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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莲正是看透了这点,心中自然也就不再为黑衣高人担心。能够目睹这场智慧与勇力并存的斗法,石莲当真是受益匪浅,尤其是此时她耳不能闻,口无需说,只能凭着一双眼睛去观察的时候,她的精神空前集中,便如参禅入定了一般,心无杂念、专心致志地欣赏这场生死之战。
她想到道灭师兄曾给她讲过,阵和人是一样的,人的武功无论有多高,一定会有一个命门,很多顶尖的高手看似是无敌的,但是他们也有命门,只不过是他们将命门隐藏地很好很好而已。阵同样也有“命门”,就像龙卷风有风眼一样,阵都有阵眼,龙卷风的威力虽大,但在风眼里是没有风了,阵眼就是阵的破绽所在。
幽灵鬼骑所布的阵阵眼在哪里?他们的阵眼,就是阵中心这个小小的八阵图,他们以阵眼攻人,倒真是前所未有了。也许这个阵本身并没有问题,只可惜他们遇到的是这位黑衣高人。
望着尘烟四起的战团,石莲心道: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即使是蜀山上的人,也难有几个人抵得住这样的攻击。难道他会是失踪已久的神一般的人物剑魂卓病魂么?
这个绿洲初时并没有这么大,除了这半亩方塘和一间草屋外,也再没有更多的绿地了。可是如今,这片绿洲的面积越来越大,绿草和鲜花不断侵蚀着冷漠的沙漠。
当那双深邃的眼睛望向南方的时候,总带着一种神秘的忧伤,那是绝不易被察觉的,或者当人们还未察觉到的时候,它便已经消逝了。
现在他的眼中,只有远方的黄沙和无尽的黑暗,随着他眼光不断地深入,在灵魂的深处,竟出现了光明,光明撕扯开了黑暗的巨幕,在那一望无际的沙丘,鲜花像春波一般扩散开去,向着远方传递着生命的希望。
光明中,一柄光芒四射的宝剑半插在黄沙中,鲜花围绕着它,一阵清风,花朵仿佛在纷纷向它致敬。
一双洁白的大手拔出了宝剑,这是一双保养地很好的手,就像是一件美妙的艺术品,那人忍不住望着它,不忍将目光离开它半刻。这双布满了阳光的手充满了正义的气息,人们无法把他和鲜血联系起来。
然而握剑的手必然沾满血腥。
………【第四十五章 幽燕之王】………
林骄与黄蝉乘着李君然的汗血宝马在月下的沙漠驰骋,林骄轻握着黄蝉的小手,不断将自己的真气度给黄蝉。他体内奇异的真气是符合天地自然之气的正宗元气,无论寒暑,均可调节肌肤的承受能力,不受炙寒之害。
这匹汗血宝马有了几次沙漠的经历,此时虽然乘着两个人,却也比之前跑得快了些。
杨瑜和韩瑆昰的密谈持续了一个时辰,杨瑜放弃了立即回到吴国的计划,反倒告诉了林骄一些关于黑山教宝藏的推测。对杨瑜的推测,林骄从来便是信之不疑的。
望着怀中黄蝉娇憨的表情,林骄心中一动,想到这个青梅竹马的美丽女子从此就要与自己天涯相伴了,心中自然是无限欢喜的。
望着黄蝉迷离而又无邪的眼睛,心中忽然想到百草庄主那位慈祥的老人,那天石莲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竟忽然止住了悲伤?
这时黄蝉觉察到他的眼神,抬起头也望向他轻轻一笑,林骄只比她高半个头,两人四目正好相对,全无半分躲闪,各自望着对方,心中泛起无限甜美。
林骄试探地问道:“蝉儿,这段时间想爹爹了么?”此时他心中倒是希望黄蝉再想不起他来,这样也便不再有那么多烦恼和悲伤了。
黄蝉低垂娥首,低声说道:“莲姐姐说爹爹他会回来。”
林骄心中一动,难道百草庄主真的还未死么?若是他已不在人世,石莲是绝不会向她提起,要她不要忘记的,而九曜之首更不会把百草庄主的画像给她。他们都不是拘泥世俗礼节、极超脱的人,世俗的礼都不过当做是狗屁一般,世俗之人时时言孝,然而三代之上则不知名姓,难道便不是数典忘祖么?他们都对黄蝉十分宠爱,当然不希望她因为父亲之死而懊丧,相濡以沫,争不若相忘于江湖。
那么,百草庄主现在在何方呢?
林骄心中忽然有了强烈的牵挂,从前他认为百草庄主已死时,心中只是想着为他报仇,如今知道他尚未死,哪还有仇恨?有的只是无限的欢喜。
可是他现在的生活又如何呢?他是否正隐藏在某个黑暗的地下道,等待着他生命里最后的那丝曙光,完成他终生的使命?他所身系着黑山教宝藏的秘密,已使他成了众矢之的,几乎全天下的人,无论晋侯李崆仑,幽燕之主长孙慕,甚至是远在江淮的吴侯杨荥,都想从他口中得到黑山教宝藏的秘密,可是若得不到,那便要毁掉他……
他现在究竟在哪呢?
林骄心知,此事绝不可假手于人,除了他和黄蝉,绝不能再让别人找到百草庄主了。
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就是石莲,他会向石莲透露什么么?
夜越来越深,月光如刀光般冰冷。
黄蝉蜷缩在林骄怀里,如一只倦睡的猫咪,不时发出轻轻的呓语。
林骄对这条道路已是稔熟了,经由这条路,在天明前后就可以到达沙漠的另一端。因为这条路是马贼横行的地方,所以过往的商旅、尤其是落单的商旅轻易不敢从这条路上走。然而林骄现在却是不怕马贼了,甚至还希望碰上几个马贼,不知道那些马贼现在看到他时会是怎样的嘴脸了。
他正胡思乱想着,猛然见东北方沙丘上一人一骑,背月而立。林骄心中一阵惊骇,这一人一骑仿佛是从天而降的,突然就出现在了那里,他的身后恰是那轮冰冷的圆月,从林骄的角度看去,这一人一骑仿佛是在月中的。
那人背月而立,林骄虽看不清他的面容,却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气,这股杀气甚至让他比对阵霍雍时更加紧张。从身影上看,他的马似乎也是神骏无比的,这更让林骄在隐约中改到庞大的压力。
他心中一紧张,体内的真气自然出现了紊乱,酣睡中的黄蝉同时也感受了,轻轻地娇哼一声,呓语般轻声问道:“林骄,为什么我们不走了?”不见林骄回答,惺忪的睡眼抬头望去,却见林骄俊脸在月光下变得洁白而冰冷,他专注的目光凝视着远方,显得有些紧张。从他手心传来的真气,也感觉到他的心跳在不断加速。黄蝉顺着他的目光,望到了那个月亮中的骑士。
黄蝉轻唤道:“林骄,林骄。”
林骄这才低下头来,与他四目相对,却见他眼中竟出现了血丝,满布杀气的目光中还有些呆滞。
黄蝉讶然道:“林骄,林骄,你怎么了?”不禁惊讶地望向月亮中的骑士,大叫道,“你是什么人,你把林骄怎样了?”她甜美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关怀。
似乎就是这个声音把林骄从失神中唤醒,他又露出常挂在嘴边的迷人微笑,在黄蝉耳边轻声说道:“蝉儿,我没事。”
见到这个笑容,黄蝉自然也知道他没事了,长长出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
这时月中骑士一提辔头,神骏的坐骑一声清亮悠长的嘶鸣响彻沙漠,骏马做人立,蓦然向他们冲来。月光下一道黑影如飞地冲下来,沙丘顶上烟尘犹在空中,黑影却已将冲到林骄面前。
林骄心中一惊,这人的打扮竟与霍雍在断谷时的打扮一样,全身除了眼睛,没有一样让人看见。林骄心知,这个人虽不是霍雍,但只怕比霍雍还要难对付多了。他坐下的白马极是神骏,丝毫不让他的汗血宝马。
林骄在打量他,他自然也在打量着林骄,忽然哈哈大笑道:“剑魔莫凝尘的传人,击败了霍雍的高手,花瓣补衣的花小子。”现在这身衣服已经成了林骄的身份证。
林骄更加抱紧了怀中的黄蝉,冷然望着他,却不答话。
月中的骑士轻轻催动坐骑,绕着林骄走了一圈,以一副不可思议的口吻道:“你既然修炼了魔功,为什么可以不受我的引诱?”
林骄瞪他一眼,冷哼道:“就凭你的雕虫小技,也想让我走火入魔么?”
月中的骑士沉下声音来,道:“从昔日的刀魔浪逐尘时,我的祖师就开始悉心研究魔功的奥秘,我师傅和我几十年来也都在思考魔功的秘密。魔功可以使人爆发出极限力量的几倍,几乎是一种超自然的力量,当然人也会因此而短暂失控。我自以为大有所成,想不到不但对付不了莫凝尘,就连你这个小鬼都对付不了。”他语气懊丧,望向林骄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见林骄怒目而视,他居然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想要对付的其实不是莫凝尘,而是他身具的魔功。你也是练武之人,应该知道,打败一个强者的成就感。”他这样一解释,林骄对他的厌恶倒是少了些许。
月中的骑士又恢复了他王者一般的霸气,大笑道:“黑山教宝藏的秘密真是动人啊,这么多高手都被吸引到这里来。这个沙漠一定不会寂寞了。”
林骄心中自然无比惊讶,现在只要听到了“宝藏”两个人他便心惊肉跳,因为那事关百草庄主的生死。
月中的骑士望向林骄怀中的黄蝉,大笑道:“听说花小子身边带着笑髑髅的女儿。”他冷漠的眼光望着黄蝉的时候,黄蝉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背后发出,不自觉地紧了紧裹在身上韩瑆昰送她的狐裘。林骄也紧张地把她抱紧了些,怒火再次在他眼中燃烧起来。
岂知月中的骑士大笑道:“可惜这位美丽的大小姐得了一种病,凡事三日后不接触必会遗忘,这真是种好病,若不是如此,只怕她的小命就难保了。”他望着黄蝉,眼睛却斜睨着林骄道,“小兄弟一定极爱这位姑娘,可是世事无常,若有一天迫不得已和这位美丽的小姑娘分开,这位小姑娘又将你遗忘了,那该如何?而当你再见到她时,她已经毫不知情地爱上了别人,甚至是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小兄弟,这样的现实你真的承受的起么?”
他说的这些林骄当然也是想过的,虽然他们目下尚无什么风险,可是谁能保证以后呢?在他这个多情的年纪,爱慕、绝望与妒忌,是最容易产生的情绪,无论武功多么高,修养多么好,终究也逃不过自然的程序。
见林骄低头不语,月中的骑士更加得意,压低了声音,用极诱惑的语声说道:“我为你治好这位小姑娘的病,你帮我找到宝藏。”他观察着林骄的神情,见他沉吟不语,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和莫凝尘一样,一身本事,对世间的荣利却没有丝毫兴趣,为而弗做,成功而弗居,你心里只有这位小姑娘,所以我帮你,你也来帮我。”
林骄脑海中一片翻腾,黄蝉的病真的能治好么?
月中的骑士见他仍是沉吟,继续说道:“天山的千年幽昙就要开了,千年幽昙连起死回生都可以,何况是这为小姑娘的病?”他继续观察着林骄的神情,道,“我帮你治好她的病,你再来帮我寻找宝藏。”
此言一出,林骄心中更是大动,混乱的头脑几乎要让嘴巴说出同意的话来,这时黄蝉甜美的声音响道:“林骄,他是坏人,不要听他的。”
伊人软语一出,林骄猛然醒悟,神思顿时清醒,原来月中的骑士竟在对他施展迷魂术,林骄暴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月中的骑士大笑道:“幽燕之主长孙慕,小兄弟,咱们后会有期了。”说罢,策马飏去。
林骄当然没有催马去追赶,他想不明白,这位雄霸东北的霸主究竟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