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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把谁当傻子哄呢?
在园子里找了个亭子坐下,张白草假意推让了一会,见她实在不肯吃,这才放心的一个人吃起来。只是这栗子太多,她又刚刚用过晚膳,哪里吃的下这许多?
最后到底还是分了张白菓一些,却都已经凉透了。
这会天色已经快黑了,那桃花自然是看不成的,好在张白菓也不是那么想看,两人便径自回了房。不用应对她,张白菓还颇有心情的看了会书,便歇下了。
过得几日,便又是休沐,张白菓照例坐了车去看刘氏。
今儿的刘氏似乎精神好了些,张白菓便让鲁婆婆帮着将她扶起来到美人榻上躺好。
“娘,吃栗子。”
来时在家门口碰上了正好回府的张白芨,随手给了她一包栗子。
若是张白草知道,恐怕就不会那么自信了,在张白芨眼里,一包栗子算什么?
不过是哄小孩的玩意儿。
冷掉的栗子口感没有热的好,但也很香甜,只是剥起来有些费劲。
张白菓拿了个小剪子去壳,将果肉剥出来,送到刘氏嘴边。
“是九公子给的?”听闻原委,刘氏多少有些吃惊,在她的记忆里,那个家里的人个个都是冷漠异常,对旁人漠不关心的。
“是,”张白菓点点头,又补充:“给了很多。”
这话的意思是,表示她也有吃。
“你自个留着慢慢吃就是,娘没那么馋的……”吞下女儿喂到嘴边的栗子肉,刘氏心底却是一阵酸涩难当。别人家都是小儿跟父母撒娇讨吃穿,她这儿,却成了女儿哄着她。
她才六岁啊!
“我不爱吃这些。”张白菓摇摇头。
这其实是心里话,她已经过了喜欢吃零食的年纪了。
可刘氏当然不会这样想,这世上,就没有小孩子不馋嘴的!但这是女儿乖巧孝顺,刘氏说不出什么来,只是默默的点头。
009 仙师(上)
吃了一会,刘氏便有些累了,摆摆手示意不要了,看着女儿的小脸,心疼的道:“菓儿,马上就要测仙缘了,功课很紧是不是?你最近若是没有空,休沐就不必亲自过来看娘,娘知道你孝顺,可别累着了你……”
张白菓才要说不累,刘氏便堵了她的嘴,目光十分坚决:“听话!”
她只得点头。
刘氏怕她累着会导致测不出仙缘,不让她常去,虽然这个理由很可笑,两者之间也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是张白菓见刘氏这般坚决,也就没打算忤逆她。
说到底,还是她对刘氏的感情并不深厚。尽管相处了两个月,刘氏待她这个女儿也很好……但是在原主那少的可怜的记忆里,刘氏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好母亲。
而现在的张白菓么……她天性就有些独。
不是说她冷血,而是好像从骨子里,就不容易和人亲近起来。
哪怕是亲人也一样。
前世没有母亲,好像也没有期盼过,有没有,她还不是一样长大,一样生活的好好的?
没有特别渴望,就不会觉得珍贵。
她想让刘氏活下去,一部分的原因是自身,总觉得那刘氏罪不至死,好歹也是一条生命,做不到袖手旁观,另一部分,则是为了张白菓。
那个蠢笨的女孩,从头到尾没有怨过她的娘亲,甚至比谁都希望刘氏能好起来。
‘娘好了,就能抱菓儿了。’
她的愿望如此的简单,却到死都没有实现。
她心疼这个孩子。
生而为人,只要不是良心被狗吃了,对纯真的小孩子都是心软的。
她大概,勉强还能算是个心软的人?
张家家学里的孩子年纪相差极大,辈分也不一。她分在蒙学班,和这群小屁孩也没有共同语言,更不想理会上蹿下跳的张白草,左右离测仙缘的日子也没有多久了,便干脆装病,除了去上课,便是整日的缩在房里不出门。
张白菓打出娘胎身子就不强壮,两个月前又大病一场,要不是她小心注意,只怕三五天的就要病上一场,这会说是病了也没有人会怀疑。
送汤药的活就交给了春风。
四春当中,也就春风还可一用。
她身边的的仆婢,几乎都是尹氏的人,尤其是这四人,雨雪霜三人尤为看她不起,自然不会将她放在心上。而糙妇老仆都混成了精,绝不会忠心于她这个木楞不起眼的小孩子。年纪小的,又近不得身。
不是张白菓不想把她们收归己用,可惜她这年岁,这境地,就是许下了天大的好处也没人会相信,保不准还会把自己给暴露了,要是叫人看出她不是原主……呵呵,那乐子可就大了!
她真的不嫌命长。
虽然很想像穆氏与张白草那样,为自己日后的生活早作打算,但目前看来,也只能顺其自然,无为也是一种自保。
听天由命不是张白菓的处世之道,只是限于年龄身份才束手无策。
其实张家待她并无薄待,即便无人关心也并未遭人践踏,比她想象中要好上百倍。只是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种放不开的危机感,心中对那仙缘甚至有一份浓烈的企图心!
这危机感和野心都来的突兀又奇怪,不得不让她深思。
只可惜她穿来的时日还短,也没有机会仔细打探,对这张家分支的情况一知半解,没有足够的情报资料,即便脑子足够好使也理不清太复杂的状况,暂且分析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不过张白菓很相信直觉,人类第六感虽然虚幻却总是最为直接,因此她即使不知缘由,也暗暗戒备,身外之物也攒下不少,足够有朝一日她不得不离开时,撑过最难的开始阶段。
光阴荏苒,时日如飞。
一眨眼,半个月就过去了。
家学里,先生下课,顺便宣布今天之后休沐十天。
不年不节的突然放假,还是这么大方的一段时间,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张白菓直觉就联想到了今年的测仙缘,这是宗族大事,每三年就有一次,想来总有旧例。
可惜她人缘不好,说话也还不是很利索,没办法找人打听清楚。
不过这地儿还真没几个傻子,尤其是几个年长的少年少女,因为有过同样的经历,所以一听就明白了,带着羡慕的目光落在那群六到八岁左右的同族身上——再大一点的正好赶上上次测仙缘,已经没希望了——即便前途未定,但哪怕仅仅只是一个机会,都让人羡慕的紧。
张白草也隐约猜到了一二,悄悄的拉住了某个堂姐的素手,当然不是为了吃豆腐:“二十二姐,是不是主家派来的仙师要来了?”
她有穆氏这个亲娘,即便是个胡姬,到底也能打听到一些张白菓不知道的事。
旁边有个七八岁的小胖子听到,笑眯眯的凑了过来:“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二十二姑,你就说说嘛!”
张白菓看了一眼这位悲催的“井”姑娘,家大业大孩子多了排行什么的真是让人伤不起。
井姑娘可以不理会张白草,但小胖子却是她的亲侄子。左右也不是什么秘密,就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只是到底什么时候来,我也不太清楚。”
本家仙师到来,就代表这一年的测仙缘开始。
井姑娘已经超龄,今年十岁,自然只有羡慕的份,不悦的看了张白草一眼,就拎着小胖子的耳朵回家告状去了。
什么破孩子,整天跟张白草混在一起瞎玩,就不知道回家再问?
张白菓看的汗颜,心里庆幸还好他们这一支的子嗣年龄差距还不算严重,她已经有了不少比她还要大的侄子,幸好没有冒出侄孙。听人叫自己姑奶奶,也是颇有心理压力的好么!
井姑娘的无视让张白草颇有些失落,不过她很快就振奋起来,扭头一看张白菓竟然还在慢吞吞的收拾东西,想到自己的储物荷包,不由有些自得,蹦蹦跳跳的来到她身边。
“二十九姐,你还在啊!你好久没跟我一起玩了,今天去我屋里玩吧!”
010 仙师(中)
张白草表面上一直待张白菓不错。
虽然后者担了个姐姐的名头,实际上也只大了她一个多月而已,但连下人都知道,二十九娘乃天生榆木,而张白草聪明伶俐,对她这个姐姐很是“照顾”。
即便这份“照顾”总是太过流于表面,张白菓也不得不承认,正因为张白草时不时的跑来“关心”她,她身边的下人才只是疏忽怠慢,而没敢彻底无视她。
本来这段日子她是想躲清净的,好不好也就再熬几日便知。只是转念一想,这测仙缘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还没弄个明白清楚,少不得要从穆氏嘴里掏出点什么来。
因此便答应了下来。
众所周知,世家豪族从无“分家”,有的只是“分支”,支者,衍生也。
此地的张家虽只是旁支,但在武陵郡来说,已经是庞然大物一般的存在。张家人所居住的府邸,与其说是一座宅院,不如说,是位于郡內安阳城的一个庞大的“村落”。
只住了十户人家,便几乎占据了五分之一的安阳城。
每一户,都有一座相对独立的院落。而内里甚至自成街道,还容许外面的商客租房经商,定户居住,只是代价要比外头昂贵许多。
便是如此,也依旧令人趋之若鹜!
要知道,张家乃是修真世家,居住在张家的地盘上,则必然受张家庇护!
张白菓与张白草的父亲张元山,独有一个五进大院。说是院落,与安阳官衙相比都绰绰有余,其间不仅有雕梁豪屋,亭台楼阁、府中花园俱是无一不全。
因有两个出息的儿女,颇受主家的重视,张元山的这座院落虽不是张府最好的,却也在中等偏上,羡煞了一干人等,他本身又掌着府外三成权柄,更是众人眼红的对象。
刘氏挪出张府之后,张白菓一直都是一人独居一个院中院,只是这一点,便令她的兄姐们眼热不已。其他人也就心里不爽快,只消等她测仙缘之后便定再无这等特权,到时候与那些失了母亲的兄姐再无不同,唯独张白草心里不乐意的很。
从她懂事开始,她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和娘亲只能蜗居在张府最偏远的院落,而张白菓一人独居一处还比她们住得好?
即便那不是家中最好的小院,也依然令她心生妒意!
心里酸的几乎要冒出水来。
她时常爱去张白菓的院落找她,将那处看做是自己的居所,肆意指手画脚,凭着自己的喜好行事,每每离开时,总是依依不舍。
旁人当她是舍不得张白菓,而张白菓却看到她眼中的不甘。
这半个月来因她称病不见客,张白草已经许久未能去她那里“玩耍”,这一次怕她再拒绝,干脆拿话相邀。本以为她不会乐意去自家那处逼仄的所在,从而将自己带回去,结果没想到,张白菓竟然就那么应下了!
郁闷之余,又有些吃惊,然而说出的话覆水难收,只得怏怏不乐的带着她回屋。
张白菓没有她那样的储物器具,春风便让春雪收拾了笔墨纸砚送回去,自己跟在她身边。
春雪不高兴的撇撇嘴,有什么好事了春风总爱支开别人自己跟着。可心里虽然妒忌,嘴上到底没敢说出来,四春虽然都是尹氏的人,可春风却是夫人心腹,得罪不起!
上学的时候每个孩子只能带两人,春雪走了不会再来,张白菓身边便只剩了一个春风。
穆氏见了张白菓,脸上的笑意都淡了不少。
“二十九娘来了,你随意坐。”穆氏看了春风一眼,对她说话倒也没太不客气,只是也就说了这么一句,连普通的寒暄问候都半个字都没有!转身拉了女儿进房里:“白草,你跟我来。”
春风有些尴尬,却见张白菓已经默默坐好,甚至吃起了小几上摆放的果盘,不由无语。
这位二十九娘傻归傻,倒是有一点好,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挺自在。
是因为不懂,还是因为不屑?
房内,穆氏皱眉问女儿:“张白菓那蠢东西怎么会来?”
张白草便将今日的事情说了,又恐亲娘生气,连连保证自己真的只是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