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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刘师傅气哼哼地把车停到路边,指着刚刚擦着自己车身驶过的雷奔大骂:“仗着车好开这么快,赶着投胎啊……”
车内,夏沉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的路,黑色的眼睛里彷佛藏着无尽的深渊。
谁也,别想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便是天,也不能。
他垂下眼,再一次,踩下油门。
……
“够了。”另一边,秦悠闭上眼打断了文,长出一口气道,“你自己长得路人甲还怨我不记得你,有空编这些还不如多反省反省自己。或者我可以资助你去做个整容。”
嘴上这么说着,秦悠同时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不能乱。
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要去听。
他大概知道文最终的目标是什么了,所以他一定不能让这一切如文希望的那样发生。
那天,灰格说——
“只要医生愿意,随时可以重建起一四七二”。
没错。十三位任务人同样都有着超出一般人的能力,但是能让他们不惜一切去争取的,从来都不是金钱权力名望这些普通人孜孜以求的东西。
对于一四七二人而言,豁出命也要得到的,只有自由。
一四七二的基地被毁了,可是医生还在。他们都清楚,每一代医生才是整个一四七二的核心。医生不死,传承不断,他们便永远不会得到真正的自由。
他要的,是夏沉的命。
文眯起眼:“10086,看着我,你这么抗拒究竟是为什么?是真的不信,还是,因为其实信了所以不敢面对?秦悠,我承认我动机不纯,但是我之前说的话,没有一句是骗你。”
他的嘴不断开开合合,眼睛带着异样的光晕,说这些话时的声调也在悄悄发生着改变。
秦悠突然觉得有些头晕,甚至好像丧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只能不由自主地跟着对方所说的去想。
他赶忙按了按自己的额头。
文唇边的笑意更浓,看着对面的人如他计划的那样拧着眉,渐渐抵抗不住,晕倒在床上。
作为一四七二的第十一位任务人,文最擅长的一项是,催眠。
他之前说的话无论秦悠是信或不信,都一定会在秦悠心中造成一定的震动,这些破绽就可以帮助他更容易更成功地实施催眠。这毕竟算是一场比较困难且耗费心力的催眠活动,完成后即使是他也感到有一丝的体力不支。
扶着桌子站起来,稳了稳身子,文轻轻蹙眉。他必须快点行动,时间不多了。
悄无声息的,秦悠屋子的门突然打开了。一直隐在幕后的文静静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刀。
刀锋利异常,却没有什么光泽。这是他当年用来暗杀的刀。
他静静走向秦悠所在的床边,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发不出一丝声响。
他站定在秦悠身前,轻缓地唤他:“10086,10086……”
看见秦悠眼皮轻颤地睁开眼,文笑了,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轻柔却诱导般道:“杀了医生吧,杀了他,你就可以解脱了……如果他不死,就只能你死了,杀了你自己,你也能解脱呢……”
他把刀递到秦悠手中,秦悠颤了一下,慢慢握住了刀柄。
文站起身,抬起左手,看了看时间。
他的唇边勾起一道笑纹。
医生,快要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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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带上门,出去了,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
秦悠抱着刀坐在床头,眼眸低垂。
时间缓慢却无情地流逝着。
不知过了多久,“砰”的一声,门被破开。
秦悠抬起头,怔怔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夏沉站在门口同样静静看着他。
两人之间不过隔了两米的距离,却是谁也没有动。
医生用沉静的目光一点点描摹着自己的爱人,瞳孔突然缩了一下。那双不管在外面多么神气多么夺目,却会软软地湿漉漉地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此时没有一丝神彩。
夏沉突然无奈地温柔地笑了一下。
明明是用烂了的招数,但是却总是有效。夏沉一眼便看穿了,在此时的催眠效果下,如果不能一击之下杀死自己,他的悠悠就会选择自杀。理论上讲他的动作应该远快于秦悠,但是夏沉不敢赌,他不敢赌秦悠在刺杀失败将刀刃转向自己的那一刹那,他能及时拦下他。他可能有一百种方法破解眼前的困境,却一种也不敢用。
他怕伤到秦悠。
面前这个人,即使拿他的命去换,他也不会赌。
所以他宁愿受这一刀。
有些感情是会摧毁理性和理智的,文恐怕就是看穿这点,才敢布这个局。哪怕明知道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胜率,哪怕明知道败了就会直接对上自己。
他一步一步向秦悠走去,嘴里小声念叨着:“这么蠢,又着了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无视秦悠手中明晃晃的刀,夏沉走到近前,缓缓跪在地毯上,伸手向上搂住了坐在床边的人。
秦悠像没有知觉的木偶一样随着他的动作向下弯腰,两人一跪一坐,彷如最亲密的爱人,中间却横亘着最锋利的凶器。
夏沉伸出手,扶正刀刃对准自己的心脏,然后笑了一下,抬手轻轻抚摸秦悠的脸颊,柔声道:“悠悠,手不要抖,对准这里,一下就好了。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他跪在地上,可以感受到刀刃已经抵在了自己胸膛上,然后仰起头,轻轻吻自己依然呆滞的爱人。
下一秒,凶刃掉在地毯上,毫无声响。
秦悠同样滑落到地上,跪坐在那里,用空出来的双手死死抱住夏沉的头,把自己的脸埋在对方怀里闷闷道:“你怎么能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让我杀你,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
夏沉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抱住他,回道:“对哦,我死了你就得守活寡了,的确比较痛苦,抱歉抱歉。”
秦悠一拳把他砸开。
夏沉站起来,顺势也把秦悠拉起来,嘴里不停道:“你看你这么暴力,再嫁都不容易,也就我要你。”
这人什么时候嘴变得这么贱?!当年好像还有人跟自己说过医生处于目前人类进化的顶端,难道嘴贱也是人类进化的方向之一?当年在一四七二没人和他说话,后来到了爱心诊所一群大爷大妈天天聊天,医生这项特长就被开发出来了?
夏沉没问秦悠是怎么清醒过来的,只是又抱了抱他,贴着他耳边轻柔道:“你先歇一会儿,这里应该暂且安全,我再去解决一些事情,很快就回来。”
他的声音与吐息轻柔如情人间的呢喃,甚至隐带笑意。秦悠料想到他是要去对付文,也清楚文不是秦氏那些普通雇佣安保部队能应对的了的,交给医生确实比较妥帖,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秦悠没有看到,在说那句话时,他的爱人黑眸深沉,燃烧着仿佛来自地狱的冰火。
两墙之隔,文手中的遥控器同时掉落。
他捂住头,把自己缩在单人沙发里,喉咙中溢出一串苦笑,果然,还是失败了么……不过结果也都一样,医生已经意识到了他在幕后捣鬼,如果他再不出手,恐怕医生迟早也会找到他,让他消失地无影无踪,还不如放手一搏。
只是他想不到,催眠竟然会失效,他竟然是败在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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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所在的总控室外,紧随而来的秦氏安保人员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
他们看见夏沉过来先是一愣,随即在他的气势压迫下不自觉地让出一条通路。
夏沉一直走到门口,作势要打开门。
“夏医生?”带队的队长迟疑地叫了一声,一路过来他对这位医生已经油然生出一股敬意,前面那么多机关陷阱,在这位医生的面前却简直像纸糊的一样。如果没有他,他们一定不可能这么快就救出秦总。
夏沉面色平静,摆了摆手:“你们不用跟着,我进去,你们守好这里,守好……秦悠。”
队长终究没敢再提出半点异议。
屋子里已经是空无一人。
夏沉早有预料般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天花板上便露出一个黑色的洞口。
他借助书桌一个纵跃,只一个动作,便抓住洞边钻了上去,转瞬消失不见。队长看得暗自咋舌,心说这位传说中的三夫人到底什么来头。以后有他护着三少估计他们都得失业。
密道曲曲折折岔路奇多且一路盘旋向上,里面没有灯,只能靠自己的感觉向前。
夏沉进去后没有急着追击,而是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着,就像当年走在一四七二地下无数曲折的回廊中,一切尽在掌握。
如果细心感受就会发现,这些暗道是在不断变动的,每时每刻的路线都不一样。
文在用力奔跑着。他知道只要跑出这次,自己至少又能得到两个星期的喘息空间。医生每天要买菜做饭看孩子,毕竟没有那么多时间用来追捕收拾他。
跑着跑着,他愣住了,前面竟然是一条死路。
怎么会,明明是他一手设计由他掌控的逃生密道,怎么会把他逼上死路……
他很快就找到了答案,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他知道,医生来了。
他逃不掉了。
文闭上眼睛,转过了身。
再睁眼时眼前是那张熟悉的俊美而漠无表情的脸。
文不自觉地开始颤抖。他是负责联系地上与地下基地的任务人,对于这个男人,他了解的最清楚。
他闭上眼,彷佛感受到医生冰冷的吐息。
夏沉的左手戴上了手套,单手扣住文的喉咙将他举起按在墙上,从下方冷冷地注视着面前人,一字一句道:“如果他这次想起来什么不该想起的东西,我要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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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被夏沉抓住关了起来,秦明已经准备好了充足的证据,准备将其送往卡萨奇监狱。等待他的将是终身□□。
关押文的密室之外是两列秦氏安保人员,他们看见秦悠后都纷纷行礼。
秦悠一致回以笑容并点头致意。他找到负责人,开门见山道:“打开门,我有话想和他说。”
负责人顺从地把最外层的金属门打开,同时嘱咐道:“请您务必小心,如果有事请随时联系我们,我们就在外面。”
秦悠点点头,打开门进去。
文显得萎靡不振的样子,静静坐在墙的一角,听见动静才微微掀动眼皮。
他看见了秦悠,与他隔着一道无形的电流墙,静静看着他。
文缓缓开了口,嗓音沙哑:“秦悠,我那天说的都是真的。”
秦悠没有回话,依然只是站着听他说。
秦悠蹲了下来,平视他,淡淡道:“我不在乎。”
文的眼睛睁大了一些,似乎是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秦悠说:“无论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不在乎。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相信你们,离开他,伤害他?在你们眼里我是10086,在他眼里我是悠悠。他天天给我买菜做饭洗衣服,家务全包,工资全部上交,不抽烟不喝酒,打不还口骂不还手,没了他,你让我去哪找第二个夏沉?”说这些的时候他的语气轻快隐带调侃,表情柔和,看向文的时候却暗含嘲讽。
文微微仰起头:“……所以,催眠对你没用……我真是想不到,作为实验体经历了那么多的你真的能对医生有这么深的感情……可笑……”他的眼中同样有着浓浓的讽刺,却不知道嘲弄的是秦悠还是自己。
秦悠却没有听下去,他心里隐隐想到催眠失败大概还有那次李耀下药事件后夏沉给他打的预防针的作用,不过这点他却不打算告诉文。
他站起来道:“我来就是特意想告诉你你很蠢。试图从我这里下手伤到夏沉,做梦。”他又回过头来看了看文:“我无论如何不会看着他在我面前受伤的,何况让我亲手伤他。”
文望着他的背影沉声道:“秦悠,你记住,记忆是可以骗人的,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所以,别让他们杀我。我死了,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你缺失的记忆是什么了,再没有人能告诉你了,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