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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乡,却不知此举将对大事有多大助益。你我也算故交,莫非连你也看不出来?”凌天慕不答,深吸一口气,道:“你当真认为值得这么做?”吴先生神色庄重,肃然道:“值得,非常值得,这也是南面意旨。”凌天慕哈哈长笑,道:“可怜我一片忠心,没想到竟是被人抛之脑后了。”他虽然大笑,话语间却尽是落寞之意。吴先生摇头叹息,道:“凌兄舍生取义,如此作为定会永载史册,万古流芳。”凌天慕愤怒不已,吼道:“我才不要什么万古流芳,我本来想安度余年,你为什么要毁我云龙寨……”说到后来,声音渐渐转低,最终成为喃喃自语。吴先生冷冷道:“大业途中,举步维艰,必会有人牺牲,凌兄说出这番话来,当真让人心寒!”凌天慕霍然抬头,直视于他,吴先生与之对望,丝毫不让。
两人瞪视不语,外面白凌两人瞧不见房内情况,不由暗暗焦急。过了良久,凌天慕叹息一声,道:“这件事你图谋多久了?”吴先生神色从容,道:“九年。”凌天慕沉默半晌,忽然笑道:“哦,看来是在云龙寨建寨之初就算计好了。”吴先生道:“然也。”凌天慕抬头望他,一字一句道:“大局已定,那你找我过来,所为何事?”吴先生沉吟片刻,叹道:“你我算是最后一面了,明日就会有人将你就押送到汉王府上。”
凌天慕神色复杂,说道:“你最终还是搭上汉王朱高煦这艘大船了,恭喜,恭喜!”虽说恭喜,面上全然是一副讥讽神色。吴先生微微叹息,道:“汉王权大势大,若要图谋大事,不靠他还能指望何人?”凌天慕冷笑道:“汉王,汉王……哼,你当真以为依仗他就能成事?”吴先生道:“尽人事,听天命,一切由他去吧!”顿了顿,又道:“凌兄还有何遗愿,不妨说出来,吴某将尽全力完成之。”凌天慕冷冷的道:“吴兄自己家人都管教不好,还有心插手他人家事。”吴先生不禁默然,良久道:“会稽愚妇轻买臣,内子目光短浅,何必再提……哦,原来如此,凌兄说的是你那一子一女吧!”凌天慕脸色微变,喝道:“吴照水,你要敢动我孩儿一丝一毫,我就是做鬼都不放过你!”吴先生淡淡一笑,道:“凌兄言重了,你我也是故交,我又怎会加害于你的孩子。”凌天慕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只要你放过我两个孩子,到了汉王府,凌某保证不多说一句废话。”吴先生点头道:“一言为定。”
“啪啪啪”,两人重重击掌三次,凌天慕道:“我累了,告辞!”吴先生捻须沉吟,点头道:“来人!”两人应声进房,一人道:“先生有何吩咐?”吴先生道:“将他押回去吧,好生看管,莫要为难于他。”那人锁上镣铐,将凌天慕带出。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十八 生死
第十八章 生死
凌凝与白云寒对视一眼,凌凝低声道:“怎么办?”白云寒道:“咱们跟上,伺机救人。”两人绕过房屋,刚行得数步,便听一人喝道:“什么人?”白凌两人均是一惊,转头一看,只见草丛中掠出四人,竟是躲在黑暗处的暗哨。适才白凌两人躲在房屋后侧,与这几人相互不见,都未曾发现对方,此时绕到房屋左侧,便暴露出来。白云寒心念电转,喝道:“走!”凌凝摇了摇头,她爹爹就在近前,自己又如何能置之不顾?当下只作不闻,猛然向凌天慕那边奔去。押送看守之人齐声呼喝,持兵刃迎上前来。白云寒咬咬牙,抽出腰间佩剑,紧随其后。
这附近山匪少说有三十余人,白云寒自忖武功高强,若是一般山匪,自然能轻易收拾下。然而双方交战,无疑会惊动他人,到那时被几百人围困,两人可就是凶多吉少了。心念及此,手下毫不容情,长剑舞作一团,每出一剑,均有一人倒地。不过一炷香时刻,三十山匪只剩下寥寥数人,然而远处呐喊声不断,显然有人正急忙赶来。凌凝奔至凌天慕身边,叫道:“爹爹……”语音哽咽,竟是说不出话来。凌天慕吃惊不已,蓦地叹道:“凝儿,你怎么来了?”凌凝略定心神,道:“爹爹,我来救你了。”说着说中短剑一划,将他镣铐砍开。凌天慕摇头道:“没用的,你们还是走吧!”凌凝惊道:“爹爹你怎么办?”凌天慕微微苦笑,道:“我是有罪之身,你们带着我,是不会逃出山寨的。”凌凝道:“爹爹你胡说什么,不管怎样,咱们都在一块。”凌天慕苦笑道:“凝儿啊凝儿,你可是错了,大错啊!”
白云寒见人越聚越多,叫道:“凌寨主,凌姑娘,咱们须赶快逃路,你们熟悉山寨,前面带路吧!”凌天慕犹豫片刻,似是下了极大决心,顿足道:“罢了,今日就拼上一回,咱们上后山!”凌凝吃惊道:“后山地势险要,上去可就无路逃生了。”她久居井陉山,自然知道云龙寨后山地势险极,山上巨石嶙嶙,树木稀疏,少有隐蔽之处,山道尽头更是一处断崖,壁立数百仞,绝无逃生之路。凌凝自小熟悉,不由张口说出。凌天慕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微微怔了怔,转首环视四周,咬牙道:“没其他办法了,三面都被人困死了,咱们快走!”当下三人不再逗留,一齐往后山爬去。
后山山势陡峭,人迹罕至,云龙寨建寨之初,便考虑到此好处,原本是想仗着易守难攻之要势,在官兵攻山时作为第二道屏障,然而退路也无,反到成了三人的阻碍。三人一口气爬至半山腰,俯视望去,只见人头攒攒,来者竟有数百之众。凌天慕神色惨然,道:“凝儿,没用了,再往上爬就要到断崖了,那里更无逃生之路。”凌凝紧咬下唇,默然不语,山风吹过,黄莺哀啼,四周显得愈发死寂。白云寒见他父女神情落寞,不由心中焦急,大声道:“咱们不能束手,山上说不定还有生路。”
忽然间听到一人哈哈长笑,道:“前拒断崖,后临追兵,哪里有生路可言?小兄弟真会开玩笑!”这人声音苍朗清越,遥遥传来,竟是丝毫不见衰弱,直如近在眼前一般,说话之人武功之高、内力之厚可想而知,山腰三人闻言,均是骇然变色。
白云寒喝问:“何方高人,还请现身出来!”但听得哈哈大笑声不绝,西侧山下上一人疾掠而来,山势陡峭难行,那人却如履平地般毫不吃力,左一下,右一下,飘然而行,不过片刻工夫,就已奔到近前。白云寒细目瞧去,只见他面目清癯,白发苍然若星,长眉入髯似剑,神情不怒自威,赫然是一个花甲老者。白云寒大惊失色,心道:“这人是谁?怎的有如此深厚功力?”那老者大步跨近,淡淡扫了三人一眼,道:“就你们三人?”白云寒凝神戒备,走前一步,挡在凌凝两人身前。那老者摇头叹道:“汉王手下人越来越差劲了,怎的连区区三人都拦不住?”
忽听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于前辈这话可说错了,汉王英明神武,手下怎会有差劲之人!”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山腰东侧绕过一人,飞鱼服饰加身,手上提了一对判官笔,满面含笑,缓步走来。白云寒心中一惊:“这又是何人,听他声音,武功也是不弱啊。”本来以他修为,除非武功极高之人,十丈之内总能闻听到动静,只是他为眼前老者武功所震撼,一时心神不宁,这才未曾注意到后来这人。
那人徐步走近,笑吟吟的抱拳道:“锦衣卫王公鹤拜见于前辈,今日初到,还请前辈多加指点。”那老者嗯了一声,道:“王公鹤,没听说过。”这话说得无礼之极,王公鹤只淡淡一笑,并不以为意,他瞧了瞧白云寒三人,道:“夜闯山寨的就是这三人?”凌凝冷哼一声,道:“这里是云龙寨地盘,你说话莫要黑白颠倒。”王公鹤微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尔等强占一方,忤逆朝廷,如今还不知悔改么?”凌天慕冷冷道:“好一个‘莫非王土’,好一个‘莫非王臣’,这归根结底要说一说谁为当今之王了。”王公鹤庄然道:“这还用说,自然是指当今永乐圣上。”凌天慕哈哈长笑,笑声中极尽嘲讽之意,王公鹤不觉皱眉,怫然道:“你笑什么?”凌天慕沉声道:“当今正统天子乃是建文皇帝,朱棣谋逆篡位,算什么狗屁圣上!”
王公鹤脸色微变,突然心念一动,喝道:“你就是凌天慕?”凌天慕冷笑道:“自然是我。”王公鹤点点头,道:“原来本指挥使要押送之人就是你。哼,儿郎们,都出来吧!”最后一句大声喊出,话音甫落之际,便听东侧传来一阵脚步声,约有十余人疾奔过来。不一会,那些人已奔到近处,白云寒仔细一看,只见都是锦衣卫打扮,大多手中提了钢刀,带头之人身材瘦削,面目冷峻,竟是曾在泰山脚下遇见过两次的石明远,说来两人还曾交过手,算是结下梁子,此时相见,白云寒不禁暗暗叫苦。石明远略一打量三人,只觉这两个年轻人有些眼熟,面上顿时现出狐疑之色。王公鹤微微一笑,道:“明远,这几人就交给你了。”石明远躬身答应,喝道:“大伙亮兵刃。”十数个锦衣卫轰然动身,将白云寒三人围在中间。
这时间天已明亮,山下追赶之人也来到近前,散散落落,渐渐围了过来,当先之人抱拳道:“这位可是王公鹤王大人?”王公鹤道:“正是,你家先生现在何处?”那人道:“吴先生就在后面,还请大人稍候片刻。”王公鹤颔首笑道:“你们停步就是,这三人已被我手下围困,逃不掉了。”那人迟疑不答,忽听一人说道:“王大人光临太行山,吴某未曾远迎,失礼之处,还请见谅。”说话间那人已徐步走近,但见他宽裘灰袍,不是吴先生是谁。
吴先生走到山腰平坦地方,向王公鹤施了一礼,又向那老者道:“有劳于前辈了。”那老者哼了一声,道:“区区三人,还劳烦老夫动手,若无他事,老夫就回去了。”袍袖一拂,便要离开。吴先生道:“王大人与前辈同为汉王行事,既然遇到,不妨多亲近亲近。”那老者咦了一声,道:“锦衣卫也属汉王管辖?”王公鹤神色尴尬,锦衣卫属天子近卫,其指挥使纪纲私下里投靠汉王,这事极为隐秘,不曾想被吴先生顺口说出,一时不知如何作答。那老者也只是随口一问,见他不答,便也停口不问。
王公鹤沉默片刻,向吴先生拱手道:“久闻吴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吴先生道:“不敢,犯人逃脱,让王大人见笑了。”王公鹤哈哈笑道:“无妨,王某也是刚上山,听闻山上有些动静,便自作主张闯了上来,原说是王某失礼才是。”吴先生忙道:“不敢,王大人言重了!”王公鹤道:“汉王府陈重天陈侍卫随我一块前来,这会该来到山上了吧。”吴先生道:“正是,陈侍卫已到山寨大堂,山下有兄弟招呼于他。”王公鹤点点头,忽然一笑,说道:“咱们说来说去,正主儿还在眼前,倘若抓不住可不好向汉王爷交代。”吴先生淡淡瞧了凌天慕一眼,道:“凌天慕,你已无路可逃,还不束手就擒。”
凌天慕微微苦笑,道:“吴照水,若要我投降,须得放他二人离开。”说着指了指白云寒凌凝两人。凌凝叫道:“爹爹,你说什么……”凌天慕喝道:“闭嘴!”说罢盯视吴先生面庞。吴先生沉吟不答,王公鹤讥道:“抽薪止沸,剪草除根。凌天慕,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凌天慕只作不闻,缓缓道:“吴照水,凌某就等你一句话。”吴先生面沉若水,蓦地叹了口气,道:“早知如此,你又何必逃脱,如今为时晚矣。”凌天慕惨然一笑,道:“是么,那凌某可就不会束手待毙了。”吴先生脸色微变,不禁瞧了王公鹤一眼。王公鹤哈哈一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动手!”他大声呼喝,众锦衣卫纷纷持兵刃攻上。
这些锦衣卫不到二十人,然而步履矫健、沉稳有素,显然是身经百战,临敌经验丰富之极。白云寒知是生死关头,不待他们走近,忽地身形闪动,径向一名锦衣卫冲了过去。那锦衣卫大喝一声,猛砍一刀,白云寒身子略侧,长剑反撩,嗤的一声,已刺中他胸膛。这一剑兔起鹘落,迅捷无比,旁观众人都是暗暗吃惊,殊不料他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修为。那于老者咦了一声,喃喃道:“华山剑法,难道是白老头的徒儿?”白云寒却是充耳不闻,长剑忽削忽刺,忽斩忽点,不过瞬息之间,已将七人毙于剑下。
石明远眼见情势不对,长啸一声,手持双钩迎上。白云寒曾与他交过手,知他武功不弱,当此危急时刻,实不能与之纠缠,当下“丹凤朝阳”,径刺他丹田,剑上已附了十分劲力。石明远本崆峒奇兵门的高手,因一次误伤了本门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