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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的意思了。想到这里,三人的脸sè顿时恢复平常,相互看了一眼,梁子翁笑着对彭连虎道:“彭老弟,之前你不就准备下场了么?这件事就麻烦你了吧。”
“好。”彭连虎点头答应,脚一点地身形便向郭靖飞扑而去,一只手掌闪电般探出,在空中蓄势向郭靖重重击去。
在一旁的凌牧云心中一惊,身形一动就要上前拦阻。别看他之前一直袖手旁观,是因为他很清楚郭靖的武功要比杨康高出一截,无论怎么打也不会吃亏。可现在不一样了,这彭连虎号称千手人屠,在江湖中也是响当当的狠角sè,虽然在他眼中也就一般般,但绝不是现在的郭靖所能抵挡得住的。
“住手!”
谁知还没等凌牧云出手,忽听人丛中一声断喝,凌牧云急忙止住脚步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灰sè的人影骤然从人群中飞腾而出,正拦在彭连虎前进的路线上,一件异样兵刃在空中一挥,顿时一束丝条应挥而出,准确的将彭连虎的手腕卷住,凌牧云看得真切,那件异样兵刃原来是一柄道士常用的拂尘。
“什么人!”彭连虎怒喝一声,顾不上再去打郭靖,手腕运劲回拉,“哒”的一声将那拂尘齐中拉断,左掌随即发出向那来人击去。那来人也当即还了一掌,两掌在空中相碰“啪”的一声轻响,两人俱是浑身一震各自向后退开。
众人这时才看清楚,这半路杀出的人原来是个中年道人,身披灰sè道袍,手中拿着的拂尘只剩一个柄,拂麈的丝条已被彭连虎拉断,还绕在他手腕之上。那道人落地之后向着彭连虎轻施一礼道:“彭寨主,阁下也是威名远震的江湖豪杰,又何必与一个小辈多做计较?不如看在贫道的面子上就算了吧!”
彭连虎一脸凝重,经过刚才的一次交手,他已发觉来人武功极高,似乎还在他之上,因此没有轻易再动手,问道:“道长功力高强,彭某佩服,却不知道长法号怎称?”
随着彭连虎这声询问,其他人也都将目光投向这道人,显然都想知道这个忽然冒出来的道门高手是何方神圣。
那道人并没答话,而是伸出左足向前踏了一步,随即又缩脚回来,只见地上顿时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竟然深有近尺。这时大雪初落,地上的积雪未及半寸,他这漫不经意的伸足一踏,竟然能留下这么一个深印,脚下功夫当真惊世骇俗。
彭连虎心头一震,道:“道长可是人称铁脚仙的全真教玉阳子王真人吗?”
那道人道:“彭寨主言重了,‘真人’两个字不敢当,贫道正是王处一。”
原来这道士正是全真七子中武功仅次于长chūn子丘处机的玉阳子王处一。只因他曾因一事与山东河北群豪打赌,于是来到一处万丈悬崖之上,在悬崖边单足dúlì,施展出一招“风摆荷叶”,与万丈悬崖之上摇而不坠,显示出极高深的脚掌功夫,因而慑服山东河北群豪,所以被人奉称为铁脚仙!
彭连虎与梁子翁、灵智上人等人都知道王处一是全真教中响当当的角sè,威名之盛,仅次于长chūn子丘处机,只是虽然久闻其名,却是从未见过,这时仔细打量,只见他长眉秀目,颏下疏疏的三丛黑须,白袜灰鞋,整洁利落,像是一个十分着重修饰的道士,若非刚才见他露了一手惊世骇俗的脚下功夫,真不信此人就是曾独足跂立凭临万丈深谷,使一招“风摆荷叶”,由此威服河北、山东群豪的铁脚仙玉阳子。
不仅是彭连虎等人惊诧,就是一旁的凌牧云心中也是心惊不已。他虽然早就知道王处一的名头,也知道他脚下功夫厉害,却没想到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须知这可是中都街头,地面都是将土夯实了再用石板铺成的,就算是负重的大车驶过也不会留下半点印迹。可就是这样的硬街道,愣是让他一脚就踩出一个大半尺深的深坑来,尼玛就算真的是铁脚也达不到这种程度吧!
在凌牧云看来,王处一的这一双铁脚都可以与梅超风的九yīn白骨爪相媲美了!虽然自忖武功要高于王处一,但要是单比这脚掌的功夫,他是甘拜下风!
只见王处一微微一笑,向郭靖一指,说道:“贫道与这位小哥素不相识,只是眼看他见义勇为,奋不顾身,心下好生相敬,斗胆求彭寨主饶他一命,不知彭寨主可否给贫道这个面子?”
彭连虎听他说得客气,心想既有全真教的高手出头,只得卖个人情,当下抱拳道:“好说,好说!”
王处一拱手相谢,转过身来,双眼一翻,霎时之间脸上犹如罩了一层严霜,厉声向杨康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师父是谁?”
其实杨康在听了王处一的名字之后心中就已惴惴,正想找机会赶快溜之大吉,不料他突然厉声相询,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我叫完颜康,我师父的名字可不能对你说。”
第四十四章 相邀,强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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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处一脸sè一沉,厉声质问道:“你师父左脸颊上有一颗红痣,是不是?”
杨康嘻嘻一笑,正想说句俏皮话糊弄过去,忽然见王处一两道目光犹如电光般shè来,直刺得他双目发疼,心中一慌,顿时把已经到嘴边的玩笑话吞进肚里,老实的点了点头。
王处一道:“我早料到你是丘师兄的弟子。哼,你可还记得你师父在传你武艺之前,曾对你说过什么话来着?”
王处一这么问是有缘由的,全真教虽然是创自王重阳,但实际上却是在全真七子的手中发扬光大的。因为王重阳创立全真教时只收了全真七子这七个亲传弟子,因此当时王重阳虽然武功天下第一,但全真教在江湖上的声名却并不甚大。
等王重阳去世后,为了继承和发扬全真教,不坠师父王重阳的名头,全真七子开始广开山门,全真教的声势这才大了起来。不过徒弟收多了难免良莠不齐,为了不让少数品行不端之徒坏了全真教的名声,全真七子商议定下了极为严厉的门规,并在收徒之前都首先言明门规,以示jǐng戒。
这完颜康既然是他师兄丘处机的弟子,那定然也是被丘处机教过门规的,而完颜康今rì的所作所为却有不少都与全真教的门规相悖,别的不说,起码“欺凌弱小”和“结交匪类”这两条就无论如何也逃不掉。而且看他之前与郭靖相斗时所施展的武功,除了全真教武艺还有别家路数,弄不好“擅投他门”这条门规也是犯了的,所以王处一才会如此质问他。
杨康暗觉事情要糟,不由得心中惶急。他受丘处机教导多年,可是深知他这个师父的脾xìng,那真是豪迈果烈,嫉恶如仇,今rì他的所作所为要是让丘处机知道了,他必然要面临极为严苛的责罚,甚至弄不好连被废掉武功都是有可能的。
不过杨康也是伶俐之人,心念一转,却是想到了一个毒辣的法子。当即脸sè一整,和颜悦sè的道:“道长既然认识家师,那必是前辈,不如请道长驾临舍下,晚辈也好就近聆听前辈教诲。”
王处一哼了一声,并未答话。
杨康脸sè微微一僵,随即又如chūn风化雨一般和煦如初,转而又向郭靖作了一揖,微笑道:“我与这位兄台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兄台的武艺小弟是佩服得紧,还请兄台与道长一同来到舍下,咱们交个朋友如何?”
郭靖向着杨铁心父女一指,道:“你先说明白,人家父女你放是不放?”
杨康脸现一丝尴尬之sè,随即笑道:“放,当然放了,本来我也只是想继续与那位姑娘切磋切磋,并没有强留的意思。”
郭靖见杨康答应放人,面sè好看了许多,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忽见凌牧云从旁边抢步过来,向着杨康抱拳一礼道:“多谢小王爷的邀请了,只是我与郭兄弟还有要事在身,只能辜负小王爷的美意了。”
凌牧云之所以站出来接过话头,也是怕郭靖一时头脑发昏答应了杨康的邀请。他可是知道杨康的为人,年纪虽然不大,但其yīn险狡诈程度甚至还在他的便宜老子完颜洪烈之上,真要是答应了他的邀请进了赵王府,弄不好就得被他留在里面出不来喽。
“这位是?”杨康见忽然冒出凌牧云这么个拦话头的,眉头微皱,转而向郭靖问道。
“这是我的好兄弟凌牧云。”杨康一问,郭靖这老实孩子当即就把凌牧云的姓名报了出去。“我凌兄弟说得对,我们还有事儿呢,可没工夫去你家,再说咱俩也不熟,我也不想去你家。”
杨康不禁为之一滞,有时候老实人说话更噎人,因为他们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隐瞒。不过杨康不愧是王公贵族出身,变脸的功夫还是练得颇为到家的,转瞬间便重新恢复了笑容,点点头道:“既然郭兄弟没空小弟我也就不再勉强。”
说到这里,杨康又转而向旁边的王处一道:“不过道长您可无论如何要赏光,否则要是让家师知道我遇见前辈却没有请到家中奉茶,定然会认为是我有心怠慢,非得重重责罚我不可。”
这时候凌牧云已经看出来了,杨康邀请郭靖去王府不过是个托辞,他真正想邀到王府的其实是王处一,为了能够将王处一邀到府中,表现出来的态度甚至可以说是殷勤了。以杨康的脾xìng,当然不可能是与王处一真心亲近,弄不好是憋着什么坏主意呢。
还真叫凌牧云给猜中了,杨康真是没打什么好主意。
其实杨康也知道自己今rì的所作所为都已经出格了,虽然说以往比这行事不堪的时候也有不少,但只要不让他那个师父丘处机知道就什么事都没有。谁想今rì偏赶他倒霉,竟被王处一撞个正着。他受丘处机传授习武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王处一是他的师叔?就算不曾亲见,听也总是听说过的。
正是因为知道王处一是他师父丘处机的师弟,所以杨康才会如此殷勤的邀请他去王府。他是想将王处一请到府中之后好生宴请款待,争取能够扭转王处一对他的不好印象,免得王处一rì后与他师父丘处机碰见之后告他的黑状。当然,如果王处一顽固不化,在王府中他也有的是办法来收拾掉王处一,不让他有机会再见丘处机。
双方在场的这些人中除了郭靖等小辈,剩下的都是老江湖了,凌牧云能看出来的事情他们自然也能看得出来。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王处一虽不知杨康肚子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但作为一个老江湖,还是对杨康保留了必要的jǐng惕,面对杨康的邀请,当即摇头拒绝道:“贫道现在可没时间去你的府上,等碰见丘师兄,我倒要问问他到底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好徒弟。”
杨康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情况向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了,王处一不但没有接受他的邀请,还如此冷言嘲讽,就冲王处一这种态度,可以想见,一旦让王处一与他的师父丘处机撞见,能说他一句好话么?
杨康和王处一的表现被在场众人看在眼中,大家心里都明白了过来,别看这小王爷和王处一是同门师叔侄,但这关系嘛,恐怕连寻常路人都不如。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站在场边冷眼旁观的灵智上人忽然迈步上前道:“王道长,小王爷殷勤相邀,你却一点脸面也不赏,实在有些过分,连贫僧这方外之人都看不过去了,说不得只好斗胆替小王爷说句话了。”说着话灵智上人双手合十一礼,随即双掌突然提起,一股凌厉掌风应手而出,向着王处一猛袭而去。
“怎么,相邀不成就改强请了么!”王处一冷笑一声,举手回礼,宽大的袍袖顿时如灌强风鼓荡而起,却是也将数十年jīng修的内力运于掌中直迎而上。两股强劲的掌风顿时碰到一起,发出“噗”一声响,竟是产生了微微的气爆。
就在这时灵智上人忽然变招,右掌变掌为抓,陡然探出来抓向王处一的手腕。他这一下子迅捷之至,但王处一变招也是丝毫不慢,当即反手勾腕,两人的掌腕当即强对强,硬碰硬的碰在了一处,“砰”一声响,两人身子俱是猛然一震,而后两人就像是同时抓到了滚烫的烙铁一般,忙不迭的各自将手松开,向后退出。
王处一冷冷一笑,问道:“大师感觉怎么样,贫道的功夫可还过得去?可有资格拒绝大师的邀请?”
“也就还算凑合……”灵智上人怒道,只是话还没等说完,忽然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向后就倒。
原来灵智上人与王处一硬拼这一下被王处一的掌力所震,已经受了重伤,若是静神定心,调匀呼吸,一时倒还不至于发作,但他被王处一的言语所激,怒气上冲,顿时就压制不住伤势,一句话还没等说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