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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志傲耸耸肩:“谢谢阁下的好意,但是我已接下这揽子生意,要杀潘松剑和孙千钧在没完成任务之前,除了死,我是决不会离开这里的。”
徐天良压低声道:“如果有人答应替你杀了孙千钧呢?”
宋志傲惊诧地问:“谁?谁会替我杀了孙千钧?”
徐天良道:“我。”
“你?”
“是的,我原本就打算杀了他。”
“你既然要杀他,为何又要救他?”
“我这样做,自有我的理由。”
此时,徐天良和宋志傲的声音已经压得很低,除了他二人之外,谁也听不到他俩的谈话,包括酒楼上的六不和尚也是一样。
六不和尚拖住了猪卤头,微闭双眼,两只耳朵往外支楞着,满脸丧哭相。他用尽了内功听力,仍是听不清楚他们谈话。
宋志傲终于点头道:“好,我相信你,不过,在下还有一个小小要求。”
徐天良道:“请讲。”
宋志傲眼中闪出一丝棱芒:“阁下既然连名字也不肯赐教,是否可让在下一睹尊容?”
徐天良声音冷峻地道:“我可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宋志傲犹豫了一下,毅然道:“阁下实在是很像在下的一位朋友。”
徐天良晒然道:“你过来。”
宋志傲未加思索,跨步上前。
徐天良抬手,推高了竹笠。
一张狰狞可怕的脸,那伤疤已破坏了脸上所有的部位,连脸庞形状也不同。
徐天良被毁容后,又由西子庄的整容高手将脸部轮廓改变,天神剑的剑鞘改形,谁还能认得出他就是徐天良?
“抱歉”宋志傲拱手后退。
徐天良的瞳孔忽然收缩,眼底深处闪过一道绿芒。
宋志傲触到这目芒,心弦里一震,但没多想,转身就走了。
徐天良和宋志傲对话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
孙千钧要靠徐天良救命,他也不敢打扰。
马大哈要靠宋志傲救命,他也不敢催促。
究竟谁胜谁负,鹿死谁手,就在这番谈话之中。
现在,结果出来了。
徐天良留在原地。
宋志傲走了。
胜负不言而喻。
马大哈张开大嘴,怪声大叫:“宋志傲,你别走,你违背诺言,你犯了规矩,你还没杀孙千钧,怎么就走了?”
宋志傲已走近码头江堤,头也不回,从脑后掷过来一句话:“宋某说话算数,孙千钧活不过今日,今夜子时,你在阴府见不到他,再来找我评理。”
他纵身一跃,如飞鸟掠过江堤,倏忽不见。
孙千钧进出一串长笑。
这个宋志傲,临阵逃脱,居然还抛下一句叫人笑掉牙的大笑话。
现在该来收拾马大哈了。
孙千钧抖擞精神,手一挥:“大刀侍侯!”
“是”身后的黄衣大汉见已得势,声音也答得特别响亮。
两名大汉立即拾来一柄大砍刀,砍刀上披搭着一块红绸布。
孙千钧手一抹,红绸布飞起,露出光芒闪闪的刀刃。
一柄精钢打造的砍刀,长五尺五寸,刀背三寸,重达六十余斤。
孙千钧抄刀在手,阴侧侧地对马大哈笑道:“马大哥久违了,近来可好?”
徐天良心中感到一阵厌恶。
这个两头蝎,真是个不可得势的小人!
马大哈重重的哼了一声。
宋志傲已走,马雅哈已死,凭他的力量,要对付孙千钧的一伙人,已是力不从心,再加上这个可怕的竹笠人,胜负之数,已是未卜先知了。
孙千钧阴笑着,又道:“若是叫这位朋友和兄弟们一齐来收拾你,你一定会不服气,不如咱俩单挑,来个公平决斗如何?到那时,你死了,也会死而无怨的。”
马大哈先是一怔,随即一阵狂笑,高声呼喊:“拿斧来!”
他万没想到,孙千钧居然不要可怕的竹笠人出战,而单挑自己决斗。这事奇怪得很,因为论武功,孙千钧决不是自己的对手,其中必然有诈。
但,他已别无选择,纵然是使诈,也只有拼死一搏,争取个机会与这孙王八同归于尽。
他心意已定,自是摆出一副赴死的英雄气概。
两名蓝衣大汉抬上一柄长柄斧头,斧头上盖着一袭蓝布。
马大哈手一扬,蓝布飞向空中,斧刃在阳光下泛出一片蓝光。
斧柄长五尺,用酒盅的铁棒铸成,斧头一尺长,斧背厚四寸,重逾百斤之上。
马大哈单手一抄,已将长斧提在手中。
蓝衣大汉飞速退下,脸上透着几丝惊慌。
徐天良刚才那神出鬼没的一剑,已将他们的斗志完全瓦解。
“来吧!”马大哈道,抡动长斧,抢先出手。
“秋后蚱蜢,能活几时?”孙千钧斥喝着,挥刀迎上。
“当”一声巨响,火花迸溅。
孙千钧登登倒退了十余步,一屁股栽在地上。
如此不济事,这是个什么单挑法?
徐天良一声鄙夷的冷哼。
“呀”马大哈也没想到对手如此软弱,怔了怔,即挥斧劈去,想一斧将对方置于死地。
这个孙千钧现在还死不得!
徐天良身子一动,正等出手。
忽然,孙千钧衣袖一抖,一簇细如牛毛的银芒从袖口中射去!
“天雨银花断魂针”酒楼上六不和尚一声大叫。
徐天良凝住身子,眼里闪过一抹充满杀气的光焰。
马大哈斧头“当”地掉地,双手捂住了肚腹,满脸是痛苦之状。
“嘿嘿嘿”孙千钧奸笑着从地上爬起来,摇着手中的一个铁匣子道:“这是天雨铁匣,里面装的是三百支银花断魂针,针针见血封喉,你现在知道本爷的厉害了吧。”
“嗯……”马大哈痛苦地哼叫着,已然无力说话。
孙千钧跨近前去,狠狠地踢了马大哈一脚:“傻大个,这银花断魂针的滋味如何?”
“呀”马大哈突然松开双手跃起,捏住了孙千钧的脖子,将他拎鸡似的拎起。
孙千钧蹬着双脚,涨红着脸,瞟着徐天良道:“侠士……求……命!”
第三十九章 红唇玉笛
徐天良为了完成使命,不能不救孙千钧。
他倏伸出左手,在马大哈背穴上击了一掌。
马大哈虽然身材巨大,但仍挡不住徐天良这蓄有强劲内力的一击,双手骤然一松,孙千钧飞脱出去,“咯!”孙千钧斜飞出数丈外,撞在街墙石壁上,直撞得头昏眼花。
他瘫倒在地上,吃力地睁着冒着阵阵金星的眼睛,瞧着在街心摇晃的马大哈,心里在想:“这傻大个,中了银花断魂针,为什么还不断气?”
“呀哈!”马大哈怪嚎声中,蓦地转身,一双暴眼瞪着徐天良。
他巨大的身躯不住地晃动,衣服的下襟已经破碎,黑色的血水正从他肚中往外冒涌。
徐天良双手抱肩,冷然卓立。
马大哈喘着粗气,像只狗熊似的笨拙地移动着脚步,走向徐天良。
“当心!”望楼上六不和尚高声叫喊,“别让他碰着你,他身上的血水有剧毒!”
街上的黄衣大汉和蓝衣大汉,闻言都神色惊慌地往后急退。
徐天良依然没动。
马大哈渐渐逼近。
六不和尚摇摇头,轻叹一声,抓起搁在身旁的竹笠。
突然,马大哈顿住脚步,发出一声凄厉的悲号。
在悲号声中,他像个发狂的疯子,疯狂地将双手插入肚腹,抓出了一把肠子,肠子是黑色的,而且已经腐烂!
黑色的血水滴落在街心的麻石上,麻石滋滋地响着,顿时绽开了裂缝。
徐天良竹笠下的脸变得灰青。
人类居然有这种残害同类的毒物!
他虽然有比这更厉害的西域天尊喇嘛的天蛊粉,但那是专门化尸用的,从不用来对付活人。
黑血似泉水般地从马大哈腹中汹涌而出,他在哀嚎声中,又扯出了一把肠子。
徐天良的手按住了剑柄,决定结束马大哈的痛苦。
他身子腾空而起,手中剑芒一闪忽逝,人越出数丈,飘落坐在孙千钧的太师椅上。
马大哈巴斗大的脑袋,离开颈脖,飞了出去,无头的身躯踉跄了几步,跌倒在黑色的血水之中。
马大哈的脑袋坠地后,登的蹦了几蹦,滚落到孙千钧的脚下。
“惨!”惨烈得骇人听闻。
长街又陷入一片沉寂。
“啊!”一声惊叫出自孙千钧之口,打破了寂静。
直到此时,孙千钧才发觉那颗滚落在面前的马大哈的人头。
那人头暴眼圆睁,眼中渗血,一张血盆大口,似乎要将他一口吞噬。
“来……人啦!”孙千钧急声高呼。
此时,几名黄衣大汉从惊恐中醒来,奔到孙千钧的身旁,将他扶起。
孙千钧惊魂不定的目光扫过长街。忽然,他咧嘴一笑。
他看清了局势,终于放心了。
他明白,他已取得了彻底的胜利。
自尊、信心和不可一世的气势,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把扶他的人推开,耸耸肩,高傲地扬起头,飞起一脚,将马大哈的人头踢回街心,然后扬起手:“通通拿下!”
黄衣汉子得到命令,立即神气起来,挥刀抢上,将呆立长街两旁的马大哈手下的蓝衣汉子围了起来。
“孙爷饶命!”
“孙爷,咱们是被马大哈逼来的,不要杀咱们。”
蓝衣汉子一齐涌至街中,朝孙千钧跪下磕头求饶。
由惊骇所引起的慌乱,死亡所带来的恐怖,清晰地映在蓝衣汉子的脸上。
孙千钧得意地笑了。
胜利者总是带着笑,他是胜利者。
笑声突然中止。孙千钧脸上罩出一片萧杀的冷气,缓缓地吟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蓦地,音调陡然提高八度:“杀,通通的杀!”
徐天良眼中闪过一抹冷芒,变形的嘴唇抿紧了。
他自认是个凶残的杀手,没有感情,没有人性,无人可以相比。
现在,他知道错了,在这个世道上比他凶残的人多的是,眼前这个孙千钧,就要比他凶残十倍。
几十条人命,在孙千钧眼里,如同儿戏,说杀就杀。
他正欲开口说话,此时,一声“阿弥陀佛”,六不和尚从望江楼栏上跳了下来。
“咚!”六不和尚正跌在街心,距孙千钧不到五步距离。
孙千钧吓了一大跳,托地后跃。
两名黄衣大汉,霍地从孙千钧左历两侧抢出。
刷刷!两把砍刀架上了六不和尚粗短的脖颈。
孙千钧见并非是有人暗算自己,而来人又被制住,这才放下心来,沉着脸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六不和尚仰起脸,睁大眼道:“我是出家和尚。”
孙千钧喝道:“瞧你这个光头,这身打扮,本爷还不知道你是个和尚?本爷是问你,你……是……什么来路?”
六不和尚扁扁嘴道:“我是竹笠大侠的朋……,”朋字刚出口,他又急忙改口道:“同……路人。”
徐天良不认他这个朋友,“朋友”二字可千万用不得。
孙千钧目光触到了六不和尚手中的竹笠,立即换了个笑脸道:“原来是竹笠大侠的朋友,快快请起。”
他踏步上前,弯下腰,双手将六不和尚扶起。
今天,若不是竹笠大侠出手相助,他就完蛋了。因此,无论是对竹笠大侠,还是他的朋友,都得以礼相待。
孙千钧笑着对六不和尚道:“大师临天而降,不知有何指教?”
六不和尚以手托起竹笠道:“孙施主,可否听本僧一句良言。”
孙千钧微微一怔,即道:“洗耳恭听。”
六不和尚缓声道:“放弃暴力,共度慈航。”
孙千钧叹口气,摇摇头道:“大师什么话我都能接受,唯独这句话不能接受。”
“哦。”六不和尚眯起眼道:“大师倒想听听为什么?”
孙千钧正色道:“江湖是个冷酷的世界,讲究的是暴力,所谓暴力是杀人,踏着别人的尸体才能活下去,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你,如果我依照大师的话,放弃暴力,共度什么慈航。不到明天天亮,我就会被人杀了。因此,实力才能保命,保命就要暴力,暴力才能征服一切,统治一切……”
徐天良端坐在太师椅中,没有动,也没有说话,神色之间,有股说不出的倜伥。
他也曾听师傅说过这番有关江湖暴力的话,但远没有这个孙爷领悟得如此“深刻。”
“妙极了!”六不和尚放着竹笠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