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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小庠向那位有些生动的白枫说明了来意。
白枫显得十分兴奋,似乎差一点跳起来(女人对她们感兴趣的事似乎总是喜欢用跳起来表达,这致使许多男人一旦因为高兴就不方便再跳起来),满口应承去赴这次聚会。他们决定第二天就动身。
毛小庠和白枫准备坐火车前往。
白枫是由昨天那个高个子男送的。可以看出高个子男的心确实要比他的体型纤细:他给白枫准备了两大袋吃吃喝喝。
毛小庠有些羡慕白枫,心想如果那个季彦要是也来送他吗。不过,毛小庠立刻就感到自己的可笑,于是他又在心里感叹:季彦啊季彦 ——想起来是那么遥远——远!
高个子男一直把白枫送到站台上,还一再叮咛白枫:你到了那可一定要给我打个电话来,千万,千万,好吗?
毛小庠有些肉麻:没办法,有些时候男人在女人面前不经意就会沦为吃奶孩儿。可是这时女人的母性往往会变成母夜叉的特性(女人也往往就是在母性和母夜叉的特性之间的一个群体)。
白枫这时就突然失去了母性,母夜叉似地对高个子男说:好啦,你回去吧!
火车缓缓地启动了,毛小庠看见那个高个子男好像还抹了几把眼泪,致使这次短暂的送别被强行涂上了悲壮和苍凉的色彩。
上了车,坐下。火车启动,白枫把袋子启开,开始又吃又喝。
毛小庠还是忍不住瞅了瞅高个子男,直到他渐渐缩小成为一点。
白枫很健谈,胃口也不错。
白枫不但胃口好,“胸口”也挺宽——她把袋子里的吃吃喝喝摊出来叫毛小庠一起吃。毛小庠刚要抬手去拿,突然又缩了回去,那些水果和饼干上分明长着高个子男虎视眈眈的眼睛。
毛小庠说:我不饿。
白枫说:喔,那饿了你就告诉我。
——白枫恢复了母性。
白枫又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看来白枫不但健谈还很健忘,头一天互通的姓名隔夜便模糊了。
毛小庠说:我叫毛小庠。
白枫说:除了毛泽东,你是我知道的第二个姓毛的,这姓不多。
毛小庠说:但我不是少数民族。
毛小庠又说:姓白的也不多。
白枫说:我也不是少数民族。
毛小庠心想这对话是什么逻辑啊。看来,比较陌生的他们还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话题。
白枫似乎没发现他们之间对话的逻辑出了问题。
白枫继续问:你是“飞翔”的“翔”?
毛小庠说:不,是“广”“羊”庠,“谨庠序之教”的“庠”。
白枫说:那字当学校讲?
毛小庠说:对。古代的学校就叫“庠”。
白枫说:你爸爸希望你学师范才起这名字?
毛小庠说:不。这名字是我爷爷起的。
白枫说:你爷爷很有文字功夫啊,当老师的出身?
毛小庠说:不是。我爷爷他是放羊的,当时死了许多羊,我这时降生了,正上火的我爷爷就说这兔崽子命里缺羊,名字里得有“羊”,于是就翻字典,于是就挑出了这个“庠”字。
白枫笑的不行,把半截火腿吐在地上。
毛小庠没觉得这有什么好笑,正襟危坐。白枫开始“哈哈”大笑。一些旅客投来莫名的目光。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5章
白枫安静下来的时候开始看报纸。翻来覆去地看。毛小庠有些困倦了眯上眼睛。
模糊中听见白枫“奥”了一声,然后就推毛小庠。毛小庠刚入境界不想被推醒,心里嘀咕:白枫大概该叫癜疯。
白枫指着报纸说:这诗的作者毛小庠是你吗?
毛小庠突然不困了,带着踌躇的倦意道:是我。随便涂的。
白枫的母性里揉进了更多的柔情,说:真叫人羡慕。多浪漫的事啊。我喜欢文学。
毛小庠深沉起来——文学通常叫男人深沉,叫女人美丽(我们总是听说美女作家)。
白枫仔细看了看毛小庠,道:你有作家的气质,不错,会不错的。
毛小庠有些飘忽,感觉像夏日的太阳升温很快。他现在看白枫的那些食物,已经没有高个子男的眼睛。他对白枫说:我饿了。
……
一路上白枫谈文学,谈往昔的同学,侃影视红星……知道的不少。瞅着白枫翕动的嘴,毛小庠想到了一个成语,叫“不容置喙”。
后来,他们谈到了倪松,白枫说她和倪松是在高中时一次辩论赛活动中结识的,当时她和倪松分别是正反两方。
毛小庠说:你的口才不错,我猜倪松说不过你!
白枫说:倪松那人不错,那次比赛我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倪松,他像个男——人——子汉!
毛小庠感到因为提起倪松,白枫好像还有跳起来的冲动。
白枫说:不知倪松为啥没直接通知我聚会,还麻烦你来找我。
毛小庠说:他说你是特邀嘉宾,也介绍我们认识认识,所以没特意通知你。
……
火车飞快地前行着,窗外的景物倏然闪过,空气蛮好,心灵也舒展,毛小庠的心纯净的如碧蓝的天幕。
不知何时,白枫又把话题集中到文学上去了,问了毛小庠许多问题,什么先锋文学,什么伤痕文学,什么意识流……
毛小庠被白枫给镇住了,心中暗自佩服白枫高深,自愧弗如,所以不是“知之不言”而是“不知所言”。他只能保持沉默。
白枫以为毛小庠不泄“天机”,悻悻地停了话题,把目光投到车窗外。
母校就快到了,火车拉长的鸣笛叫毛小庠和白枫都紧张起来。
白枫站起来好几次张望,然后冒着惯性冲击的危险楞是拿出化装用具修饰一番。
车终于停了下来,眼前是他们熟悉的小城。
白枫很快就冲到了车门前,毛小庠紧跟着她。
这时的火车就像一条僵虫,旅客就像他体上的蚂蚁,密密麻麻地涌出来。毛小庠怕走散了,一再告诫白枫如果先出站就在站门口等他。
白枫的冲锋本领非凡,果然先出了站,待毛小庠出来,他已经找到一辆三轮摩托车坐在上面等他。
白枫喊毛小庠过去坐车。
毛小庠走过去却不由惊诧了,没想到那司机竟是他高中的同学孟柏生。
毛小庠把手伸出去,拍在柏生肩上:柏生!
孟柏生回过头来:嗨,这不是小庠吗!
毛小庠说:你今年还没走(升学)?
孟柏生有些发窘道:又落了,没办法了,就干上这了。
毛小庠一时语塞。
孟柏生接着说:哎,考他妈二年了……我爸上班那厂子也不景气,没办法啦,不能再读了。
孟柏生原比毛小庠高一届,复读时插班到毛小庠他们班,他们是一年的同窗好友。
白枫坐了一会儿,见车没反映,就跳下来,刚要起质问。
毛小庠把孟柏生介绍给白枫。
孟柏生对白枫说:我们见过,那时我和倪松一个寝,你不是经常去找他吗?
白枫的脸突然罩上了绯红色,瞅瞅毛小庠没说出什么。
毛小庠说:柏生,你干这可以吗?
孟柏生说:逼到份上,人什么都能干。
毛小庠心里又酸又麻。
孟柏生说:小庠,大学里不错吧?只可惜我这辈子算没机会进了。
……白枫站在边上无话可说,她怀疑毛小庠是把这次聚会给忘了。
谈话终于触及到这次聚会。
孟柏生说:你们国庆节放假?
毛小庠觉察到柏生对此次聚会一无所知,犹豫着不知怎么回答。
白枫快言快语说:倪松组织了同学会。
毛小庠也只能说:是,我们来聚会。你——不知道?白枫瞅了瞅远去的孟柏生,说:这人真是的!
孟柏生有些尴尬道:奥,没有——我不知道。
毛小庠突然丧失了参加聚会的信心,说:柏生,要不我也不去聚会了,咱俩找个地方聚聚?
白枫很焦躁,道:小庠,那好吗?我们已经答应倪松了。
毛小庠没有理睬白枫的话。
孟柏生说:不用小庠,我很忙,你去聚你的。这样,你们再找个车吧,我去不是太方便。
毛小庠的泪快涌出来……
孟柏生要了毛小庠的通信地址,开车走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6章
毛小庠发现拿到书的几个女生捂着嘴笑。
毛小庠接过书一看,书纸质粗略,印数只有1000册,出版社也不响亮,书名叫《秋天的自慰》。毛小庠吓了一跳,心想李老师怎么晚节不保,写上色情书了?回头一看更是吓了一大跳,身后的杨伟同学正在看一首五绝《早泄》。
毛小庠赶快把自己的书也翻到杨伟同学的那页:
早泄
——前列腺炎康复有感而作
老夫性如磐,
淡泊许多年。
晨起一脬尿,
一泄解千愁。
诗下还有一注解说“早泄”这里意为“前列腺炎康复后,早晨得以酣畅小解”。
毛小庠也想笑,心想只听说上边喝酒能一醉解千愁,没想到下边排尿也能一泄解千愁。
正想着,倪松已经来收书钱了。毛小庠一看书价:19块6毛2。
大家都掏出钱来,统统20块,不用找了。可以听到小声的抱怨,但很快就不见了——大概是看到坐在那里脸色绯红的李老师了。
……
售书完毕。这时已经到了中午。倪松招呼大家去食堂就餐。刚才大家集的钱此刻一部分变作食物,静候大家再把他们变作废物;一部分用来请本该在家休假的食堂王大师傅前来主灶。
席间,毛小庠发现高中时滴酒不沾的这帮书呆子们,酒量大的惊人。几个女生非得要和男生们一起较量较量“老白干”。
原来灵敏如雷达的李老师对席间的状况不但没发出警报,反而送去支持,道:喝吧,都上大学了,三教九流也都得练练嘛,大学,半个社会啊!
倪松穿梭席间敬酒,白枫如影随形。这时就有浑话喊出来:我说老倪,就势把你们的事办了得啦——
一会过去,大家酒量下去了,音量却上去了,有些开始傻笑或作疯癫状。李老师不再只说“聊以自慰”的话,话也多起来。
倪松说:下面请李老师给大家再讲几句吧——
没等大家鼓掌李老师主动站了起来。
李老师一站起来就找到了表达的感觉,道:我今天特别高兴,也十分地激动,很荣幸参加这次聚会,大家都是重感情的人,既重同学情,更重师生情!如今,大家都可谓“天之骄子”,想来将来必是国家栋梁,我是大家的老师,更愿意成为大家的朋友……
大概第一段表述完毕,李老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说起我的那本书,真是聊以自慰,承蒙大家还掏钱……惭愧啊,我20岁教书,到如今已有30多个年头,写了无数的字,只可惜都是用粉笔写的,也都擦掉了,我这辈子啊,当个世间最小的主任(班主任),留下这么点铅字……你们说,还有什么……
李老师的话由激昂到伤感,一伤感酒量就又上来了,讲完话李老师坐下时一扬脖啁了半杯。
毛小庠记得高中时他一听李老师的课就犯呕,那时李老师的话就像根竿子搅的他肠胃不适,李老师不厌其烦的语流冲的他意识都“水肿”了。不过今天李老师伤感的话却叫毛小庠动容,使他的心里发酸。 。 想看书来
第7章
食堂王大师傅蜷缩在食堂小土炕上整整睡了3个钟头,醒了发现聚会的还没走净,“唉”一声,就又迷糊下去。
但是毕竟有一部分人酒量有限,纷纷离席遁去。
最终剩下5个酒量超群的和李老师开怀狂饮,5人纷纷向李老师敬酒,不知是报恩还是报怨,把李老师灌的够呛。
毛小庠也逃了出来,跑到安排好的寝室去休息。路上竟发现十多滩如礼花样的口泄物喷射一地。
毛小庠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没法确定自己是生是死。这次是他平生第一次喝酒,那胃里的酒倒像是从来没见过这样滴酒不沾的胃,兴奋的可以。
毛小庠迷迷糊糊地不知身处哪个空间。
……有人敲门。毛小庠勉强爬起来去开门。
倪松和白枫站在门口。
倪松看来喝的不少,酒气远远盖过毛小庠的,可用“扑面而来”形容。
倪松和白枫进屋坐在床上,主人似的跟毛小庠说:条件差了点!
毛小庠连空间的概念都依稀了,哪里还在乎条件,道:挺不错的。
倪松说:小庠,这次感谢你把白枫给我带来了。倪松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