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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士兵报,有人骑大虫闯敌营,便当断不疑,组兵攻敌。
司马不解。桓伊道:“大虫入营,是否会引得军骑不安?”
“是。大虫,众禽众兽所忌。”
“如此,敌军不备,也必大乱。我率兵攻之,出其不意。”
“可秦率有三十万大军。我梁州不足八万,益州援兵未至。传闻秦将王猛,统兵征讨,攻必克,战必胜。”
“住口。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传令下去,此战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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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张为骑虎入秦军压境大营,马匹受惊,四分五散,混乱无序。战骑难以驾驭,踩人踢人,狂奔呼啸,反倒成了祸害。
秦军众人围虎之际,晋军趁乱攻入。杀声四起。秦军有些战士盔甲未着,只有待宰。不时,溃不成军。
小桓征见刀枪剑杀,并不畏惧,欢呼不止。张为见乱,甚为不安。
张为对小桓征说道:“师父,我们走吧。”
“帅旗呢。帅旗还没拿到。抢到帅旗我们就走,好不好。”
张为见中主营前有一面大旗,旗面有字‘秦’。便道:“帅旗在那,我去拿来。你坐着别动哦。”
说罢跃身过去。被护旗军士拦住。主营出来一个彪悍男子,一脸大胡子,满目凶怒道:“狗东西。岂有此理。”
这人便是秦军领兵大将王猛。王猛出拳便与张为对打。张为意在帅旗,可又听那厮出言不逊,便打了再说。
王猛道:“大胆老儿,尔等是谁?”
张为道:“你爷爷。”张为强打。王猛师出华山,武功自不及张为,但壮年勇猛,体劲十足,硬掌硬拳,张为接几掌后,多有忌讳。
小桓征一人在大虫背上,稳不敢动。大虫见张为离身,便不安分;又闻战鼓连天,受惊奔跑。小桓征在大虫背上更惊,大叫,“张为。张为……”
大虫往岷山方向奔去,无物可挡,未出百丈,小桓征落下虎身,摔在一个全身是乌血的死战士身上。大虫闯出,还不忘叼走一个活人。
小桓征这才失魂落魄。大叫一阵‘张为’无人应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着‘舅母,舅母’‘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战声铺天盖地,哭喊叫嚣,谁人顾得上他一个孩子。看没人理会,便走开凌波微步,一为躲避,再为找人。找不见张为。再一次仰头嚎哭。
一匹战马呼啸而过,小桓征只觉被人提起,便坐在了马背。回头一望,是一个浓眉方脸,金盔将军。
小桓征叫道:“三叔。”
那将军便是桓伊。桓伊并非桓征三叔。一时认错人罢。着实神似。
将至夜幕。领兵来报:“大将军。秦军帅旗被夺,全军溃散,已将赶至青衣对岸。残兵败将已弃械投降。”
桓伊豪爽大笑,下令道:“好。鸣角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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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伊将小桓征带回军营,怎么问小桓征都不答。小桓征认错三叔窘而不言。桓伊以为这孩子吓坏了。要交给司马连夜带回梁州城,寻医瞧瞧。听司马言明,就这孩子与那老头儿骑大虫一同闹城闹军营来着。
桓伊寻思,这一老一小的玩心,误打误着竟助了战事,赶出了敌军。便问道:“那老头儿呢?”
“不知去向。帅旗定是那老头儿夺走的。”
“一同来的孩子也不要了?”
小桓征拉着桓伊的手不放,摇摆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家住哪呢?”
小桓征摇头。司马要来拉小桓征的手。小桓征即刻哭喊着‘舅母、舅母’。谁都不给碰,一个人蹲着哭泣,好不是可怜伤心。
桓伊命司马退去吃饭。士兵给桓将军送来饭菜。
小桓征也饿了,停了呜咽,道:“我也要吃。”
桓伊便招手让他过来一起吃。桓伊不免顺便问几句姓名家住,小桓征只顾吃,不管答。桓伊也便摇头不问了。
小桓征吃好后,打坐休息。自鹤鸣山,身体觉着舒服了,不再有难受。学着那师祖和张教主打坐睡觉也是很好玩的一件事。
桓伊笑而不语,取下挂在案后屏障上的一只翠青长笛,出了帐篷。
“星繁闪,月光淡。
翠青笛,音悠远。
不禁时,心若盼。
声临尽,意难忘。”
桓伊一曲笛声,勾起尽数士兵的思念,或思乡,或思亲,或思人;无心者盼望,有意者荒凉。
小桓征闻声雀跃地出帐篷,看桓伊嘴边青笛,手指微动,便是悦耳动听的曲子,拍手欢叫道:“真好听。真好听。你吹的那个是什么?”
情不至,曲难全。小桓征的叫声扰乱情绪。桓伊停下。
“这便是柯亭笛。笛吹‘落英曲’。”
“真好听。可不可以教我。我拜你为师。”
小桓征说罢便向桓伊下跪。桓伊托住小桓征道:
“不用拜我为师,你喜欢,想学,我教与你也无不可。你叫什么名字呢?”
“克儿。汉儿。”想想道:“桓征。”
小桓征也觉着名字多了真麻烦。鹤鸣山的张教主就笑他,连自己的姓名都讲不清楚。
“好,桓征。不能随便拜师呢。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孝道先行,也很负累。”
桓伊并不愿为官为将。本身更愿意过自由自在的田园生活。孝于父亲的期盼,让他习武为将,带兵打仗,保疆卫国,也只得听从。所谓孝道。
小桓征哪里听得懂,道:“我有父亲的。你让我叫你作父亲啊?不好哦……那我不拜了。”
“就叫叔叔吧。”桓伊哈哈大笑。不记童言。想,若非她生不由己,若非自己中庸不肯,自己的孩儿也当有这般大小了。这也是自己父亲怪罪之处。
“将军叔叔。”
心生爱怜,桓伊带小桓征进帐篷。拿着柯亭笛,手把手教小桓征“宫、商、角、徵、羽”五音。
小桓征先是手指不听使唤,乱作一气,音不着调。渐渐出音色,便愈发认真。着实‘宫商角徵羽’了一个晚上。众士兵备受折磨,次日都狠狠瞪他。他拿着桓伊的长笛爱不释手,哪里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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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第三十一章 洛英无理 哪管洛英曲(上)】………
此一挫秦军之锐,晋军士气大增。不曾想,能赢征西大将军都难伐的王猛秦军。
桓伊率兵清理战场,重整兵鼓,才放心地回梁州城一趟。梁州城守城军士,皆大欢喜,鸣鼓相迎。
小桓征也随同回城,自在马车内练笛为乐。见进城便道:“我要回家。”也不知是与谁说道。尽是家中时候少爷的秉习。
桓伊带他回府,交予下人安顿,自己便去拜见父亲大人。
桓宣摇头道:“子野。真挑起战端啦!”
桓伊点头。
桓宣道:“不日,新册封的梁州刺史上任。”
“为何?”
“子野。你得军功,皇上册封你为豫州刺史,近护京都。好罢。稍作准备,自可上京领命。”
桓伊惊讶。
“梁州当下战事?”
“自不需你管。保豫州更为重要。”
桓宣心中有数。此时蜀地,多数胡族贵门,并非诚心朝晋。非我族类,必有异心。想是蜀地难守。自己请柬退身,也非贪生怕死。更为周全儿子。自己一生过来,多有觉悟,功名利禄有什好争,能安稳平安,与家人共享天伦,才乐而熙熙。
“为父老矣,已告老请辞。想去往衡阳你兄长那里养老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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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桓征让领到一个房间。奴仆出去,小桓征自顾着练笛,他已经能吹出《落英》曲子。洋洋自得。想着,归家中去吹给母亲大娘、父亲听,他们定也会喜欢。
不觉声响,窗户被推开。进来一个美貌女子。灰白裙裳,高鼻梁,睛眸晶莹。小桓征朝进来女子笑笑,道:“怎不开门进来?反而爬窗进来。”
所谓‘行正入门,盗者越窗’。
美貌女子吼道:“你叫什么名字。”
“克儿。”
“不是小名。问姓什,叫什。是不是姓桓,木亘桓。”
“是的。小娘怎知道的。”
“谁是你小娘。你个野种。谁教你吹的曲子,是不是你爹?”
“才不告诉你。”小桓征不喜欢这个凶恶的女人。
美貌女子满目恨意,扬手要往桓征脸上扇,桓征轻巧躲开。问道:“为何要打我?”
“你母亲是小公主?”
本不想理她了,但还是点点头,自己母亲确是公主。母亲婢女私下里都称呼自己母亲为小公主。
“大娘也是公主。”小桓征道。
“不要脸。”美貌女子泪流满面,推了屋内的茶几瓶饰。想来,侍女并非假话,桓伊确是喜新厌旧,与自己仇家女好了。不要脸的女人,居然教孩子认大娘。
“桓叔夏。怎能如此待我……”
此时桓伊进来。桓伊和美貌女子四目相望,有惊讶,有怨恨,有爱怜,有苦衷……
小桓征跑过去拉着桓伊的手道:“不是我。那小娘好凶哦。”
桓伊目不转睛看着女子,轻轻道:“洛英!”
美貌女子便是苻洛英。秦主苻坚的胞姐。其母便是蜀汉二公主李兰。苻氏也为氐族,与李氏同族通婚,理所当然。如此,苻洛英还是小桓征的表姐。千里亲人不识亲。
“你真的和麻姑……怪不得,九年了,你都不肯去洛阳找我……”苻洛英泣不成声。
“不是。你在洛阳,我一直以为……”桓伊柔情脉脉道:“你难道真不明白,我心里只有你一人。即便我父不同意。”
“我们并非一定就是敌人。只要你放得下仕途,我就随你隐居江湖田野。”
“百善孝为先,我不能忤逆……”
苻洛英吼道:“收起你的愚孝借口。你是骗子。”
小桓征吓得躲在桓伊身后。
“洛英。你是秦国公主,我配不上你。”
“是啊,你就配得上麻姑那个忘恩负义的贱人。”
麻姑便是后赵将领麻秋的女儿。麻秋谋杀了西戎氐族酋长苻洪。秦主苻健杀了麻秋。两姓结下宿仇。麻姑为报仇,刺杀苻健时,受苻健三子苻生辱,也伤其一目而逃。麻姑遭追杀,得桓伊与苻洛英救下。之后再潜进宫中,刺杀了苻健的兄长苻雄,也就是苻洛英的父亲。
看官,莫以为‘麻姑麻姑’就觉她庸俗之女子。不然,麻是她的姓。她本也是丽质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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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桓伊与苻洛英,在太乙山相遇。桓伊笛声深深吸引苻洛英,两人一见钟情。迫于桓宣不让桓伊与胡女交往,苻洛英一气走之。不想,呆子桓伊居然未去追寻,晃晃就是十年功夫。
“没有。”
桓伊上前要拉住苻洛英。苻洛英挣开,指着小桓征道:“那你这桓征儿子呢?”
“不是。他不是。他姓桓?”
“桓征?”桓伊看看小桓征。小桓征点头。
“你怎就变这般嘴脸了?”苻洛英在桓伊脸上重重打了一巴掌。在桓伊始料未及时,一手拉着小桓征的手臂,跃身出房,夺墙而出。
“拿麻姑的人头,来长安换你们儿子的性命吧。”
苻洛英想,如若他追了出来,便不与他记恨。成全他们……忍不住泪流。眼泪一点一滴落在小桓征身上、脸上。小桓征于此一动不动,只是双手握紧长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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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曹云子下了鹤鸣山,直往回赶。又经白鹭洲,还是路过。曹云子到海边找渔船出海。他要去蓬莱岛走一趟。
他确是满腹犹疑,只有亲自探个究竟。
蓬莱岛上,茶亭是另一个老人打理。曹云子随渔夫上岛。渔夫与看茶老人聊开。曹云子礼别,轻功直往蓬莱宫。
王诺见曹云子来到。叩拜道:“拜见曹师叔。”
王诺一干弟子仍着孝服。
“你师父呢?”曹云子自觉也问的唐突。
王诺不解道:“师叔怎有此问?我师父已经仙去了。”
“我可以去后山瞧瞧你们师父吗?”
王诺更是疑惑不解。看曹云子神色凝重,定是有要事。不便多问。也点点头。曹云子想是,王诺不知其中。
王诺领曹云子到后山较为隐蔽的石洞。却见石洞巨石封口?王诺问师兄弟:“洞口是谁封的?”
众师兄弟相互望望,摇头不知道。
“原本只是一些茂密草木。平时这边也少有人过来。师父在此仙游,弟子们也不敢冒犯。前些时日也没见有巨石封住。”
“如此巨石,也并非一般人能搬动。哎。”曹云子摇头叹道。万千头绪,满脑盘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