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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叹道,聂天那透着阴郁的脸上又浮现出令人不舒服的笑容
『呵呵,那是因为像我这样的人,从来没有被你看得起过,可我对你的了解却一点也不少。』
笑是人类特有的表达情绪的方式,但我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这世上居然有人可以把笑容变成令人恐惧的利器。
这个人,自从我踏进这个房间开始,他总是对我微笑,笑的我心里发毛,笑的我手脚冰凉,我坐在离他如此近的距离,读心术竟然完全不起作用,他的内心像黑洞一样深不可测。
现在他依然对着我微笑,慢慢的,用他嘶哑的声音对我说
『我一直在暗中看着你,你这些年来做过的事,遇到的人,你的一切一切,我全都清清楚楚,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给你证明。』
被这么点狠话吓坏我就不是青鬼葻了,我一摆手
『不用了,你这个变态的家伙怎么偷窥我,我一点也不感兴趣,天地人三界的所有生灵,无不暴露在大神的眼中,我做事从不怕被别人知道。』
『好,说的好,哈哈!』
聂天眯起眼睛,忽然见我感觉自己看到了一副阴险老辣的面孔。屋子里的冷气似乎开的很大,我感觉寒意一点一点从脚下冒出来。
最好快点结束对持,再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这个想法在我心中越来越强烈,于是我不再兜圈子,直接亮出底牌
『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知道,在你背后的那个家伙,他是谁?!』
『我背后?有人么?』
聂天回头看了看
『一个人也没有啊?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几乎气的晕倒,
『你知不知道过了四十岁还装天真的男人很白痴啊!』
强忍最后一口气拍案而起,
『那么你自己说,要么我把他找出来!』
『好的,好的,我说!我说!我说――!你别动手啊!』
于是我把掐他脖子的手抽了回来。聂天慌忙松了松领口,面带惊色
『你杀死我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哼了一声没做答,如果条件允许,我还真想一把捏死他。
『不过呢,想知道我身后的人是谁,那就得先听听我的经历,』
聂天调匀了喘气,好整以暇看着我,我黑着脸没出声
『想知道真相,就得有点耐心嘛』
我于是重新坐回了凳子上,听他的罗嗦。
『我是在长江边下长大的。父母都是种了一辈子地的农民,他们只养了我这么一个孩子,含辛茹苦几十年,好歹供我读出了大学,毕业后,我在大城市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然后遇到了我的夫人,我们结婚,生子,在城市里安家落户。可以说我的前半生过的是一帆风顺,那时候的我,决不会想到自己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聂天点上了一根香烟,不过奇怪的是他不吸,只是把烟轻轻的搁在精致的银质烟灰碟上。转而指了指我面前的饮料
『哎,你也喝点水啊!发了半天火口不渴吗?不爱喝果汁么?喜欢喝什么我叫秘书拿来。』
『少罗嗦!赶紧继续说!』
感觉他像是故意在拖延时间一样,我给了他一对白眼。
哼,就算饿到饥肠辘辘,我宁愿出去吃街边小摊两块钱一碗的拉面,也决不会碰这栋大厦里的任何一样食物。
『这种平静的生活结束在了我三十岁那一年,那年我夫人被诊断得了癌症,而且是末期,那时候枫儿才两岁。我不得已,辞去了工作,带着夫人四处求医问药,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然而夫人的病情还是在一天天恶化下去。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房漏偏逢阴雨天,枫儿也病倒了,不断的发烧,烧到抽搐,我送她去医院检查,结果,居然是血癌!才两岁的孩子,血癌!当时,对我来说,好像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你能相象到么?』
我没有作声,聂天揉揉额头,仿佛沉浸在往事的回忆里,这个家伙在我的眼里从来就是人渣恶魔一个,我并不指望他说的话是真的。不过,看他这副样子,我还是蛮欣赏他的演技的。
『因为城里的房子已经被我卖掉了,枫儿住进了医院,我一下子照顾不了两个人,便把夫人送回老家修养,于是我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乡。那晚,坐在长江边的堤坝上,看着黑色的江水哗啦哗啦的拍打岸头,我的心里难受极了。我觉得前途就像这江水一样黑暗,我觉得我是天下最没有用的男人,我想到了死,横竖她们娘俩也是治不活的,也是要死的,不如我就先走一步,早点下黄泉去等她们吧。想着想着,我心一横,就跳了下去。』
『长江水你见过的吧,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实际上波涛暗涌,即便是靠近岸边的水域,下面也是暗礁漩涡遍布。虽说我从小在江边长大,可是游泳的本领却并不怎么高明,一跳下去我就被暗流冲的迷失了方向。当时我心中只有这样的念头:这下子好了,一了百了,一切都不用再烦心了。可是谁知道……』
聂天说道这忽然停顿了一下,就像说书的人故意调听众胃口一样,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忠实听众,
『我知道,你没死成,如果你死成了,现在这世上也就少一个祸害了不是?!快点给我往下说!』
聂天听我这么说,不但一点不生气,反而笑了,他的脸变得很诡异
『嘿嘿,你绝想不到我遇上了什么样的事情。』
『当我沉入水中,接连喝了几口水之后,意识自然而然就变得模糊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一些奇怪的声音和图像忽然进入了我的脑中。
当时我的感觉真是很奇妙,耳畔的水声不见了,而且人也不再觉得憋闷,好像可以在水中呼吸一样,那个声音不停的在我耳边呓语,那一段时间有多长我无法计算,只觉得自己的魂魄已经不在这个躯壳内了,然后我看到了一些像幻觉一样的图像,它们像海市蜃楼,变幻莫测,那个声音不停的在问我,最终,我回答了它,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当我醒来时,发觉自己仍旧坐在堤坝上,头顶上还是月亮星星,身上的衣服是干干的,我以为刚才的一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根本没有发生过,我只是在堤坝上睡着了。这时候再想寻短见也没那股子勇气了,于是我就回家了。』
那支烟已经燃尽了,烟碟里剩下一支烟头聂天又点上一支,仍旧放在那里不抽,我终于忍不住好奇开口问他
『你点了烟又不抽,你这是祭天呢还是祭地啊?』
『没祭天也没祭地,是我在抽烟呀,』
聂天笑了,笑容看起来有些无奈
『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抽烟,喝酒、吃东西也是一样。』
『为什么?只有死人才这样吃东西,你又不是死人!』
『再往下听你就知道了。』
我奇怪,从外表看聂天完全是个普通人类,唯一不同的只是他的气息非常之阴郁,简直不像是活人,但他有呼吸,有心跳,甚至连生命光芒都是健康的耀眼亮色,我糊涂了,所幸聂天很快继续讲了下去
『当我回到家里,天已经亮了,我挂记着还在医院的枫儿,安顿好夫人之后,就连忙赶回城里。谁知,一见主治医生的面,他就拉住我连连道歉,原来,在我走后,医院又请了专家为枫儿会诊,最后,居然推翻了原先的诊断,枫儿不是得了血癌,只是患了一种贫血症。一瞬间我又有了梦幻似的的感觉,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就这么样,枫儿痊愈出院了,又过了些日子,夫人的病也稳定了下来,我也重新找到了工作,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我仿佛又看到生活的希望。然而,就在我将要把那个晚上的经历忘掉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出现了。
这一次,我的神智从头到尾都很清醒,我听见了那个声音对我说,是它帮助了我,让枫儿和我夫人的生命得以延续,而我,相应的也要为它服务。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那晚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我的生活,我和家人的命运,已经通通被它控制住了。就是在那次在水下,我在意识混沌中答应了它的条件,从此,我的躯壳不再属于我自己,而成为了它在载体。』
聂天脸上又浮现出无奈的苦笑,他看着燃尽的烟头
『从那开始,我的一切就被它全权接管了,我作的所有事情都由它来指挥,在它的指挥下,或者说操纵下,我从一个普通的打工仔,一步一步变成了集团公司的大老板,我拥有权力,地位,财富,普通人梦想得到的一切我全部都拥有了。但我却失去了一个活人最基本的权力。
我不能吃喝任何东西,因为它不能够受人间烟火的沁染,我的生命动力是由它来提供的,而我想吃喝的时候就只能闻闻食物的味道,像死人一样。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它经常会命令我做些难以想象的事情,事到如今我已经习惯了,但是我的妻子不能理解我做的这些事情,因此她最终还是在抑郁中死去了。枫儿也是一样,如果上次不是你救她,我想我很快也会失去她的。
现在,我无时无刻不对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深深的后悔,冒然与它结下了约定,企图扭转一切,但我的人生还是毁灭了,我的亲人,还是一个个离开了我。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
他越说越痛苦,越说越可怜,如果真的他所述的话,他所作的这一切都是身不由己都是被迫的,那么他才是这里面最大的受害者。
鬼说的话如果可信,那就不叫鬼话了。
『得了得了,别在我跟前发无聊的感想了』
我不耐烦的敲打着桌子
『说了这么半天,还没扯到重点上呢!快说,那个「它」到底是何妨神圣!』
聂天张开了嘴巴,好像要说出那魔物的名字,但是,只动了动嘴,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来,
『怎么,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你这傀儡当的也确实够窝囊的呀!』
『……』
『算啦,你不敢说,我替你说好了』
我鄙夷的看着他,『「它」自称是来自上古的龙魔吧?』
聂天沉默了,沉默就算是默认了
『其实我也只不过想确认一下而已,别忘了是你引我到江边那所宅子里的,从始至终,你不是一直都在暗示我的么。难道这也是龙魔的指示么?』
聂天还是沉默,于是我拿起背包,从里面把那些南行的纪念品统统都掏了出来,那几个大小不一五颜六色的漂亮珠子,在乌漆的大班桌上滚来滚去。
『不好意思,这些玩意我参详不透,所以还是全部物归原主吧。』
我把它们一股脑推到了聂天眼前,顺手抓起那颗看似水晶球一样的透明石头,在聂天眼前晃晃
『这个,大概就是我南行第一站在朱镇失之交臂的那个信物「水神之泪」吧,似乎像是水晶球,其实这是一颗元丹,只不过里面的力量已经差不多被吸光了,所以看着像块石头。把里面的力量吸取一空的,就是你吧?』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聂天看着我,露出疑惑的表情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其实你是很迫切需要力量的,龙魔只能维持你的生命,却不会给你一丝一毫的力量,所以你就要想尽办法拿回这几颗跟你有很大关系的珠子,只有集齐了这几颗珠子,你才有力量觉醒……』
很满意的看到聂天眼神中堆积起来惊异,我抛出最后一张牌
『我说的对吧?神民褚龙!』
『你、你!……』
聂天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身躯微微有些发颤,接连说了好几个『你』字,我以为他会惊讶的拍着桌子跳起来什么的,可他却在最短的时间内压下了惊恐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
『呵呵,不愧是两千年道行的妖怪,我自问隐藏的很好,却还是被你瞧出来了,惭愧,惭愧呀。』
平静下来的聂天,或者说褚龙,以一种称赞的口吻对我说道。我也笑了,
『呵呵,不愧是神民褚龙呀,比我相象的还要沉稳。在你面前,我这个区区末流小妖自叹不如!』
看来,此次的孤身犯险收获还是很大的,一下子搞清楚了这么多事情。在进入这栋大厦之前,我绝对没有相象到聂天的真实身份居然如此,就算枫儿对我说了他做傀儡的事情,我还是没有把他看的太重。在进入这间屋子之前,我也没有确定自己朦胧的猜测,因为我一直以来都以为褚龙必死无疑,直到刚刚聂天的表情,才最终证实了我可怕的猜想。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复杂多了,我要面对的敌人也更加厉害了。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他问我,
『我猜的!哈哈,很惊讶吧?』
褚龙脸上隐露不悦之色
『无凭无据的猜测?怎么可能。』
『我的想象力素来丰富,以你对我的了解,难道不晓得这一点么?』
『你!!』
『好吧好吧,别发火,我说的是实话,真的是猜的!不过么,我的猜测是受到了启发的,你知道我刚才上楼的时候看到了谁么?』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