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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兄弟之间还用得着如此客气么?”潋滟拍了拍天红的一只手。
“哥哥很章福呢!看得出来亥先生他们待你是极好了。”天红由衷地感叹道。
潋滟也欣然地笑笑,“其实以往我一直在担心着,毕竟感情这种事太变幻无常了。直到今年我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终于确定他们是真心待我了。”
天红愕然,“怎么会?哥哥竟然也徘徊这么久?”
潋滟轻轻摇头,垂下眼睑,“你知我这人随性惯了,爱也好恨也好,在我眼中不过是浮云。当初同意与他们一同生活,我也是这般心情的,好聚好散,不强求不排斥,一切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天红仿佛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
潋滟愣了一会儿神,方自回忆中转醒过来,他舒缓了一口气“不说我了,红儿你呢?是否已经接受了他们?”
天红不好意思地干笑一声,“哥哥!”
潋滟见他如今的神态已经不若之前那般刚硬决绝,心中有了数了,“我瞧他们倒似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尤其是在你面前。”
天红转动美目瞳了一眼潋滟,一张脸变得粉红粉红的。他加重了语气说道,“哥哥——别取笑我了!”
潋滟看着天红如今这般有生气的模样,脸上的笑容一直淡淡地壮着。
此时凤菲欢快的笑声传了过来。天红和潋滟将目光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就见鹤鸣和谢宇枫用手搭成了一只轿子,凤菲正坐在他俩的中间,身后跟着个燕如璧专门替他端着点心盘子。
谢宇枫和鹤鸣走两步颠两下,晃得凤菲1咯咯,大笑。晃完之后,便听鹤鸣扭头冲着燕如璧喊道,“快点快点,快喂凤菲吃一口。”
燕如璧对于鹤声的命令有些反感。但他看到凤菲张开小嘴巴朝着自己.啊——,了一声之后便认命地端着盘子上前,拈起一块软软的糖糕送到凤菲的小嘴旁边。
“你瞧他们挺会照顾人的!”潋滟打趣着说道。
天红也觉得很有意思。方才还争吵不休的小毛头玩一玩便处在一起了。
凤菲吃了一口糕之后,砸了砸嘴,转动着灵活的黑眼珠可怜兮兮地望着燕如璧。
燕如璧一见凤菲露出这种表情来,顿时慌了神了,“凤菲 怎么了?”
天红瞥了一眼自家的孩儿,“如璧,给他喝些水!”
燕如璧反应敏捷地去侧来水,特意吹了吹,感觉不烫口之后才送到凤菲嘴边。
凤菲揪着小红唇猫儿一样地小小唱了两口。唱完之后对着燕如璧奉献了一记可爱无比的笑脸。
谢宇枫嫉妒地瞪大了眼睛盯着燕如璧,“换人换人!我来扮小厮!你来抬轿子!”
燕如璧才不理会谢宇枫的抗议,他服侍周到地替唱完水的凤菲擦干净嘴上沾的糖粉。
凤菲心满意足了,低头见自己的1轿子,不动,便奋力地挥动小手,指着前方脆声生生地喊道:“走——走——”
谢宇枫即便心中十分想要跟燕如璧交换身份,但是凤菲催促了,他也就遂了凤菲的心愿。于是人肉轿子再次动起来了。
上灯之后,前去书房谈事情的男人们兴致勃勃地走回来了。天红看见走在后方的谢聿桢竟然和燕崇北有说有笑了,他颇为疑惑地回头瞄了一眼潋滟。潋滟也不知因由地摊了摊手。方才进书房前还是一副恨不得咬对方一口的表情,这才不过一个时辰就变得和乐融融了。
凤菲坐在人肉轿子上老远看到了燕珑回和燕崇北,他“啊!”了一声,“阿、阿爹”
燕珑回和燕崇北同时应了一声。
凤菲指着自己阿爹所在的方向拍了拍那两位‘轿夫’“走 ”
‘轿夫’们十分配合地抬着凤菲朝大人们跑去。
燕珑回自然走在前面,眼见着孩手们冲到他身边,他一把提起凤菲将他拴着转了小半个困困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似乎是方才的谈话进行的很顺利,姓燕的二人神色轻松惬意了许多。连带着其他三个都一脸轻松。
谢聿桢此时才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孩手的身上。他‘咦’了一声,望着燕珑回怀中的凤菲问道,“这便是红公子的孩子?”
谢宇枫抬头仰望着凤菲插口回道,“爹 这是凤菲,孩儿可喜欢他了,您替我向红叔叔提亲吧!”
谢聿桢皱起了眉头,呕了呕嘴奇道,“听潋滟儿说不是个男娃娃吗?“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眼前这个漂亮可爱的奶娃儿其实是个小女娃,于是不待旁人回话他瞥了一眼凤菲道,“长得不错,做我谢聿桢的儿媳妇挺合适。”
燕崇北飞了两记大大的白眼给谢家父手,“朕的凤菲是男娃儿!小子,你若真喜欢凤菲便嫁过来做个男妃吧!”
谢聿桢一听这不是在‘侮辱’他谢家人吗?自己的儿子给姓燕的作什么男妃,他当即恼怒地喊道,“燕崇北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儿子不是喜欢我家凤菲么?”燕崇北翻着眼皮得意洋洋地说道。
谢聿桢两道浓眉都搅在了一处,为了争一口气他赌气道,“那叫你家儿手嫁过来!”
谢宇枫在一旁听了自己老爹的话连连点头。
燕崇北呵呵一笑,“那算了!这世上等着嫁我凤菲的多得是,不差你一家。”他说话间便朝着凤菲抬了抬下巴,笑叫也问道“是不是啊凤菲!”
凤菲歪着脑袋长长地‘哦!’了一声。
如此一来,谢宇枫不干了,扭着身子嚷嚷道“叔叔!皇上叔叔,我愿意,我愿意嫁给凤菲嘛!”
燕崇北以一副夸张的嘴脸瞥了一眼呆滞了的谢聿桢。
谢聿桢没想到自家儿手这般轻易便妥协了。再看到燕崇北那.小人得志,嘴脸时他更是被重重地打击了一下,他跳着脚指着燕崇北吼道,“你等着,现下说话还太早,早晚有一天叫你家凤菲入我谢家门!儿子,听到没有!”
谢宇枫睁大眼睛坚定地握紧小拳头,“知道了!爹!”
燕崇北不以为意地摇晃了下脑袋。他对自家凤菲的魅力可是有自信的很呐!姓谢的想占他们姓燕的便宜,再过个千百年吧!
潋滟款款走过来瞟了谢聿桢一眼,“孩子的话你也当真!还跟着一起起哄,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吧!”
天红也隐隐含笑瞪了燕崇北一眼。燕崇北心虚地转移视线不敢跟天红对视。
鹤鸣和燕如璧一直站在大人们的旁边,听着谢家父子的话,这两个小家伙是各怀心思。鹤鸣心想:谢宇枫真是个傻子,这种事怎能让长辈插手?看来以后要提点他一下了。燕如璧则皱着眉头,心中酸酸闷闷的想着:不论是弟弟还是叔叔,凤菲只能是他燕如璧的。
大总管带着二总管从容地打了帘子进来,向着太上皇一行礼,“太爷!晚膳准备好了,是在何处用膳?”
众人这才发觉不知不觉中已经戌时了。
太上皇掀了商上的厚重毛毡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和雪况,“就在此处用吧!多备些热汤。”
一大群人热热闹闹地围坐在一处等着用膳,为了谁能和凤菲坐在一起,那三个小鬼又开始叽叽喳喳地争抢起来。等到菜一道道上齐之后,还是没能争出个高下来。
看热闹的大人们也不出声调解调解。谢聿桢、鹤声自然不会乐见自家儿子输给燕崇北的儿子,燕崇北难得没有币斥燕如璧也是为了在那两个面前争一口气。
最终天红将凤菲放在了燕珑回的怀中,这三个小鬼不敢轻易在燕珑回面前放肆,才终于安静下来,好生地吃了一顿晚饭。
长乐公子 第一百三十九章
燕筑山独自坐在茶室里望着一副地图沉思,旁边的火炉正往外袅袅冒着烟气,烟雾蒸腾中他那张皱成枯萎菊花的老脸上一脸的阴沉绞诈。
莫不是燕珑回一脉的气数未尽?燕筑山转着眼珠手默默地想着。他已经得知‘墨玉棺材’的计谋未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心中不免对接下来的行动充满了忧心。
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了。他们一族倾尽全力在谋划此事,也搭上了一个女人,不成功便成仁。只是他心中对自家那两个儿子的能力颇为担忧,若由他们来做支援,不知会不会出什么差错?
燕筑山心中惶惶难安,裁着翠玉扳指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在桌面上。正在他思绪起伏之际,门口传来了管家的声音,“老爷!外面有人送上一封拜贴,您许是要亲自瞧一瞧了。”
燕筑山皱了皱眉头。管家这般说便是这封拜贴比较持殊了。于是他狐疑着开口叫人把帖子送进来。
管家将手上那封暗金色花纹的拜贴自袖口中一亮出来,燕筑山便自椅子上站了起来。盯着那封拜贴两眼散发出精光。
“来者还在门外?“燕筑山一把夺过那封拜贴,细细地从头打量到尾,在看到那封脚边小小一枚麒麟火印时,他‘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渐渐地沉下脸来眼中流转着一丝丝疑虑。
管家默默地小心注视着燕筑山的表情,躬身答道:“奴才见这东西不同寻常,以前曾经见识过,便自作主张请了来人在前院花厅上歇息。”
燕筑山满意地点点头,“你认为真是他么?”
管家再次躬身道,“来人共有两位,其中一位瞧身量挺像那位爷的。”
燕筑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花白胡须。心中想着:若真是那人,此时出现倒真是天助我也,只是这未免也太巧合了?我正需用人之际便出现这么一个有勇有谋又可用的人才。他有些怀疑这是否是一场阴谋,但转念一想,那人跟燕珑回一脉有着天高的仇恨,也许只是听闻自己有了异动便想借此报仇也不定。
旧年他便曾听朝中隐隐有传言,说那人未死,叫他手下的人马救去西域了。如今在此瞎猜想也不能判断什么,不如亲自去看看,是人是鬼看清了便知。燕筑山如此想着,便站起身来,一行穿衣一行吩咐管家,“诸客人到中厅小书房等我。”
燕筑山持意磨蹭了片刻之后方慢悠悠地走向了小书房。
门外听差的一见他来了,便冲他行礼,随即打起帘手诸他入内。
燕筑山微微弯腰钻入帘中之后,便见到房内一角的书架旁巍然站着一个身形精瘦的男人。一瞧这熟悉的身形,燕筑山心中一打怵。这么像?难道真是他?
还在想着,书架旁背对着他的男人转过身来,他裁着一顶灰色的雪帽,帽檐遮住了大半的视线,他轻轻地抬起眼睛,嘴角边壮上了桀骜的笑容。
燕筑山的脸色微变,飞快地堆起了满面的笑容,快步走上前去双手抱拳向着那人道,“谢王爷!果真是您!”
谢聿桢也拱手寒暄道,“一年多未见,皇叔公越来越精神了。”
燕筑山上前就近看了看谢聿桢的脸,并未发现任何易容的痕迹之后,心中的疑虑也减轻了不少。谢聿桢自然知晓他靠这般近是在顾忌什么,于是大大方方地摘下雪帽,让燕筑山瞧个清楚。
燕筑山热情地伸出手来拉住了谢聿桢的一只胳膊,引着他便往软榻走去。一边走一边扬起头来唤道,“来人!奉好茶!”
谢聿桢任由燕筑山拉着自己,他垂着眼睛看着燕筑山的脑心,脸上神色自然,但心中却是充满了嘲弄。
燕筑山只顾着往前走,突然眼皮手底下冒出来一个黑衣男人,吓了他一大跳。直到眼见那男人朝着谢聿桢一点头,他才知这人是谢聿桢带来的人了。
“王爷!这位大侠好身手,老朽进来这么久也未曾觉察到他的存在!”燕筑山用欣赏的目光盯着那黑衣人看了一眼。
黑衣人——亥冷着一张面孔朝燕筑山高傲地点了点头。随即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退在了一旁。
谢聿桢无意向燕筑山多介绍亥 ,也就不搭话。燕筑山见自己自讨了个没趣,老脸上的皮僵了一僵,又满面堆笑地请谢聿桢先落座。
一时小厮们奉上热茶之后,燕筑山才收起笑脸来借着喝茶的动作偷偷地以一只小眼打量着谢幸祯。
谢聿桢神情自若地荡着茶水,轻轻地吹了两口气,抿了一口之后将茶杯放在案桌之上,正色地凝望着燕筑山。
燕筑山也放下茶杯,轻了轻喉咙道,“王爷果真好本事,当时那般危险境地都能能死里逃生,如此说来,那日法场上行刑的只是替身咯。”
谢聿桢高深莫测地笑了一笑,“上天庇护而已!”
燕筑山又怎会相信他这番话。他坚信谢聿桢手上定是有些人马的。若是此番他能拉拢谢聿桢为自己作个先行,岂不是无往不利的一件好事。但他脑子飞快一转,却并不打算主动提出,还得探听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