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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只是在想，你上次的吸烟论是什么意思。”那天在影院里，他对我说的，就像吸烟一样，听别人说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能解除烦恼，自己不信，便执意去试。试到最后，终于体会出好处了，却已经完全戒不掉了。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哦，那句。”他淡淡的笑，“我妈总在我面前夸你，说你哪里好哪里好的，所以就忍不住注意起你来。”
“你妈？”我疑惑的皱起眉头，但很快被他温润的指尖抚平，“你妈跟我妈不是有仇的么？”
“大概吧，我不太清楚，只是觉得你妈不太喜欢看到我。”
不是不太喜欢，是很不喜欢。我在心里暗自回答，却不打算告诉他。“那你倒说说，你都注意了我一些什么？”我斜睨他。
“比如，你走路的时候总不看天，不看地，也不看人，眼神直直的像是哪儿都望，又像是哪儿都不望。”
这个……好像确实是这样。难怪每次只有听锦嫣说路上遇见了谁谁，我却一个都没有看见。
“还有吗？”
“你小时候极怕上医院，曾经不惜自毁形象坐在地上耍赖。”他的语气中有明显的笑意，想必是想到了那时的情景。
尴尬。这也被他看到了，那我生病的时候他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极尽所能的调侃我。
“还有呢？”
“还有，你的好奇心泛滥。有一次看见几个拿着水果刀冲进别人店里的男人，还傻傻的跟过去想要看热闹，还好他们没砍起来警车就到了。”
“呃，没看见过这种情况，真的好奇嘛。”那似乎是高中某次暑假的事情了，就在家附近的地方。那时还遗憾，没能看见劲爆的场面，后来就没跟别人提过。原来这件事，也被他看到了。不知不觉，满腹的疑问便问出了口，他到底注意了我多久，又喜欢了我多久？
听到我的问题，他沉默了许久，然后才徐徐开口，“我也不清楚，也许是去年，也许是前年，也许是很久以前。”
“那么我入学那天，其实你是知道我跟你同校的？”我大胆假设。那时他的语气实在是很奇怪，我不免觉得怀疑。
“是啊。我想你妈大概会阻止你和我念同一个学校，所以特地放出风声说我念的是S大。”他显得有些局促，很没有平时那种胸有成竹的气势。跟我剖析自己的心理，他觉得很不好意思吧？
“这样说来，竹小马，我们的命途会有很多坎坷耶。”想起我妈看见卫凌宇时的那张脸，我不禁有些哀怨。
“怎么说？”
“我妈不喜欢你妈，也不喜欢你。我想，她一定不会同意我们俩在一起的。”
“没关系的。”他伸手拉住我，五指紧紧与我的交缠，“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那就行了。只要循序渐进，慢慢感动她，她就一定会接受的。”
是啊，只要我们互相喜欢，有什么坎坷迈不过去？我弯起嘴角，看玻璃窗上倒映着的我甜蜜的微笑。
坚定与相信，才是最重要的。第 10 章
又一个星期天，晨光熹微，透过偶尔被风掀起的窗帘投射进来。
本来想睡个自然醒，突然间寝室里却电话铃声大作，将我硬生生地从美梦中惊醒。翻了一个身，我将被子盖住头，企图忽略那刺眼的声音。
但遗憾的是，对于破坏我睡眠质量的事物，我总没有多大耐心，翻腾了数次，我终于忍无可忍，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地踩着冰冷的铁栏杆下床接起电话。
“喂？找谁？”严重的起床气使我的态度不自觉地恶劣起来。
那端的人没回答我的问题，反倒轻笑出声，那神清气爽的男子声音，分明就是竹小马。我一听是他，便毫不客气地大声抱怨起来。
“你神经啊，那么早打电话来，天都还没全亮呢！”
背后传来锦嫣翻身的声音，我这才意识到刚刚的噪门大了一些，连忙捂着话筒，将头探出窗外轻声说话，“说吧，这时候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你快点出来。”他倒是很干脆，直奔主题。
“我凭什么要现在出来？”我一翻白眼。太阳都还没升起来，我一向不习惯起的比它早。
“因为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
“什么日子？”他生日？还没到。我生日？早过了。结婚纪念日？有没有这一天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日子，需要他在我睡意正浓的时候叫我出去。
“你出来就知道了。”他很好心情的卖着关子。
宁死不屈，我是打定主意这样的，所以很干脆地回答道，“我不要下来！我要继续睡！”
“乖，出来，有好东西给你。”他像是哄着孩子，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我一瞬间被那样的温柔所迷惑，傻傻的顺着他的话往下问，“是什么好东西？”
“朱记的鸡粥，还是热的。你要是再不下来，我就全喝光了。”他威胁道。
伏在窗台上，我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向下望，看见他正在楼下含笑望着我，眸中似乎还闪着促狭的光芒。我急忙低头，意识到我只穿着一件吊带裙，一不小心便会有走光的危险。赶紧缩回身，瞌睡已经醒了大半。
“好了，我马上下来，你等着。”我对着电话听筒说道，然后便直接挂下电话。粥的诱惑太大，我抵挡不住，便被他抓住了把柄，而且屡试不爽。
蹑手蹑脚地快速洗漱换衣梳头，并且给锦嫣留了一张纸条，五分钟之后，我便已经一切就绪地站在了他面前。
他赞许地点头，很满意我的速度，然后将粥的盖子揭开，同勺子一起递给我。
好香。我闭上眼睛细细地体会着那难以言喻的香味，然后才满足的大口喝起粥来。昨晚一时偷懒，根本就没去吃饭，现在已经被饿的手软脚软。这时候能有一碗热腾腾的鸡粥，就算是世界末日我也情愿了，不过前提是：让我被鸡粥撑死吧。
“那么早，粥铺怎么就开门了？”吃到一半，我才想起要问这个问题。才五点多，不管是什么店都没那么早开门的吧。
“我去敲闸门，他们刚好已经差不多煮好粥了，所以就提前买了。”他好笑的看着我的吃相，想要皱眉又皱不起来的样子。
“那你呢？吃过没？”左看看，右看看，怎么只有一碗？
“笨，我当然是吃完了。”他指指垃圾筒，那里依稀塞着白白的塑料袋，印着朱记的招牌。还在张望的时候，脑袋便被他毫不留情的拍歪，“快点吃，下面还有节目呢。”
还有什么节目？不敢轻易怠慢他的话，我唏哩哗啦一阵，便把所有的粥都倒进了胃里。才刚放下碗，便被他拿去扔进了垃圾筒，然后像龙卷风似的拉着我的手就走。
“喂，会得盲肠炎的耶！”
“不要紧，我会送你去医院。”话虽这么说着，但他的脚步却放慢了一些，我捂着嘴偷笑，原来他也不是很霸道，会把我的话听进去。
一路紧赶慢赶，我们最终出现在教学楼的天台上，面向着东方。
“看日出？”我识破了他的意图。
“嗯。”他眯起眼迎着风，淡淡的微笑。
“可是……今天到底是什么重大的日子？”我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一碗粥打发的，如果他不给我一个好理由，这个仇我就记定了。
“今天。”他仗着长的比我高一点，就肆无忌惮地摸着我的头，像在摸一只小狗，“今天啊……是我们恋爱一星期的纪念日。”他笑道。
我倒，一星期也能纪念？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刚想发飙，就看见天边那一抹云彩变了颜色，先是淡淡的金色，再是桔黄，最后是灿烂的红色。而太阳，就从这云彩背后缓缓升起，燃烧成一团火球。
再一次经历这绚烂的过程，感觉依然美好，甚至胜于上次。我不由地忘记了一切，只是不住地惊叹着。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出来了吧。”他抱着胸，语气中不乏有得意炫耀的成分。
“嗯，好漂亮。”沐浴在这般晨光中，连心中难免的郁气都仿佛被一扫而空，而真正轻松的感觉则渐渐浮现。
“你啊你，不要整天都赖床，赖床也就算了，还喜欢不吃早餐。偶尔早点起来看看日出，不是挺好的吗？”他数落着，我却从中听到了浓浓的关心与宠溺。
“知道了。”我挽起他的手臂，笑的开心。
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一碗专送到面前的粥，一场日出，一个始终陪在身边的人，这样便已经足够。
只要珍惜，便已足够。
*** *** ***
“那天，秋陌跟你说了些什么？”在欣赏完了风景之后，我寻了块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而他依旧站在原地望向东方。突然想起，那天喝茶的时候太过甜蜜，我甚至忘记了还有这个疑惑无人解答。
“秋陌？”他一楞，又马上恍然，“哦，秋陌，我差点反应不过来。”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我原本以为他会解答我的问题，却发现他似乎一点这样做的意图都没有，只得略微提高了声音，再次重复。
“对不起，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他转过头来面对着我，深褐色的眸中尽是些陌生的苦恼，藏的很深，但我依旧看得到。
究竟是什么，会让他流露出这般表情？
在与他对视许久后，他轻轻叹气，走到我旁边坐下，“其实是不想告诉你的，但我又实在没权力这样做。”
“男人的秘密？”只有这个才不能让我知道。
“是关于你的秘密。”他纠正道。
“我有什么秘密？”他的表情好严肃，让我也不自觉严肃起来。那些秘密……对他来说很重要么？还是……对我们大家都很重要？
“他跟我说了你们的过去。”他淡淡地说。
过去……就是那个曾经应允过许诺过要嫁给别人的童年？
没等我反应些什么，他就继续说道，“还有，他说你喜欢赖床，不爱吃早餐；他说你怕痛，不爱打针；他说你喜欢恶作剧，偶尔要装作看不穿你，让你得逞一两次；他说你看起来很坚强，但其实懦弱的要命，遇见什么事都想逃。他还说了很多，多到让我觉得他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没错。”我喃喃，“他确实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那三年，我可以说是全权由他照顾的，他甚至连我钟意的睡姿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们开始长时间的沉默，我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他……
是在不安？
“卫凌宇。”我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喊他的名字，郑重的。
“嗯？”
“你……是在不安吧？”否则又怎么会被那些话搅的失了方寸？
他呼吸一窒，然后苦笑，“是啊，我是在不安。一直在努力的对你好，然后以为自己已经做的够了。但突然发现，有人更加的了解你，关心你，甚至为了你而把所有需要做好的事都告诉我，我自问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心里瞬间柔软了起来，一点一点感动涌上心头。我偷偷望了他几眼，然后伸出手握住他的。他的手依旧是那么温暖，仿佛任何时候都可以从他那里汲取到力量。只是这次，需要换我给他力量。
“你有没有想过，他肯把所有有关于我的事情都告诉你，就表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他并不是圣人，就如同你一样，无法将喜欢的人拱手相让。”
他的手一震，虽然幅度不大，但我却仍能感受到那轻微的颤动。即使他依然沉默，但我知道，他明白我的意思。秋陌和我一样，已经将过去的事情完全的抛开。这一番话，是完完全全是以哥哥的身份将妹妹托付给他信的过的男人。
“所以，不要觉得你做的不够好，我觉得好就够了。何况，我才觉得我不够好，你还记得我喜欢喝抹香奶茶，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我越想越觉得，我才是最不称职的那个。
“时间还早，你会知道的。”
“原句奉还。”时间确实还早，所以他也都会知道
的。
“那次在小公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