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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啦,胳膊都不听使唤,得歇息,歇息会儿。”几轮下来,累的气喘嘘嘘,说着话,他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幸好地面刚长出了嫩草,不然那准是一屁股的,灰土。
“怎么就射不中呢?想想,我得好好的想想。我这么的有天分,这么的聪明,怎么会射不出准头来呢?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哪一处做的不对呢?我的腿是前曲后直啊,手掌心也空着,力道凝在手指上,眼也是紧盯靶心,箭尾、箭尖和靶心一线了啊?没有不合规矩,怎么就是射不准呢?——老是射偏,不是左就是右。嘻嘻,还好,没有向上,不然非得出靶场到外面的水潭里去捞!还好,还好。”
练箭,其实是一件很枯燥的事,特别是对于像顾晓宇这样整天将心思放在玩耍上,从没有为将来打算,过着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的小孩来说。
这不,刚过了半个时辰,这群小孩便渐渐的失去耐心,手里拿着弓,两眼不住的向四处乱瞅。
练射箭,是整个顾家庄小孩,每天上午必须参加的活动,无论男孩女孩。只有到九岁,才有单独支配自己的时间的权力,除了练射箭,还可以舞剑、打拳,并且还可以不来靶场。
这靶场每天都有人监督,监督者就是管理靶场弓箭的白发老头。谁家的娃早上不到,他便会去谁家,将那娃训上一通,再赶靶场来。练功,练功,可人总有疲倦的时候,再说又都是小孩,所以现在小孩们心不在焉,东张西望,老头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我说二毛大巫,你怎么东张西望了啊?你那手放在哪了?怎么没有看见你的箭啊?”顾晓宇不怀好意的大声喊道,“大巫啊,你手中根本就没有箭啊,你举着弓,举个弓挡太阳啊?可这太阳可是三个,你到底是挡哪个呀?”
“胡说,我这不是正要拿箭吗?就你用心!你射箭射着怎么看到我的弓上来了?分明是你这丫的在乱瞅!”二毛立即从木岸上拿箭,搭上弦,“对了,你是不是在瞅哪家的妞妞啊?”
众小孩大笑。
顾晓宇没成想自己反被捉弄了,一阵气恼。转头,没再搭理人,只是拔他那钉在木板上的箭。
搭箭,开弓,眼盯飞箭;箭偏过木靶,照旧钉在木板上。
射,再射。最后,他也不知是射了多少轮了,右手不行换左手,左手累了再右手,直到全身乏力,倒在草地上。然后呼呼睡大觉。
***
“啪!”一道鞭影在顾晓宇的头顶闪过。
“偷懒!早上靶场练习,大庭广众之下,竟敢仰天大睡。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我叫你睡,叫你睡?”监管顾越川冷不丁的出现在众孩童面前,手挥皮鞭,指着摊在石地上闭眼的顾晓宇,大声斥责,“睡,睡。等你爹晚上回来,看我怎么说他,怎么拾掇你?练箭,竟也敢偷懒,反了天了,你?”
顾晓宇一阵肉痛。
倒霉,实在是倒霉。这监管十天也不见来一两回,怎么这么巧的事,也能让自己给碰到?——跑,赶紧跑!
一个鲤鱼打挺,顾晓宇一骨碌从地上窜起来,双手抱大脑袋瓜,迈开腿,就朝大孩舞剑处跑。
“跑,竟敢跑,反了天了,你是。看我逮住你,怎收拾你!”顾越川皮鞭拖地,丢开膀子便追了过来。
众小孩这时谁也没有心思练习了。射箭的不射了,拔木靶箭矢的也不拔了,那些大孩更是停住手上的木剑,瞪大眼,看着正飞跑过来的顾晓宇。射箭无聊,挥剑活动范围也很小,无聊。这时,出了这档子事,可以光明正大的不用练习,还能看热闹,谁个不乐意,那个不兴奋,不激动?
不觉,顾晓宇就成了顾家庄今天早上,靶场的焦点人物,成了众人的笑料。
顾晓宇可不敢跑出靶场,这里的丑事就够丢人了,再跑外面,叫全庄人都知道,那脸可就丢的更大了。
靶场偷懒,也不是只有他一个。谁早上不是累了,不偷回懒?——只是倒霉!在靶场,被众小孩笑话,挨打,是倒霉,不是犯错。若是跑到靶场外,监管在后面拖着皮鞭追,那就会被人认为犯了大错。那可是不同的性质。
飞快的小腿,赛脱兔,顾晓宇绕着靶场,与监管兜圈子。
边跑,他就想,今天怎么就这么不走运呢?这第一次偷懒,就被逮了个正着。监管不天天早上都不见影子,怎么今天会来靶场?
“越川。”
追逐与众孩童的叫喊中,从靶场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声音粗狂而浑厚,顿时将靶场的各种噪杂声淹没,声音清晰的入进每个小孩的耳中,并在耳边环绕。——声音化为音符,音符在空中化为朵朵白莲,空中飘飞,洒落到靶场的每一个角落。
“是。”监管顾越川听出了弦外之意,赶忙应道,“二叔,我这就来,这就来。马上到。”
声音很明显是阻止监管的追逐,顾晓宇也很意外。
“难道还有人帮我?不可能。这个声音不熟悉,根本就是个陌生人,怎么会帮我呢?怪事。”想着,他也停了下来。跑了十来圈,说不累,那是瞎话。
“你,就你,狗蛋,我知道你。现在就给我蹲马步,一直到我回来。——大家都替我监督,他若是偷奸耍滑,等我回来,给重罚他不可。简直气死我了。”顾越川一边向靶场门外走,一边转身,用皮鞭指着躲在人群后的顾晓宇。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鸡毛蒜皮之事。平时也不见你,现在这么重要的事等着处理,你怎么还有闲工夫去理这群小屁孩。没轻没重,将来怎么放心让你独当一面?”
………【第七章 仙误】………
初升的太阳发出耀眼的光芒的时候,一只小鸟立在树顶上,叫了。
红红的尖嘴,点,几乎看不出喉结的小脖子,扭动;一阵阵悦耳的脆音,便遍布在这笼罩烟雾布满荆棘的森林。
晨霜在闪着光芒的露珠底下,弥漫整个大地;白,布满地。
或许是这鸟——黄雀,叫的太烦人,引来一个猎人;一支搭上弓的箭矢,尖锐的铁尖,对准鸟头。
鸟脖子抖动,带出清脆声音的同时,也引动这搭弓的青年猎户心跳。心跳节奏,不错,就是这节奏,如果把握好这声音节奏,手感便生,进入状态,十成把握射杀。
射箭,重在手感,要有手感,就必须调整自己的心跳,血脉流动的节奏。接着,心跳,与弓弦颤动合一,手感生;十发九中。
手松,箭出,矢,直飞鸟脖。
毫无朕兆,暗箭,中麻雀左翅。
“唧——”
凄惨的嘶鸣声,远近在这一片树林。
“扑哧扑哧——”
血溅,羽毛四散;黄雀一头栽地。
生命是残酷的;刚刚还无忧无虑的麻雀,转眼,便至生死边缘。太阳的红光照印着满地飞溅的血滴;渐渐,血滴浸入白霜。
颤抖的翅膀,塌在地面,黄雀挣扎着挥动右翅,促起急落,在周围一寸之地打转,再也腾不上空,只能等待这恐怖的地面的生命收割者。
童年生活是快乐而短暂的。时光如梭,转眼,顾晓宇已十四,开始了他的打猎生涯。
这七年,他站桩已经到达一个不可思议的境地。只要一蹲身,双腿便生一股气劲,气劲顺腰,积攒到下元田中;随着站桩次数的不断增加,他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走路,仿佛自己就是一阵清风,脚不用带力,身体便直接开始向飞进。
站桩,对他,已是一种享受。
每天,当半蹲在屋后的那块石地,三个太阳次第从东边升起,大地沐浴在一层层红光里,的时候,一股清流从后心涌入他下元田。顿时,他感觉自己仿佛成了那天上的太阳,全身散发万千光华,普照整个大地。一切生灵的意识,顺着那万千光丝,逆流而上,流淌进心神,在脑海中彼此交流,似乎在无声的言说着什么;一种天人交感的境界。
但,太阳升起,这感觉瞬息消失。后心的清流消失的同时,他整个人仿佛被净化一般,充溢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致。
七年,箭法有很大进步。首先,十二岁那年,他拉开了三十石弓,达到了一个猎户可以入山的基本要求。其次,他懂得了许多射箭的技法,有的是他自己摸索,有的是庄里的长辈们传的,更多的则是他爹顾石头,手把手教给他的。
今天,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走出顾家庄,开始个人的打猎生活。天刚放亮,顾晓宇和他爹顾石头与庄里的其他猎手,一起走到一个叫麦坡的地方,然后,众人各自分开,独自寻找猎物。顾石头叮嘱他几句,也选定方向,离开。
只余下他们这群新手,被要求,只得在麦坡周围两里,这一小片地方,各选方向,寻猎物,打猎。——通常,麦坡周围两里,没有什么强大的攻击性猎物,但同样,也就不会有什么大的收获;正是他们这群新手,练手的好地方。
顾晓宇选的是东。
没有找到猎物,正烦心,这该死的黄雀一个劲的叽叽喳喳,不知停歇;反正是练手,就拿这鸟,开了个头筹。
顾晓宇抬腿,三步并两步,走到射中左翅的黄雀跟前,弯腰,右手提住翅膀,将挣扎的黄雀,拿在自己的面前。
“叫,叫你叫!老子我正烦,你个唧唧喳喳个不停。”他两眼瞪着依旧在流血的麻雀,愤愤地说道,“分明是找死,你是。”
顾晓宇右手一扬,就要将这鸟往地下砸,摔死泄愤。
“这位施主,且慢动手!”一个悦耳的女音钻进了他的耳朵。
顾晓宇一愣神:“施主?女人。不动——谁是?”
转头,他看到了一个女子。
这女子给他的第一感觉,一个字——怪;如果非要加上一个字的话,那就是——妖怪。着装鬼怪,妖里妖气。
光头,白嫩的头皮上偏偏没有一根头发。两弯细月,漂浮在眉间;如顾晓宇一样的两只大眼,怜悯似地盯着某人手里的小鸟;樱桃小口,似笑非笑。细细的柔软的脖颈,下面是一个古怪的白色长袍罩住了全身,前胸高挺;至于袍子里面穿着什么,就不是顾晓宇肉眼能看得见的了。
“施主?叫我?停手?”顾晓宇细细打量着这个古怪的女人,充满困惑的问。
“施主,是,是叫你。这里除了你,没有别人了!”那秃头女子满脸的忧伤,伸出她那玉琢般手,用嫩葱似的手指,指着正在挣扎的小鸟,“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佛说,众生平等,又有言,扫地不伤蝼蚁命。不知你能否看在释迦摩尼大佛的面上,放了这只可怜的小黄雀?”
“施主?施主是怎么个称呼?”顾晓宇心下奇怪,“你是谁啊?大佛?我长这么大,可从没有听说过佛这个玩意。大佛,是一个人还是什么东西?我只听说大巫。”
“罪过,罪过。阿弥陀佛,罪过啊。佛祖慈悲,我惠芸愿代这位施主受过,您就宽恕这位施主对您的不敬吧。”那女子双手合十,转面朝南,满脸凄苦,“贫尼法号惠芸,乃青龙山普航斋一名尼姑。贫尼惠芸,这厢有礼了。”
“啊,你叫惠芸啊。你这身打扮,我还真的是从来,从来没有见识过。——请问,你刚才说的大佛是什么东西啊?你这样,是在干嘛?”顾晓宇将断翅的黄雀,随手丢到地上,任它挣扎,然后学着这个自称贫尼的女子的样子,双手合十,问道,“这是你们拳法的起手式吗?你不是准备与我也比上一场吧?我可从不和女人打架,我们庄上的妞妞可都是,从来不敢找我交手的。”
那尼姑见顾晓宇放下小鸟,赶忙小跑过去。清碎的脚步,云一般,瞬间飘到顾晓宇的身前。接着,毫无防备的,就匆忙蹲下身子,用玉手捧起黄雀,甚至是忘了与他搭话,只是对着小鸟,说道:“好可怜噢,小鸟啊,别怕别怕,我这就来救你。你忍着点痛。”
说着,她便直接撕下一块衣角。那布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细手只轻轻一扯,“嘶”的一声,一块小布条就拿在了她手中。
左手按住黄雀左翅,布条轻轻缠绕;那小麻雀好似也知道这个陌生的光头女人在保护它,竟也没有挣扎,只是不住的发抖。
顾晓宇见尼姑蹲下身子,给这麻雀包扎,心中一阵哂笑,嘴角微微一翘,没有说话。惠芸的光头就在面前,细嫩柔滑,又白又软,他忍不住的就想伸手去摸。——可惜,萍水相逢,又是个女子,实在没有这个胆量。
“喂,喂,这位贫尼,惠芸,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顾晓宇见她将小鸟包好,便也蹲下身,“大佛是什么啊?你还没有说。普航斋是什么地方,在哪?怎么你说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