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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身旁一脸寒霜的赵拓,曲天涯无奈地扬起双手,无怪他反应如此之大,怕是谁知道差点捅死自己的人同着自己师叔有着诸多牵连,心底都不会好受吧。“赵拓,你无需激动,我与刺杀你那少年并不相识。”面对着赵拓质问,曲天涯定定地说道。
“放屁!”勉强自地上撑起身子,不顾身上泥污,赵拓冲着曲天涯厉声喝道:“他的棱枪与你适才杖法分明源生一系,你还敢说与他素不相识?”他不可能看错,那晚杀手掌间,虚空刺来的棱枪枪式上附带的死亡之气,还有置身抢下,由心底深处蔓延出惊悚感,同着老者适才红尘分明就是一般感受。他们用的根本就是一派武功!
“我说不认识他,可没说不认识他手上的棱枪。”平静地望着身边盛怒中,已然陷入暴走边缘的赵拓,曲天涯淡淡地说:“如果我没猜错,那人的师傅应该就是我的师兄。”“吼!”认定了曲天涯是在消遣自己的赵拓,闻听得最后一句,双眼瞬间变得血红,再不顾自己技不如人,狂吼一声,轮直了手臂,重拳向着对方脸上砸去。
“他的师傅,也就是我的师兄•;•;•;”淡淡地望着视线里不断拉近的赵拓,曲天涯一脸淡定,似乎丝毫不以为意,静静立在原地,任凭对方拎着重拳直冲自己面门轰来,口中依旧平静地说道:“•;•;•;就是废了我这双腿的那个人。”
“蓬”凸起如硬石的指关节正正停在了距着老者面门不过寸余之地,重拳挟带的劲风,吹得老者披头乱发一阵飞舞。
皱眉望着老者,暴起的血丝慢慢自赵拓眼中散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赵拓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说什么?”
不去理会停在面门之前的重拳,曲天涯面无表情,淡淡地转过身去:“我说,我的师兄,就是废了我双腿的那个人。”怔怔地收回拳头,赵拓望着身前老者静默的背影,颤声问道:“怎,怎么会?”断然未曾想到竟会是这般答案,惊愕之下,赵拓也不由愣在了原地。
平复了内心波澜,曲天涯转过头,望着圆睁着双眼,神情尴尬的赵拓淡淡地一笑:“想不到,竟然还能有事将你逗得方寸大乱。赵拓,为盗者,泰山崩于前而不乱,你适才的动作,似乎与之不符吧。”听得老者打趣的口吻,赵拓不免耳根一红,拱手躬身道:“小子一时失礼,胡乱发作,曲师叔恕罪。”
“呵呵,恕罪?只怕我还要感激你呢。”释然一笑,曲天涯看着赵拓眼中的疑惑,继续说道:“流云,盐帮,围堵追杀,甚至奈何枪下,生死关头,都不至看你乱了心性,失却冷静。赵拓你的心志,远非常人可比。然而,你有着你的弱点”
曲天涯单手指着赵拓沉声说道:“你这个人,将朋友看得太重,亲信之人的背叛,会立马让你失掉理智。这就是你的弱点,奈何棱枪差点要了你的命,然而昨晚交谈之时,未尝见你失态如此。可今遭刚一发现我与奈何有所关系,你立马就暴怒翻脸。你把老夫看做可以信任的人,你说,老夫该不该感激你呢?”
听了曲天涯一席话,赵拓静默无言:回想适才细节,他果真是如老者所言,全在意气用事,而并未有着过多细想。还好曲师叔并无恶意,若刚才他真个同那杀手是同一路的人,只怕那般反应下,自己早已命丧当场。
望着一旁默不作声的赵拓,拄拐行到他身侧,曲天涯道:“你也无须妄自菲薄,江湖儿女,本就应当重情重义。真个将朋友义气抛诸脑后,那人跟着畜牲也就无异了。”侧身望着赵拓,老者目光柔和:“赵拓,试过被你最信任的人背叛是种什么感觉吗?”
“曲师叔是在说你那位师兄?”赵拓脸上满是愤慨;口中恨恨地说道:“同门之谊尚且不顾,这样的人,当真是猪狗不如!”
曲天涯自鼻间轻笑了一声:“他早先,也是盗门中人。”“什么?”赵拓闻言大惊失色。他还只当这是曲天涯师门恩怨,不想,原来那位师兄也曾是盗门中人。
“我师兄弟二人自小从师,他早我一年入门,十年学艺,师傅仙逝后,我等一同下山出关。师傅早年也是为江湖奇人,招式之内杀伐之气极重,传到我等,初入江湖,也真个是视人命如同草芥。一语不合,往往就能拔剑相向。”曲天涯娓娓说道,脸上神情一片平静,似乎只是在述说着一个自己并无关联的故事:“那时我兄弟二人结伴相行,仗着各自本事行走江湖,碰上些许不顺眼的,杀了也便是杀了。“红尘乱鬼,奈何惊神”说的便是我弟兄二人。只是当时,我手上使得还是红尘双戟,而那日自你胸前穿过的奈何棱枪还在他的手上。”
“那柄枪叫奈何?”赵拓皱着眉头问道,一想起乌黑棱上厚重无声的静默死亡之气,他就浑身不适。
“奈何枪里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若非你提及,我也是许久未曾见了,想不到,时隔多年,红尘双戟被我铸成了拐,而奈何棱枪业已易主。”曲天涯眼中空冥,口里喃喃自语道,显然是又勾起了一段往事。赵拓静立在一旁,沉默着不敢发声打断。
久久立了一阵,曲天涯目光落下在身旁赵拓脸上,轻声一笑:“想不到,年纪愈大,越发地开始喜欢追忆往事了。只怕你等得急了吧。”不待赵拓接口,曲天涯又自说道:“等到在江湖中名声渐响,我与师兄之间渐渐生出了许多不和。他早年性子远较我沉稳,经常是整日整日的不说话,是以他心头所想,我确是一概不知。慢慢地,我发现师兄愈发不爱说话,似乎整天活在他自己的世界之中。他下手愈来愈狠,折在他手底的人命越来越多。只有在杀完人后,他才会略微地多说几句话,眉宇之间,似乎才有了几分常人的生气。”
回忆中,曲天涯的双眼一直凝望着远方,橘皮老脸上,渐渐被一种寂寥所笼罩:“而那时的我,年少轻狂,万里寻宝,一心只想将那些狗官污吏,无良富人的奇珍异宝据为己有。盗宝途中,我虽也时常杀人,然而师兄却与我不同,他是在为杀而杀。终于,在一次盗宝途中,眼看着师兄面不改色地将奈何棱捅进已经跪地求饶的那人咽喉,我再也忍不住,同师兄大吵了一架。我突然想起师傅传棱枪于他之时所说的话。师傅说此枪乃是百年凶器,棱枪嗜血,用者若是一个心神不定,不免为棱枪所控,性情不变,从此堕入嗜杀魔道。”长长地吸了口气,曲天涯面上悲喜不见。
“自那天争吵之后,每每行动,有我在时,师兄总是尽量避免出手,他甚至好长时间都不曾握住奈何。他脸上的渴望让我有些惧怕,然而我知道,师兄很珍惜同我在一起的时光,我们打小上山,一同成长从未分开过,从小到大但凡有争吵,每次都是师兄让着我。而不久之后,我们遇上了你师傅。当时我们相中了同一件宝,你也知道,两路盗者相逢,势必形如水火。横梁之上,我同你师傅大打出手。那时你师傅本事高的很,相战多时,我俩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这时,我猛然见着一旁师兄满脸杀气地抽出奈何,我唯恐他心中杀性再起,急声喊他住手,一个不慎,被你师傅擒住。这时响声猛起,我们所盗的那方大户人家,守卫尽出。谁知你师傅非但未曾下手害我,反倒助我二人一同出逃。至此,我同你师傅相识,两人义气相投。其间又发生了许多事,到后来,你师傅立志开辟盗门,师兄在我劝说之下,也就一并入了进来。”
“你师父身为天下盗首,为人更是极守盗艺,在他眼中,盗就意味着取物于人所不察之时,能不惊动他人就不惊动他人,更别说是杀人夺宝了。这点同我师兄的论据却是大不相同,师兄虽不说话,然而我却知道,他内心是十分不喜的。”此时曲天涯面容之上满是痛苦之色:“可盗门初立,我辈都是万里孤行的大盗,从来未曾享受过多人团聚结义之乐。是以人人都将盗门视作命中瑰宝,无不尽心尽力为着盗门考虑。身为盗门右使,我那段时间也是诸事缠身,奔波之下,都未有闲情顾及我师兄内心的苦闷。你知道,自从师傅死后,随着手下杀人越多,他性子愈发孤僻,除了我,那时的他对所有人都抱有着敌意,更不会与旁人推心置腹。”老者此时眼中闪光,话语中也挂上了一丝颤抖
“终于,忙完一阵,返身盗门,我立刻去看师兄。推开房门,我见师兄双臂满是大大小小鲜血淋漓的刀口,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神情之上满是疲惫,再不找不出当年初入江湖时的那般意气风发。此时,师兄正将自己的鲜血往奈何棱上滴去。看到我进来,他说:”奈何说他快渴死了,再不饮血,奈何会死掉的。”颤抖着闭上了眼睛,曲天涯轻轻摇了摇头:“至此,我方知,师兄已然入魔,是再不能掉转回头了。他整日整日地关在屋里,半点阳光都不见,更是看不得半点鲜血。哪怕只有一点,也会勾起他胸中无限的杀意。终于,有一天,师兄走了,没有留下任何话,我心中悲痛,然而,四处寻访了许久,都未曾找到。后来有消息说,我师兄去了一个,他可以随意杀人,永远有人让他杀的地方。再以后,就再无半点消息传来。直到•;•;•;”
语到此处,老者忽然停下了话语,转头望了望一旁侧耳聆听的赵拓,迟疑一阵,而后继续说道:“直到,盗门解散之后,我,去盗一朝中权贵屋宅之宝,却不想我师兄是他门下幕僚。他亲自设阵,拦下了我。”淡淡地叹了口气,后面的事,曲天涯不说,赵拓也可猜到一二:定是他师兄废了老者双腿之后,念及昔日旧情,这才放了他一马。
凝望着身前赵拓,曲天涯正色说道:“奈何棱枪,棱出无悔。至今为止,你我是自奈何棱下,唯一留得命在的两人。奈何传人性子如何我不清楚,然而我却知道我师兄的性子,奈何枪下,不留活口。假若你不想活下来的最后只剩我一人,这十天里,你就非学会应对之法不可。”
红尘戟,奈何棱,当年乱鬼惊神的一对凶器,看来天涯老者留下赵拓的用意,似乎并非单单与他师傅斗气这么简单。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心灵枷锁
阿巴达小说下载网 更新时间:2011…12…27 17:32:01 本章字数:5627
奈何棱下,不留活口。自那日赵拓述说一行遭遇伊始,曲天涯便已然猜到,赵拓口中的神秘杀手必定是奈何传人。不多日,万里镖行逃散众人便会将赵拓未死的消息宣扬出去,而这对奈何传人而言,无异于奇耻大辱。
除非赵拓身死毙命,否则奈何棱将如同附骨之疽,追杀其一生。身为同门,曲天涯太了解他师兄,或者说太了解奈何凶棱的性子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手持奈何的神秘杀手便会再度找上赵拓。
言及与神秘杀手交锋情形之时,虽然赵拓言语中诸多隐晦,然而曲天涯明白,不管对方用得是何伎俩,神秘杀手有能耐将奈何捅进赵拓心房一次,他就有能耐再捅进第二次。
而下一次,想必奈何传人不会再留给赵拓本分生还的希望。
初见赵拓,曲天涯便对这遍体灵气的盗中小辈有着诸多好感。而后了解到他是故人之徒,更是盗门复兴的希望所在。身为盗门右使的他自然不愿赵拓白白丧生在奈何棱下,左右便想得此法锤炼:如果十日之后,赵拓能拦下他掌中的红尘,日后相遇奈何,自然也不会狼狈如初。由此他方才同赵拓订下这十日之约。
不光鹰鼻老人教徒穷尽了心智,似乎身前曲师叔对着赵拓也是一并的用心良苦。
腊月二十二,第二日,阴
“老头,放马过来吧。”寒风簌簌,泥沼之中,赵拓峭立双腿,脚尖轻轻点在泥水之上,笔直身形如同辕门梁柱。自昨日之后,想起曲天涯际遇,赵拓一夜未眠,曲师叔借着赌约之命授业之恩,他又怎会不知。心生感激之下,赵拓禁不住又将对方关系同着自己拉近了一分。口中虽不说,然而话语之中全无正形的嬉戏神情,已然同与自家师傅相处之时无异。
“我说过了,我老人家,最重的就是传统礼教。”淡淡的话语响起,对面劲风中,乌芒再度暴起,红尘拐影攻势凌烈如昨,向着赵拓周身刺来。
“第一招•;•;•;”口中呼喝再起,两道身影自泥浆之上,斗成了一团……
“十三,十四,十五•;•;•;”呼喝声起,曲天涯双拐频出,赵拓身形如同狸猫,灵动穿梭在漫天乌影之中,红尘拐尖每每刺到身侧,其身躯总能依着意想不到的诡异蠕动,将将让过镔铁长拐。任凭对面漫天拐影如乌云盖顶,赵拓直立如旌旗的颀长身影,依旧迎风屹立坚挺,曾不摇撼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