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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闻听赵拓此言,丁玲脸色一滞,这么大的动静,他没理由不出来看看?“南宫公子,你守在此,我下楼一趟。”低声吩咐了一句,丁玲快步出门,向着楼下行去。“喂,你闹够了没有,现在我可以合眼了吧。”身后赵拓懒懒的声音传来,看着其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样子,南宫羽一张脸拉得老长。
翌日清晨,空荡荡的客栈内堂,一身麻布粗衣的陆萍畏畏缩缩地坐在桌前,雪白衣裙被墨迹涂沫玷染的一塌糊涂,自是不能再穿,那夜入其室之人仿佛好心一般,在一旁桌面整整齐齐地放下了一套农家村妇日常穿着的服饰。
没有半分选择,换下了上好布料贴身裁剪的师门服饰,身着麻布的陆萍仿佛褪去了彩羽的脱毛凤凰一般,眉眼之间那丝趾高气扬之意荡然无存。颓然双眼中再无神采,静坐桌前,一点细微声响都能使得失了魂般的女子一阵惊乍。
看着神情萎靡,再不带有半点娇纵之色的陆萍,赵拓不由在心底暗暗赞叹烧火老者手段:既然你以师门为傲,自视高人一等,我便偏要你看看,脱却了师门光环,你又会是个什么样子。真不愧是我盗先人,赵拓在心底贱贱地想道。
以德报怨是君子之道,但我并非君子,我只是一介草莽盗徒,我做人的准则,就是有怨抱怨,冤债各有头主,不论是谁,妄图我不好受,我就穷尽全力让他比我更难受。这是我为盗者之道,也是更加贴切的生存之道。
“昨夜萍师妹出事大抵是在丑时三刻,待我追下楼时,掌柜,跑堂均已是不见了踪影。赵拓,不知你对此有何看法。”丁玲一面说着,一面问询一般地将目光投向对面赵拓。直觉告诉他,昨晚用饭时节,赵拓的反常举止,同着此事应当有着诸多关联。
淡淡地吐了口气,赵拓坦然接受着对面目光审视,淡淡地说道:“掌柜,跑堂均是不会武功,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吧。没错,门口那副字上确是有着几分蹊跷,如我所猜不错,半夜动手之人,应当就是掌柜口中那名烧火老翁吧。”僵直地支起胳膊,一下下叩击在脑门之上,赵拓语气平稳地答道。
到此关节,若是一味否认自己混不知情,势必会恰得其反,更引得四人生疑,赵拓索性开口承认自己已然早知。当然,这话听在旁人耳中不免就有些刺耳了。“你,你早就知道。”陆萍恍然大悟地望着赵拓,声音又拔高了几分:“所以,你才故意在酒桌上逗弄我说那些话,所以你说我会得到教训。”如梦初醒的陆萍自桌前拔丝抽茧般一件件数来,越想越觉着昨夜遭遇是眼前赵拓给自己下的套,一时又要发作。
冷冷地斜了陆萍一眼,赵拓唇角向上微扬,调笑着说道:“怎么?好了伤疤就忘了疼?还想再换身衣服?”一句话銼得陆萍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瞬时蔫了下去,唯恐自己再发狂言,又被那神秘之人听见,晚上摸来再给自己好看。
对着赵拓冷嘲热讽,丁玲并未觉着多少意外,毕竟他与陆萍一路之上都不和睦,若是此刻不落井下石,那才叫人奇怪吧。只是细望之下,赵拓脸上隐隐透出几分眉飞色舞,到底是什么让得一向沉默如金的男子能兴奋到此等境地呢?难道看见萍师妹吃瘪,就足以让他喜形于色?丁玲总觉着一晚过后,赵拓同着昨日有着些许不同,然而却始终道不出个所以然。
“哦,这么说,赵兄弟同这位夜入其室之人并不相识,难道,赵兄弟昨日于桌前卖命表演,除了想给陆萍师妹难看,就没着点别的想法?”一旁沉思许久的南宫羽此时发声,正好道出了丁玲心中疑问,面对着狡诈如狐的赵拓,这位公子哥也不由得穷尽了心智同其周旋。唯恐稍有疏忽,又被这人摆了一道。
余光瞟了一旁南宫羽一眼,赵拓清了清嗓子,无奈地一笑:“想不到昨晚一通鬼叫,南宫公子倒是获益匪浅那,至少脑子是长回来了点。”不等南宫羽发作,赵拓紧跟着说道:“没错,除了给这刁蛮尼姑一点教训,我还准备顺道让那位前辈去给南宫公子留点念想。不过,这位素未蒙面的老人家好像还看不上南宫公子那点物事。”一面说,赵拓一面惋惜地摇了摇头。
“哼,你不用再想激怒我,他不来,是他自问没本事从我手中取走罢了。”眼见着赵拓不屑神情,南宫羽却并未动怒,看来接连在赵拓身上吃了暗亏,确实让得这位小侯爷成长了不少。
对着南宫羽展颜一笑,赵拓收回目光,不再说话。“单凭着一个字,你就能猜出那人身份?”一旁桌上,丁玲轻轻发声问道,见得赵拓不言语,用手指了指一般桌上墨迹斑斑的白色衣裙:“那告诉我,你从那些字上又能看出些什么?”
“丁师姐,有必要给这人看么?”闻听丁玲言语,陆萍不禁出声阻止道,若是让得这口中无德之人看进眼里,圣坊同着她的颜面又该往哪搁呢?“怎么,写都让人家写了,还怕我看?”赵拓轻轻一笑,起身向着旁边桌上搁置的白衣走去,眼见着白衣上墨痕累累,他也很想知道,烧火老者到底在其上写了些什么。
转身拔步欲行,脑中闪电般地一道念头划过,赵拓猛醒,心潮狂涌下硬生生收住即将迈出的脚步,一面在心中暗叫:好险,不想那女子心机如此深沉,若非自己警觉,非得露了馅不可。
美眸片刻不转地锁定在赵拓背影之上,待看得其滞涩如初的脚步一路自桌前踏回,女子面上也不由闪过一丝失望之色:难道一切果真如他所言?
女子白皙面容动作虽轻,赵拓双眼看得分明,不由在心中连呼侥幸。神色不动地坐回桌前,虽是深冬时节,赵拓后心隐隐仍有汗意。他在算计着旁人之时,旁人又何尝不在处处给他下着套,同着此等人物比拼心智,赵拓不得不使尽了浑身解数。
饶有兴趣地展开阅时,赵拓一面沉声读道:“无知小辈•;•;•;”“你不用念出声来。”丁玲在一旁冷冷地打断了赵拓诵读之声。随意地耸了耸肩,赵拓速速用眼扫过,而后合上衣襟欲言又止地说道:“看出了一件事。”“哦,何事?”丁玲接话说道,一旁南宫羽,陆萍等人脸上虽不为所动,暗中也均是竖起了耳朵,静静等候着赵拓分析。
“说明我果真聪慧过人,竟然能猜的如此之准。”赵拓双眼微合,故作高深莫测状。“你!”耳听得对方拿着自己视作奇耻大辱之事不断做耍,陆萍面色一沉,禁不住一阵气堵。
赵拓微微一笑,丝毫不曾理会面若寒霜的陆萍,紧跟着沉声说道:“善恶因果总有时,恶果呢,似乎已经报了,不过报没报完我不清楚。至于这善•;•;•;”目光一溜,眼见着身旁四人均是竖起耳朵等着自己,赵拓故意拖长了语调,引得南宫羽,陆萍二人怒目而视后这才哂然一笑:“应当是报那胖掌柜收留之恩吧。所以,他们应当去得远了,你们也不必费心去寻他们了。就算寻到,大抵也是毫无用处的,日前我细察过,二人神情不似作伪。他们对烧火老者身份是真的全然不知。”
“不过,我有预感,此地不宜久留,那烧火之人也不知在这小店归隐了多久,如今因着我等现了行踪,重入江湖,恐怕可不光光只是为着在裙角写几个字那么简单。”说罢,赵拓一脸坏笑地望着陆萍。
望着身前赵拓那副可恶嘴脸,陆萍气得几欲背过气去,不禁出声冷语道:“哼,谁知你所说是真是假,你又怎会如此好心,替我等着想。”闻听此语,赵拓一脸无奈地双手加额:“为你等着想?我是为着我身上那袋珍珠着想,现下可以了吗?”
被赵拓噎得语气一滞,陆萍别过脸去不愿再看那副令人厌恶的嘴脸,在口头占尽了便宜的赵拓此时也是见好就收,静静将目光对准了一旁沉思中的丁玲,等其做出决断。
“赵拓所言有理,我也觉得那人此番不会善罢甘休。况且,此处现是空店一处,我等再留下去也无意义。大家行备一下,这就上路吧。那人既然不曾与我等正面冲撞,说明他孤身一人,尚不具备能全面压倒我四人的实力。一路之上小心谨慎,以我四人合力,自会平安无事。”沉思了半响,丁玲面色凝重地说道。
听了丁玲话语,桌面赵拓不露痕迹地摇了摇头:丁玲分析得固然头头是道,然而她并不了解盗者。烧火老人未曾与四人正面冲突,可能是因为他不敌,然而更可能是因为他不愿。
上兵伐谋,即便放在盗者的世界中,依旧是颠扑不破的金科玉律。
正文 第八十二章 围堵
阿巴达小说下载网 更新时间:2011…12…27 17:31:59 本章字数:5366
如果衣着华丽的被抢之人,面对着身前劫匪,牵强地挂起嘴角,带着那种无所谓的表情,不屑一顾地自怀中掏出钱袋随意地扔给对方,顺带着一列轻蔑的白眼。他的下场一定不会好到哪去,最少也躲不掉一众拳脚殴打。毕竟,劫匪也有自己的尊严,他是在打劫,并非沿街乞讨。
各行各业一定都有着自己特有的行则规矩,而那些出类拔萃于各块领域之中的人更是将其间诸多讲究上升作行事法则,也就是通常所说的职业尊严。
身为黑暗中的孤独舞者,入盗者,往往有着比寻常黑道更多的讲究,对于那些苛责盗艺的盗中魁首,动手之时让被盗之人察觉,往往也算作是种失败耻辱。他们是在偷盗,他们理应在对方恍若未觉中将一切入得他们法眼的物事收入囊中,他们不是抢匪,他们最忌讳强取豪夺。
行在官道之上,回望着视线中愈发模糊的路边小店,僵直的脚步沉稳如昨,然而赵拓心中却一直存着一个让他瑞瑞不安的念头:身为盗者,他清楚同盗人眼中的所谓尊严。他有着强烈的预感,倒挂起娇纵跋扈的陆萍,在其衣裙之上肆意涂鸦等一系列行径,神秘老人只是在初露锋芒。盗以上路,烧火老者就如同被鲜血引诱出洞,一路寻来的独狼,是断然不会浅尝则止,就此离去的。
至于事实是否如同丁玲所言,老者不敢与四人正面冲突,相信就连丁玲自己也是难以为之信服。对方既然有能耐在夜中来去自由于四人未察之间,他的本事自是不小。侧眼望着身旁白衣女子明媚动人身影,赵拓心念微动:丁玲那席话更多的是在鼓舞众人信心,可能她心里也明白:老者并非没有这个能力,他未动手,只是他不愿而已。
本事越大的人,越有着属于自己,在旁人眼中略显怪癖的行事准则。昨夜一役,虽是未尝同烧火老人碰面,然而从众人只言片语的描述当中,赵拓已然将其列为同着自家师傅一般境界的前辈。到了鹰鼻老人那般境界,盗已然在其心中升华成一门艺术。真正的盗者,并非不会动用武力,但他们只会在需要的时候,恰当的时机,一露峥嵘。出手就不容有失,百战不殆,方是大家魁首的手笔做派。
淡淡地停下脚步,浅浅的目光自四周扫过,一想到身旁树丛阴影,阳光穿透不到的那些地方,潜伏着一双眼睛,默默将己方一切行踪收入眼中,静静等待着一发即中的最好时机,赵拓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地泛滥起来。
行伍之前,身着麻衣的陆萍依旧有如惊弓之鸟,忐忑不安的眼神一遍遍自身旁扫过,唯恐一个失神,路旁树丛阴影中便会凭空冒出一段鬼魅身影扑向自己。陆萍身旁,南宫羽英俊面容此时也是肌肉紧绷,已然顾不上保持风度的小侯爷如意弯刀脱袖在手,环伺身侧。刀仍在鞘中,然而南宫羽的心早已出鞘。
并行五人虽是未曾说话,然而队伍之中,肃穆警觉之气缓缓弥散在每一个人的心中,就连年纪尚小的沫儿也似是知晓到此番事态的严重性,握剑的小手满是汗津,圆脸之上遍布着紧张之色。
这就是被顶尖盗贼盯上的感觉,一想到像毒蛇一般蛰伏在暗处,一旦发觉自己有着些许懈怠便会迅疾出击的老者身影,五人之中任谁都不敢再有丝毫放松之情,唯恐一个疏忽,便是将自己推向无尽的悔恨深渊。背负着如此巨大的压力,寻常之人怕是早已崩溃,而这或许正是烧火老者放任他们一路平安至此的真正用意,此时的他也许正云淡风轻地隐在暗处轻笑,好一整瑕,等待着众人紧绷到极致的心弦再也不堪重负,内心恐惧泛滥决堤的那个时刻到临。
“啪”脚尖踏在断枝之上发出一声轻响,身前南宫羽定下了脚步,俊美的容颜上鼻息微动,仿佛自树林深处嗅到了什么诡异味道一般。不用发言警醒,其余三人极有默契地傍着南宫羽围成一圈,将赵拓牢牢定在阵中。
“不用再藏头露尾了,阁下还是请现身吧。”嘴角噙笑,南宫羽坦然地说道。一旦捕捉到了对方踪迹,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