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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花铃(拜月教之战)-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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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迦若,你有无想过、如果有一日这神殿中的月轮被转动,如果圣湖底下的闸门被打开、湖水被放干的话,那么又是如何的景象哪?”有些感喟的,拜月教主纤长的玉指抚摩着供奉在神殿上的圣物,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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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别碰!”仿佛触电般地,白衣祭司一掠而来,一把将她的手打到一边。 

  ;   ;     “迦若你——”吓了一跳,明河捧着手怔怔的看他——这个深沉莫测的拜月教守护神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恐惧的表情! 

  ;   ;     “别碰它……你疯了么?天心月轮,千万碰不得。”重新将帷幔拉下,迦若的脸色苍白的可怕,他抓住帷幔的手微微颤抖—— 

  ;   ;     拜月教的至高神殿里,供奉着这个月轮。传说中,在灵鹫山上创立拜月教时,开山祖师同时建立神殿、挖掘了圣湖。月轮下连着圣湖的水闸,一旦打开,可以将湖水泄入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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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然而,一百多年了,从来没有哪一任教主或者祭司,胆敢转动这个月轮。 

  ;   ;     因为一旦月轮转动,湖水泄入地底后,那些湖中囚禁的恶灵便会被放出,四散逃逸进入阳世!那可怕的阴邪力量如果一旦失去控制,那后果……一想起这个,即使拜月教的大祭司,都不由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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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碰不得?怎么碰不得!”拜月教主冷笑了起来,娇弱的眼睛里却有决绝冷厉的光芒,一把扯开了帷幕,指着那个月轮冷冷道,“如果听雪楼……如果听雪楼真的攻进来了、如果萧忆情真的敢灭了拜月教,那么我就转动月轮,把湖中的恶灵全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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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最多拼着玉石俱焚罢了!…哈哈。” 

  ;   ;     她冷笑,笑意中有疯狂不顾一切的意味,连着颊上那弯金粉画的月牙儿都冷了。话音未落,白衣祭司上来,一把恶狠狠的拉开了她:“你疯了么?绝对不可以转动月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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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是,我可以不打开水闸——如果你能够保住月宫的话!”拜月教主静静凝视着迦若,一字一字缓缓道,“如果你有更好的方法的话。……迦若,我也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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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扶着受伤的明镜大师回到木楼,天色已经是薄暮。知道今日受了挫败师傅心情不好,弱水和烨火都不敢多话,只是默默掌灯。坐下来才一会儿,便有听雪楼子弟前来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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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看着那个不过十多岁的年轻弟子手脚麻利的布菜,张真人思虑了一下,问:“萧楼主在么?”那个听雪楼的小弟子头也不抬,回答:“楼主吃过晚饭,便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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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哦……”张真人点点头,看看一边的明镜大师,继续问,“那么,靖姑娘可在?贫道和明镜大师,有事同靖姑娘商量。” 

  ;   ;     “靖姑娘也不在。”小弟子回答着,忽然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   ;     “哦?靖姑娘去哪里了?”有些奇怪的,张真人问。 

  ;   ;     小弟子抬起头来,将手中的饭菜布好,将手在布巾上揩了一揩,笑嘻嘻的回答:“靖姑娘么,自然是和楼主一起出去了。” 

  ;   ;     等的他退出去,张真人摸着胡子叹息了一声,过去问在榻上打坐的明镜大师:“大师,下来用些斋饭可好?” 

  ;   ;     明镜大师须发花白的脸上都是憔悴之色,半晌没有回答,忽然睁开眼睛,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好重的阴气!” 

  ;   ;     “今日是七月十五。”弱水伶俐,在一边脆生生答了一句。 

  ;   ;     听了弟子的回答,张真人也是一怔,脸色不觉变了变: 

  ;   ;     七月十五。原来,今天竟已是盂兰盆节,众鬼的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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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不知道苗疆竟然也过盂兰盆节。”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站在河流边,看着水面上星星点点漂浮的灯光,白衣男子叹息了一声。 

  ;   ;     旁边绯衣女子没有回答,只是默默俯下身去,将手中一盏素白的莲花灯放入水中,轻轻一推,看着它顺水流下。她站起身,微微闭目,合十默念,神色静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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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萧忆情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薄暮中临风祈祷的绯衣女子——这一个瞬间,她眉目间的神色是如此安宁淡远,完全不同于平日里那种清冷孤傲。 

  ;   ;     河的上游有不少人在水边烧纸、施放河灯,到处都是喃喃念经祈祷的声音,有苗人也有汉人,那些声音传入风里散开来,有一种奇异的氤氲的感觉,让人听了有些安定到神思驰然。河面上漂浮着千百盏河灯,映得水面一片晶莹,宛如琉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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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他知道,她是为了在南疆死去的父亲祈祷。 

  ;   ;     这么些年来,虽然阿靖一直都怨恨父亲在她那么小的时候就自刎,扔下她一个人在江湖间。但是看得出,她内心依然是怀念着那个死去十多年的父亲的——那个曾令天下武林闻之变色的邪道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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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令尊的魂魄,或许早已经进入六道轮回,转世为人了。阿靖,你又何必太在意。”许久,见她睁开了眼睛放下手,萧忆情淡淡的劝慰。 

  ;   ;     然而,阿靖看着水面上那一盏渐渐漂远的河灯,嘴角浮起的却是冷漠的笑意:“我父亲生平杀人无数,他生前也戏说:他怕死,因为死后地狱便是他之所往——偏偏我娘生性纯善,却是应去极乐世界的。……所以我父亲说,他要活长命百岁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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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令尊令堂,可谓是伉俪情深。”仿佛触动了什么,萧忆情的声音里有些微的叹息。 

  ;   ;     阿靖没有说话,一袭绯衣在夜风中如同蔷薇花般盛开。 

  ;   ;     河上,那些河灯缥缥缈缈,真的犹如漂往另一个世界,虚幻若梦。 

  ;   ;     过了许久,阿靖才低低开口,道:“可惜我娘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死了——那些正道人在括苍山联合伏击我爹,我爹血战良久,终于护着我们母女杀出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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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狂奔了三十里,好容易坐下来歇息,我娘将一直抱在怀里的我递给我爹,说手乏了、要爹替她抱一下——然后,就在刹那间,她委顿了下去。 

  ;   ;     “我那时候惊叫起来,看见娘的背心原来插着一柄短刀,血流满了整个后背!不知道是方才围攻中哪个人戳上去的,然而娘居然还能抱着我、一直逃出了三十里才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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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默然转过头去看着天上一轮满月,不说话。 

  ;   ;     “你母亲非常爱你,阿靖。”萧忆情垂下眼睛,看着水波一次次漾上岸边。他的眼睛里,忽然也有了闪亮的光芒。 

  ;   ;     “是的……我学武艺的时候,还一直在想:娘究竟是修习了什么功夫、居然中了那样的一刀,还能抱着我跑出三十里?”唇角带着些微的苦笑,绯衣女子静静地摇头,“后来长大了我才知道:那不需要练什么武功——因为娘爱我,一定胜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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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是。”萧忆情不做声的吸了一口气,他只是短促的回答了一个字,但是声音亦然有些微的颤抖。 

  ;   ;     阿靖蓦然回头,冷冷道:“所以,我有时很恨我的父亲!娘死了以后,他就变了一个人——我八岁那年他终于熬不过了,在我睡着的时候用血薇割断了脖子。等我醒来的时候,他的血浸了我一身……他不曾考虑过我,所以他自顾自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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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萧忆情不说话的看着她,绯衣女子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亮光,清澈如水。 

  ;   ;     ——那是相识四年多来,他第一次听到她说起私人的事情。 

  ;   ;     ——本来,她是个那样刚强倔强的人,从来不肯将埋藏在心里的事情对人提起。 

  ;   ;     “你父亲也是爱你的。”不知道如何劝解,他只有这样说了一句。 

  ;   ;     阿靖微微冷笑起来,摇头:“他或许爱我这个女儿,但是他最爱的还是我母亲。所以单单有我、他还是活不下去的——真真懦弱的一个人。生出了孩子,便要有为人父的觉悟……与其如此,他不如当年就不要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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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很多事情不能尽如人意。你父亲虽然爱你,却不能守住你,那也是无奈。”萧忆情蓦然笑了笑,眼色里也有黯然的光。 

  ;   ;     “是啊……自己喜欢的东西,如果守不住,是不是还不如别去在意它呢?”阿靖的目光再度投在河面上,在密密麻麻的河灯中搜索着自己刚放出去的那一盏,声音忽然有些惘然的意味,“但是,如果已经在意了的事情,我就一定要守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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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的声音里陡然起了决绝的严冰,萧忆情蓦然抬头,惊讶的看着她。 

  ;   ;     ——果然,今夜她一反常态的说这样的话,是有目的的。 

  ;   ;     ——然而,究竟是什么、居然能让她有这样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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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楼主,我希望你不要进攻拜月教!”阿靖转过了身,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碎钻般的光芒,冷彻晶莹,“无论你想得到是什么,我希望,能由其他的途径达到你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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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如若不然?”萧忆情也是静静地看着她,漠然反问。 

  ;   ;     绯衣女子眼睛闪烁了一下,长长的睫毛覆盖了明眸,然后转瞬抬起,淡淡道:“如若不然,舒靖容将以她的方式、极力阻止这件事。” 

  ;   ;     萧忆情似乎微微震了一下,负手临风而立,看着河面上的万盏灯光,忽然轻轻冷笑:“好啊……阿靖,你是不惜为了迦若、和我翻脸了?你想插手我和他之间的决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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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他说着,忽然在夜风中微微咳嗽了起来。然而,他的目光,却刹那间变得空漠而辽远,隐藏着刀兵般雪亮的冷芒。 

  ;   ;     阿靖没有说话,过了片刻,才淡淡道:“听雪楼远征滇南、与非武林一脉的拜月教为敌,以武学对抗术法,本已属不智。楼中上下何尝没人疑虑?但因为你过去临大事、决生死种种策略从无失误,所以没有人敢置疑……然而,我却想问一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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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萧忆情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是私怨。你不必再问。” 

  ;   ;     绯衣女子微微一怔,忽然冷笑了起来:“原来……只是私怨。哈。” 

  ;   ;     “作为听雪楼下属,并不需要知道为何。”极力平定着骤起的咳嗽,手指紧按着胸口,听雪楼主的眼睛里却有冰雪般的冷光,“听雪楼是萧氏的听雪楼,我只是动用自己的力量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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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阿靖蓦然转头看着他,眼中的光芒闪电更亮:“你要那些人去为你送死、却到死都不告诉他们为什么?!听雪楼不是杀手组织、属下的不是傀儡你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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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并没有让他们去送死!关于攻击拜月教,我五年前就有了完整的计划!”萧忆情烦乱的扯着自己的衣领,不住的咳嗽,脸色渐渐带了杀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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