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整座宽大的酒搂,静寂可怖。
见不到一个客人,只有八名店伙计在楼厅里肃然默立。
三楼的值堂班头迎了上来:“二位客官,小的们已在此等侯多时。”
等侯多时?钱小晴秀眉微蹙。
她正待问话,徐天良已大步走向楼厅西隅。
西隅,一张酒桌上已摆满了酒菜。
徐天良在酒桌旁大咧咧地坐下。
肃立的数名伙计,立过去侍侯。
钱小晴走过去,用手肘悄悄顶了一下徐天良的肩头:“这桌酒菜是为咱们准备的?会不会弄错?”
徐天良抿抿嘴道:“不会吧?你没听说,他们已在此等侯多时?”
此时,值堂班头哈着腰道:“二位可是徐公子与钱姑娘?”
钱小晴亮起眸子:“正是。”
值堂班头笑道:“那就不会错了。”
说罢,转身匆匆离去。
钱小晴眸子里闪过一道幽光。
这事可有些奇怪!
徐天良却全不在意,伸手抓起伙计刚斟满酒的酒盅。
“慢!”钱小晴伸出五指,按住徐天良的手腕。
徐天良凝住手,侧脸瞧着她道:“你怕这酒中有毒?”
这种话怎能当着店伙计的面说?无凭无据的猜测!小心谨慎的提防!能在暗里进行,哪能明说?真是没一点儿江湖经验!
她不觉显得有些尴尬地,闹了个大红脸。
酒中若有毒,让杜老板听到了此话,麻烦不小。
站在一旁的一个店伙计,笑着道:“钱姑娘,你放心,咱们天仙居的酒决不会有毒的。”
“啊……。”钱小晴眼皮眨了眨,一本正经地道:“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俩在路上得罪了一伙歹徒,我害怕他们中间有人设下陷阱……”
“决不会的。”店伙计笑着打断她的话,“凭咱们杜老板的声誉,没人会敢到天仙居来设局害人。”
这话可确有些道理,钱小晴顿时一楞。
徐天良突然冷声发问:“你们杜老板能够保证?”
店伙计唬起了脸,神情肃穆地道:“徐公子可曾听说过,江湖上有位铁面判官杜云魂?”
徐天良脸色微微一变。
刚去了一个生死判官严阴阳,又来了一个铁面判官杜云魂!
这两个判官,他都曾听师傅说起过。
这两个人,他都得到了师傅警告,不要去招惹他们。
然而,事情往往是出人意外。
在紫陵镇旧关帝庙如此,在曲阳城天仙居更是如此。
难道闽佳汝又请了铁面判官杜云魂来杀自已?
钱小晴惊讶的程度,超过徐天良十倍,高挑的秀眉弯成了弓形。
杜老板就是铁面判官杜云魂。这可是她刚得知的秘密。
难怪江湖上无论谁,都肯买天仙居一分面子!
接踵而来的是无数的疑问。
店伙计为何要言明杜老板的身份?
其目的何在?
铁血堡与杜老板素无交往,徐天良也不会。
“请相信杜老板对二位的诚意。”店伙计说着,端起徐天良搁下的酒盅,一口饮下。
店伙计放下酒盅,满脸堆上笑容,再给酒盅斟满酒。
酒,当然没有下毒。
店伙计摆了摆手,其余伙计一齐上前,从各自的白衣兜里取出竹筷,在酒桌上的十六道菜中各挟了一小块放入口中,然后垂手退至一旁。
很显然,十六道菜中也没有下毒。
从退下伙计高高凸起的太阳穴处,徐天良已看出他们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徐天良不再多想,向钱小晴做了个手势,端起酒盅就喝。
钱小晴略一迟疑,也抓起筷子。
她喝过一口酒,目光缓扫过空荡的楼厅,扭头问身边的伙计:“楼厅怎么没有客人?”
伙计躬身道:“老板吩咐,晚宴的楼厅全由二位包了。”
“哦!”钱小晴眸子陡地睁着溜圆,心中顿生几分警惕。
她沉思了片刻,对伙计道:“久闻杜老板大名,能否引见尊容?”
“这是什么不可以的?”伙计爽朗地道;“不过,老板这会儿不在店里,他叫小的们好好侍侯你们二位。”
“值堂班头呢,他上那儿去了?”她又继续问。
“他……”
说话间,楼梯厅门珠帘揭开,值堂班头领着六名歌舞鱼贯而入。
“对不起,来迟了。”值堂班头走到桌边抱歉地道。
这是搞什么名堂?竟把曲阳城万春楼的歌舞女都请来了!
钱小晴心中暗自嘀咕。
埋头吃喝的徐天良却猛然抬起头道:“这是干什么?”
值堂班头恭声道“杜老板吩咐请万春楼的姑娘,给二位奏乐伴酒,所以……”
钱小晴尚未开口说话,徐天良挥手截住值堂班头的话道:“行,就来一首《生查子》。”
一名歌女抱琴上前,向徐天良和钱小晴施了个礼:“小女杏红见过公子小姐。”
值堂班头呛喝:“快唱。”
杏红赶紧抱琴坐下,纤指逗弦,随板按拍,引吭高歌:“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
杏红乃著名歌女,声韵甜美,字正腔圆,歌声如珠落玉盘,十分动听。
一曲歌尽,弦声凝绝,曲尽其妙,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徐天良一边吃喝,一边点头微笑,神情很是倔意。
钱小晴却眉头微锁,心事满腹。
杏红起身,上前告礼。
钱小晴心一动,突然道:“杏红,跳个舞吧。”
“小女……”杏红抱着琴,似有为难,她擅长的是歌,却不是舞。
值堂班头道:“叫你跳,你就跳。”
徐天良嘴唇扯动了一下,但没有开口。
“是。”杏红抱琴后退。
值堂班头挥挥手。
八名伙计立即上前,挪开圆圆的桌椅,铺上一片猩红地毯。
五名歌舞女擎起乐器,一声檀板,响起丝竹,琴弦玉笛一齐鸣响,乐音晾高清润,十分悦耳动听。
杏红挪动莲步,钮闪腰肢,翩翩起舞,几个旋转,几个起伏,已是蝉鬓微湿,玉额透出丝汗。
钱小晴眸光一闪。
原来杏红并不会武功!
乐曲骤然变急,杏红如狂风急雨般旋转跳腾,似一团霓霞忽闪忽灭。
忽然,杏红一个闪失跌倒在地。
檀板一声震响,音乐嗄然而止。
值堂班头脸色刹变,沉喝道:“怎么搞的?”
杏红面色灰白,气嘘嘘,满头大汗,颤声道:“小女……”
话末说完,徐天良鼓掌喝彩道:“好!好绝妙的舞!”
值堂班头惶恐地道:“请徐公子莫要见笑。”
徐天良唬起脸,正色道:“谁见笑了?我说的是真话。”
说着,徐天良掏出一大锭银子,扔到地毯上:“看赏!”
杏红从地上爬起来,退后一步,喘着气道:“谢……公子,不过这赏……”
徐天良咧咧嘴道:“你嫌少?”
“不!”杏红急忙道:“小女不是这……个意思,赏银,小女已经领过了,实不敢再收公……子的银子。”
赏银已经收过了?钱小晴双眉一挑。
徐天良扭脸向内堂,沉声道:“杜老板,你干嘛躲在帘后?该亮相了。”
第二十二章 乱人心性天魔图
“哈哈哈哈!”一阵慑人的笑声,从内堂门帘内传出。
笑声震得所有的人耳中嗡嗡的,心弦轰轰的。
好精深的内力!
钱小晴眉头微皱。
徐天良绷紧了脸上的肌肉。
“徐天良好锐利的耳力。”说话声中,门帘晃动,内堂走出一位青衣汉子。
此人三十出头,中等身材,清瘦俊秀的脸上透出一份出法的风采,青缎长袍,腰根丝带,步子沉稳,显得十分豁达老练。
值堂班头见到此人,立即率着杏红等歌舞侍女,躬身退后至一旁。
青衣汉子走到桌前,向徐天良与钱小晴拱手施了个礼,神态十分恭维。
徐天良凝目道:“你不是杜老板。”
青衣汉子微微一怔:“徐公子初出江湖,经验便如此老道,实是佩服。”
钱小晴娇叱道:“你是谁?”
青衣汉子面含微笑,潇洒地道:“在下华山青衣浪子史其峙。”
花花公子小色狼史其峙!钱小晴眸子中闪过一抹光焰。
史其峙是华山派掌门黄明道的弟子,此人得华山精剑秘传,剑术上很有造诣,原本指定为华山派中的师姐、师妹几乎都有*韵事,被黄明道一怒之下逐出师门。他并不在乎,反以青衣浪子的名号浪荡于江湖之中。
他到处寻花问柳,拈花惹蝶,招了少的麻烦,但仗着华山精剑与师傅黄明道护短的毛病,江湖中倒也没有人敢惹他。
徐天良可没有听说过此人,淡谈地一笑,根本没把史其峙放在眼里。
钱小晴霍地站起,衣袖一拂:“伙计算帐!”
她觉知史其峙的为人,不愿与其打交道。
徐天良闻声,立即从织锦袋中摸出两锭银子,往桌上一搁。
他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非之地莫久留为好。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天仙居酒楼,是一块是非之地。
值堂班头瞧着桌上的银锭,面露难色地道:“这……”
钱小晴厉声道:“是不是嫌少?”
“哦!”值堂班头急忙道:“小的不是这个意思,二位的帐,早已经有人付过了。”
钱小晴眸光一闪:“谁?”
这是一句多余的问话,其实不用问,她已猜到替他们付帐的人是谁了。
唯一使她困惑的是,她不明白史其峙为什么要替他俩付帐。
“我。”史其峙含笑地回答。
“你我素无往来,你为什么要这样?”钱小晴沉声问。
史其崎沉声道:“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他。”
他目光转向徐天良。
徐天良冷冰冰地道:“我不认识你是谁,也不想与你交朋友。”
史其峙不以为意地道:“你错了,其实我也不想交你这样的朋友,我只是受人之托?在此等你们。”
“受人之托?”钱小晴惊愕得脸变了形,“谁?是不是杜老板?”
史其峙没有回答,只是神秘地摇摇头。
钱小晴追问道;“究竟是谁?”
史其峙不慌不忙地道:“二位随我来就知道了。”
钱小晴闪着疑惑眼光的眼睛,盯着徐天良。
她拿不定主意,该去还是不去?
徐天良缓缓地站起来:“请史公子带路。”
“好!”史其峙赞声道:“徐公子果然是有胆有识之士,随我来。”
起身踏步走向楼门。
徐天良移步离桌。
“徐公子……。”钱小晴还在犹豫。
徐天良正色道:“我们已经受过人家的恩惠了,自然要跟人家去。”
钱小晴见状,急步抢上前:“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春光院!”史其峙跨至梯口,脑后抛来三个字。
春光院。
史其峙为什么要自己与徐天良去曲阳城的妓院?
钱小晴不禁愣住了。
春光院座落在曲阳城内的东南隅。
一条幽深的小巷。
一座深似侯门的巨宅。
这里恬静、优雅,但不冷清,却是热闹非凡。
巨宅宽厚的朱漆大门敞开着。
门前,一对石狮子身上,披着大红绸缎彩带。
在彩带的装点下,凶猛威武的石狮,也显得格外的温柔可爱。
两侧,悬接着十几盏彩灯。此刻,已过掌灯时分,彩灯在夜色中闪烁着斑驳离奇的光彩。
正门楣上,一块大横匾,匾上“春光院”三个大字,在正门楣下的九盏大灯笼照耀下,赫然醒日。
门口,分立着四个青衣汉,四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阵阵莺啼燕语,层层*秽浪,从院门中传来。
这里不是京都的“万花楼”,也不是天津的“迎春阁”,但却是比这两所天下闻名的妓院,还要旷纵、更加*的风尘场所。
史其峙走上前。
四名青衣汉和四个*,一齐弯下了腰。
史其峙轻声说了句什么,跨步进入门内。
青衣汉和*把脸转向徐天良与钱小晴,恭敬地道:“二位,里面请。”
大宅内,是一个庭院。
院内没有灯光,昏暗的月光下,可见数名衣衫暴露的艳装女子,正在与嫖客追逐、*,十分放肆。
这是一般妓院所见不到的情景,也是春光院独有的风光。
钱小晴皱起眉,心中充满了厌恶。
究竟是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