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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蕙对飞光说:“飞光,你去前头告诉太太,我和王姐姐一见如故,我们就不去前厅陪她们用饭了,给我们把饭就摆在这个亭子里吧。今天很暖和,又一点风都没有,对着花儿吃饭还吃得香呢。”飞光忙应下。一时回来了,还带了两个仆妇,仆妇抬着一个三层花开富贵红漆大食盒。一时间,在亭子里摆了菜和盘盏。
陈文蕙和王瑶珍一边吃一边说,将往日学的大家闺秀应有的食不言的规矩统统放一边,倒是很高兴。饭罢,王瑶珍和陈文蕙一起来到前厅坐了一会,王家母女就告辞了。陈文蕙和王瑶珍作别,约好日后再聚。
等王家母女都走了,身边就剩飞光和紫玉,陈文蕙向白氏说:“母亲,为什么王夫人这么看重母亲给王姐姐的荷包和扇子呢?”白氏很高兴看到陈文蕙和王瑶珍亲厚,说:“那个荷包和扇子原不值什么,不过是贡缎的,绣的花儿精巧一些,但这个是上供内用的,原是我们在京里时,宫里娘娘赏的。在安城这个小地方,天高皇帝远,哪里见过御用的东西。这种有内务府标记的东西给姑娘们当陪嫁比金银要好多了,这个可是身份的象征。那个荷包里的母钱就是一文钱,但是,那是朝廷第一批铜钱,俗称母钱,都分给勋贵家里,等闲可见不到。所以珍贵。”陈文蕙点点头。这就是出身大家族的好处了。今天王家真金白银的拿了几件好首饰,却不及御用东西珍贵。怪不得王夫人这么看重。这个却是拿钱买不到的。这件事情,让陈文蕙了解到这个世界和她前世所在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前世里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到,这里光有钱是没有用的,权利才是最重要的。白氏让陈文蕙把她得的那几件东西拿来,一一分说:“这个金项圈却是足金的,怕是有十二三两,做工却是可以。是江南有名的银楼万家银楼所做,这种暗八仙的款式倒是中规中矩。若是遇到事情需要抵押,这种却是最好,但是,我们大家族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呢,所以,这个金项圈却是只能在安城这个小地方带一带,若是回到了京里,却是不能带的。要不以后留着融了做别的首饰,要不就是留着赏人。这对点翠的金簪子,是个缠枝牡丹样子,式样倒是年轻女孩子带的,还算可以,当作家常首饰带也行,只是你现在太小还没有留头,收着过几年带吧。”又拿起那个葱绿的荷包来,打开来看,发现里头有两个岁寒三友的小金裸子。就笑着对陈文蕙说:“这个荷包是安城有名的绣房精巧坊绣的,这上面梅花映雪的图案还算好,只是绣法平常,比起我们家里用的却大大不如,留着日后赏给丫头们吧。这个两个小金裸子算是你的私房钱了,收好了。”顿了顿又说:“按说,王夫人给你的这些见面礼已经能值个200两了。算是有心巴结了。但是她没想到我给王姑娘的东西却是200两买不到的。她们必定会补偿的。”陈文蕙点了点头。又想起了什么,问白氏:“母亲,今天王姐姐说道精巧坊的时候,很是夸赞,郑妈妈却不以为然,不过没说出口。为什么啊?”白氏笑着说:“没有说就对了,主子们说话原没有奴才们插嘴的份。精巧坊的东西在这个小小的安城已经算是好的了。但是你看你家下穿的用的,那个都比这个强,绣房的东西还不如你的丫头的手艺,郑妈妈当然不以为然了。”陈文蕙看看自己身上绣的兰草,那是飞光的手艺,隽秀自然,不像是绣的,倒像是画的一样。再看荷包上绣的寒梅映雪,高下立分。
白氏所料不错,晚点时刻,王家派一个妈妈来,说,王夫人送来了一个紫檀的插屏,白玉的挂件,还有时新的缎子十匹,纱料十匹。这些是王夫人感谢白夫人的招待所备的谢意。白氏吩咐给这个妈妈打赏。让人将东西拿到房里给陈文蕙看。陈文蕙看到这个紫檀的插屏用料考究,做工精细。白玉的挂件是一套四个,梅兰竹菊,玉色光洁,做工尤其精湛。白氏对陈文蕙说:“王夫人果然是个乖觉的人,知道寻常的东西我们必然看不上,到不如用本地的特产充数。江南一地家具,摆件的做工和样式都是最好的。还有各种料子,那更是我朝最好的。这些缎子和纱料都是时新的花样,就是放在京城里也是抢手货。送礼就要送好的,人无我有的。”陈文蕙点头受教,看向那些缎子和纱料。缎子有很多颜色,有宝蓝的,有银红的,有藕荷色的,蜜糖色的,玉色的,大红的。颜色都十分鲜亮。大概是因为考虑到府里的人都很年轻,没有上年纪的人,选色很艳。最难得的是那些纱,薄如蝉翼,轻亮鲜艳,展开看如同一层青烟。颜色最难得,有茜红的,有雨过天青的,有浅绿的,最奇妙的是一匹灰色的,泛着珠光,如烟似雾。陈文蕙立即沉迷在里头,忍不住用小手摩挲起来。前世这些真丝制品早被工业化冲没了,哪里见过这种精品。是女人都会迷醉的。白氏看着笑起来:“真真是个女孩子,这么小小的就喜欢好料子,要是见了缂丝的,蜀锦、羽缎之类还不知怎样呢。”陈文蕙其实是见过这些的。因为前一段时间白氏教导她认料子,拿出许多品种给她看,但是那些都是零碎尺头,哪里能像这些这样整匹的抖开来看啊。
这时陈远恒也下衙了。白氏让人将陈文蕙带到外屋玩耍,同时一边亲自服侍陈远恒换家下穿的常服,一边将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将东西都给他瞧了。陈远恒感激的握住了白氏的手对白氏说:“夫人真是我的贤内助啊。我虽贵为知县,又是大家出身,但是身家比起这些本地乡绅却差太远了。虽然说我们不必和他们斗富,但若让他们知道我的底细,难免会看不起我,可是夫人用这种方法镇住他们,让对我折服,真是令人佩服啊。”陈文蕙并未走远,丫鬟们因她是小孩也没防备,自去给陈远恒斟茶去了,陈文蕙得以听得清楚。这一听才明白怎么回事,不禁再次钦佩老妈的本事。古代的女人不可小觑啊。
白氏红着脸说:“看老爷说的,这算什么,这原是我分内之事。老爷待我才真是好呢。老爷在我生三个孩子的时候,也没有找通房小妾,那些年在府里,老夫人,大爷,二爷没少给你塞人,你为着我都拒绝了。这份情,我怎能忘记。比起嫂子们,姐妹们,像我这般清静的却是少有,这就是我的天大福分,我们又有聪慧的儿女,想想,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若是再做不好这些事情,怎么对得起给我这一切的老爷啊。“陈远恒看着妻子如白玉染胭脂的俏脸心里一热:”夫人,你是知道我的,我是庶子出身,我们小时虽然锦衣玉食,但是所受之罪却是常人所不知道的。我得夫人这贤内助,如何再肯要那些小妾,不是给自己,给儿女找罪受吗?我自己身受之罪,不能再让儿女受了。我们现下虽然没有了府里的锦衣玉食,但是我们在这安城也能开心度日。我相信,凭我们夫妻的能力必有衣锦还乡的一天。“
陈文蕙透过多宝格的空隙看到这温情的一幕,很感动。这时,院里传来喧哗声,原来是两个哥哥回来了。一家人其乐融融。
第九章 田庄
过了两天,赶上陈远恒休沐,陈文蕙的两个哥哥也是学里放了假。陈远恒决定带妻、子们一起到他们置下的田庄看看。坐上绿油车,走了大半天,中午才到。这里离县城才十来里,依山傍水。白氏在这里买了二百亩良田,两座山林,还有一个两进五间宽的小院子,这些原是一个小地主的,因为遇事要投远亲,全卖了。白氏一起买下了,一个为了有点入息,另一个为着有个可以消暑的乡下别墅。到地方了,丫鬟和妈妈仆人们各自打扫屋子,铺陈设。陈远恒和白氏见了佃户的头李老实。李老实人确实很实在,是种庄稼的好把式,四十来岁,就是家里的老婆卧病在床很多年,家里有五个孩子,三男两女。老婆的病把家底都折腾光了,孩子又多,只得多租地主的地,但是还是入不敷出。这次,陈远恒和白氏来一是为了带着孩子们来乡下玩玩,二也是为了佃户头李老实给城里的陈材捎信说不能给东家种地了。陈远恒就来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李老实来到厅里,很局促,慌忙跪下行了个礼,说:“老爷,我对不起老爷的信任,我家里实在是过不去了,想着我在山西还有个姑姑,想去投亲。”陈远恒说:“李老实,你先起来,家里怎么了。”李老实忙站起来说:“老爷,太太,我家里的病一年比一年严重,不能干活,还要治病,五个孩子都是半大的,饭量大,我养不活了,不是实在没有法子,我哪能背井离乡呢。”白氏说:“你的孩子都带来给我看看,你老婆是什么病?”李老实忙回头喊同来的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二子,快回去叫你的兄弟们都来。”一面又向白氏说:“回太太的话,我老婆得的是胃疼病,好的时候,也能勉强做点活,不好了,疼的打滚,只能吃药。”白氏听了点点头,又向李老实问道:“这庄稼长得怎么样啊?”李老实一听庄稼就有精神了,回答道:“太太,我们这里的地是极好的,水田肥啊,我们这些祖辈的庄稼人,弄庄稼可是本行,200亩大多栽了了稻子,有三十亩是早稻,已经收割好了,现在听管家的话也种上黄豆了,长的可好了,今年会是个丰收年的。”陈材这个时候回道:“太太,我刚刚去田里大概看了一下,李老实种田还算是好的,庄稼长势喜人啊。”白氏点点头。
正说着,李老实的五个孩子来了,白氏让五个孩子进来,三男两女,白氏问了年龄,大的男孩有16岁了,二子14岁,三子11岁,两个女孩一个8岁,一个6岁。白氏一看年龄就很高兴。对陈远恒说:“老爷,我看这五个孩子很好,能不能买下了。”陈远恒一听说:“夫人做主就好,也是救他一家子。”李老实一听赶紧磕头。白氏说:“李老实,陈管家说了,你心眼实诚,种田手艺行,就是家里负担大了,你要是同意就别背井离乡了,我把你一家子都买下来,我跟前少几个伺候的小丫头,两个女儿就给我当丫鬟,三个小子很结实,就给我们当小厮,每个月在府里待5天学规矩,识字,剩下的和你一起给我料理田庄。你老婆我给请个城里的大夫看病,若病好了,就给我管理这庄子的宅院,若医不好,你们爷儿六个拿月钱也够吃药的。你呢,给我当庄头。这个庄子整理好了,以后我还要买地买庄子都交给你,这样你就不用背井离乡了。你看怎样?“李老实一听还能给老婆治病,儿子不用离开身边还能识字,还给月钱,女儿能跟着县令夫人身边,这是幸运的事情啊。有路可走,谁愿意逃荒当流民啊。李老实忙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头,说:”夫人,你就是我们家的恩人,不,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主人。我一定给你把庄子弄好了。“
白氏告诉陈材:“你回头准备几个卖身楔子,给他们一家子一共100两银子身价钱,他们好还债。这五个孩子先呆在院子里,先梳洗了,教规矩。分别起个名字。嗯,就叫李寿,李财,李福。两个女孩子就叫红鲤,金莺。留在内院算是我的二等丫头。“这些吩咐好了,就和陈远恒起身回到后院里,先和孩子们用餐,休息去了。剩下的就交给陈材去办了。不消一会,楔子就已经立好了。李老实一看一家子都有了着落,还给了一百两银子,激动的。忙和老婆孩子到大门口磕头。
休息完,陈远恒和白氏带领三个孩子还有一众丫鬟仆役到田庄里走走。陈文蕙第一次接触古代的农村。一路看来,只能用风光如画,民生凋敝来形容。江南水乡的风景如画,但是在如画般的风景中是村民们破旧的土坯茅草房子,土坯茅草的房子还算是好的,至少那房子厚实,冬暖夏凉啊,更多的是茅草棚子。真是不知道古代的农民是怎么在这种破房子里生活的。路上遇到村民,都是陈家的佃户,这些人见到陈家人就远远的跪下行礼。村民们衣衫破旧,衣服都是葛衣或麻衣,基本上没有鲜亮的颜色,多是灰色和白色,且补丁摞补丁。陈文蕙看了心中难过,在前世,很难见到这么多穷苦的人了,要知道这是在鱼米之乡啊,出了名的富庶之地,那在山区,在北方不知道有多穷苦呢。陈文蕙细声细气的问陈远恒:“爹爹,这些人太穷苦了,我大楚朝的百姓都是这么穷苦吗?”陈远恒一听笑了:“我的蕙儿还真是不解世事的姑娘家啊,这百姓哪能算穷苦了,他们吃饱穿暖,有房住有田耕,已经是我大楚朝的上民了。要知道在西北,西南,东南等地百姓哪能顿顿吃饱啊,更别说穿衣服了,往往一家人只有一件衣服呢。”陈文蕙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