恼,自己不信,便执意去试。试到最后,终于体会出好处了,却已经完全戒不掉了。喜欢你,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像是做了一个极美好的梦,梦里有铺天压地深情且温柔的凝视,我被那凝视扰乱了思绪,不由地便臣服与迷醉,轻而易举地点下了头。
“那么,请多指教。女朋友。”他微笑,牵着我走出了电影院,抓得很紧,我却一点儿也觉察不到疼痛。
仍是早晨,阳光照耀,金色的光芒洒下,透过绿色枝叶的缝隙斑驳地投于地上。路边的花朵娇艳的绽放着,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明明是秋天,为什么像春天一样充满生机与希望,仿佛还有什么是值得期待的。
我从失神状态中醒来,才发现,怎么那么快便签下了卖身契,从此将落入他的魔掌,万劫不复。
只是,为什么心情如此好?
为什么,一点儿也不想逃。
*** *** ***
这一夜倒真的是无眠了,整夜整夜地回忆从卫凌宇搬来到现在所发生过的事,一直傻笑。幸好只是一个人,如果被他看到,形象毁掉倒是小事,会被他嘲笑才是重点。明明是他女朋友,待遇却还没别人好,至少别人不会受到他的嘲笑。
尽管星期一的早晨是没课的,但我赖在床上想了想,还是决定早点去学校。两天半里发生的这么多事,我想要找锦嫣好好聊聊。
锁门时,眼神不自觉地瞄向他的家门,心里想着,这时候他应该在上课了,然后长时间地站着发呆。走到楼下时,望向天台,想起昨天早晨一起看日出的情景,不禁莞尔。坐在公车上,一路看一路想,我们是怎样跑过这么美好的风景,是怎样迎着秋风,心里一阵甜蜜。下车时,一眼望见朱记的招牌,看着进进出出的人,不由地想到昨天他牵着我的手走出来时的情景,很温暖很温暖。
这就是恋爱吧?见不到的时候十分想念,而见到的时候,也许还是想念。
走进学校,还没挪开几步,迎面就来了一个女生,一身火红的直统裙,连头发都染成了红色,像极了过年时家里放的鞭炮。
“你就是甄堇?”她劈头问道。
“嗯。”她是谁?
“你就是住在那个同性恋寝室的甄堇?”她皱起眉。
同性恋寝室?要这么说也可以。我点点头。
“你就是上次那个跟校医和卫凌宇一起闹绯闻的丑女人?”双手握拳,气势汹汹的样子。
丑女人?我像吗?虽然不明白她的来意,但没道理凭白站在那里让她骂,我侧身闪过她,抛下一句,“比你漂亮就行了。”说起来,自从我生病以来,就已经厚道很久了。既然今天有人撞上门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的气势弱了弱,但仍不甘心,转身冲上来拦住我,“你不要走!把话说清楚先!”
绯闻不是早就过去了?她到底是从哪个山顶下来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我向周围望望,见众人都心虚地避过我的眼睛,假装做着别的事情,但耳朵始终是竖着的。这也是,有好戏看我也喜欢,怪不得别人。
“说清楚?好吧,我就跟你说清楚。”我走近她,手指轻佻地勾起她下巴道,“你也知道了,我是住在同性恋寝室的,我其实还是喜欢女人多一点。虽然跟那两个臭男人闹过绯闻,但不能改变我对像你这样的美女的兴趣。不如你就从了我,我会好好疼你的。”
旁边传来隐约的惊叹声,眼前的鞭炮女已经完全呆掉了。
“怎么?不愿意?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的,下次改变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