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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来早了结,早死早超生。”徐天良声音冷得没有一丝半点的感情。
“哦!”矮子抬起头,一张布满刀疤的圆脸上,两道电炬似的目芒,射到徐天良的脸上。
好冷厉!敏锐的目光。
徐天良心房微一收缩,沉声道:“你就是生死判官严阴阳前辈?”
“先别问,进来再说。”严阴阳呶呶嘴,复又道:“当心别弄灭了阴阳灯。”
徐天良没多说话,身形一晃,掠身抢入房中。
他从灯上直拦跃过,落到破脚桌前。
灯不仅没有熄,灯光也不曾闪动一下。
严阴阳对他露的这手功夫毫无反应,刀疤上是一片冷漠:“请坐。”
徐天良肃容道:“怕死就能不死么?”
严阴阳一怔,随即朗声道:“有种!冲着你这份胆量,我老人家敬一杯!”
说着,严阴阳就给徐天良倒酒,酒杯是一只大土碗。
“喝吧。”严阴阳先端起酒碗,咕噜噜一口气将碗中酒喝光。
“爽快!”严阴阳怪声喝彩,又抓起酒坛,“你我喝个痛快。”
“悉听尊便。”徐天良欣然应谮。
一连喝了五大碗酒,坛中酒已喝去了大半。
两人这种喝法,哪像是喝了酒,就像是在灌水。
喝完第六碗酒,严阴阳举起筷子对徐天良道:“吃菜,吃菜!”
徐天良眉头微微皱起。
桌上除了酒碗之外,那还有筷子?
严阴阳眯起了眼,神秘兮兮地道:“你用不着找筷子,被处判的人在行刑前吃酒菜,是用不着筷子的。”
徐天良浅浅一笑,伸手便抓菜吃。
“很好。”严阴阳道:“去阴间丰都城的路很远,因此,我老人家从不斩饿死鬼。”
“谢严老前辈。”徐天良捞起几块大肉塞入嘴里。
“好小子,你别讨好我老人家,无论你表现怎样,今日午时三刻,你是死定了。”严阴阳声音突地变得沙哑之极,听来令人毛发悚然。
徐天良脸上的刀疤一阵抖动,抿抿嘴道:“你是我老人家见到的最不怕死的人。”
徐天良冷声道:“我觉得你老人家也是一样。”
“你真认为你能在我老人家剑下逃生?”
“你老人家以为,凭你的竹杖剑、十八罗汉拳和九种暗器就能杀了我?”
“死字令牌,从无人逃生。”
“也许从今以后,江湖上不会再有生死判官的死字令牌了。”
严阴阳眼睛一亮,可怕的目芒,似利剑刺在徐天良的脸上。
徐天良低头吃菜。
严阴阳目光顿敛,不再言语,卷扎起衣袖,也埋下头来和徐天良一样地吃喝。
两人自顾自地吃着,一口酒,一口菜,吃得有板有眼似乎忘记了对方的存在。
不到半个时辰。
坛中的酒空了。
九只菜碗皆是碗底朝天。
严阴阳挥袖擦擦嘴,舔舔舌头,然后拈起一根鱼刺,签起牙齿来。
徐天良扯过织锦袋抹了抹嘴唇,跳到木凳上,盘起了双腿。
两人都没有说话,甚至谁也没看谁一眼。
徐天良有些不耐烦,但忍住了,默不吭声,静待着严阴阳出手。
房内一片寂静。
只有清油灯光在闪烁。
灯光闪烁,灯光颤栗,灯光也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第二十章 万象森罗阵
抓去险上的易容粉,脱去身上的大宽袍,钱小晴笑吟吟地出现在徐天良的眼前。
“是你?”徐天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虽然见识过钱小晴的易容术,但仍不敢相信刚才的怪头翁,竟就是她扮装的。
实在是太玄乎了!
易容世家慕容若真,若见到刚才的杰作,恐怕也要自叹不如。
钱小晴格格地笑着:“不是我还是谁?你以为当真是怪头翁从坟墓里爬出来救你?”
他呆呆地瞧着她。
她秀发剪去了大半截,剩下的发儿结了九条小辫,脸上还沾着大团的未抹净的易粉,模样古怪得好笑。
他眼里闪烁着痴痴的温柔。
她手指板住嘴角,接着眼皮,向他做了个鬼脸,神态极像一只调皮的狼崽。
他眼珠顿时像只玻璃珠,目光在玻璃内似流水般地闪动。
她笑着,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更换衣服,打开缠在腰上的小包袱,准备换上女儿装。
阳光洒在她身上,她赤棵的肩背在阳光下泛着银光,搐手之间,胸衣笼罩着的活泼翘动的*,似要从衣兜里蹦出来。
他瞳仁陡地收缩,继而放大,射出令人凉悸的绿芒。
她变腰去穿裙裤,那姿势像是翘起屁股的母狼。
他像狼一样地跃起,猛扑过去,一声不响地把她按在地上。
她受到突如其来的袭击,有些慌乱,本能地拼命抵抗。
说实在话,她没有想大白天里,他会这么干。
她知道他冲动的原因,有些后悔不该在他面前换衣。
他迫不及待地想猛力撕开她的内衣,又去解她的内衣。
他的脸贴得很近,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脸上。
她虽然也有些地动心,但仍然拼命挣扎。
她已知道了他的遭遇,更进一步了解了他,深知在这种情况下,决不能与他苟合。那样做只会加深他心中狼的野性和疯狂。
他粗暴的制止着她的挣扎,一心要达到他的目的。
他闪烁着贪婪、焦急、冷酷的目光,使她感到了害怕。
她并不害怕他的占有,而是害怕他以后无法控制他野性的冲动。
她有了山顶小木房一幕的经验,想再给他一个耳光,将他打醒。但,她的手,一只被她抓着,一只被压在了身下。
她无法动弹,无法制止他的疯狂。
一时间,他已兵临城下。
她知道,如果他成功,也许改变他对男女神圣爱情的看法,也许以后他就会变为一个施暴魔头,一条凶残的色狼。
她必须制止他!
阳光从他肩头上透过,射到她脸上,刺得她双目发胀,泪水淌流出来。
这泪水,是阳光刺出来的,也是心里急出来的。
阳光泛起一串耀目的红圈。
她心一动,陡然停止挣扎,发出一声荡心的娇吟。
他身子微微一抖,将嘴唇压在了她的樱唇上。
她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
她张开玉嘴,在他嘴唇上猛咬了一口。
“啊!”他惊叫一声,身子往后一缩,随即跳起。
她慌忙地爬起来,迅速穿上衣裙。慌忙之中,衣衫不整,但毕竟已经穿好。
徐天良呆呆地站着,嘴唇涌着鲜血,眼中绿光已经消逝。
钱小晴转过身,柔声道:“对不起,对不起,咬破了你的嘴唇了,其实我并不是有意要伤害你……”
徐天良缓缓抬起头,仰望着天空,眯起了眼,缓声道:“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不该这么对你,你说得对,我们是人,而不应是畜牲。”
说着,他突然揪住自己的头发,发出一声低低的嚎叫:“我为什么还会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他脸上的表情痛苦极了,嘴唇上的鲜血直往下滴落。
“天良!”她扑到了他的怀中,掏出手帕,给他抹去唇上的鲜血,“别这样,千万别这样,你长期生活在狼群中,有这种举动并不奇怪,慢慢地就会好的。”
他猛然楼住她,再次把滴着鲜血的嘴唇压在她的香唇上。
热烈的拥抱与亲吻。
熊熊的火焰在两人胸上燃烧。
他眼中已没有了狼眼的绿光。
她眼中闪烁出灼炽的火焰。
再也不是野性的疯狂与肉体的冲动,而是感情的交流与爱情最高形式的表露。
肉体隔着两层衣纱,心灵却完全契合在一起。
她紧抱着他,温柔而深情地道:“你不用着急,我迟早是你的人”
这是她有意给他的安慰。
他没有答话。她的话勾起了她的另一番心思。
良久,他轻轻推开她,亮亮的眸子直盯着她的身子。
她低头打量了自已一下,“噗”地一笑,动手整整衣衫,又去解头上的小辫:“我这模样一定让你很吃惊吧?”
他点点头,顿了顿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她翘起下唇,笑笑道:“三叔告诉我的。”
他眯起了眼:“钱百灯?”
“不错。”她一边披散开剪短的秀发,一边道,“三叔知道你有难,特地叫我来救你。”
“哦。”他眼睛一睁,“三叔现在哪里?”
“西街巷小屋里。”
“他为什么没有来!”
“扮装怪翁,他帮不上忙,来了反而碍事,所以就没来了。”
“原来是这洋,宋志傲?”
“他也在西巷小屋里。”
徐天良扭身就往外走。
“哎!你要去哪儿?”钱小晴抓起小包袱,追前一步问。
徐天良平静地道:“去西街巷小屋。”
钱小晴脸色微变:“去那儿做什么?”
徐天良故作惊讶地道:“三叔救了我的命,自然是去向三叔谢救命之恩了。”
钱小晴急忙道:“不用!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徐天良沉声打断她的话:“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何况这救命的大恩,怎能不去道谢?”
说罢,他抬脚又要走。
钱小晴斜身横在他身前:“三叔是个豪爽之人,不拘小节,你要谢就谢我好了,何必去惊扰他老人家?”
徐天良鹰般的目光谢到她脸上:“你为什么要骗我?”
她先是一愣,随即秀目一扬,满脸异彩,坦然地道:“不错,我是在骗你,可我要问一句,你为什么知道我在骗你?”
徐天瞧着她道:“这很简单,如果三叔要救我,他就不会那么早让我离开西巷小屋,至少在我离开前,会给我一个警告。”
钱小晴点点头:“有些道理。”
徐天良犹自道:“你是铁血堡公主,三叔又是专来接你回堡的,他决不会让你单独冒险救我,若你是他派来的,他就必定会在附近接应,而不会呆在西街巷小屋里等侯。”
钱小晴竖起拇指:“高见。”
徐天良继续道:“你已易容而来,若是三叔所派,决不会带上行装小包袱,分明有逃走之嫌,因此,我敢断定你决不是三叔派来的救我的。”
钱小晴心悦诚服地道:“徐公子洞察秋毫,令小女子佩服万分。”
徐天良不与她耍嘴皮,正经八经地道:“你把三叔怎样了?”
钱小晴翘着嘴道:“没怎么样,只是在酒中下了点*,让他老人家好好地睡上四个时辰,好让我来救你。”
徐天良似是不信:“看样子三叔是个精明的人,怎会中你的道!”
钱小晴眸子一翻道:“你说得不错,三叔对我很有戒心,我先用*,被三叔发觉了,后来还是宋志傲迷倒了三叔。”
徐天良摇摇头:“不可能,宋志傲不可能向三叔下*。”
他与宋志傲结识不久,但对他性格已颇有了解。
钱小晴道:“信不信由你,但三叔确是被宋志傲迷倒的,因为他已追上了逍遥宫宫主羽裳仙子廖小瑶。”
徐天良满腹狐疑:“究竟是怎么回事?”
钱小晴没有卖关子,将她所知道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末了,她道:“我也不知道怪头翁长的什么模样,若不是廖小瑶赶来替我易容,恐怕我怎么也哄不过生死判官严阴阳。”
廖小瑶与阎王官有什么关系!
她为什么要救自己!
徐天良顿生疑窦,脸上布满疑云。
钱小晴一旁道:“不管怎么样,总算是哄走严阴阳,严阴阳败在你的手下,想那闽佳汝也就不敢再来冒犯你了。”
徐天良仍在沉思,没有吭声。
“咱们走。”钱小晴用手肘撞撞他。
他似突然惊醒:“去哪儿?”
钱小晴竖起食指:“去沧洲啊,你忘了你的诺言?”
徐天良犹豫了一下,抿抿嘴:“走。”
钱小晴睁圆眸子:“你有心事?”
徐天良摇摇头:“没有。”
钱小晴唬起脸,一本正经地道:“我可告诉你,无论怎么说,我已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许想别的女人!”
两人离开了关帝旧庙,带走了一团情,一股煞气,和一个扑朔的谜。
东陵。
一座荒凉的古坟山丘。
清波亭。
一个破旧的石亭。
日近黄昏。
彩霞光洒在山丘上,落在清波亭中,印在闽佳汝的脸上。
山丘一片沉寂,呈现出地府般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