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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听他如此说,便道:“那仙人少坐一会儿,小的儿子还在房里,婆娘正喂奶呐。小的这就去抱他出来见见仙人,沾点仙气,日后也有出息。嘿嘿。”说罢转身将屋后门推开,回头又向王仙人赔了一笑,退身进了中院。
王仙人见他去抱儿子,便坐下等侯。过了好一阵,却不见人回来,不由眉头一皱。他昨夜一卦,算到大祸临头,此刻本就心事重重,心道:这些个乡下人往日最是怕麻烦,我如此交代事情紧要,他竟然这般不慌不张的,怕是有些蹊跷。
想到这里,朝里叫了声:“铁灰!你快些罢!”竟没人答应。王仙人暗叫一声不妙,凝神细听时,外面大风呼啸,听不到后院动静,便在屋内左右打量几眼。只见茶桌上的茶壶蒸汽缭绕,想到适才农夫要倒茶给他喝,便伸手倒出一杯来,凑近闻了闻,也无奇特味道。
正疑虑之间,忽然发觉这屋外大树就在窗前,忖道:“我适才进屋前看那大树,在屋一侧,可不是窗前来着。”细思片刻,手中结了个印,将袖袍一挥,低喝一声:“解!”声毕,果然房屋微转,屋内摆设移动,现出原来的位置。四件橱柜,屋中桌配四椅,各摆向一方,竟暗合八卦之相。
乾、坎、艮、震、巽、离、坤、兑这八个卦象,分别对应休、死、伤、杜、开、惊、生、景八门。所谓奇门遁甲,乙、丙、丁三奇护一甲,遁于八门之中。王仙人此时坐于坎位,对应正是死门。所坐木椅椅背盘龙攀顶,是上甲之位。阴阳五行之中,甲是阳木,虽有三奇护卫,但若被庚位阳金克杀,便是最凶的七杀险境,甲于八门之中,只得七死一生。玄门阴阳风水的道理,对寻常人的影响是日积月累而成,但王仙人行走江湖数十年,通透阴阳,灵力已是人间少见,对此敏感比常人多得百倍,若他适才将那一杯水喝下肚,浇灭阴阳二火,虽只一瞬,也必中七杀之伤。
他此刻心中已是了然,面带冷笑,心道:这就对了,这就对了。老夫算着今日有灾,果然不错,看来躲是躲不过。嘿,班门弄斧。耍这点心计手段,使个障眼法,便想让老夫栽跟头?布下七杀至凶阵,这般心狠手辣,我便让你看看,究竟谁先死!
心念到此,掌中运劲,在八仙桌上猛拍一把,身子也顺势霍然起立。
只听“啪”地一声大响,那八仙桌经不住这一拍,“咔哒”一声四脚崩断,木屑纷纷。王仙人威风凛凛地往当中一站,运气大喝一声:“是哪位同行与王某为难,这便滚出来罢!”
这一声喝直震得屋顶灰落,当真是声震屋瓦。便在此时,又是“砰”地一声大响,似门被撞开了。王仙人背门而立,只听背后“呼”地一声响,心中一凛,知是挥刀之声,足尖一点地,猛地前窜一步,避过这一刀去。
待转身看时,只见屋中橱柜撞破,竟显出三个精瘦汉子来。一人叫道:“要你的命!”其余二人更不打话,三柄钢刀一举便朝他劈来。
王仙人轻鄙一笑。他自幼便是脾气火爆极易发怒,但凡有人欺辱,他必还以血债。后来修行为道,偶有抓鬼杀魔,竟从中悟出鬼道神功来,功力自是大增,但其中危害也甚大,人也越发嗜血嗜杀。此刻杀机一动,便觉胸中恶气凝结。但见他双眼发红须发皆张,便要发狂暴走,将双臂一沉,双手各做叉状靠在腰间,便往那三人扑去。
三人本是先手砍来,哪知王仙人竟后发先至,腰间双叉一举,将两旁二人钢刀一把掐住。居中一位出手最晚,待他一刀劈下,只见王仙人脖子一歪,张口一咬,竟将那钢刀生生咬住了。
那刀客见他一个年迈老人,只怕七十出头了,打起架来竟如此生猛,居然来空手入白刃,都大吃了一惊。王仙人哪等他反应,双手一扭,脖子一拽,只听“乓乓乓”三声脆响,那三柄钢刀被一折而断,身子顺势向左一旋,断刃便向三人喉头割去。
三名刀客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眨,只听“呼”地一声刀风响,喉头一痛,项中鲜血喷薄而出,洒得王仙人半身猩红。
只听“当当当”三柄断刀落地,三人项中喷血,并未立死,各捂着伤口委顿在地,发出“额额”的低吼声,眼露惊恐,黑血从指缝一**渗出,模样甚是吓人。门口之人提着钢刀本待扑来,待见王仙人一招之下连杀三伴,不由大叫一声:“我的妈呀!”将手中刀死命朝王仙人一掷,拔腿就往外逃。
王仙人右手二指一夹,便已将那钢刀钳住。见他逃走,心头火起,恶狠狠道:“老子叫你跑!”将坐手断刀掷去,只见银光闪去,穿身而过,竟带出一洒鲜血钉在树上。那人身上多出了个血窟窿,却仍在奔逃,又跑出七八步,才一头栽在地上。王仙人此刻已然狂躁,仍不解恨,将右手手指一甩,指间钢刀飞去,正将那人头颅斩下,项中鲜血又喷出五尺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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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公子
此刻屋中腥臭异常,王仙人面色狰狞煞气大盛,四下顾盼一阵,吼道:“还有什么邪魔外道,都给老子滚出来!”见无人答应,便几步上前,一脚踢穿院门,吼一声:“铁灰,滚出来!”身子跟着向前一冲,窜进后院去。
仆一进院,眼前便一花,唰唰唰唰四道光影砍来。王仙人闻风辨音,知道这番对手功夫高出适才四人不少。他出身武学之家,自幼习武,后虽拜海岳道人为师修习玄学法术,但武功也没落下,尚用阴阳五行调和之法激发潜能,以一手以快打快的功夫,横行江湖数十年。他武功擅长的是后发先至,但自己这一窜余力未消,再难发力。那光影将空气劈得虎虎作响,力道必然奇大,不敢怠慢硬接,身子一矮躲了过去,稳蹲在地,便欲待对手再行出手,伺机反攻。
哪知那四人一招出过,便一齐向后越开,各作守势不再出手。王仙人起身一看,只见一衣着华贵的公子背着手笑眯眯地看着他,风吹过来,掀动他宝蓝长衫前摆,模样倒十分潇洒。身边四名侍卫各持兵刃护在一旁,虎视眈眈看着他。
只听那公子笑道:“张大仙,你的七杀大阵,在神机先生面前,真是如儿戏一般啊。”一旁道士打扮之人连忙躬身道:“神机先生是道家翘楚,百年一遇的奇才,我这点微末本事,自然是瞒不过神机先生。”
王仙人毫不理会二人,转头见到那农夫白铁灰和一大肚孕妇跪在一旁,扶着地上一位老婆子。三人哭哭啼啼,只如筛糠一般哆嗦。此时天色渐渐暗下来,眼见是要下大雨了。那孕妇模模糊糊见了王仙人半身血污的可怕模样,不禁一声尖叫,一名侍卫喝到:“把嘴闭紧了!”孕妇吓得立时闭嘴。
那公子将王仙人上下打量几眼,笑道:“神机先生,你好辣的手啊!一下就杀了我四名手下,秦广王查起生死册来,你可是大罪孽。”
那秦广王为十殿阎王中第一殿,专管寿夭生死。王仙人擅自杀生,自然要被他记过。当下冷哼一声,鄙道:“王某杀人近百,还在乎这点破事?”转头又怒视农夫道:“这便是你要我看的儿子?”
那农夫强作镇定,却仍旧止不住哆嗦,连连磕头道:“各位神仙,你们要打要杀,与小的无关。求各位饶了我一家老小的命。”
王仙人尚未答话,后院门忽然也开了,又有八人忽地从门中闪进来。八人抽出兵刃各站八方,将王仙人团团围住。
王仙人见这阵势,仰天哈哈一笑,接着叹气道:“没想老夫千算万算,竟还是被你们找着了。正可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得不佩服。”
那公子见状,将手一挥,向那八人喝到:“放肆,谁让你们进来的,统统滚出去。”
其中一人见他发怒,单膝一跪,道:“小。。。”说道这里忽然一顿,似有什么不妥,抬头一看,果然见那公子正瞪视自己,连忙起身,改口道:“少。。。少爷。这老头绰号‘半仙鬼’,乃是人间‘四鬼’之首,他道行高深,下手毒辣。。。”
那公子眼一横,打断道:“先生大名鼎鼎,人人皆知,难道就我不懂,要你来教?”
那人闻言,右膝一曲,似又欲跪下,突然又想起什么,连忙站直,抱拳躬身,慌道:“属。。。不是,小的。。。小的不敢!”抬头再看,那公子一脸不耐烦,不由眼露惶恐。此时风吹得正大,毫不炎热,只见那侍卫伸袖去擦了擦额头,竟吓出了冷汗,不过终究不肯退下。
那公子见他不走,又瞪他一眼,也不再多说,转头对王仙人一笑,道:“神机先生,家父久仰大名,时常想见见先生,只想请先生前去府中一叙。这本是一番好意,不知先生究竟是为何执意不肯?”
王仙人道:“这是自然,难道还有人情愿见鬼不成?”此言一出,那一众侍卫纷纷抽刀大骂道:“好大胆子,老东西胡言乱语,真是不识抬举!”那公子面有愠色,却未做声。
王仙人冷笑道:“既然是请客,我便能推辞,你却带着刀子来请。天下哪有这样强请客的道理,要说执意的,只怕是令尊了。”
那公子淡淡一笑,道:“家父虽是执意要见先生,却绝无强迫之意,这些做下人的不懂事,冲撞了先生,回去自然是要责罚了。只是没想到先生为了躲避,竟甘愿来此荒地,那不是辜负家父一番心意了么?却是不应该了。”
王仙人哼了一声,道:“也真是难为了。也不知你们废了多大功夫,竟然能找到这儿来,老头子实在是佩服得紧。”
那公子笑道:“那也没什么。先生行踪飘忽不定,我们虽然是寻不着先生,却也非无迹可寻。我本想有两位老前辈就一定清楚先生行踪,一问之下,果然不错。”
王仙人本是镇定自若,听了这话,抢道:“什么意思?你见了我三弟四弟?”
那公子道:“正是。”
王仙人急道:“我命他二人守口如瓶,怎会告诉你?莫非你伤了他们?”
那公子笑道:“先生哪里话!眼下用人之际,正是结纳还来不及,岂能伤人!”顿了顿,又道:“我知人间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那两位虽是先生义弟,依我看,却不似先生这样一叶障目,顽。。。嘿。。。有些古板了。总之是经我晓以大义,他二位眼下已成了我的朋友。”
听他说完,王仙人不禁由急转怒,喝到:“胡说,他俩虽然糊涂,却也不是傻子,如何会为虎作伥,替鬼卖命!”
那公子被他一喝,眼中怒色一闪而过,随即淡淡一笑道:“先生再听我一劝如何?你‘四鬼’情同手足,江湖皆知。可那二鬼‘疯先生’被对头久困多年,先生难道不想救他出来?不如这样,先生若是答应去见家父,我保你四人团聚,凭你四位身手,再加上与我的交情,大可在江湖之中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眼下三先生与四先生两位已是答应了,二先生此刻受困,想来受尽了苦楚,要救他出来,岂有不赞成之理,那就不必问了,只看神机先生意下如何?”
他这番话说得有情有礼,本当王仙人会考虑一二,至少也是好言婉拒。哪知王仙人一脸不以为然,冷笑道:“我那两个傻弟弟年过半百,就这样被一个小鬼娃哄了?哈哈哈,真是糊涂可笑。”
那公子听他言语不敬,实在按捺不住,怒道:“王神机,我看你大才可用,礼遇于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忘了分寸!”
王神机道:“嗬,要翻脸了么?我那二弟作恶多端,被人囚困正是自作自受,我四人都已行将就木,还要什么劳什子威风,那也是不必了。哼,你父既然如此兴师动众,只怕早已是心意已决,那还问什么天意,我看不必再找我了,这就请回吧。”
那公子冷哼一声,道:“对不住得很,今日我势在必得,先生若答应好好跟我回去,我这便命人一路筹备,好酒好菜香车美人伺候着。若先生一意孤行,那只怕就要枷锁一块,脚镣一条,将先生绑回去了。”
王神机仰天打个哈哈,道:“绑我回去?老头子老是老了,只怕要对付你手下这些个孙子,倒还不在话下。”若在往常,他定会说“你们这些孙子”,此番改口为你手下这些孙子,已是十分客气了,看来对这公子也颇为忌惮。
公子道:“这我理会得。先生高洁,名虽为鬼,却心系天下苍生,实在是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