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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当年四大正宗在锦阳城联盟讨伐魔乱后,锦阳名声大振,百大仙家教派都开始在这里扎根盘踞,是以成就了锦阳城仙家盛都的美名。魁云宗并非四大正宗,论及名声,远远不及玉阳、会音,但论财力,却是无人能及。这十里长巷中居住的皆为显赫家庭,坐拥无限财富,但其中最大一座府邸,府内水榭歌台,楼阁重重,却是魁云宗位于锦阳的小小一处产业。
寒紫嫣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精致细软的雕花木床上,盖着丝制的缎面锦被,身上的衣服也换过了。
她已经好几天没睡一个好觉了,这一觉昏昏沉沉,已全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在书案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倚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世界。
“大师兄?”
寒紫嫣欣喜若狂,叫道:“是你把我救回来的?”
“是离殇带你来的。”
洛楚然回头看向她,见她面色不错,他沉重的脸庞终于露出笑容,“你已经昏睡一天了。”
“原来是那个草包……”她挠了挠头,再看看窗外,此时已是深夜,依稀可看到一些树影和假山,外面应该是个花园。
洛楚然走到床沿,突然脸色转变,带着责备的语气道:“你太不听话了,竟然偷偷跑下山,若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
对啊,山下面的世界一点也不好玩,这几天几次从鬼门关回来,稍一回想,仍然心惊肉跳。现在看到洛楚然在身边,寒紫嫣再难控制自已,竟放声大哭起来。
洛楚然本就无心责怪,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只得安慰道:“我知道你这些天受累了,没事,都过去了。”
寒紫嫣哭了半响,渐渐觉得心中积聚的苦闷消散不少。但刚止住哭势,突然又有两道眼泪垂落下来,说道:“不知道念晴怎么样了?”
“她被抓走了。”洛楚然顿时蹙起眉头,声音中已有掩不住的怒意,“连水镇往西二十里,可是我们云之巅的地界,敢在这里抓走魁云宗的弟子,就等同与我们宣战了。这次我留在锦阳,除了要办完之前没办完的那件事,剩下的就是要查明那群黑衣人的身份,救回念晴她们。”
他看着满脸愣然的寒紫嫣,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神情温和些,转而问道,“对了,离殇说昨晚在连水镇也遇到了一群黑衣人,而你却在客栈里失踪了,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是那个木头脸!”想起昨天,寒紫嫣就很生气,要怪都怪夜离殇不好好呆在房中,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等她将来龙去脉详细说与洛楚然听,洛楚然神情多次阴晴变幻,最后喃喃道:“独孤绝命?”
“对,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强盗!”
“百花婆婆……”
“别人是这么叫她的,”寒紫嫣对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老婆婆也很好奇,问道,“师兄认得这个人不?”
“她已销声匿迹十年了,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洛楚然面色凝重,似乎对百花婆婆这个人,他不想多说。
既然如此寒紫嫣也不好再多问,只是捂了捂肚子,道:“我饿了。”
洛楚然想起她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这才离开了她的房间,一刻钟过后,就有一名女弟子带着一些热好的吃食进来。寒紫嫣腹中早已空空如也,自然一阵狼吞虎咽,等吃得饱了累了,又躺在床上再次沉沉睡去。
此时已是凌晨,黑幕下的世界仍不见任何光亮。
在不远处的一道回廊中,洛楚然的身前缓慢走出一个黑影,身形伛偻,一抹黑发垂落飘摇,除此之外,他的全身都覆在一块披风中。洛楚然问道:“幽冥鬼谷那边怎么样了?”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披风中传来:“这种小门派,听说你亲自来了,早已龟缩在谷中不敢出来了。”
洛楚然微微点头,又问:“几日来我总有疑问,小小一个幽冥鬼谷,为何敢抢夺我们的黑晶矿地,杀我门人?”
“你是说它背后有人指使?”黑影发出淅淅瑟瑟的怪笑,诡异无比,“就算有人指使,堂堂魁云宗连玉阳门都不怕,会怕了这些小喽喽吗?”
“可我听说,百花婆婆出现了,若她站在幽冥鬼谷那边,事情就会比较棘手。”
“百花婆婆……”黑影跟着念了一声,又是一阵怪笑,“这老怪物十年不见了,我倒想会会她。”
“她若真是幽冥鬼谷的人,自然有我来对付,你现在要做的,是保护紫嫣。”
洛楚然交代完毕,起身往回走,很快就消失在回廊的尽头。
“不!”黑影的身子猛一震颤,几乎咆哮着说道,尽管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黑夜树林里的怪风吹过,没有人能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我们说好的,我只负责杀人!而且我也不想见到她……”他突然匍匐在地,凌空一跃,如一只野狼一般冲上屋檐,尤有不甘地看着洛楚然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姓洛的,你这个骗子。”
第二日,寒紫嫣起了个大早。
她走出房间时,此刻阳光从屋檐下斜斜垂落,照亮她半个身子,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本打算去找洛楚然的,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这个地方比想像中要大得多。
她看到远处有四五个弟子围在一起,嘻笑不止,耐不住好奇,便走过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走近一看,竟发现一名身着出云殿服饰的女弟子,模样不过十六七岁,个头娇小,额前一簇长发遮了大半张脸,发丝间隐约可见一块红色胎记。她正在给另一名男弟子揉肩捶背,只见他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嘴里却嘟囔着:“你没吃饭吗,用点力行不行啊?”
第037章 幽冥鬼谷
这男弟子正是殷朔。
不知为何,每次见他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她就不由得心生厌恶。
上回在山下遇到埋伏时,这殷朔也在场,没想到念晴被抓走了,他却好端端坐在这里。这也就罢了,现在竟然看到他欺负女弟子,心中更是气愤,上前一步说道:“你们一大群人欺负一个姑娘,未免太不光彩了。”
殷朔看了寒紫嫣一眼,他认得寒紫嫣,也知道她是魁云宗的云裳尊者,虽然他的凌人盛气已收敛不少,但他看她的眼神却丝毫没有尊敬。他缓缓站起来,在原地站定不动,冷眼看着她,大有挑衅之意。一直到寒紫嫣在他的逼视下退了两步,他才露出得意的笑,带着其他人扬长而去。
等他们走后,寒紫嫣看了看坐在地上一脸愣然的姑娘,关切地问道:“姑娘,你叫什么,是哪个殿的弟子?”
女弟子始终埋着脑袋,声音小若蚊吟:“我叫凌香,刚进出云殿不久。”
原来只是个刚进出云殿的小弟子,难怪会被他们明目张胆的欺负,寒紫嫣不禁有些同情她的处境,蹲下身子看着她,像个大姐姐看着小妹妹一样,安慰道:“你别怕,我可不是坏人,告诉我,他们是不是经常欺负你,回头我给你出气去。”
凌香撇过了头:“你别看我,我怕吓到你。”
寒紫嫣微微一笑道:“不就是个小胎记吗,哪里吓人了,你长得这么可爱,别老低着头啊!”
她知道凌香很自卑,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她成为朋友,打开她的心结。凌香低垂的脑袋终于慢慢抬起。寒紫嫣又道:“我要去吃早饭了,但找不到路,你可以带我去吗?”
“嗯。”凌香点了点头,又羞怯地问道,“这位姐姐,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寒紫嫣暗暗在心里思量,她的真实身份显然不能告诉她,可自己毫无修为,就算要冒充,也只能冒充一个和她一样的出云殿弟子。真实年龄上,寒紫嫣估计大她快两轮了,但外貌上她却还是个二十五六的年轻姑娘,于是道:“往后你就叫我梅姐吧!”
“嗯,梅姐。”
在凌香的指引下,寒紫嫣找到了吃饭的地方,然后见到了洛楚然。凌香远远站着,她看着寒紫嫣跟洛楚然有说有笑,心中不禁一凛。这个半路为她出头的梅姐,竟然可以和云行护法并肩行走,可想而知,她的身份并不简单,难怪强横如殷朔也被她赶跑了。凌香只觉心中一阵温暖,不觉间两眼就润湿了。
寒紫嫣当然不知道凌香心中所想,在洛楚然面前告了殷朔一通恶状后,两人又说起幽冥鬼谷一事。
说到最后,她觉得困乏,就回房睡了一个回笼觉。
只是这一觉还没睡醒,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等她打开房门,却见门前站着的,是几日不见的夜离殇。
寒紫嫣睡眼朦胧地看着他,郁闷地说道:“木头脸,你来干什么?”
夜离殇答道:“找你。”
这不是废话吗?寒紫嫣只得又问:“我是问你,你找我干什么?”
夜离殇依然面无表情地说道:“该出发去幽冥鬼谷了。”
幽冥鬼谷!
寒紫嫣心中窃喜,没想到师兄终究还是点头了。原来刚才她与洛楚然简短交谈之时,就知道这幽冥鬼谷与魁云宗有一些过节,以此推算,念晴她们很有可能是被他们掳走的。她当然不愿错过营救念晴这样的大事,未想师兄竟然答应了她的请求,当下兴奋地叫道:“太好了,我们赶紧出发。”
位于锦阳西北一百五十里的白头山,山丘贫瘠,到处乱石沟壑。
山下的幽冥谷隐于天险之中,两面悬崖壁立,百里内人迹罕至。自从鬼谷门祖师叶剑辰发现了此地,并打通了一条延至山外的要道,鬼谷门由此诞生。之后百年,幽冥鬼谷虽逐渐被世人所熟知,但仍名不见经传,既非四大正宗,也非十三门阀,甚至连七十二教派也不计在列。这样的门派小如蝼蚁,面对魁云宗这等庞然大物兴师而来,根本无任何招架之力。
一日后,在山下的一条山道中,一辆马车不紧不慢地驶来,并且越行越慢。
寒紫嫣已在车上坐得腰酸背痛,无聊的探出车窗瞧了瞧,只见洛楚然骑马领着一众弟子呼啸而过,说不出的威风。
看着他们快速远去,她有些急了,对着驾车的夜离殇叫道:“木头脸,你慢悠悠的干嘛,赶紧追上去啊!”
夜离殇却毫无反应,甚至连马屁股都懒得打一下。
这样的速度,走路都比坐车要快得多,她拉开车帘坐到了前头,面对面看着夜离殇:“你再不追,可就追不上了!”
夜离殇依然顾自驾车,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寒紫嫣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气得直跺脚,只得又回到车中。
车外的喧嚣声越去越远,预示着刚才一直跟在左右的那些同门已经走远了,只剩下她和夜离殇两人。寒紫嫣实在不想搭理夜离殇,就在马车里吃起了点心,吃完又小睡了一会。等她一觉醒来,车已停在了路边。
她精神一振,跳下了马车,突觉周围阴风阵阵,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又是什么鬼地方!只见眼前一道人工凿成的峡谷,狭窄得只容一马穿过,蜿蜒曲折,不见尽头。两侧的山锋高数百丈,巍峨如同两把出鞘利剑,遮天蔽日,气势磅礴。她唯一的同伴,那个讨人厌的夜离殇站在峡谷中间,怔怔看着前方。
“怎么不走了,”寒紫嫣问他,“不会是迷路了吧?”
夜离殇道:“过了这条狭谷就是幽冥鬼谷,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
“我明白了,”她嘟起嘴,气呼呼坐在边上,“师兄表面上答应让我来这里,不过是让我来凑凑热闹罢了。”
“知道就好。”他没有否认。
上回他在客栈里偷偷开溜了,刚才一路上她已问了不下十回,他竟连睬都不愿睬她,到现在她还耿耿于怀。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再次成为她的同伴,她忍不住吐槽道:“师兄就算要安排人来保护我,为何要叫你这个木头脸和我一起?哼,若真有坏人来了,你估计连自己都管不了。”
在不远处的白头山峰顶,一面暗色披风在风中剧烈摆动,仿佛下一秒它就会狂风撕扯得粉碎。
从这里远远看着山下,依稀看到几座建筑隐伏于山谷中,但即便如苍鹰目力再好,也看不到谷中那一个个小如蝼蚁的黑点。披风下的那个人久久不动,卷缩得如同一块扭曲的石头。山谷里的场景在他眼中似乎清晰可见,看着这么多人在下面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