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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卓驭人如小周的愿，放弃了电梯，改跑向楼梯。
还好卓氏是中古大楼，还好他有健身的习惯。
但是，卓驭人跑到卓氏大门口的时候还是气喘吁吁的，街巷两旁安静如昔，根本不见罗艾儿的影子。只有一个胖保安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像座雕像。
“老丁，看见刚才有个疯女人的跑出去了没有？”卓驭人悻悻地走过去问。
“卓总？”胖保安显然心不在焉，样子是在站岗，脑子飞到太平洋都有可能，他见到卓驭人十分意外，“对不起，卓总，我没注意。”
“没注意？你保安怎么当的？在这里站多久了？要不要下岗学学？”卓驭人气急败坏，把气撒到胖保安身上。
“对、对不起，卓总，我错了……我帮您调监控看看吧。”
监控有什么用？现在早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卓驭人懊恼烦燥地挥挥手，站在大门口决定朝哪个方向追。
“卓总——！”远远地，有人唤他。
“小疯？”是善哥那个小跟班，卓驭人才想到上次善哥把他召走后，好久没见到他了。“你怎么来了？”
“善哥说，这几天卓总这里总是出事，让我跟过来照应几天。我今天才第一次来，正想问您要不要继续照看艾儿姐了。”
“不用照看了，她跑了。”卓驭人咕哝着。
“卓总，您说什么？”
“没什么。”卓驭人心情低落的很，既然担心罗艾儿跑出去出事，又懊恼自己刚刚处理不当。
唉，他喜欢林影！真是天大的笑话，无稽之谈！
“卓总，那我到卓氏来工作好不好啊？”小疯笑嘻嘻地凑近乎，仿佛没察觉到他的沮丧。
“你？”卓驭人莞尔，脑中想象着小疯这样的人坐到卓氏的办公间里的样子，不禁失笑，“你能干点什么？”
“卓总看我能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喽。”小疯大有闯一番天地的干劲，“卓总，您可别以为我只会打架啊，我从学校里就跟善哥，之前成绩挺好的。”
“好了好了，我会考虑的，你现在……跟我分头去找找你艾儿姐吧。”
“艾儿姐？”小疯瞪大了眼睛，莫名其妙，指着一个方向，“我刚刚看到她了啊，她还问我借了100块钱。”
“什么？！”卓驭人惊讶之余又无奈，“你怎么不早说？”
“艾儿姐让我不要说的，她……”
“她还说什么了？找你借钱说了看什么吗？”有了方向就好办，量她一时半会也跑不了。
小疯搔搔头，仰望天，回忆着，“还问我哪里订机票便宜，我说100块买不到机票，她说谢谢我那几天保护她，说后会有期。我问她是不是要走了，她说要我以后做事小心，不要打打杀杀。我说……”
“好了，我知道了。”卓驭人听不下去了，打断他的话。“你现在……”
忽然，远远地，他看到一辆车驶来，脑中顿时浮现一连串咒骂的话。
现在，他哪里也去不了了——林影回来了！
原来，他喜欢那样一个老女人！
他后来交往过的女人，不都是那一个样子？
居然会是这样，难怪每次告白他都一副玩世不恭、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只是送上门，换换口味的灰姑娘吧？
罗艾儿越想越气，忍不住踢了一脚，眼前白影一闪，变成两个人。
“吓！伏尔泰招你惹你了？”周扬顶着一副黑眼圈，下巴磕伏尔泰石膏像的肩膀上，一手伸得长长的抬起罗艾儿的下巴，“还是你那个什么未婚夫招你惹你了？”
“周！”罗艾儿烦燥地打掉她的手，“谁是什么未婚夫？！”
“就是那个男的喽。”周扬扶正了石膏像，拉罗艾儿到安全的位置，坐下，“发生什么事了？工作得不顺吗？到我这里来吧，我接了五个学生，今年寒假就教小朋友画鸡蛋了，来了工作你就顶上喽。”
“No，周，我帮不了你了，我要走了。”
“走？”周扬狐疑地看着她，“回美国吗？”
“嗯。”
“那很遗憾了。”周扬各种表情都写在脸上，“你该不会是偷偷跑掉吧？他会找到这里来的。”
“周，你有没有护照，要不要到波特兰去渡个假？”
“免了吧，现在我可没这个闲钱。”周扬摆摆手，不感兴趣。
“我可以让赛大妈给我们打钱来呢，我给你介绍我的好朋友，给你找个工作，你赚够了机票钱就可以回来了。你想留在那里也好嘛，住在我家，赛大妈会照顾我们。”
周扬挑眉，听得兴奋，“听上去很诱人哦。”
“是啊是啊。”
“可惜的是——我护照过期了。”周扬两手一摊，翻白眼望着天花板，须臾，又低下头，笑得神秘，“走，陪我去申请换发！”
“Yeah——！”
81。【第二卷】两处情愫 暧昧与危情…【081】 下一站难道是宾馆
“我知道了，赛大妈，我会小心的……真的没事，我真的没发生什么事，只是现在暂时没什么事，我可以波特兰休息一段时间了……哦，知道了，会小心的，幸好有周愿意陪我来，你帮我去家里打扫一下吧，爱你呦，亲亲亲亲……好了好了，别罗嗦了，我知道你又交新男朋友了，到了我会听你讲的……什么卓？这个事，拜托你别问了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不——！你千万别打给他，打给他我以后都不认识你喽！快点吧，我在陪周办护照，你快睡吧，我知道现在不是你夜生活的时间……”
罗艾儿举着电话，在等待区和赛大妈打越洋电话，打得不亦乐乎。
忽然，不远处一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那是——白玲玲。旁边那个男人是谁？虽然她身旁常有男人，不过这一个确定不一样哦！
心底里一个声音响起，难怪这么一个美女做未婚妻，卓驭人那家伙也不动心，原来一直“心有所属”啊，恶心！
等等，白玲玲和那个人，怎么感到不对劲儿？
莫名地，她有些担心。
“……Hello，Ohhi，hello，赛大妈，我这里有点事，回去你要来接我们哦，知道了，知道了，路上小心，你也好好睡，bye——”
直到电话挂上，罗艾儿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白玲玲和那个男人。
他们还没有看到她，两人正走向办证大厅的登记口，她背起包包，跟在后面。
周扬背对着她，填一张表，她跑过去，扑在她身旁的桌子上，企图用周扬娇小的身材帮她挡着。
“喂，你干什么？”周扬起先吓了一跳，侧头见是她，压低声音问道。办事大厅十分安静，已经有两三个人侧目了。
“嘘——帮我挡着，不要被那两个人看到了。”
“哪两个人？”周扬反而四下环顾，寻找着。“你在怕什么？”
“我不是怕，我是……”罗艾儿一时也说不出来，拍了周扬一把，“算了，你就看那个，那个穿绿色衣服的女的。”
“看到了，很漂亮啊。”周扬以女性的角度欣赏，“个子也挺高，可以做模特儿了。”
“是啊，你再看她旁边的男人。”
“很帅，很英俊，两人很般配嘛。”周扬说，“怎么，你认识他们？”
“认识那个女的。”罗艾儿说，“那个男的我不认识，女的是卓驭人的未婚妻。”
“咦，好复杂！”周扬开玩笑，不紧不慢的态度，“怎么，你是要捉奸？不对啊，捉奸也轮不到你……你是找证据？给……卓驭人看？”周扬嘴巴使几张几合，也没找到合适的身份称呼，最后只得直呼其名。
“你办好了没有？”
“还没……好了！”周扬正说着，办事人员已持着怀疑的眼光把护照从小窗口递了过来，“好了，现在怎么做？”
“闭嘴，来了——”罗艾儿说完按着周扬的头，两人的头一起磕到办事口的防护玻璃上。
身后，白玲玲和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与他们擦身而过。
“跟着他们！”
“这是您的黑啤酒，请慢用。”
“谢谢。”
“您的薄荷冷水，请慢用。”
“嗯……”
罗艾儿手拿一本杂志，挡着自己的脸，在服务员异样的眼光中，继续观察着白玲玲的“动态”。
“喂！你放下来好不好，你这样人家反而注意你。”周扬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抢过杂志，丢在椅子上。“你一路拉我，到底跟踪他们做什么？”
“你小点声儿。”罗艾儿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生怕周扬高八度的声音惊扰了不远处吧台上的两人。“你说，他们下一步会不会去宾馆啊？”
“简直是一定的。”周扬仰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喝着啤酒，目光瞥着吧台上两个人的背影，“他们在说什么？”
“你猜。”
“他们可是刚刚去过办证大厅的，要出国旅行吧。”
“看样子不像啊，喂，你看那个男人像是干什么的？”罗艾儿猜测着，“看到没有，他的衣服牌子，应该是海归？”
“海归你也算是一个。”周扬插科打诨，好象已决定奉陪到底了。“我是画画的，不是算命的，这样就能看出干什么的？我是周扬，不是周夏洛克。”
“看到没有，手指很修长啊，像个艺术家。”
“你也是艺术家，你手上很多刀疤。”周扬否定她的猜测，并且丝毫不感兴趣，“我不想猜了，我去问他们吧。”
周扬说着欲站起来，被罗艾儿一根吸管打在头上，短发被淋了一头的薄荷水。
“你……”周扬无奈，转身去了洗手间。“给我看着包，里面新办的护照还有身份证、钱包，丢了我不止波特兰，去趟北京也寸步难行了。”
“好了好了，不好意思，快去吧，别轻举妄动。”
周扬看着罗艾儿的神秘兮兮的样子，摇摇头，揉着眼睛就离开了。
其实，她们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很多人乃至服务员的侧目，但白玲玲似乎还未察觉到有人在监视着自己。她正一口饮下一杯啤酒，她身旁的男人拍拍她的背，好象在劝说着什么。
白玲玲顺势倒在那男人肩膀上，男人也不拒绝，及其自然地揽着她的肩，宠溺般拍着她的头，抚弄着她的长发。
天，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罪证啊！
莫非白玲玲要实现她的承诺，非要自己暴出点什么绯闻，被人逮个正着，逼卓驭人这一方毁婚不成？会不会有记者埋伏在旁边？
罗艾儿四下里看了看，好象除了自己，还真没有哪一个鬼鬼祟祟的样子。
再回头，白玲玲忽然从高椅上跳了下来，气势汹汹地看着那男人。她没有看错吧？眼睛里含着泪，胸口起伏不定。
哪里谈崩了？
罗艾儿看到这里，也实在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的关系不简单。究竟有何渊源，她一定要看下去不可。
正在这时，突然间，从这餐厅门口涌进来一大波气势汹汹的男人，高矮胖瘦不均，每一个得大摇大摆，脸上写着“非属善类”四个字。门口停着三辆车，款式差不多的黑色，看上去常年没有洗过了，任谁都能想到——有麻烦了。
鉴于上次在“静谧夜总会”的遭遇，罗艾儿下意识地举起杂志，把自己藏起来。餐厅里所坐不多的人也都纷纷收拾了东西两三成群地离开了。
她也想走，虽然跟踪不是每次都有机会的，但现在当然小命要紧了。只是——周扬在哪里？怎么还不出来？！
眨眼间，整个餐厅，她实现范围内的只剩白玲玲两人了。
而反应最大的也是这两个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刚刚第一个有反应要离开的就是白玲玲，然而他身边的男人似乎并不想走，这么一来二去，他们反而变成了留在最后的人。
当然，除她以外，哦，还有卫生间的周扬。
一个看似大堂经理的人走了过来，身后跟了两个男服务员。尽管三人皆一身黑衣肃穆，但罗艾儿不得不说，这样像出殡一样的黑衣穿在沈书雅身上，他一个人走出来就仿佛身后带着一大朵任把操控的乌云和一众看不见但威胁还在的僵尸。
而这三个人，从气势上，就弱掉一半了。
“柏哥的人，办了事就走，少惹麻烦。”为首的一个又高又壮，肌肉发达，看样子能一挥手三个人全飞走。
那大堂经理顿时矮了半截，陪着笑脸，只说，“是，是。”遂又转身，面对白玲玲两人，“二位，对不起，刚才的酒算本餐厅请客了，二位需不需要打包？”
再明显不过，就是送客了。
罗艾儿已悄悄抱起了周扬的包，正打算顺势躲到卫生间里，却被人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