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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叉王或许不是将才,却一向都有他狂妄的本钱。在龙族入侵南海之前,他就已是称雄南海的一方霸主,他的疫天刀杀人如麻,每杀一人,刀身上的血便抹上一层,无数鲜血洗炼后的凶刀,稍一挥动,便是鬼哭狼嚎。
随着他一刀劈去,乌云蓦名地遮了月光,阴风惨雾,天地惶惶。
群妖见他纵身上前,那少年竟然真敢继续向他撞来,俱觉这少年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少年稍为聪明一些,便该知道对上夜叉王,只可智取,不可硬拼,跟夜叉王以硬碰硬的人,从来就没有好下场。
刀剑相交,只听轰然一声震响,光环乱射。
凶刀与黑剑互撞后的精光,竟闪得周围夜叉纷纷坠落。
夜叉王大吃一惊,他本以为这少年硬生生接他一记疫天刀,不死也残,谁知这少年竟是无事一般,反而是自己手臂发麻,滞在那里。
唐小峰大笑道:“什么夜叉王,不过如此。”
剑光又是一斩。
……
第三卷 洞天卷 第十九章 二十四杀
第十九章 二十四杀
黑色剑光撕天裂地,单是那无形的剑气,便将遮去月色的乌云全都劈散。
夜叉王大惊,连挡三刀,强行挡下剑光。
随着锵的一响,疫天刀竟是断去,夜叉王纵身急退,吓得魂飞魄散。
群妖见一向凶残暴虐的夜叉王,不但未能杀死这名少年,反在两剑之下,被这少年杀得刀断人逃,尽皆骇然。
唐小峰却也暗道可惜,他的纣绝阴天斩本是从东海十大寇中的“鬼剑”石中天那偷学而来,又经过多次改良,由简入繁,又由繁入简。
最初的纣绝阴天斩仅是一剑,将阴幽戾气化作黑色流星直接击出,后来他觉得这一剑过于直来直去,无法用来对付真正的高手,故改成了三剑,又将紫华剑气与五精天火混入其中。
而现在,他又将其重新变回一剑,但这一剑与最初的那一剑已是完全不同,连番升级后的纣绝阴天斩,已是暗合天地之理,既玄且妙。
结果夜叉王竟能在这一剑下逃出,看来这全新的纣绝阴天斩,还是有改良的余地。
唐小峰在这里想着自己的这一剑不够完美,夜叉王逃到远处,却极是震惊。
从来没有人能劈断他的疫天刀,以前没有,他本以为永远也不会有。
他更清清楚楚地知道,那少年的飞剑并不比他的凶刀更坚,那少年的剑气并不比他的妖气更强。
但他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疫天刀到底是怎么被这少年劈断的,他只是靠着数十年来纵横南海的敏锐直觉,在少年出剑的那一刻,立刻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接下,只能在刀断的那一瞬间,及时逃开。
若是不逃,他必定要落到身首异处,惨死当场的地步。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剑?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剑术?
黑色的剑,黑色的剑光。
明明都是黑色的,却又闪亮得耀花了他的眼,让他生出前所未有的心悸。
夜叉王气急败坏的吼道:“杀了他,杀了他们。”
群妖如浪潮一般,急涌而上。
血雨纷洒,残肢乱飞。
上千名夜叉与妖魔围着唐小峰与诸女。
如此多的敌人,且都是为祸南海的妖魔鬼怪,按理说,唐小峰等人绝不可能平安无事。
然而,不管敌人有多少,不管敌人有多狠,他们却像是八颗流星横冲直撞,竟是谁也伤不到他们。
夜叉王越看越惊。
八颗流星,其中最亮的一颗,便是令他刀断人逃、极是狼狈的少年。
其他少女,则像是被这少年带动一般,以某种玄之又玄、极是奇妙的轨迹紧随着他,时而冲天,时而低掠,虽被重重围住,却总能避实击虚,杀得那些妖魔血染大海。
夜叉王虽然凶狠暴虐,对阵法却是一窍不通,自然不知道,唐小峰用的乃是奇阵“七星反吟”。
七星反吟,主星动,七星动。
唐小峰占的是北极星位,乃是七星之主。
阴若花、徐丽蓉、骆红蕖、祝题花、印巧文、窦耕烟、苏亚兰各自占据一星。
钟绣田与苏亚兰联手,芸芝和紫芝则分别被祝题花、印巧文带着。
当日在东海,君子国与淑士国在哀萃芳、纪沉鱼的命令下攻打长生宫,唐小峰等人也是靠着“七星反吟”杀出血路,闯出重围,只可惜最后因薛蘅香的背叛功亏一篑,未能逃出。
而现在的唐小峰,早已不是当时的唐小峰,现在的阴若花和徐丽蓉、骆红蕖,也远远胜于当时的她们。虽然少了颜紫绡这一大助力,但同样的,祝题花、印巧文、窦耕烟等人,也要强于当时被迫上阵的廉锦枫、红红、亭亭。
且大家齐心合力,不像那个时候,阵中还有薛蘅香这个不稳定因素。
敌人虽众,但是唐小峰带着诸女,竟是如入无人之境,杀得漫天血雨。
夜叉王心生怯意,五大妖王各怀鬼胎,不敢上前,那些妖魔夜叉越战越是心寒,竟是纷纷散开,及至最后,再无一人敢冲上前去。
唐小峰竟还不逃,反朝夜叉王冲去,吓得他纵入海中,这才大笑几声,率着诸女掠往天际。
群妖面面相觑,俱是惊出一身冷汗……
极远之处,云端之上。
冰夷亲眼看着唐小峰如何吓退夜叉王,闯出敌阵。
她娇笑一声:“倒是小看了那小子,他既能提前看破我的计谋,躲过暗杀,劫持昊王离开青莲宝境,又凭着勇武杀退勾木域,强行闯出重围,竟是有勇有谋,也就难怪能抢走五色笔,破了尊圣门,屡次坏我龙族大事。”
云端之上,月色如丝。
丝一般的月色照在她的身上,清冷如冰,缠绵似丝。
她明明只是形单影只地飞在那里,手指拢着长发,双尾乘着云霞。
但她又在说话……她在跟谁说话?
虚空中,传来一个森然阴怖的男子声音:“他们要是好对付,你也就不用将我们请来。”
冰夷道:“但他们现在已经走了。”
男子冷冷地道:“被我们盯上的人,难道真的走得了?”
刹那间,二十四道黑影从虚空中疾掠而出,很快又失了身影。
冰夷手拢秀发,嫣然一笑。
她虽是人身两尾,笑起来,却也跟人类中的美艳女子一般好看。
她笑得很开心,因为她知道,不管是唐小峰还是阴若花,这一次,都是真的死定了。
她已经找了许多人在他们前方埋伏,那都是南海各族中,数一数二的杀手。
但真正的杀着,却是刚才离开的这“二十四杀”
南海二十四杀,杀人无形,杀人无算。
这二十四杀的首领,一个叫做阳杀,一个叫做阴杀。
刚才说话的男子便是阳杀,她只听过他的声音,见过他的影子,却从来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而那个阴杀,她更是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二十四杀,二十四人。
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这“二十四杀”中的任何一人,见过他们的,早就已经死了。
冰夷只知道,除了阳杀和阴杀,其他人都是以天干和地支命名。
阳杀、阴杀、天干十杀、地支一十二杀……加起来正好二十四杀。
从来不曾失过手的……南海二十四杀。
天色开始亮了。
唐小峰、阴若花、徐丽蓉、骆红蕖、祝题花等朝着东海的方向飞。
对于唐小峰来说,姐姐虽然已经救活,却不知跟着米兰花和月亮去了哪里,实在是有些头疼。
但是现在,他暂时无法考虑太多,只能想着先带诸女回到东海。
阴若花、祝题花等人是为了他和他的姐姐,才来到这种险地,现在,他要平平安安地将她们带回去。
到了中午时,又有一批敌人杀出,被他们强行杀退。
路程遥远,要想回到东海,绝不是短短的一天两天就能到达。
但是这些敌人竟是一批又一批地杀来,不管他们如何更改路线,如何躲藏,总是能被找到。
那天傍晚,他们落在一座荒岛。
一路上的提心吊胆,再加上不断遇敌,就算是他们,也难以坚持得住,只能找个地方先行歇息。
唐小峰抓了些鱼,祝题花与骆红蕖将鱼烤了,徐丽蓉、印巧文等则在一旁轮流警戒。
阴若花道:“敌人用的乃是群狼驱虎的战术,在路上不断骚扰我们,等我们倦了累了,再找准最佳时机,将我们一网打尽。”
祝题花道:“可有什么办法破他们?”
阴若花摇头叹道:“这种战术最是难破,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我们的每一个举动都被监视着,一刻都不敢松懈,一个人都不敢相信,敌众我寡,敌暗我明,这样下去,我们只怕很难全员回到东海。”
唐小峰道:“这两天袭击我们的那几批杀手,彼此之间应该是互不相识,但他们埋伏的路线和时机都选择的恰到好处,背后必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操控他们。”
阴若花道:“南海之上,能做到这种地步的,只有龙族大将古翼。”
苏亚兰道:“那为什么古翼不自己出手,反要弄这么多名堂?”
唐小峰耸了耸肩:“古翼的本事,也许远远胜于夜叉王,但在轩辕剑的压制下,他再大的本事也无法发挥,自然不想去冒这个险,倒不如请来其它各族的杀手,能够杀了我们最好,就算杀不了,反正他也不损失什么。”
阴若花道:“古翼乃是龙族中的皇族,一般不会亲自主持这种事,像偷袭暗算这种手段,应该是出自他身边的女妖冰夷之手。据我以往收集到的情报来看,那冰夷擅长各种分化离间、借刀杀人的手段,古翼能够如此轻松的控制南海,靠的便是冰夷的各种计谋,先是挑动南海各族内讧,再暗中扶持夜叉族对敢于反抗的各族大肆杀戮,等龙族大举进入南海时,各族的反抗势力已是死的死灭的灭,剩下的只能听从龙族号令,几乎是兵不血刃,就占了南海。”
唐小峰道:“芸芝,你用卦术算算,我们现在的处境究竟怎样?”
芸芝掐指一算,忧心忡忡:“惊门不可论,非祸入门庭……六惊到庚,道路损折,凶。”
紫芝笑道:“还好啦,只是凶而已,还不是大凶,要是大凶……”
唐小峰瞪她:“你是在安慰大家么?”
紫芝缩在祝题花身后,低头弄着衣角:“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苏亚兰取笑道:“还好啦,他只是对你凶而已,还没对你大凶,他要是大凶起来,你才真要害怕呢。”
紫芝嘀咕:“已经很凶了……人家又没惹他。”
唐小峰不理紫芝,继续看向芸芝:“能不能算出,往哪边走最好?”
芸芝摇头:“我们已身陷惊门,不管往哪边都不安全。”
唐小峰看向远处,沉吟不语。
阴若花道:“你在想什么?”
唐小峰道:“我只是在想,紫绡她们,怎的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因为想让廉锦枫帮他炼还魂丹,所以他让颜紫绡和林书香在岭南等着,只要锦枫和墨香等人一到,就带着她们追上来。
然而他们进入南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们怎的还没有追上?
芸芝见他有些担心,便道:“小妹且替她们也算一卦。”掷出石子,掐指一算,道:“yu女受制,平平。”
唐小峰想,既是平卦,应该是没有什么事,大概是路上聊误了。紫芝却又在那里道:“这个卦象的名字好生奇怪,yu女都受制了,怎么还是平平?莫非……”
唐小峰狠狠地瞪她一眼:“不说话会死啊。”
紫芝一僵,忽地流出泪来:“你为什么总是要凶我?”要往外跑,却被祝题花拦住,于是扑在祝题花怀中大哭。
芸芝见妹妹被凶哭,立时也生起气来,狠狠瞪着唐小峰。徐丽蓉瞅他一眼,没好气地道:“紫芝就算话多,却也是有口无心,你为何总是要针对她?”
唐小峰干咳一声,知道自己过头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凑上前低声道:“抱歉抱歉,我只是觉得她委委屈屈,一副受苦受难小媳妇的样子很是有趣,忍不住就吓她了。”
众女:“……”无语。
诸女休息完毕。
唐小峰则在一边哄了紫芝一阵,让她破啼为笑。
众人一同商量,接下来该如何上路。
唐小峰想:“按芸芝的卦象,我们身陷惊门,不管怎么做都是要遇到麻烦的,最多就是有惊有险跟有惊无险的区别。”
于是把紫芝搂过来,低声问:“你说我们该往哪个方向飞?”
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