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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净、天因、天缘和天果走在头里,徐天良走在第五,天佛大师在最后。
在下楼梯的时候,徐天良突然发觉天佛大师用手指在他背心上写了两个字:“哑巴。”
哑巴,这是什么意思?
天佛大师为什么要背着四位大师,给他写这两个字?
他心中疑团翻滚。
到杂屋,查过那名寺僧,也非镜月大师。
天净、天因、天缘和天果大师都抿嘴笑了。
这个胆敢擅闯少林寺,无礼取闹的丑小子,是死定了。
这时,一个扛着扫帚的驼背老僧,从众人身旁经过。
天佛大师突然问:“后面塔林可曾打扫?”
驼背老僧躬躬身子,做了个手势,“呀呀”了两声。
徐天良心一动。问道:“他是哑巴?”
天净大师点头道:“是的。”
徐天良二话没说,蓦地一爪抓向驼背老僧。
“你干什么?”天净大师斥喝着,挥掌相迎,他不会武功。
“功”字刚出口,驼背老僧候地拍出一掌,扫帚一撑,身形腾空数丈。
驼背老僧不仅会武功,而且武功甚高!
天佛大师旋身跃步,空中一罗汉掌,将驼背老僧截住。
五位大师立即将驼背老僧围住:“你是什么人?”
徐天良冷声道:“他就是镜月大师。”
驼背老僧长叹一声,拾手从脸上枕下一张人皮面具:“天意难违,他说的不错,我就镜月,当年是借尸诈死。”
说罢,他盘膝就在坪中坐下。
当五位大师看清了镜月的脸面后,便急急奔向前殿,向天然方丈禀告。
徐天良盘膝在镜月大师身前,冷厉的目光盯着他道:“皇陵叛贼杀无赦,你是要我动手,还是自行了断?”
镜月大师沉静地瞧着他:“皇祖亡灵真行,死人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边说,边脱去上衣,解下绘有金陵宝藏图的内纱衣交给徐天良。
徐天良接过纱衣道:“我知道此事其中有冤情,日后只要在下不死,定当极力查清此事。”
镜月大师没说话,也没再穿衣,双掌合十,口中念起了“阿弥陀佛。”
他法相庄严,号佛声震耳。
徐天良不敢惊扰他,收起纱衣,陪着他坐着。
镜月大师号佛声渐小,越来越小,最后声如游丝,直至寂然无声。
徐天良伸手搭上镜月大师的手脉,他已脉息全无了。
镜月大师已自闭穴脉,豁然圆寂了。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天然方丈与天佛等五位大师,率着一班少林弟子赶到。
徐天良缓缓地站起身,向天然方丈施了一礼,踏步走出藏经阁院门。
身后传来天佛大师一句话:“徐公子,酒可解愁,亦可伤,还是少喝为好。”徐天良未答话,仍举着酒葫芦喝着酒,走出少林寺。
他心中又泛起种种疑团。
天佛大师为何要帮自己?
难道少林寺中也有皇祖亡灵的人?
他醉步下山。
山上少林守中敲起了丧钟。
三十六响丧钟。在山中回荡,格外凄凉悲怆,传出数十里之遥。
时置仲夏,天气非常的炎热。
狼山脚下稻田中,早稻熟了,晒场一片金黄。
狼山山腰道旁的破凉亭中,醉卧着徐天良。
他已完全变了个样,肚腹袒露,衣襟斜搭肩头,胜上横搁着九个酒葫芦,盈尺之内酒气熏人,全然失去了他的潇洒。
他交过最后一件纱衣后,奉命到沧州西子庄去接受最后一道旨令。
完成最后一道旨令后,他也许可以获得自由,从主人那里讨回属于自己的生命。
但是,他对此已毫无兴趣。
现在对他来说,生命也似乎毫不重要了。
钱小晴背叛了他,师博也一直在向他说假话,人都这么阴险、狡诈与虚伪,活在人世间还有什么意义?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死去之前,能弄清徐洁玉是否是自己的娘,她现在哪里?
因此,他绕道来到了狼山。
关于钱小晴要嫁给闽佳汝的消息,传遍了江湖,到处都可听到这方面的传闻。
还有关于金陵宝藏的事,也闹得满江湖风雨,各派的人都像发了疯似的派人在找他。
他很烦,烦透了,于是,他拼命地喝酒。
他发觉俗话虽是经验之总结,但也有错处,什么“一醉解千愁”,这句话根本就不对。
他终日在醉里,心中却是忧愁万分。
他醉卧在凉亭的台阶上,满是污垢的脓包险上透出几分笑。
这是对命运与世人的嘲笑。
他扁着嘴喃喃地吟道:“独刀断水……水更流,酒入愁肠……肠……愁更愁…”
他在等待着日落。
太阳渐渐收起威势,变成了一个暗红的圆盘斜挂在西边山场里。
晚风徐徐起,但却是逼人的热风。毫无凉爽之意。
徐天良睁开眼睛,该上路了。
他觉得脸上的脓包有些发痒,但强忍着没有去搔抓。
七月七日已经将到,一定是白素娟所说的化龙池水的毒气开始发作了。
他不想地去华白鹤泉赴约。
自从在桑榆河一别,白素绢十分生气,已发誓不再替他治面部烧伤,即使她愿意,治好面伤之后中的创伤又如何了结。
他很坦然,不如不治,人总是要死的,早完,早死,早了结。
脚步也是矛盾的。
步子沉重而又飘然,身子像不倒翁似的摇晃。
他走到后山深山涧时,已是三星高技,夜幕四合了。
悬崖涧壁,在班驳的月光下闪着幽光。
壁上被斩断的青藤孤零零地悬挂着,没有下涧之路。
他耸耸肩,将缠在腰间的两幅黑布解下来。
这是沙渺渺带他飞下三清道观时所用的“翅膀”。
他将黑布分别缠扎在双臂肋下,然后奋力一跃,跳下深涧。
他在空中展开双臂,两幅黑布顿时像两支巨翅在身后及两侧飘开。
他向深涧里飞去。
他掌握“翅膀”的技术和经验不及沙渺渺,身子在空中不住地摇晃,两翅几乎缠到一起。
但,他很幸运。
他仍在飞,没有折断翅栽倒下去。
他终于到达了涧底,虽然身子触地时有重重的一跌,但他没有受任何的撞伤。
他从地上爬起,收拾好黑布,整好织锦袋,踏步走向涧间的小桥茅屋。
山崖,瀑布,小桥,一切如故。
唯一不同的是,茅屋坪亮着许多光亮,而且还有不少人影在闪动。
这是怎么回事?
是胡大鹏请来了帮手,还是有人来袭击深山涧?他深吸了一口气,霍地窜过小桥,扑进了茅屋坪。
坪中吊着一盏大灯笼。
与两!司茅屋呈三角形的石屋前,有两个猎户打扮的人,穿着短裤极正在忙碌着。
徐天良缓步走了过去。
那两个猎户正忙着,居然没有觉察到身后有人来了。
石屋的门紧闭着,门上的小窗又被猎户挡着,什么也看不到。
石屋里的*怎么啦?徐天良心中暗想。
突然,屋内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生了!生獒了!”
徐天良身子不禁陡地一颤,心弦骤然绷紧。
*生了獒?
俗话说:“猫三、狗四、猪五、羊六、牛七、马八、人九。怎到这*三个月就生了?”
门外的两个猎户,一齐扑到石屋铁门上。
“一个”
“两个。”
“三个!”
屋内屋外的人一齐在叫喊。
徐天良脸色冷峻。怎么没听到有大鹏的声音?
“四个!”
“五个!”
叫喊声仍然在继续。
徐天良心跳猛然加快,头额渗出了汗珠。
“六个。”
“七个!”
叫喊声停止了。
两个猎户贴在窗前没动。
石屋里传出了*极重的喘息声。
徐天良轻轻地喘了口气。
谢天谢地,这*没下出獒种,否则狼群就要倒霉了!
狼惠的心仍然向着狼群。
突然,叫喊声再起:“又生了!八个…”
徐天良的心冲到嗓子眼上,手都在微微地发抖。
一阵欢呼声:“九个!九个!出獒了!”
徐天良顿时脸色有些灰白,脖子上的青筋高高凸起,门前的两个猎户拍手欢叫着,回转身突地发现了徐天良。
“啊!”一声惊叫。
接着,又是一声斥喝:“你是谁?”
两把钢叉围住了徐天良。
徐天良冷做地站着,没有回话,也没有动。
石屋的铁门打开了。
走出来两个汉子。
看他们黝黑而结实的胸脯,便知他们也是饱经日晒雨淋的猎户。
走在前面的汉子看了徐天良一眼,居然抿唇一笑,朝其他两个猎户摆摆手:“是老爷的客人冷公子。”
老爷!这些猎户称胡大鹏为老爷?
徐天良皱起眉道:“你们是谁?驼背大爷在哪里?”
那汉子拱手道:“在下李天奎,是老爷雇请来帮他育獒的,这几位是我的朋友,这位是石涛,这位是陈高敬……”
李天奎身旁的汉于接口道:“在下是冯北字。”
李天奎拍拍手道:“大伙现在歇一会儿,冷公子请到堂屋饮茶。”
徐天良跟着李天奎走进了右侧的茅屋。
茅屋里的摆设,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多了三张床。
正壁上仍贴着那张整的画像。
李天奎陪着徐天良在屋中桌旁坐下,递过一个瓦壶和一只茶碗。
徐天良倒了一碗茶,一回气喝下,用手背抹了抹嘴,冷声问遭:“大爷不在?”
李天奎点点头:“老爷出去办事了,大概还要四五天才能回来。”
徐天良捂住碗:“他向你说起过我吗?”
李天奎道:“他老人家不仅说到你,还说到了他的干儿子白公子,哦,白公子怎么没有来!”
徐天良眯起眼道:“他说我们一定会来吗?”
“是的。”李天奎正经地道:“老爷尤其提到你,说你对育獒特别感兴趣,一定会来看他育獒的。”
徐天良沉声道:“是吗。”
他的心陡然间觉得很沉。
李天奎眸子突然放亮:“冷公子,你是怎么进到山涧里来的?”
徐天良没回答他的话,却反话道:“你认为这次育獒能成功吗?”
李天奎提到育英,顿时精神抖擞:“我看一定能!*已下九崽,九狗一獒,书中所载,这可是天意。”
徐天良的心犹自往下沉。
李天奎咬着牙道:“苍天保佑老爷这次育出獒来,将那些该死的狼全都咬成肉泥!”
徐天良淡淡地道:“你与狼有深仇大恨吗?”
“是的。”李天奎沉下脸道:“狼咬死了我最好的朋友姜青宝。”
徐天良跟着问:“姜青宝是谁?”
李天奎凝目道:“他和我一样,都是老爷的手下。”
徐天良随口问:“你老爷是……”
此时,屋外传来一声凄厉震耳的狼嗥声,接着,是一片狼群的嗥叫。
李天奎跳了起来,冲出屋外。
石涛、陈高敬和冯北字也抓起钢叉冲了出去。
徐天良缓缓地站起来,脸色凝重。
他明白狼群嚎叫的意思。
狼群在相互告警,深山涧里要出獒了!
他缓步走出屋外。
狼嚎声在群山谷里,在山峰云间回荡,传出数十里外,声势煞是吓人。
他估计这些狼群的狼数,至少是大漠死亡谷狼群的十倍。
这是个很吓人的数字,狼山,其名果然不同凡响。
石涛、陈高敬和冯北字的脸色有些苍白。
李天奎却镇静异常,他目光缓缓地扫过山崖道:“俺们放心,这山涧四面都是峭壁,除了飞鸟之外,没有任何走兽能下到这里,连狼也是一样,我们按原计划行事,不要紧张。”
“是。”石涛等人座声散开。
什么是原定计划?
徐天良心念甫转。
李天奎扭脸对徐天良道:“冷公子远道赶来,恐怕已经累了,还是先回房歇息吧,有话我们明天再谈。”
李天奎引徐天良到前屋歇息。
徐天良仍住在他曾经住过的那间房里。
他发觉李天奎睡的房间,是胡大鹏住的地方。
胡大鹏果真不在这里。
但,他心中还有一丝疑问。
胡鹏在这育獒的关健时刻,怎么离开?
他躺在床上,丢里捏着酒葫芦,眼望着窗外的夜空。心里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