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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道人啼笑皆非,连忙上前去扶起三小。周灵儿和陆羽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跪下,见器道人扶自己起来,也便起来了。
而陆尘却是不肯起身。他从那夜开始就一直想寻到这位仙人爷爷,请他收留自己三人。好让阿羽和灵儿不再吃苦。如今仙人爷爷就在眼前,他又如何这么轻易的错过这次机会。
因此,他只顾在地上连连磕头:“请仙人爷爷收我们为徒,请仙人爷爷收我们为徒……”
器道人见状,连忙按住他的稚嫩肩膀。却见他头上已是磕破了皮,一丝鲜血正缓缓渗出。器道人长叹一声:“你这是何苦由来。修道本是艰苦,不若我替你等三人寻一户好人家收养,至少也不会缺衣少食。如何?”
陆尘一直以来操心自己三人今后的生活,见希望就在眼前,又哪肯放手,寄望于那未知之事。
见仙人爷爷不肯答应,他用力挣脱器道人的手,继续磕起头来。陆羽和周灵儿见他仍在磕头,便也跪了下来。
器道人一见,顿时手足无措。无奈之下,他只得说道:“你等暂且起来。待我想想。”
“是,师父。”陆尘一听大喜,连忙拉着两小起身。他却不管器道人,开口便称呼师父。不仅如此,他还撺掇着陆羽和周灵儿也开口叫师父。
陆羽和周灵儿哪里懂得什么是师父,见陆尘要他们这样做。两人便听话的齐声叫道:“师父。”
器道人无奈,只得不去理会,低头沉吟起来。陆尘见状,欣喜的拉着两人退到一旁,耐心等待着器道人的回应。
过得半晌,器道人抬头说道:“我等修道中人讲究的是个悟字。若一朝顿悟,立时便可得道。若悟不出,则一生无缘。因此,你等若想修道,须耐得住寂寞。你等可知?”
陆尘一听大喜,连忙应道:“师父,我等耐得住寂寞。”
说罢,他连忙拉了拉两小的衣服,示意他们点头。两小虽说不明所以,但是陆尘让他们做,也便点了点头。
器道人见状,叹道:“也罢,今夜暂且歇息。明日一早我便带你们回山去见师父。”
陆尘大惊,连忙说道:“师父,此屋虽破,但收徒一事不如现在就做吧。又何必拖到以后?”
器道人呵呵笑道:“我闲云野鹤惯了,从不收徒。我却是要带你们去见我的师父,请他老人家收你等三人为徒。”
陆尘连忙回道:“师父对弟子有恩,弟子三人情愿拜在师父门下。乞望师父成全。”
器道人大奇。自己师父问心散人乃是十大大罗金仙之一,平日开坛讲经,无数同道之人纷纷前来听讲。但师父却极少收徒,一生之中也只得自己等三位门人。旁人若是知道有机会拜在师父门下,还不连忙应承下来。而这个小儿却死活不肯,直说要拜在自己门下。
过得片刻,他醒悟过来:“是了,小儿无知,不知师父厉害。且待我说与他听,他必会接受。”
于是,他耐心的解释道:“我师父问心散人乃是天地间有数大罗金仙之一。能拜到他老人家门下,也是你等造化。旁人还求不得这个机缘。”
无奈陆尘一心只想尽快让眼前的仙人爷爷收留自己三人,保证阿羽和灵儿不再挨饿受冻,哪里还顾得了那么许多。无论器道人如何劝说,他只一口咬定要拜器道人为师。
劝说无果,器道人只得暂时答允下来。他在心中暗道:“也罢,暂且答应,等到回山之后再把这三人交由师父安排。我却得溜之大及,省得分出时间教导他们。”
陆尘听得器道人答应下来,心中大喜。正欲开口拜师,不料他只觉得头晕目眩,脚下一软,竟又昏了过去。
器道人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将其扶住。这时,陆羽和周灵儿惊叫一声,赶上前来。器道人仔细检查一遍,得知他不过是身体虚乏,又昏过去罢了。
于是,他温言安慰两小:“无妨,他只是混过去了,好生休息一日,自然恢复过来。”
知道陆尘没事,两小这才稍稍安心。随后便在器道人的劝说下睡觉去了。
第二天清晨,陆尘醒了过来。此时两小早已睡醒,正缠着器道人打闹。见陆尘已醒,器道人笑呵呵的止住两小打闹,说道:“你等过来,我这就带你们回山。”
等到陆尘走到他身边,器道人叮嘱道:“等会务必不得睁眼,以免掉落下去。切记,切记!”
见三小都点头应道,器道人随即从地上捏起一撮泥土扬在空中,口中大呼一声:“遁。”
顿时,器道人以及陆尘三人便消失不见了。却是器道人借土遁带三小径奔天鼎山问心洞去了。
………【第七章 拜师 (二)】………
陆尘紧闭双眼,耳旁只听得呼呼风声。害怕之余,他的眼睛闭得越发的紧了。过了不久,他听到器道人说道:“睁开眼睛罢,已经到了。”
这时,陆尘才小心翼翼的睁开双眼。只见眼前绿树荫荫,猿啼鸟鸣交替相闻,山峰间云雾缭绕,仙鹤盘旋其间,好一派仙家气象。
三小见此美景,不由看得呆了。器道人见他三人看得发呆,笑道:“无须看了,快随我去拜见师尊。日后你等少不得见此景色。”
陆尘终究懂事些,率先回过神来。见到器道人笑吟吟的望着自己三人,他脸一红,连忙拉过两小的手,遮掩自己的尴尬。
器道人笑而不语。直等到陆羽和周灵儿也回过神来,他才在前引路,朝山上走去。陆尘拉着两小的手,紧紧的跟了上去。
走不过半日。器道人领着他们来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山洞面前。只见山洞上方刻着三个大字——问心洞。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随我来。”器道人带着三小径直的走进这座简陋的洞府。甫一入洞,迎面而来一个扎着双髻,身着道袍的道童。
那道童见到器道人,迎上去说道:“师父命我前来迎接,随我进去罢。”
说罢,那道童便在前引路,领着几人去见问心散人。一路上,陆尘好奇的打量着洞内景色。只见洞顶钟乳倒挂,不时从上滴落几点水,落入下方的一个小池,激起片片涟漪。
他正看得有趣,突然前面领路的器道人和那道童停了下来。走神之下,他一头撞上了自己面前的器道人。器道人回头笑道:“以后面见师父,切不可走神。”
陆尘赧然,连忙应道:“是,师父。”
器道人又笑道:“我不是你师父,你等三人随我去拜见师尊。”
在两人谈话间,那道童开口说道:“师父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吧。”
但此时陆尘却无心理会这事。他听到器道人说不是自己师父,登时急了。他以为器道人准备把自己三人赶走。于是,他连忙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哭道:“仙人爷爷莫要赶我等三人离开。”
器道人哭笑不得的说道:“我怎么会赶你等离开。起来吧,我生性懒散,不愿收徒,所以将你们带来这里,交给师尊教导。师尊道行深厚,你等在师尊座下学道,岂不是胜过跟我学道百倍。”
听到器道人并不是要赶自己等人离开,陆尘这才稍稍安心。但他心中仍有疑虑,生怕那个师尊不好说话,见到自己等人不喜。
器道人摇摇头,带着三小绕过前面一处拐弯。只见前面豁然开朗,不远处一座云床上坐着一位白发苍苍,慈眉善目的黄衣道人。
器道人见到那黄衣道人,连忙伏在地上,口中说道:“弟子见过师尊,愿师尊圣寿无疆!”
陆尘见状,连忙也跪了下来。陆羽和周灵儿懵懂无知,只站在原地不动。陆尘连忙又拉两小跪下,小声说道:“都跪下,不可怠慢。”
两小虽然懵懂的跪了下来,但仍是不住的东张西望,一副好奇的模样。
这时,器道人将陆尘等人的身世一一详细说明。最后说道:“他们三人年幼,孤苦无依,请师尊收在座下做一烧火童子。倘若悟道,师尊也可再收得三位徒弟。”
问心散人沉吟片刻,开口问道:“若不能悟道,今生恐无法出山。你三人可吃得苦,耐得住寂寞?”
陆尘连忙伏倒在地,应道:“弟子愿意。”
见两小只顾四处张望,他连忙扯扯两小衣襟,小声说道:“快说愿意!若错过这个机会,明日又要挨饿了。”
一听到这话,两小连忙按照陆尘的叮嘱跪了下来,口呼“愿意”。经过前段时间的流浪,他们已是怕极受饿。
陆尘的小动作自然逃不了端坐于云床之上的问心散人。不过问心散人并不在意,见三小口称愿意,便吩咐道:“既然如此,你们三人暂且先去休息。日后就在这里做些烧水烹茶之类的杂事。开坛说法之时,你等也可前来听讲。若能悟道,贫道自当收你们为徒。明心,带他们休息去吧。”
器道人伏在地上,说道:“师尊,我一心钻研器道,已将道号改为器道人,以明心志。明心这个道号还是不要提了罢。”
“痴儿。”问心道人斥道:“修道之事,全在一个悟字。又岂是改一个道号就能悟道。你知我叫你便是,何必执着一个道号。若能悟得大道,即便没有道号也是无碍。”
器道人不敢回嘴,只伏在地上听师尊训斥。等得问心散人训罢,他才站起身来,领着陆尘三人退下去了。
退出问心散人打坐之处,器道人对先前那个道童吩咐道:“清风,你且带他们下去洗梳休息,并让他们换身衣物。一切用度,你自安排。”
清风打了个稽首,随即对陆尘三人说道:“你们且随我来。”
陆尘连忙对器道人跪下一拜,随后拉着两小,紧紧随着清风走了。器道人微微一笑,自去寻一地方打坐去了。
清风带着三人在洞府中七拐八绕,最后来到一处冒着微微热气的小潭。他指着那处小潭说道:“你们先洗洗身子,我去替你们拿几套棉袄。山间温度变化甚大,你们没有引气入体,却是抵挡不住。”
陆尘连忙谢过清风。等清风离开之后,他才回转过身来。不料却发现两小已经脱去了身上衣物,正准备跳下小潭好好的洗上一个澡。
见两小开心的模样,他心头一暖,旋即也脱去身上那身破烂棉袄,跟着跳了下去。
一番洗梳之后,三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新棉袄。陆羽和周灵儿见得有新衣服穿,高兴得直拍手。
随后,清风将他们带到洞府内的一处石室。只见石室内只有两张木床,除此之外,也仅有两个蒲团。
将他们安置在这里后,他又叮嘱道:“你们虽然只是在师尊座下打杂,但是能时常听到师尊说法,却要比他人好上许多。悟道的机会也大得许多。好好珍惜吧。我就住在不远处,若是有事,可自来找我。”
“多谢师兄!”陆尘连忙跪下谢他。不料只坠到一半,清风便将他扶住。清风笑道:“我等均是修道之人,不必行此大礼。平日相见,打个稽首便是。”
“是,师兄!”陆尘依着先前所见器道人的模样打了个稽首。清风见状,也打了个稽首,笑道:“这便是了。我去取些吃食,你们暂且休息休息。”
吃过晚饭之后,两小终是年幼,嬉闹一会便去睡了。陆尘躺在床上,听着身边陆羽均匀细微的呼吸声,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来了。
从那夜突遭惨祸之后,他一直操心自己三人今后的生活,从没好好的休息过。现在嗅着新棉被的清香,感受到身下坚实的木板,他心中十分快活。不久,他便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清风前来叫醒三人。待三人梳洗完毕之后,清风仔细叮嘱道:“今日师尊开坛说法,来者甚多。我等四人虽也能听讲,但仍须将一切安排妥当,万不可堕了师尊的威严。”
“是,师兄。”陆尘打了个稽首应道。而陆羽和周灵儿还不知道眼前这位师兄所说何事,只在一旁打闹。
用过早饭后,清风便带着三人打扫洞府,从库房中取出蒲团,置于问心散人云床之前。随后,四人便站在洞府之外迎接四方来客。
不到正午,便陆续有人来了。或驾鹤,或骑兽,或驾云,或步行,四方修道之士各施手段来到问心洞前,随后在清风四人的指引下走进洞府。
到得正午十分,清风抬头看看天色,对陆尘三人说道:“师尊说法的时辰将至,我们也进去吧。”
陆尘虽然懂事,但初到这里,不敢有半点疏忽,生怕被赶出这里。陆羽和周灵儿则只觉得好玩。因此,他们三人便一切都听从清风的安排。
进得洞府,问心散人恰好正式开始说法。清风领着三人走到最后,各寻了一个蒲团坐了下来。
三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