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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不和尚眼珠一瞪,一巴掌拍在光头上:“阿弥陀佛!一言为定,魏公府见。”
未等汤千秋再说话,他身形一晃,已闪入路旁丈外的灌木丛中,不见了影儿。汤千秋仰面向天凝视片刻,目光再转到花容容脸上。
花容容虽然面色冷白,但唇角仍笑意宛然,星眸流动,一副娇媚之态。
汤千秋沉着脸道:“你以为老夫真想称霸武林?”花容容不知他此话的用意,故抿唇笑而不答。
汤千秋冷哼道:“这六不和尚大有来头,你可要小心点,老夫此言只不是哄哄他罢了,谁稀罕什么天下第一,武林霸主这些个空名?”
花容容微绽缨唇,透出千姿媚态:“若真要你在武林霸主与我之间选择,你是要我,还是要武林霸主?”
她故意说得慢悠悠地,充满了*与诱惑。
他双目光华如电,猛地抓住她的手,向镇外野地狂奔而去。
奔跑中,风送话语飘来。
“待老夫取到金陵宝藏之后,就带你远走高飞,去一个谁也知道的地方……”
“嗯,你可要替我杀了徐天良。”
“你放心,老夫一定宰了那个狼崽。”
灌木丛中。
六不和尚小心翼翼地从袖内,取出了一只小皮囊,然后脱下僧袍扔到地上。
他略一思忖,打开皮囊口,一股红色的酒液流到草丛中。
灌木丛间,清新的空中立即充满了臭腥气。
六不和尚并非有汤千秋毒酒“龙筋酥”的解药,也无金刚不坏的护体神功,更无百毒不侵之能,他在是栈客栈,只不过是使个变戏法的障眼法,将毒酒悄悄倒入了预先藏在袖口内的小皮囊中而已。
他知道龙筋酥毒物的厉害,为了以防万一,他只好弃掉僧袍与小皮囊不要。
他拿过竹笠,在手中掂了掂,伸出二指在竹缘夹缝里,取出了一个极小的白纸包。
这不是汤千秋所说的,他新研制的瘟疫药“无极后天散。”
他在汤千秋往烟斗时喂药时,借花容容身子掩护,以敬菜为名,用障眼法换下了这包毒粉。
汤千秋吹出去的,只是一撮无毒的云岩粉,所以是非客栈的人都没有中毒,白素娟让霍长青暗中验毒,自然也一无所获。
这无级后天散,真像汤千秋说的那么厉害?
六不和尚凝目沉思。
晚霞剑起光辉,光线渐渐变暗,丛中之物为得模糊不清,夜露已悄然降临。
一线灰影掠过空中,因为速度太快,无法辨认是什么飞禽异鸟。灌木丛中透过一丝冷风。
六不和尚手中的小纸包往怀中的一纳,身形骤然弹起。
游移闪动的光亮中,两条人影,一触即分。
六不和尚点头间,已执签退至十丈外的丛林深处。
他原来站定的地方,站着形如怪鸟的独眼通天沙渺渺。
“你怎么才到?”六不和尚沉声发问。
沙渺渺没有回答他的话,却缩着鼻子,嗅个不停,六不和尚跃身落到他身前:“你在干什么?”
沙渺渺起右眼:“你遇到神篇药王汤千秋了?”
六不和尚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沙渺渺翘起尖嘴道:“你将龙筋酥毒物倒在这里,这方圆十里之地以后就将是块不毛之地了。”好厉害的毒物,若真喝下肚去,那如何得了?
六不和尚心骇然。
沙渺渺又道:“这老怪物诡计多端,狡诈无比,你可要多防着点。”
六不和尚凛然道:“本和尚自有主张。”
沙渺渺地道:“你有主张就好,老夫来迟只因去找这只失落的左假眼,所以……”
六不和尚盯着他的眼睛,打断话道:“你准备得怎样了?”
沙渺渺缩缩鼻子:“老夫为你效命,可有什么好外?”
六不和尚探手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递过去:“这是十万两银票。”
沙渺渺凝身未动。六不和尚肃容道:“你不是为了钱么?”
沙渺渺两眼像豆灯似地溜溜发亮:“银子到处都有得赚,这区区十万两银票,还不放在老夫眼中。”
六不和尚端然地道:“好,我保你今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沙渺渺正色道:“老夫能官授何职?”
六不和尚道:“皇宫内侍副总管,或是同知、知府、巡按使、布政使七品以上的文官都可。”
沙渺渺目道:“何以保证?”
六不和尚凝视沙渺渺片刻,缓缓地从腰间取出一物:“你看过此物,就知道本和尚没有骗你!”
沙渺渺接过此物捻火,仔细看过,递还给六不和尚,仰面向天道:“苍天有眼,老夫终可讨得一官半职,衣锦还乡了。”
六不和尚再次发问:“准备得怎样了?”
沙渺渺拿过银票塞入怀中,这才开口道:“一切准备就绪,决不会有半点差错。”
“很好!”六不和尚点点头道:“声音复又一沉,闽少南的宝藏图有把握盗到手?老夫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可闽少南图不离身,况且……”老夫绝不会误事。
“事关你我前程,务须小心谨慎。”
“告辞。”
话音甫落,清风吹拂,一线淡淡的影子已飘曳在灌木丛外。
六不和尚久久住立着。
良久,他注视着灌木丛外的目光,转注到天空上,鼻也里发出一声阴冷而低沉的冷哼。
虽然还未到十五,天空的月亮已是溜圆。有人说,真正月圆日不是十五,而是十六。
可也有人说,十四才是月亮最圆的日子。
十二个月中,有单日,也有双日,二月还有二十八天的时候,八月十五也没有月光的时刻,谁能说,谁对谁错?
实际上,对人们来说,这已无关紧要,十四、十五、十六的月亮,大致上也差不了许多,只要是圆月就行。
圆月灿烂的光华,洒照着天津城内西南隅一座巍峨巨宅。
巨宅门前,八盏高挑的大红灯笼,照亮了朱漆大门横匾上新装镶的“魏公府”三个粉金大字。
虽已是深夜,大门还开着。
透过门坎望去,可见彩色灯笼发中蛛网似地布满了整个大院,—熠熠的灯笼彩光使天空的圆月也失去了光彩。
有人在高声吆喝,有人在匆忙夺跑,八月十五日,是闽大公子的大喜之日,魏公府的人已忙碌了整整一个月,但没忙个完。
闽佳汝声称,要把他与钱小晴的事,办得比皇太子成亲还要热闹。
闽少南则扬言,要把儿子的这次婚宴,办成一次武林盛会。
为此,魏公府的人还在忙碌。
游动的灯笼,火把,奔跑忙碌的人群,使魏公府像只闪光的怪兽,在黑夜中蠕动。
府内,四进花庭。深庭后院,走廊、树校花上依然是彩灯星罗密布,光华耀眼夺目。
不过,这里与前、中、内三庭不同,没有咆喝,也没有人奔跑。
两旁是厢房。
每间房门前都挂着大红灯笼,房内也亮着灯光。
院左角是杂屋,屋里也送着光亮。
右角一道高逾三丈的红墙,围位了一拣以红木建造的雅致小阁楼。
这里曾是魏公府的禁地,这座阁楼便是擅入者杀无赦的仙霄阁。
然而,这已成为了过去。
现在这座仙霄阁是小王爷闽佳汝与钱小晴的寝楼。
红墙上接满了灯笼,月牙洞门缀满了鲜花。
一条铺满鲜花青石小径,,直通到坡须被小树林技所掩田的仙霄阁前。
阁楼上刻意布置成八封阵式的石丛已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花圃,恬静、雅典,在明净的月光下,一切都富具着诗意。
阁楼上下两层房间里,如同院内的房间一样,无一例外地亮着灯光。
每间房间必须亮灯,这是闽少南的命令。
在魏公王府,闽少南的命令就是圣旨,谁能不敢违抗。
然而,后院一簇竹林旁,有一间小房里却是漆黑一片,门前也没有挂灯笼。
是谁这么大胆,居然而敢违抗王爷之命?
滤过竹林枝中的月光,洒到窗台上,透到了小房里。
这是一间装饰华丽,摆设高雅的书房。
红木书桌,桌上搁着绿藐笔架,笔架上搁着大内殿御用的泪竹毫笔,还有一只北宋著名的紫石端砚。
桌后的太师椅中端坐着魏公府的主人魏公王金刀闽少南。
月光透不到桌后,闽少南坐在阴影里。
看不清的他的脸,更无法知道他面部的表情。
他久久地凝坐着,一动也不动。
房内沉浮着一股冷森而不安的气息。
忽然,他手指微微一屈,脸上的肌肉痉挛了一下。
后院,花卉丛中一条黑影冲天而起,迅捷地高高的院墙上空一闪而逝。
他咬紧的嘴唇中迸出冷冷的三个字:“关世杰。”
他仍然端坐着未动,眸子陡然发亮。
他虽已动气,但仍极有耐心地等待着。
关世杰飞逾出魏公府后院向西北方向飞奔。
他速度极快,犹是百里流光在街心上划过,眨眼便消失在黑暗中。
片刻之后,他出现在一座废草坪前。
断墙碎瓦,遍地杂草丛生,阴森可怖。
但,月光映出银霞,碎瓦泛着余辉却是奇亮。
关世态踏步至一堵断墙旁站定,脸色异样的阴沉。
他心中充满恨和怒,双颊的青筋高高凸起。
他原是为报杀子之仇而来,没想到此行却给他增添了无穷的痛苦和烦恼。
他万没想到,他的儿子关培南,竟会是闽少南与他夫人杨子燕的私生子。
难怪闽少南要认关培南为义子,并把他接到魏公府居住。
这个老奸巨滑的狐狸!
当年闽少击用计让姨妹杨子燕被掳与他成亲时,杨子燕已有了身孕。
当他找到已奄奄一息的,当年杨子燕的伴娘林慧慧证实这一事实时,他这位老魔头几乎气炸了肺腑!
他恨不得能立即将闽少南撕成碎片。
但,他没有动手。
他知道,他与闽少南的武功在伯仲之间,他没有胜利的把握。
而且,他心计不如闽少南,且又住在魏公府中,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只有乞求外援。
他脾气暴躁,人缘不好,当年被武林十在门派联手,逐至海外浪鼓岛后,在中原江湖上根本就没有朋友。
如果说有朋友,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数十年来一直比武未分出高下,见面就要吵架动手的红魔头蝙蝠廖天奎。
今夜,廖天奎叫沙渺渺前来与他联络,以商对付闽少南的大计,他如约而来。
他目光扫过四周。
空坪寂寂,月光如银,哪有半点人影?
“妈的!”他忿忿地骂了一声,禁不住地大声嚷:“独眼老贼快给老子滚出来,否则,老子就要走了。”
他说罢,果真抬脚就走。
空中一线轻飘曳而至。
关世态怪眼一瞪,呼地拍出一掌。
“蓬!”一声巨响,轻烟散开,向四处逸去。
关世杰身子一旋,复退到断墙下。
轻烟重叠,幻影闪动,凝聚成一个人影立在关世杰五步外的坪地上。
关世杰厉声喝道:“独眼贼!在老子面前卖弄什么幻影轻功?”
沙渺渺耸耸肩,缩缩尖嘴道:“黑炭鬼!你怎么老是沉不住气,瞧你这模样,还能干得了大事?”
关世杰翘起胡须道:“老子并不要干什么大事,只要能杀了闽少南父子,出了老子心头的这股怨气就行了。”
沙渺渺眯起眼睛:“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娃?你放心好了。”
沙渺渺点点道:“好,老夫相信你也不至于那么不中用。”
关世杰沉声道:“少罗嗦!快说,老子该怎么办?”
“你别急。”沙渺渺不急不缓地道:“要撂倒闽少南也不是个容易的事,必须联络武林各派……”
关世杰忍不住打断他的话道:“废话!武林各派会肯与老子联合?快说说廖天奎究竟是个什么主意,否则,老子就不与你们合什么乌作了!”
沙渺渺耸肩做了个鬼脸,然后三言两语将廖天奎,欲借徐天良取金陵宝藏,联络武林各派共同对付魏公府的计划,扼要地说了一遍。
他没有多说,因为他知道关世杰对这些计划,不会有什么兴趣,他关心的只是自己该怎么做。
果然,关世态待他话刚说完,立刻问道:“老子要做什么?”
沙渺渺故意顿了顿道:“要我去取闽少南绘有金陵宝藏图的内纱衣。”
“哦!”关世杰怔了怔道:“那衣他整日穿在身上,除非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