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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地摇头,我索性就耐着性子,不再发问。只是脑子仍没有停下,努力地搜索着所有一切可能有他出现的记忆,但一无所获。
车子终于在我家楼下停住,他抢先付钱,并与我一起下车,帮我将箱子拿出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我定定望住他。
“先上楼。”他轻松地拎起箱子走上楼,并准确地在我所住的楼层停下。自始至终,我都只能牢牢地,好奇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到底是谁?心里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爬,挠啊挠的,让人痒得难以忍受。但是即使开口问,我想他也不会这么爽快告诉我的吧?
现在终于了解他的意图了,原来他打的是想让我因为好奇得不到解答而抑郁身亡的主意,真狠毒。我不怀好意地揣测着他的想法,看着他将箱子放在我家门口,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对面的门。
“再见。”门开了,他闪身进去,最后对我微笑,“这下你知道了吧。”
他怎么可以打得开对面的门,我有些吃惊,但最为吃惊的是,我突然意识到,他竟然就是我妈宿敌张阿姨的儿子——卫凌宇。
心中的疑问一环接一环,全部迎刃而解。自从我搬来之后,因为学校不同的关系,我们俩总是错过错过再错过,而妈妈提及他时,也总是叫着:对门那女人的儿子。于是我直到初中才知道他的名字,高中毕业才勉强能从寥寥无几的几次见面中提炼出他的长相。
我想我对他的熟识程度,大约就是把他放进人群中,再告诉我他在这群人里,我才能从中认出他来,仅此而已。
原来,他便是卫凌宇。
我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汗珠凝集,滚落颊边,才突然意识到我在这个人身上花费了太多的时间,连忙开门进去,重回空调的怀抱。
管他呢,反正也许我跟他的交集,再没有下次了。那么,就忘了吧。
*** *** ***
是夜,窗外的树影重重,小虫子躲在草丛里自顾自地吟唱着。远处有灯光,但已经不多了,仅剩下的几盏孤单地发出微弱的光。
今夜无眠,至少对我来说。好笑的是,我连着两个月都没能找到的兴奋感却在今天晚上突然冒了出来,而且越来越强烈。
我真的已经变成一个准大学生了,记忆明明还停留在那年刚上高中时的情景,兴高采烈地迎着太阳走进新学校的大门,认识许多新朋友,然后笑闹。这真是一件神奇的事,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我又要重复着这一个过程了。
既然睡不着,不如就整理一下东西吧。这样作了决定,我便赤脚下床,拖了箱子出来平放在木地板上,打开。
随随便便地收拾了几件衣服进去,我转而将视线投向一旁的书架。别人每次来参观我的房间,看见它的时候,总不忘客套的夸我用功。其实仔细看,书架上根本就没几本与功课有关的书。漫画、小说、杂志应有尽有,但这些全是课外书,课内的一本也没有。
我就是不爱学习,我承认。
一骨碌坐在地上,往旁边堆上一大叠书,我便慢条斯理地挑起来。这本我最爱看,要带;这本我最喜欢,要带;这本看了我睡的最香,要带……
不知不觉,箱子所有的空间几乎都被书填满了。我拿起最后一本卫斯理的小说,随意地翻着。
这本要不要带了呢?带着会重,但不带又舍不得。
正在翻来覆去的思考中,一张白色的纸状物突然从书中飘了出来,跌落在我面前的地板上。在灯光下,就这么静静地躺着,莹莹地反着光。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伸手拾起它来。
一触及那白白的平面,我便立刻意识到,那是一张照片。只是它是何时出现在这本书里的,又如何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没被我发现?我翻过面来,看见一幅看来很美好的景象。
那似乎是春天,一道开满粉红色蔷薇的墙便构成了照片所有的景物,单纯,但丝毫不会令人觉得单调。蔷薇开得恰到好处,没有花骨朵儿,也没有将要枯萎的,一切都静止在那开到最盛的瞬间,仿佛只要这么一望便觉得有了希望。
而蔷薇墙的前面,并排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看来都只有五六岁的样子,稚气天真的脸上,满是愉快的笑容。对于那个小女孩,我是非常熟悉的,自小对着镜子长大,即使忘了小时候的事,也一定能记得小时候自己的脸。
而那个小男孩,我却一无所知。
但就是这个我完全不知道是谁的小男孩,让我倏然有了怒气。我知道不该在事隔这么多年后来追究责任,但任谁看见这样的情景,都应该会跟我有相同的反应。
照片上我的唇,正好贴在那个臭小子的唇角。也就是说,我的初吻,我的清白,就这样断送在了某个不知名的小男孩身上。
这教我怎么能不生气?
我决定带着这张照片去问妈妈,挖地三尺也要将这个毁我清白的男人找出来。一定是他勾引了那时年幼的我,不然像我这么端庄大方温柔可爱的小女孩,怎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事?
对,一定是他的错!
我捏着照片刚想站起来,却想起现在已经是半夜。如果这时候去敲妈妈的门,我一定会像足球一样,被一脚踢出去的。
算了,还是晚些时候再问。
我遗憾地将箱子盖上,拖到角落里放好,然后又爬上床去。床头柜上的闹钟在寂静中奏着单调的机械声,我想,该是时候睡觉了吧?
盖上凉被,我将头深深埋进松软的枕头中,疲惫感突然袭来,我打了个哈欠,便慢慢进入了梦乡。
这是一个沉重的梦,沉重到我不愿再想起。
即使梦中并没有什么特定的,忧伤的场景,但我仍觉得,这是我一辈子做过的,最令我心酸的梦。
那是一个下雨天,浠浠落落的雨水不断,在地上画着涟漪。天色灰暗,乌云很低,像是快要压到人的心里。街上空荡荡的,只有我孤独地举着一把黑伞,站在雨中,听着雨点击打伞顶的声音。
透过细密的雨幕,不远处的地方,站着一个男人。颀长的身躯,模糊的脸,叫人陌生又熟悉。他没有打伞,任雨淋着打着,却一动不动。
他是谁?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但我却一下子想不起来了。我有些焦急地,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他的脸,却徒劳无功。他像是被罩于一层迷雾中,看来很近,却又仿佛离得那么远那么远。
那时,我便突然心痛,忧伤如藤蔓,迅速爬满了我所有感观,眼泪便不知不觉地顺脸颊滑落。甚至,在我完全不知道为何而悲伤的时候。
我向前跨了一步,心里突然有个强烈的愿望,想要为他打一把伞,挡住雨水。但身后却传来一声轻唤,“甄堇。”
是谁,是谁在唤我?我转身,却看见了卫凌宇。
是的,是他,这张脸无比清晰。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不笑的表情,很严肃,却不严厉。眸中留转的那些复杂的情绪,我看不懂,却不由自主地止住了欲往另一方向的脚步。
“甄堇,到我这边来。”他伸出手,手掌看来温暖。
我有些踌躇,像是脑海里有着两个念头在拼命地拔着河。我向前看,又向后看,脚重得像灌了铅,怎么都挪不动。
模糊的男子一直保持着沉默,不说话,我却始终能感觉到他温柔的眼神。我想,他不会伤害我吧,这样想着,便动摇了。
“到我这边来吧。”正当我想要往男子的方向走时,卫凌宇的声音却又拉回了我的脚步。我不知道我在彷徨徘徊些什么,却又像不得不这样,停不了拉扯。
不知在雨中站了多久,当我注意到的时候,他们原先清晰的轮廓已经渐渐转淡了,他们,竟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空旷的街上,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听着单调的雨声,透过永无止息的雨幕,在孤独的深渊中独自挣扎。
似乎,就这样,永无法逃脱。第 2 章(二版)
早晨醒来,有点怔忡,零乱的片段不住在脑中回放。
我梦见谁都没什么问题,可怎么就梦见卫凌宇了?而那个模糊的男子,又是谁?甩甩手,我索性起床洗漱换衣服,吃完早点,便将箱子搬了出来,准备去学校报到。
“要不要我送你?”妈妈问道。
“不用。”我很爽快的拒绝,“我一个人去就好了。”原来老妈也会有那么人情味的时候,我平时真是错怪她了。
“送你到楼下你也不要,那算了,我回房间了。”
听到这句,我差点没站稳。原来说来说去,她竟然只是想送我到楼下?我就知道,人的恶劣本性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被感化的。
“需要帮忙吗?”
正当我扶着装满书的箱子站在楼梯口发愁的时候,突然有人在身后问我。终于出现肯解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了,我感激地回头。
“当然要啦。”话音刚落,我却楞住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不对,这可不适应用在我跟卫凌宇身上。但凭我们九年来几乎没怎么见过面的先例来看,这几天遇见的频率,会不会高了点?
“干什么一副吃惊的表情。”他又露出了招牌式微笑,“你要去学校报到么?”他边问着,边轻松地提起箱子,向楼下走去。
果然男生与女生的力量悬殊,不是可以用几斤几两便可以形容的。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也现在出门。”我跟在他身后两个台阶左右,终于可以直视到他的头顶,心里暗爽。
“我妈非赶着我去学校报到,我也没办法。”他耸肩,一副我是情非得已的模样。
“哦。”踏下最后一个台阶,我伸手想把箱子接回,他却不松手。
“呃,谢谢。”施恩不图报,现在的人果然没这种情操了,我笑容敛了敛。
他仍不松手,反而迳直向外走去。
“欸,你要带着我的箱子去哪儿?”我看着外面刺眼的阳光,认命地追了出去。
“帮你拦车。”言简意赅。
咦?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心的人?我心存疑惑,看他走到马路边,伸手招来一辆计程车,将我的箱子放进了后备箱。
“上车吧。”他打开后车门,眯着眼回头看我。
这样的情景似乎见过。对了,就在昨天,出了商场门,仍是他帮我拦的车,帮我放好箱子,唯一不同的是昨天他在车里,而今天他站在车外。
我对他微笑,然后钻了进去。
车里的空调打得挺足,凉爽的风从前方吹来,我不由地觉得浑身舒畅,皮肤上的灼痛感也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我果然是个爱享受的人啊。
正等着司机开车时,身边却突然挤进了一个人,然后门被关上。我下意识扭头一看,竟然还是他——卫凌宇。他上车做什么?我发现每次跟他相处,我都得因他那出人意料的举动浪费掉许多脑细胞,真是太可惜了。
“你上车来干什么?”发现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太近,我向旁边挪了挪。
“去学校啊。”他一脸无辜的表情。
“去学校就去学校,干嘛非得跟我挤同一辆车?”我们又不是一个学校的。
“顺路,就不要浪费资源了。”
顺路?我仔细回想学校的方圆百里,似乎是没有什么大学的,那他到底顺什么路啊?
车渐渐启动了,司机打着方向盘,抽空问道,“你们要去哪儿。”
“T大。”
“T大。”
又是异口同声。
不是吧?我诧异地扭头望着他,“你也念T大。”
“不行吗?”
“行,可是……”老妈不是打听过他念的是S大,才让我填T大的志愿吗?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可是什么?”他像是什么都早知道一样,一派悠闲地看着我在疑问中挣扎。
我气结,但也没什么办法,只得敷衍道,“没什么,不说了。”
一路相安无事,我们再没有说过一句话。车最终在校门口停下,我们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