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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干的好事啊”。说着目光冷嘲的睨向趴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上。
不够,这还远远不够,她比谁都了解沙玥的性格,南宫秋对她的恶行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而沙玥早已修炼了一颗铁石心肠,她的这点指责对沙玥来说,不过小打小闹。
看,她不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吗?
南宫秋身形摇晃着倒退两步,再次看向沙玥的目光像看恶魔一样,哆嗦着嘴唇想说什么,最终化为一声悲愤的低吼。
南宫钰小步移到乔心身边,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乔心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捧在掌心浅饮低酌,茶雾氤氲中,神色静谧而恬淡。
好戏开场了……
斐烟没再看南宫秋,曾经疯狂迷恋的男人在十六年后再次相逢,早已没了当初的悸动迷恋,她一步步走向沙玥,在她的面前蹲下,盯着她曾经无比嫉恨梦里都恨不得抓花的一张绝色容颜,一颗心反而无比沉静。
她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为了一个男人斗到如今的地步,她的儿子惨死,她的一双儿女也受尽磨难,斐烟晒然一笑,那笑容,释然而解脱。
“沙玥”,她声音轻柔的念着她的名字,沙玥终于抬眸看来,一如既往的平静深邃,悄然流转,便是夺魄的勾魂风华。
“你知道吗?其实当年我和秋哥没有发生任何关系,一切都是安宁设的套,她自知身份配不上秋哥,便出谋划策帮我夺得秋哥,我当年太单纯,傻乎乎的就答应了……”。满意的看到沙玥神情一愣,仿佛一脸的不可置信,斐烟心底却一声叹息,静静诉说着那些掩埋在时光里的秘密和真相。
“那是一个黄昏时分,安宁买通下人在秋哥喝的茶水里下了催情药,那药是我亲手配置,根本没有男人能抵挡了了强劲的药效,然后安宁把你调开,我偷偷溜进了秋哥的房间,他即使被药效迷得失了心魂,却依旧知道站在他面前脱得一丝不挂的女人不是你,即使被痛苦折磨,他依旧毫不留情的推开我,一声声的叫着你的名字,当时我的心都凉了”。
沙玥依旧呆愣愣的坐在地上,十指却紧紧攥起。
南宫秋闭上眼不愿再去回想那些痛苦的画面。
乔心安静的喝着茶。
“就那样被安宁故意骗过来的你,看着在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其实,我们俩什么都没做,他当时已经失了神智,却本能的抗拒着我,是你不愿意相信他,不听他的解释,才会把秋哥一步步推向我们”。
沙玥垂着眼帘,可观的视线里,那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那天之后,秋哥便把我扔给了一个一直爱慕着我的下人,从那之后,我便怀孕了,我对外说那是秋哥的孩子,被你伤透心的秋哥根本无力解释,还有之后一个个冒出头的自称怀了秋哥孩子的女人,全部都是妄想爬上秋哥床的贱妇,她们肚子里的全都是孽种,秋哥从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你”。
“安宁设计滑胎之后,你便失踪了,你知道你失踪之后的那几个月里,秋哥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安宁、我全部被他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她本能打了个寒颤。
情敌的折磨怎么能与心爱之人的折磨相提并论,十六年的囚禁都不及那几个月的绝望死心,她只是想生下孩子,那是她黑暗人生里唯一的光亮,她便就那样拼着一口气活了下来。
“直到一年后,你带着儿子再次归来,那时的你,已经陌生的让我心惊,我已经对秋哥死心,只想带着儿子远走高飞,再不纠缠于秋哥,也想着成全你们,但安宁那个贱人……”。
想起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即使隔了十几年之久,她依旧愤恨的磨牙,她当初究竟有多傻,才会被那个贱人耍的团团转。
她目光倏忽定在沙玥逐渐惨白的脸上,“咯咯”轻笑起来,笑声诡异而凄凉,“你们两人的争斗毁了我的儿子,沙玥,我以前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但现在,我却觉得你真是太可怜了”。
“你太倔强,一旦认定的事情十八头牛也拉不回来,你辜负了秋哥的深情厚谊,你把他的一双儿女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还有你自己,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吗?”。
趴在她耳边悄然低语:“像个魔鬼,残酷、冷血,绝情”。
“你的一意孤行、自大盲目毁了你自己,毁了秋哥,更毁了两个孩子,其实……”。她声音忽然压得更低,除了沙玥,连耳力一向极好的乔心都听不到。
“南宫钰的毒根本没那么费解,南宫心的心头血完全就是鸡肋,没有丝毫作用,呵呵呵……”。她脸上忽然带着得逞的笑意,满意的看到沙玥一张脸逐渐变得惨白无比,一双美眸漫上一层波光,摇摇晃晃里带着破碎的悲伤绝望。
人生有多少个十六年……
她忽然想起两年前南宫秋抱着她时的喃喃低语,彼时两年过去,他们之间,横亘着的是十八年的时光。
六千多个日日夜夜,那些深刻进骨血里的仇恨,陪她一同成长如影随形的痛苦,原来,都是虚妄。
一直都是她在自欺欺人,独守着自己可笑的自尊和骄傲,不肯低头,却原来,她一直痛恨的人,从来都在原地,没有背叛,没有抛弃,没有喜新厌旧,是她自己画地为牢,不肯给他解释的机会,固执的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她伤害了太多人,她一身的罪孽无法偿还,她的确像斐烟说的那样,可怜又可悲……
“呵呵……”,她突然低笑起来,那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神情,即使多年前知晓南宫秋的背叛和别人的诬陷,她依旧倔强的仰着头颅,不让眼泪流下来。
只有懦弱的人,才有资格哭……
而此时,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里滚落,带着滚烫的热度灼烧着谁的心?
南宫秋心底一痛,急急往前几步想要把她揽进怀里,他从来无能无力的,就是她的眼泪。
那些过往,过去了就过去吧,只要她还是玥儿,他就义无反顾的爱她……
何况当年,他也有错……
“不要过来……”,沙玥猛然后退一步,像只惊惶的兔子般大喊,仓皇抬眸,男人一如记忆中那般英俊,双眼焦急关切的看着她,柔声哄到:“玥儿,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是阿秋啊,你最爱也最爱你的阿秋啊,来,到我的怀抱里来……”。
他张开宽阔的怀抱,英俊的脸上带着宠溺温柔的微笑,只要她愿意,下一刻,她依旧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拥有着这个男人至高无上的宠爱和呵护。
好多好多年前,她还是拉斯维加斯赌城里最低贱的兔女郎,某一天她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纯情俊俏的少年郎,她不小心调戏了他,从此之后她霸上了他,他爱她,宠她,把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来。
他发誓一生只爱她一人,白头偕老,至死无悔。
沙玥恍惚的想着,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闹哄哄的赌城大厅里,少年羞红着双颊,一双眼睛清澈无害,十五岁的沙玥几乎一下子就陷了进去。
其实她第一眼就爱上了十六岁的南宫秋。
她迷惘着向他走去,眼泪还挂在脸上,唯那一双眼睛,褪去往日的皮壳,现出一汪清澈透明的秋水来,盈盈波光,最是勾魂。
南宫秋温柔的笑着,伸展开双臂迎接她的回归。
“不……”,沙玥怔然站在原地,恍惚的看着南宫秋英俊温柔的容颜,“阿秋不会原谅我的,你一定是在骗我,是在骗我”。她不住的摇着脑袋,凄绝的模样令人揪心。
她的罪孽、无法饶恕,阿秋是那样简单善良的人,他一定恨透了自己……怎么可能会原谅她呢?
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她一定是安眠药吃多了,才会出现幻觉……
一定是这样的……
“妈妈……”,南宫钰脚步微动,最终看了乔心一眼沉默了下来,
乔心放下茶杯,垂落的眼帘微微颤了颤,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乔心……你的圣母心又作祟了!
只有死无葬身之地才会觉悟吗?……
始作俑者接受众人的包容同情,而她这个受害者在这里听他们酸掉牙的八点钟肥皂剧,也许下一刻就抱头痛哭大团圆结局。
她乔心算什么东西?
“呵呵……真是一出狗血电视剧,不,比电视剧还要感人呢,看我都看出眼泪来了呢,免费看戏要不要给钱呢”?少女冷漠调笑的声音悠悠响起,南宫秋脸上的温柔笑容骤然一僵。
沙玥冷不丁倒退一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形象全无,失魂落魄而又狼狈凄凉。
斐烟功成身退的站在一边看着几人各异的神色,最终落在乔心苍白而冷酷的容颜上,嘴角笑容加深,映得整个人鬼魅飘忽。
南宫钰动了动嘴唇,喃喃低语:“姐……”。
------题外话------
心爸和心妈这对相爱相杀、虐恋情深的冤家,要不要给他们个好结局呢?
是同情心儿的多呢,还是同情心妈的多……
同情心儿,那就虐心妈,同情心妈,你们说该咋办~(>;_<;)~
正文 185 恩断义绝 从此陌路
185
整个客厅有那么一刻的死寂,针落可闻。
南宫秋看着瘫坐在地上凄然的女子,再看向正坐在沙发上勾唇浅笑的乔心,一双明眸微微弯起,柔和的弧度像弯月牙儿,一丝星芒透射而出,寂冷而嘲讽。
他怎么忘了,心儿她……
再多的话此时说来只觉无力,南宫秋颓然的垂下头,双手放在身体两侧紧紧的攥成拳头。
作为一个男人,此时,他却无能无力。
一边是心爱的女人,一边是亏欠良多的女儿,他不论偏向谁,都不公平。
乔心静静等着,等着他的选择……
良久之后。
“心儿,算爸爸求你了……”。
果然……乔心垂下眼帘,眼底的漩涡越聚越深,逐渐形成一个无底黑洞,幽冷无际,令她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冰冷的气息,一步之内皆成寒冰。
她永远都是最先被抛弃的那个。
洛茜儿和洛荞心……
南宫钰和南宫心……
沙玥和乔心……
她有些迷茫的想,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不会抛弃她吗?
是阿飞?还是傅衍玑?
乔心摇摇头,没有人离了谁就不能活,即使是阿飞,在以后遇上了心爱的姑娘,也会逐渐遗忘她吧。
她想,她还是幸运的。
即使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了她,还会有一个人为她背弃全世界,那个人,就是傅衍玑。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话音刚落南宫秋一下子像被泄了全身力气似的,萎靡不振,他不敢看乔心,他懦弱,他害怕,他愧疚。
即使他和玥儿释尽前嫌,解除误会重新在一起,他也一辈子都不能心安,因为这是以伤害心儿为前提,那孩子受了那么多波折,他怎么还能再伤她的心。
可是他……别无选择啊!
正在他纷乱复杂的想着时,乔心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向他和沙玥的方向,她今年十八岁了,长高了不少,却瘦的不行,还有那脸色,惨白惨白的,和那白面女鬼没什么区别,南宫秋想起心儿失踪的一年里经受了多少痛苦,一时又是一阵心疼。
乔心在两人三步之外停下,拧眉想了一下:“十八年前,你生下了我,你于我有生之恩,却无育之恩,那一刀亦是斩断了我们母女最后的情份,我不想矫情的说不恨你,因为我心口一道蜈蚣大的伤疤时刻隐隐作痛的提醒我,你眼里从来就没有我这个女儿,既然你如此绝情,就不要怪我不孝,那一刀亦是全了你生我的恩情,从此之后,我再不欠你什么”。
“母女情分,恩断义绝,再相见,即是陌路”。淡然无温的声音落下,乔心再不看一眼,抬步往门外走去,背影清瘦,却堪比松柏,坚毅直挺,无形的傲气流转而出。
斐烟最后看了沙玥和南宫秋一眼,叹息一声,跟在乔心身后离开。
沙玥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