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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沉探过身子搂住他,磨着后槽牙问:“谁,这么晚还打电话。”
“别闹。”秦悠推了他一把,蹙眉,脸上表情怔怔地道,“少勤的电话,他说他让一老变态关起来了。”
“什么变态这么瞎啊能看上他。”夏沉嘟囔了一句,他印象中的那个孩子还是跟人打架结果被一刀砍在胸口,躺在他的手术台上昏迷不醒,秦悠抱着他的胳膊哀求说一定要救他。
就那种超级熊孩子居然也能被人看上,对比之下更显得自己眼光之好。
悠悠多乖啊。
夏沉满意地抱住秦悠:“睡觉吧,他一时半会儿也没事,明天再说。”
秦悠也觉得秦少勤从小就野简直是被他爷爷揍大的,皮糙肉厚应该没事。在柳玉那一带除非是唐家佑那个级别等闲轻易奈何不了他。于是立马把他侄子扔一边儿乖乖跟着医生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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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勤拿着自己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的手机,一脸木然。
身前的男人平静地看着他,抬手摸摸他的头:“怎么不睡了?在休息一会儿?”
秦少勤战战兢兢,也不知道自己在电话里说的内容被唐家佑听去多少。
这几年历练下来他早已不是当年处处硬碰硬不肯服一点软的愣头青年,知道现在形式比人强,唐家佑在柳玉的势力绝对不是自己拗得过的,也不会自讨没趣硬和他对着干。
秦少勤跟着唐家佑上楼,边走边试探性道:“唐先生,这两天多谢您照顾,现在应该没事了吧,我明天应该可以回去了。”
唐家佑微微一笑:“不急,少勤过来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好好招待过,最近秦宫那边也没什么事,不如在这里多休息两天。”
这次事发突然,迫于形势和一点小小的他都不愿意承认的私心和**,让秦少勤住了过来。事情做得有些草率,因而他敏感地察觉到秦少勤现在对他有一种莫名的抵抗情绪。捕食者的本能告诉他,这次把人放走,以后再抓回来就难了。
虽然是意外,但未尝不是契机。
看了看闻言后不满地皱着眉的秦少勤,唐家佑的眼脸处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无论对方是开心也好,生气也罢,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笑得比前半辈子加起来都多。
你不急我急!秦少勤都快急哭了,依着他的天性能忍到现在已经不容易,语气不免重了几分:“那依唐先生的意思,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唐家佑就转过来定定地看着他。
被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狼一般充满掠夺气息和威慑力的眼神一惊,秦少勤脚下不稳,一个踉跄,竟直接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好在他们只上了三层,楼梯间都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倒不至于摔出问题。
秦少勤抱着头一脸痛苦和控诉。
唐家佑连忙跑下去扶人,捧着秦少高高肿起的脚,叹了口气,忍不住道:“还是等少爷你脚好了再想回去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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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去了公司,秦悠想起秦少勤的事,还是觉得放心不下,想了想,亲自给唐家佑去了电话。
在柳玉大概还没有这位唐先生摆不平的事,关键看他愿不愿意帮忙了。这些年秦家和他关系一向不错,自己前些年跟夏沉带着孩子去玛亚马提丝旅游的时候还顺便给他送过一分薄礼。秦少勤应该惹不出太大的麻烦,在唐家佑那里估计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于情于理,秦悠也不觉得唐家佑会拒绝帮这个忙。
电话接通,他先和对方寒暄了两句。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唐家佑今天的语气格外热情,并且热情得很真诚。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跟新女婿讨好老丈人一样。
可能是对方最近心情好吧。秦悠暗自道。
“我那个不成器的侄子,秦少勤,一直在您那里,您记得吧?这么多年承蒙您多照顾了。”他道。
“哪里,少勤很聪明,也很努力,是可以做大事的。”唐家佑含笑道。
从秦悠那边也听不出是不是恭维,不过自家孩子被夸了总是高兴的。
“是这样,有件事还要麻烦您。昨天少勤给我打电话,说是被一个奇怪的人纠缠,关在家里了。我们离得远也走不开,不了解情况,不知道是那孩子真碰上了麻烦还是小孩子之间的把戏,还麻烦您帮忙看一看,如果需要帮一下少勤。”秦少勤原话说的是“老变态”,但秦悠觉得过于不雅,转述的时候还是修饰了一下。
唐家佑听着秦悠的声音,抬头望天,想起家里那个崴了脚的秦少爷,不由笑意更浓,嘴上应承道:“那是自然,我会好好照顾少勤的,他于我就像最亲的的亲人一样,我不会让他有事的,秦总放心就好。”
唐家佑一向跟“油嘴滑舌”“虚伪逢迎”等等沾不上半点关系。在他那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不说半句废话。秦悠和他谈过两次,唐家佑说的话加起来都没这次的多。
虽然还是觉得对方的过分热情和亲近很奇怪,但唐家佑身份地位放在那里,既然应允了他,就不会变卦。秦悠听了唐家佑的承诺,终于放下心来,又客套两句挂了电话。
晚上秦悠和夏沉浓情蜜意的时候秦少勤又打来了电话。
上来就是一声哀嚎:“叔你打算怎么把我从老变态这里救出去?!”
秦悠费劲道:“放心我已经拜托了唐家佑先生没事的……”
话没说完,手机已经被夏沉抢走直接关机扔到了床下。
秦悠瞪他:“你怎么能这样!”
夏沉不满道:“听声音就知道那小子被养的很好,能有什么事。”
的确,秦少勤哀嚎那声实在是过于中气十足了,一点也不像经受磨难的样子。
秦悠想想觉得有道理,“哦”了一声,主动搂上夏沉脖子。
104|5。
外面传来冯叔唤他上学的声音。
纪明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再见到年轻时的母亲的惊喜过后,只剩下满满的惊惶和不知所措。
这等离奇的事他只在小说话本中看过,怎么能想到有朝一日会发生在自己头上,一时间也没了头绪,便越发地把头缩进纪母怀里,嘟囔着:“娘,我难受,不要去上学了。”
纪母一向是什么都依他,当下便应了:“好好,阿云好好休息,娘不打扰你了。”
等母亲走后纪明云还在床上坐着,隐约能听到父母小声的争吵,大意是父亲不愿意惯着他,要让他去上学,可母亲坚持护着他,最后还是纪父不得不妥协了。
母亲白眉兰是家中独女,家境很好,现在纪家三个最赚钱的铺子都是她的嫁妆,她从小是娇宠长大的,对儿子也是一样的宠爱,这一点上即使是丈夫也拗不过他。可纪父却一心望子成龙。
纪明云刚满月的时候过路的盲眼命师给他算过命,算过之后一句话不说,只指了指东南的方向便走了。东南是京城所在,京城是天子居所。虽说早几年就没了皇帝,但这在纪父看来仍是儿子飞黄腾达的象征,再兼之众人都夸纪明云长得灵秀,不是一般孩子,他也真觉得自己儿子是要成就大事的人了。
纪父十四五岁的时候纪家已经败落了,后来是靠他努力经营才渐渐有了起色,娶了白眉兰得了岳家支持后才彻底好了起来。他没正经读过书,愈发对知识有种天生的崇敬,觉得他的儿子要比他强,一定要接受最好的教育。
纪家在燕明,北云省省会所在,也是繁华之所。早几年城里便兴办起了新式学堂,纪父对这新式教育不甚了解,但他每日经商,多少有些远见,就把儿子送进了离家近口碑不错的一所。
纪明云以前都是请了先生在家教,这是他第一次去正经的学堂上学,很不适应,便三天两头地找茬不去上学。纪父有心管教他,但拗不过妻子,他一向对白家很是感激,连带着也不忍妻子在家受半点委屈,最后总是无功而返。
纪明云在家闲了一天,通过旁敲侧击的打听,结合自己模糊的记忆,知道自己是回到了十岁刚进入经世学堂这年。
吃饭时看着母亲年轻娟美的脸,和父亲熟悉的严肃却宽厚的表情,他的眼圈不由自主地就红了。白眉兰连忙抱过他哄他,纪父也皱起眉,开始相信小儿子大概是真的不舒服。
因这一哭,纪明云早早就被送回屋休息。
他躺在床上,盖着温暖柔软的被子,想起上辈子家中败落后自己被践踏被欺凌无力反抗的样子,一时悲从心来,暗暗发誓一定要珍惜老天给的这次机会,决不能重蹈覆辙。
第二天他主动起床去上学,倒让纪父吃了一惊,也心生几分欣慰与希望。
新式学堂不仅教传统的四书五经,天文、历法、算术、地理……乃至当今时事,样样都要学。
纪明云坚持了三天就坚持不下来了,他觉得自己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这些东西下辈子他也不感兴趣,也学不会,还不如好好学学经商算账,这样在父亲去世后纪家也不至于败得那样快。他没什么野心,能保证自己和母亲不受欺负,日子过得好一些就可以了。
纪明云天生是个随遇而安的惫懒性子,在家里又娇养了几天,前世那些苦难彷佛就都远去了,他觉得时日尚早,离家中变故还有好几年呢,便又心安理得地做回了他吃喝玩乐的纪少爷。
他在学堂里算年纪最小的,即使同样是不学习,那些年纪稍长些的纨绔也不稀得带他一起玩。纪明云看着那群人一边说着“小孩子一边儿去”一边贼眉鼠眼眼冒金光地凑到一起窃窃私语,不时发出一两声怪笑。他调转过头,暗暗翻了个白眼,心说那都是少爷我上辈子玩腻的,还不稀罕呢。
这样想着,心中却无聊地发毛,只好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上课后那个年轻男老师又拿着书本进来嘀里嘟噜讲一通,他也不听,只透过窗子看窗外的风景。
他们教室在一层,从窗户看出去外面是一块光秃秃的空地,什么都没有,实在谈不上有什么好看的。
纪明云盯了三分钟就觉得无聊,正要移开目光,却和一个另一个人的眼睛撞上了。
那也不过是个孩子,干瘪、瘦弱、两颊凹陷,身上衣物都脏兮兮的,破烂不堪。可那双眼睛却极其有神,寒冷、明亮,黑黝黝的,沉淀着许多纪明云两辈子都没有的东西。
纪明云一下子就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韩南夏。
上辈子他死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是北方八省的统帅了。
同样是苦难,可是有人从苦难中站了起来,站得比谁都高;有人滚了两滚,就继续躺下睡觉。说的就是这两个人。
然而视线交错的刹那,纪明云半分没想到两人的差距,他只想到上辈子死之前母亲提过的那件事。
一饭千金么?
如果有韩南夏庇佑,那么黑三那种人又怎么敢来欺负他。
他嘴角翘了翘,那双本应灵动非凡的眼睛也因为这个想法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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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因为被人撞见,那干瘦的少年转眼就不见了。
纪明云也没在意,心里依然一遍遍盘算着,自觉有了万无一失的计划。
只是没想到似乎老天都在帮着他。
他知道韩南夏一般都在梧桐巷里,放学后便执意要从那条路回家。
梧桐巷住的都是穷苦人,附近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冯叔不愿意,但是又管不了小少爷,只当纪明云小孩子心性贪玩好动,也只好先托人给家里传了话,然后奉命跟着纪明云绕路回家。
结果刚一进巷口就见到一群孩子在围着韩南夏打。
隔着一群小小的身影,他只能看见韩南夏缩在墙角,不言不语任他们打,瘦弱的双臂护住了头,也遮住了那双狼一样的眼睛。
纪明云当时就激动了。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过去,死死抱住韩南夏。他上辈子一直是绕着这小乞丐走的,嫌他脏,觉得碰一下就好像污了自己。可后来他自己也体会过了那种吃不饱穿不暖被人打得满地求饶的生活,便也不在乎这些了。
冯叔不明就里,只说这小少爷怎么今天突然有了义气发了善心,看他冲进去急得不行,心道少爷要是被打了那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