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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声衣袂摩擦的梭梭声响起,男子冷眸睨向左前方的一棵大树之后,薄唇无声勾起,十足冷酷。
“血狼,不要再做无畏的挣扎,我已经发现你了”,一个手势,身后几个警察悄声朝男子目光所在方向移去。
十步……
七步……
人人屏息待发,手指扣在扳机处,只待一个时机,便是血光飞溅。
五步……
男子冷冷的勾唇,眸底的寒冰寸寸凝结,两手握住手枪,瞄准那一点方向……
“不要杀我”,一声带着惊恐的男子声音传来,男子愣了一下,便见从树后走出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褴褛的麻衣,腰带松松垮垮的系在腰上,看得出来是匆忙之中系上的,脸上蒙着一层尘土,从轮廓看来倒是俊秀十足,只是那双期期艾艾、躲躲闪闪的眸子使得整个人气质大打折扣。
他一下子就趴在地上,垂着脑袋,单薄的肩头因害怕而瑟瑟发抖,口中呜呜啦啦的说着:“我什么都不知道,千万不要杀我啊”。
他的口音不似普通话,也不似任何一种方言,听着有些模糊,男子也是极力才能听清他说的什么意思,眉头不由得蹙得更紧,握着手枪的手指不知不觉中松了下来。
忽然,树后露出一截白如碧藕的手臂来,在这土灰色的天地间,犹如蒙尘的珍珠,散发着优美的光泽来。
男子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极为惊悚,摇摇晃晃的竟似要歪倒。
“过去看看”,领队沉声吩咐道,本就离两人几步之遥的警察就要往树后走去,那男子却是猛的从地上弹跳起来,拽住树后的人猛的往怀中拉去。
所有人都被男子这一手给弄得愣住,凝眸看去,便是一头如墨的长发垂泄而下,衣衫半退,墨发掩映间白皙细腻的肌肤若隐若现,那纤弱的身躯被男子牢牢抱在怀中,一张脸埋在男子怀中,不窥分毫,但那曼妙娇柔的身姿,细腻如瓷的肌肤不禁令人心神荡漾……
一群大老爷们看的傻眼了,再迟钝也看出来刚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的不仅红着脸别开眼睛。
“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男子只是不住的求饶,眼底的瑟缩害怕不似作假,却将怀中的女人牢牢的锁定在胸膛间,而那女子也极为安静的趴在他胸口,似是羞窘的沉默不语。
领队目光在两人之前打量,最终停在女人光滑白皙的肩头,冷冷的说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啊”?男子挠挠头皮,支支吾吾的小声说道:“小……小人名叫铁柱,今……今年21岁,就住在山脚下的翠洪村……”。
领队不耐的蹙眉,冷喝道:“说重点”。
似是被对方的冷喝吓得瑟缩了一下,声音越来越小,“她……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们约好来山上采药的,但是,但是……一时情不自禁……”。说道最后一张脸红的像猴子屁股,羞得不愿再说下去,但谁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呢?
领队并没一丝动容之色,仍是冷着脸问道:“你究竟在害怕什么”?即使他们神情严肃了点,拿枪的姿势帅了点,但肩上的铭章闪闪发亮,这些土包子即使不认识也不该吓成那副德行。
执行任务时,不仅要将目标狙杀,更重要的是要随时注意周边的情况,任何可疑的人都不能放过,而这个男子——
微眯的眼底露出一丝精光。
就实在可疑的很……
那男子目光更是像见了鬼般惊吓,但耐不过对方冷酷犀利的眼神,最终小声支吾道:“在我们这里,如果……婚前就……那个啥的话……是要被拉去浸猪笼的,我我不想小小离开我……”。
在某些偏远山村确实有这种不成文的规定,也是民风保守所致,领队看着不远处跪在地面不住发抖的男子,轻哼了一声。
孬种!
“刚才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从这里过去”。
男人摇摇头,突然又向想起什么,指着幽幽密林,声音有些模糊:“刚才好像有个黑影往那个方向去了,我以为是山里的小动物,便没有在意,现在看来,倒是……”。
话未说完,便见那男子大步朝他手指的方向而去,冷冷的命令声传来:“整队,跟上”。
身影即将消失的那刻,男人猛然回眸看来,那跪坐的男子揽着怀中女子,静坐不动,垂着脑袋,看不到丝毫情绪。
最终回头,大步离开,彻底消失在山林间。
不知过了过久,一声“啪啪啪”的拍掌声传来,身后的土丘里猛然蹦下一道黑影,男子一双如兽般的血红眼睛定格在江如飞清瘦的背上,调侃道:“凭你这炉火纯青的演技若是去好莱坞闯闯,还有那些国际巨星什么事”?
江如飞似是对身后之人状似夸奖实则讽刺的话语无动于衷,将乔心的衣服拢好,目光掠过少女胸前一片白皙的肌肤时,漆黑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下,拢上布料的指尖都在轻微的颤抖着。
最终归于一片寂静,将乔心横抱而起,漠然的朝山路走去。
“啧啧……真是个倔强的孩子,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为什么警察都在追杀我”,血狼跟在后头,看着江如飞坚定的背影开口问道。
“不感兴趣”。淡淡的吐出四个字,少年的脚步不疾不徐。
血狼翻了个白眼,摸了摸下巴,“我血狼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对救命恩人可是有求必应,勉强来说,你也算是我的半个救命恩人,说吧,有什么要求,我都会为你办到”。
“没必要”,依旧冷淡的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
别人的生死于他何干,只是刚才如果他不那样做,迟早会被那些警察发现,到时他身份可疑必会与这些警察纠缠不休,不如先下手为强,撇去嫌疑,算是顺手帮了他一把,他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血狼撇了撇嘴,“这可是你说的,并不是我欠你的”。
江如飞这次索性不再搭理他。
血狼不会自找没趣,抬头看了眼天空,心里暗忖着他的人怎么还没找来。
这次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后插刀,才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差点被那群警察给弄死,双拳紧握,眸底猩红翻滚。
这次如若脱困,那些背后的黑手,等着他一个个挫骨扬灰吧。
md,多少年都没这么狼狈过了,竟然栽在这上边。
本来明媚的日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盖,天空乌沉沉的,似要下雨,树叶无风自动,空气闷的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血狼看了眼江如飞怀中的少女一眼,压下眼底的惊艳神色,试探着开口问道:“她是你什么人”?
这少年看长相和气质就不属池中物,刚才那危急一刻的反应更是令血狼赞赏不已,有一种宠辱不惊的气质,而他怀中的少女看着更是不凡,但自始至终都在沉睡,甚是奇怪,两人又出现在这深山密林里,怎么看怎么怪异。
那少年闻声愣了下,垂眸看向怀中人儿,唇角微微勾起,温柔而静谧:“很重要的人”。
如此清淡的声音,被闷热的风吹散在空气里,血狼看着少年温软的侧颜,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十几年刀口舔血的生活,早已练就一颗刚冷坚硬的心,女人与他而言,不过发泄**的一种工具而已,用完就扔,在他的印象里,女人就会哭哭啼啼的惹人厌烦,所以,他实在无法理解这少年的深情款款。
天气越来越阴沉,不多时便飘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那雨珠打在脸上有种冰凉的感觉,江如飞用毯子蒙住乔心的脸,加快了脚步。
雨越来越大,狂风卷过树梢,那雨幕如珠子般砸在脸上有些疼,雨水落在地上没一会便成了泥泞的泥地,走一步鞋上便沾了不少泥。
前方有一棵歪脖子树,歪斜的繁密枝叶正好形成一个绝好的遮挡地,但要过去必须穿过一条一尺宽的小路,一边是半人高的棘荆丛生,一边是呈60度延展而下的斜坡。
雨水将土地淋得有些湿滑,江如飞抱着乔心稳着心神走过去,他将乔心的脸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头往前倾,那些倾洒而下的雨水全都被他挡在了脑后。
突然——脚下一滑,江如飞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斜坡下滚去,他双手牢牢的抱着乔心,在血狼一声惊呼下,咕噜噜的往斜坡之下飞快滚去。
根本容不得他反应过来,他下意识的将乔心牢牢锁在胸前,两人轮换着在泥地里翻滚着往下滚去,但每次乔心在下的时候他尽力放轻自己的重量,不伤到乔心。
混乱的视线里,坡下一块巨大的岩石矗在那里,两人正朝着岩石的方向滚落而去,江如飞几乎目疵欲裂的大吼道:“不……”。
然而那飞快滚落的速度根本不容他反抗,骤然一声“砰”响,乔心的脑袋直接撞了上去,血水混着雨水瞬间滚落下来,衬着苍白的雪容,触目惊心。
江如飞飞快的爬起来,将乔心抱在怀中,那血色瞬间将他本来就看不出颜色的麻衣染得一片朱色,他手指颤抖的抹着乔心脸上滚落的血水,晶莹白皙的指尖恍若荼蘼之花缓缓绽放,映得一双漆黑深眸猩红似血,翻搅着夺眶而出。
“心儿,心儿……对不起,都是阿飞不好,阿飞没有好好保护你,弄疼你了吧,都是阿飞不好……”,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在这瓢泼大雨里,在这苍茫天地间,渺小到消弭无声。
眼眶涩涩的,什么东西混着雨水流到嘴里,苦涩的连心口都抽搐着疼痛,他抱着怀中少女,一只手拼命的去堵她额头上越来越多的血水,苍白的手指却被那血色映得恍若白骨。
“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对我们如此不公”。他突然抱着她痛哭起来,凄厉的嘶吼在漫天雨幕中不过一场无妄的挣扎。
他的心儿……他受过多少苦楚艰辛的心儿啊……
他恨不得拿生命来爱的人儿,为什么所有人都要伤害她,他只是想要抓住这唯一一点仅剩的温暖,连这一点卑微的求乞,老天你都要收走吗?
算命的说的没错,他生来天煞孤星,克父克母,所有他爱的人终将会一一离他而去,一生孤寂潦倒,悲惨收场。
所以——他仰头看向阴沉无光的天空,豆大的雨滴砸落在脸颊上,疼的连心尖都在发颤,苍茫无涯的天地一望无尽,大地如此博爱,却容不下他们。
凄然一笑,他默默的搂紧了怀中人儿。
用我一命换心儿一生安康,可否?
怀中的人儿忽然动了动,江如飞身躯一僵,缓缓的低头,犹如慢镜头般,眸底带着一种深刻的恐惧和不可置信。
那是一张深刻在骨血里每一夜的梦中痛到惊醒的容颜,苍白的犹如远山之上冰冻的雪莲,眉黛高远,永远凝结着一层清冷寒霜,被雨水打湿黏在一起的纤长睫毛轻轻颤动了下,犹如振翅的蝴蝶,终于展开了翅膀,终要远走高飞……
睁开眸子的一刹那,天边宛如有流光划过,为那墨般晕染的漆黑披上了一层神秘而华丽的外衣,而那清透明亮的深处,如溪水淙淙流过,碧水洗涤之下,静亮明深。
一颗心忽然颤动了一下,江如飞就这样怔然的看着怀中的少女,忘了所有思绪。
雨水冲刷而下,少女不适的眨了眨眸子,眼底有丝疑惑,继而嘟起嘴巴,模样可爱俏皮如山间精灵。
嫣红的唇微张,江如飞能清晰的看到她咽喉尽处的血管,她的声音有种天真的无邪,却又悦耳如音符跳跃,却让江如飞刹那间全身冰凉。
她说:“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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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痛到最深是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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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你是谁”?
江如飞忽然觉得从脚底渐升一股凉气,并逐步蔓延至全身,一颗心沉至谷底。
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不住盘旋:
心儿忘记他了……心儿忘记他了……
那些相依为命的时光、那些薄衾共眠的岁月,那些或哭或笑或欢乐或悲凉的十年人生,彻底的,成为了他一个人的记忆。
雨水和着泪水滚了满脸,他就维持这僵硬的姿态,一动不动,有些滑稽,有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