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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数日,众弟子正在院子里练功,忽闻至善的房中传出一阵细微的声响,皆跑至他的门前,往禅房里探望去,竟见到至善已自床上坐起,怀中蹦出数只金黄色的小鸡仔来,振动著嫩翅,咯咯叫著。
南少林寺中瞬息便已传遍:“至善师父当真孵出小鸡仔了!”
往事如烟自眼前晃过,洪熙官的心中不禁生出阵阵的暖意。
师父,你在哪里?
咚、咚、咚……
一阵悠悠扬扬的琴声蓦的自山上传来。
琴声初起时有若清溪流泉,一起一伏的跳跃著,令人有一种心灵深处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静谧;琴声渐渐变得幽咽,有如千丝万缕的铺展开来,教人不禁黯然神伤。
洪熙官心神荡漾,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依稀出现了一个俏丽的倩影,如梦似幻。身形自石上站起,拔足循著林间小径向山上疾飘而去。
琴声越来越响亮了,忽而变得中正平和,隐然有一种高雅之意,极是清越动人。
须臾,洪熙官的身影已出现在山巅之上,遥望过去,但见十丈开外的一个小亭之内,一个身著白衣的绝色女子端坐正石桌之旁,面前横置一古琴,十指轻轻在弦上跳跃著,洒出一串串潺缓的音符。
白衣少女的身後,静静的侍立著一个中年美妇和一个青袍老者。
洪熙官的目光落在那白衣少女的脸庞上,心中倏的大震,颤声叫道:“咏春……”
眼前之人的相貌竟与自己已逝的娇妻一般无二。
亭中那青袍老者倏的抬起头来,目中射出两道冷电似的精芒,身形微是一晃,已出现在洪熙官的面前一丈之外,冷然道:“阁下是什麽人,竟敢惊扰我家小姐的雅兴,请速速离去,否则,休怪老夫辣手无情!”
洪熙官却对此人形同未见,只是痴痴的凝望著亭中操琴的少女,心中如痴如醉的想道:“是你麽?咏春……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青袍老者望著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怒笑一声,身形倏的欺进两步,右掌疾向洪熙官的右肩拍落。
洪熙官武功之高,乃是少林俗家弟子之中的第一高手,虽是心神恍惚,但对於周遭气机变化有一种近乎玄异的感应。左掌猝然划起,有若闪电一般,横切向来人的脉门。
青袍老者口中“咦”了一声,脸上露出惊异之色,右腕一沈,身形自中宫欺入,瞬息之间已有若疾风闪电般连连拍出七八掌。
掌风澎湃,洪熙官的衣袂向後高高掀起,他心中一震,顿时从沈思中回过神来,面上现出冷毅的神情,身形屹立如山,在间不容发之间,从容的折解了对方一波接一波狂猛的攻势。
青袍老者久战不下,心中烦躁之极,倏然长啸,身形自地面拔起,隔空一拳击出。
洪熙官脸上出现凝重之色,身形微微一曲,复又弹起,右掌径迎了上去。
砰!
一声闷响。拳掌相接,洪熙官胸中蓦的一阵剧痛。
对方的武功果然是非同小可,两人内力交接之下,顿时牵动了他体内的伤势。
数个时辰之前,霍破天那一刀虽未曾伤及他的肌肤,但凌厉的刀气却已震伤他体内的数条经脉,决非短短几个时辰可复原。
洪熙官闷哼一声,身形踉跄退出。
琴声骤然发出一声锐鸣,戛然止歇。
一个轻柔的声音蓦的响起:“住手!”声音虽低细,却含有一股莫大的威严。
青袍老者微微一怔,双掌一撤,已退至那白衣少女的身後。
那白衣少女缓缓自座上站起,盈盈的走出两步,轻声呤道:“芙蓉落尽天涵水,日暮沧波起。背飞双燕贴云寒,独向小楼东畔倚阑看。浮生只合尊前老,雪满长安道。故伸晚上高台,寄我江南春色一枝梅……”长叹一声,两道柔和的目光落在洪熙官的身上,又缓缓说道,“这位相公,既然大家於荒山郊野相逢,便是有缘,想必阁下也是同道中人,不知道对小女子的琴艺有何指教?”
洪熙官抱拳道:“不敢,在下一介武夫,哪懂得什麽音律?只是为姑娘清音所动,才懵然失态,冒犯之处,讫望见谅!”
白衣少女幽幽说道:“人世之间,莽莽苍苍,人心狡诈,尽是阿谀奉承之辈,深谙音律之道的又有几人?相公於荒野闻声远至,倒也算得小女子的知音了,教人家又怎忍心责备於你呢?”
她的声线极是美妙,语中暗含深意。
洪熙官的内心深处不禁砰然欲动,眼前又浮现出前妻的倩影。眼前这白衣少女之相貌与前妻竟是如此相似,只是少了一分英气,多出了一分柔弱。
心念至此,胸中一阵剌痛!
伊人已逝,千里孤坟,何处话凄凉?
那白衣少女凝视洪熙官宽大的脸庞,目中倏的掠过一抹异彩,轻声道:“还未请教,这位相公高姓大名?”
洪熙官淡淡道:“在下洪熙官。”
此言一出,白衣少女脸上并无异样之色,她身後二人的神情却是微微一变。
白衣少女嫣然笑道:“小女子除了抚琴填词、呤诗作画之外,什麽都不会,在家里没有人愿意与我做朋友,今日与洪相公说了这麽多话儿,心里真是欢喜得很!不知道这样子,我们算不算得是朋友了!”
洪熙官微微一怔,目光直射入对方明亮的双眸之中,深深的感受到了她内心的寂寞,柔声道:“洪某当真是受宠若惊,不知姑娘可否再为在下轻弹一曲!”
白衣少女在他烁烁的目光逼视下,脸上飞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幽幽叹道:“断弦难续,今日恐要令洪相公失望了!”说完,轻轻一阵咳嗽。
站在身後的那中年美妇走上前来,扶住她的身子,轻声道:“小姐,外面风大,我们回去吧!”
白衣少女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要回去,只想在这里与洪相公说说话儿。”
青袍老者沈声道:“小姐,你体质虚弱,凉了身子,恐怕老奴难以与主人有所交待!”回过来,面向洪熙官厉声道,“洪熙官,你还不快走,我家小姐体弱多病,倘若有何差池,你也担当不起。”
洪熙官心中一怔,暗道:“此人好大的口气!”
他性情刚烈,正欲反唇相讥,却见那白衣少女脸上流露出一种凄然之色,叹道:“凌公公,不要责怪这位洪相公,我与你们回去便是!”说完,深深的望了洪熙官一眼,莲步轻移,缓缓转过身去。
洪熙官心中倏的涌出一种强烈的失落感,望著白衣少女的背影,大声叫道:“你叫什麽名字?”
白衣少女身子微微一颤,轻声道:“明月。”
声音随风而逝。
三人走出小亭,消失在小径的尽头。
晚风徐来,轻摇著远近的林木,发出一阵沙沙的声响。
一轮明月自天际的尽头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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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眉州。。
眉州地处川南,东临氓江,西接丹陵,南通青神,北连彭山,是川西南的重要门户之一。
十多年前,义军首领李永和率十万大军围攻眉州城,却被清庭名将骆秉章所败,最後败走八角寨,全军覆没。眉州之地,却从此为清庭所重视,著提督蒋玉龙率大军留守於此。
两个月之後,洪熙官出现在眉州城内的长街之上。
两旁店铺林立,极是富庶。
自从“惠觉寺”一役之後,他避走山区,将後面的追兵远抛於身後。
浑身上下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松驰。
却在这时,一个低沈的声音自身後传来:“洪大侠,请借一步说话!”
洪熙官心中一震,倏的驻足下来,全身功力顿时提升到极至,同时缓缓调转身子。
一个高大的人影跃入眼帘。
“是你!”
洪熙官大感意外。
那人竟是天地会“日月堂”堂主何劲草。
两年前,“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亲率座下七大高手潜入大内,行剌当今皇上,事败而退,被沿途追杀数百里,座下七大高手之中,仅有“青龙堂”堂主傅公正、“日月堂”堂主何劲草二人饶幸得保性命。
当日危难之时,正是洪熙官夫妇挺身相助,才令“天地会”一众高手脱出重围。但洪熙官夫妇却从此成为清庭大内高手处心积虑得之人,更连累整个南少林陷於一片火海之中,洪熙官的娇妻因身怀六甲,鏊战之下,动了胎气,也是未能幸免於难。
洪熙官回头望见何劲草的脸庞,心中不禁又惊又喜,感慨万千。
一股浓烈的友情在二人的眼中交流著。
何劲草压低声音道:“洪大侠请随我来!”转身走进右首一条长巷,洪熙官急忙尾随其後。
到了一个偏僻所在,二人在驻足下来,何劲草问道:“洪大侠为何来到眉州?”
洪熙官苦笑道:“天地之大,已无洪某容身之所,眉州僻处川南,料那清庭的高手一时还追不到这里来!”
何劲草叹道:“洪大侠对我‘天地会’的大恩,‘天地会’上下弟兄皆是铭记於心,我们真是亏欠你太多了!这两年来,陈总舵主一直在关切著洪大侠的行踪,无奈清庭高手对我‘天地会’虎视眈眈,是以陈总舵主才不敢轻举妄动!”
洪熙官道:“洪某如今已是孑然一身,无所牵挂。何堂主,请转告陈总舵主,不必再为洪某担心。对了,何堂主不在‘日月堂’总坛,为何出现在这里?”
何劲草答道:“在下乃是奉了陈总舵主之令,追随副总舵主前来眉州办事。”
洪熙官异道:“贵会自‘擒龙手’严松逝世之後,副总舵主一职就一直空缺著的吗?”
何劲草道:“七年前,前副总舵主‘擒龙手’严松於京师一役之中伤重而殁,陈总舵主心中悲痛万分,是以多年来,将副总舵主之位一直置闲。但近一年多来,‘五行堂’堂主‘青衣神剑’谢秀山屡建奇功,陈总舵主才破例将副总舵主之主交於此人。”
洪熙官沈呤道:“‘青衣剑神’谢秀山?”
何劲草解释道:“贺副总舵主乃是当年‘剑魔’贺蓝图的弟子,此人不仅精明干练,武功之高,绝不在陈总舵主之下。洪大侠与我们‘天地会’就如同一家人,这位新任的副总舵主更是不能不结识!”
洪熙官不禁生出一睹此人风采的念头,欣然说道:“就有劳何堂主代为引见!”
“天地会”眉州分舵位於城西一个大院之内。
当洪熙官偕同何劲草来到这里时,“天地会”一众高手正集聚於地下室之中,蓦的见到何劲草与洪熙出现在门前,皆是大为振奋,纷纷上得前来行礼,神情极是崇敬。由於可见,洪熙官在整个“天地会”上下的声望之高,绝非比寻常。
“天地会”副总舵主谢秀山缓缓自座上站起,不卑不亢的说道:“闻洪大侠之名久矣,今日拜睹英风,幸何如之?”
洪熙官目光一凝,不禁仔细打量著这个“天地会”之中新近崛起的风云人物。但见此人二十六七岁年纪,青衣长剑,举止雍容有度,自有一股丰神俊朗之气,教人不觉有一种自惭形秽之感,心中暗道:“‘天地会’果然人才辈出,单是这个‘青衣剑神’谢秀山,便是深不可测!”
当下淡笑道:“听得副总舵主也在眉州城内,不禁生出仰慕之心,特来拜会,唐突之处,讫望见谅!”
谢秀山温文尔雅的道:“洪大侠大恩於‘天地会’,敝会上下皆将洪大侠视同自己兄弟一般,毋须太过客气。今谢某率众来眉州,乃是奉了陈总舵主之命行事,陈总舵主曾时时关注谢某,见了洪大侠之时,勿必请洪大侠前‘天地会’总坛一聚,我家总舵主对洪大侠当真是挂念得很!”
洪熙官叹道:“当年凤阳一别,讫今两载,却如同十年苍桑一般,教人不堪回首,谢副总舵主,请你转告陈总舵主,他日洪某有暇,定当亲往贵会拜访。今日各住英雄齐聚於此,想必有要事相商,洪某就先行告退!”
谢秀山上前两步,拱手道:“洪大侠并非外人,何来回避之由?其实谢某率众兄弟前来眉州,不过是为了对那些为害百姓的清庭走狗稍作惩罚,洪大侠不妨留下,共商对策!”
何劲草也笑道:“洪大侠,你我尚未叙旧,岂可就此匆匆离去呢?”
洪熙官感觉到他心中那一股殷切的诚意,大笑道:“好,这两年以来,洪某只身浪迹江湖,疲於奔命,几曾与这麽多好兄弟一起欢聚过?洪某就叨扰了!”
众人分别於桌旁落座。
谢秀山卓立於上首座上,目两射出两耀眼的精芒,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