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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没有了,可以从新建,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对方可是魔族,我听说魔修霸主已经苏醒,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对抗得了的!”
“与其让家族做那丧家之犬,不如死个壮烈。苟且偷生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哼,我只知道家族延续,要保存家族血脉!你们告诉我,你们有办法对付所有的魔修吗?有办法对付姬家同魔修的联手吗?城主恐怕也没有办法吧?”
“城主已经派人去请天阙山大龙妖了!”
“将希望寄托于一个外人,谁能保证这个送信的人不是逃跑?大龙妖真的会来帮忙?你们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
众人争论到此处,天地一阵剧烈晃动,敛逸神色一变,顿时冲出大殿。
突然出现如此异变,众长老先是惊了一惊,然后才反应过来,随后纷纷祭出法宝,相继出了大殿。一出殿堂就看见头顶的天空乌云密布。周围海水翻涌高出息雾城十多丈,顷刻间就能将整个城池淹没。如此壮观的景象,大伙还是第一次见到。
海水朝护城大阵砸下来,息雾城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
“怎么回事?”云山长老一脸惊骇地躲在敛逸的身边,仰着脖子张望道。
那海水笔直地从头顶砸下,云山长老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海水却在接触到护城大阵的时候被弹开了,荡起巨大的水花同新一轮涌来的海浪撞击,很快就淹没在海浪之中。
敛逸与刘梦魇对视一眼,二人同时飞向息雾城最高处。
“唉,你们去哪儿?”云山长老问道。
却没有人回答他,他望着惊慌失措四处奔跑的居民,皱起了眉头,“这息雾城莫不是要坍塌了不成?早就说过该向殊锦投诚,不听我的。现在好了,城池保不住了……”
在息雾城顶上的那云海之中,一座肃穆端庄的殿宇矗立,殿堂之中,一副舆图布满整个大殿。图之中,整个中心位置,原本狂风大作的阵眼此时一派平静。在阵眼十里处,那本应该有一团白色的危险地带,此时却空荡荡的。
“原来如此!”敛逸一脸沉重:“竟然是玄阴消失了!千年来从未有人能够接近那里,它怎么会消失了呢?”
与此同时,在海底的一角。
结界中,敛砹抱着木卿卿的尸体,抬头望向那个方向。他的眼中闪过震惊,但很快又被成功的喜悦所盖过。他随手丢弃木卿卿的尸体,缓缓的站起身,他表情狰狞,双目赤红。整个人也变得癫狂起来,仰头大笑。
“五百年了!”敛砹颤抖着,双手蒙着脸,眼中溢出了泪水。“瑾画整整消失了五百年了!”
他望着那海水波涛澎湃、天地失色的变化,内心有股火一直从脚底燃烧到头顶,他整个人都沸腾起来,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就快醒了!”
“她就快醒了!”
“她就快醒了!”
息雾城毁了,你一定会苏醒!师叔,不!瑾画,我终于又可以看到你了!
为了见到你,我等了整整五百年!
为了见到你,我谋划了整整五百年!
敛砹此时,眼睛布满血丝,脸上出现了若隐若现的符文印记。浓厚的黑气源源不断的从他身体里面溢出。
这些年,他为了拿走那玄阴,不惜残害同门,不惜堕入魔修之列。他只想让瑾画重现人间,亲口告诉她,除了那龙妖,还有他敛砹不嫌弃她丑,还有他敛砹值得她去爱!
天阙山中,寒潭边上。
元晨将金钟罩从草地里找出来后,就开始开天眼视荀欢的魂魄。
金钟罩内,荀欢举着地图将息雾城的危机一一道出。
元晨沉思了一会儿,关闭了天眼,问道:“息雾城与我何干?”
荀欢一愣。
元晨又道:“瑾画自甘堕落弃命,她抛弃了息雾城,我又为何要替她守护她不要的东西?”
荀欢沉默不语。
“已经过去了五百年,那秘宝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可有可无。息雾城既然需要它,我也懒得再要回来。”
瑾画原本就是设局,让他在瑾画和秘宝之间二选一。
然而,结果却是这样……
他一样都没有选!
瑾画,当你苏醒后,可会觉得自己弃命十分可笑?
荀欢始终觉得,一个女子将所有的心力都投到情爱之中是最不可取的。
连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又如何祈求别人来爱你!
荀欢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你心中是有瑾画前辈的!”
心中有情,才会气她如此不惜命!
元晨不为所动,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此时,息雾城的风云变异,远在天阙山的元晨也感受到了。
他望向息雾城所在的方向,那里天地失色,乌云压顶。
他抿着唇,始终没有动。
163 御敌
殊锦和姬如海浮空立在息雾城上方,姬涣是一城之主,威名四海,但此时却低头弓背,诚惶诚恐地尾随在姬如海身后。
姬如海一头白发被风吹起,他一只手放在身前,另一只袖管里空空,随风飘摇。
当年紫斧毁了他的一只手,到如今也没办法再长出来。
他是元后大修士,在此处属他的修为最高。其他人,他都没有放在眼里,神色倨傲地看着下面的城池说道:“这异变来的真是时候!护城大阵即将失效,准备攻打吧!”
语气甚是高昂,在他眼里,殊锦就算是魔修霸主的女儿,但也不过是个毛还没有长齐的小娃娃。
仅仅只是个小娃娃,而已。
虽然殊锦是同姬涣结盟,但是姬涣的这位家祖不仅好面子,又喜欢发号施令。他一出山,姬家的大小事物都被他抓在手上,而姬涣整天被姬如海呼来喝去,大家早已经看的麻木了。
殊锦是个审时度势的人,此时姬家大有用处,她还不能同姬家翻脸,只能咬牙忍下姬如海的轻蔑之色,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
姬家此时由姬如海做主,姬涣就没了用处。殊锦看也不看姬涣一眼,抬起手,一道红光从她手心射出,那光芒直冲天际,在空中炸开,出现一个特殊的符文标记。
刹那间,遍布各地的魔修冲天而起,天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法光,直奔向息雾城。
姬涣招了招手,本想吩咐弟子看看情况在动手,有意让殊锦的人打头阵,然后他来坐收渔翁之利。但话还未出口,姬家老祖已经迫不及待地挥大旗,命令姬家子弟出击。
姬涣在心中大骂。
老东西,元寿快尽了还有心思出来作威作福。
“破了阵不回去还留在这里干嘛。那宝物早就不知道被谁给偷走了,没你的事了!”
虽然心中如此想。姬涣面上还是一派虔诚。
有姬家老祖坐镇,姬家的弟子都想在老祖面前挣表现,所以分外卖力,争先恐后的冲在了最前面。
蠢货!全部都是蠢货!
姬涣看的牙痒痒。他望着姬家老祖的后脑勺,真想拍一巴掌。
殊锦的飞行法宝是一柄羽扇,羽扇之上摆放着一张精致华丽的座椅,两张座椅的中间是一张月白色镶宝石的酒桌。
殊锦伸手替自己满上一杯酒,端着酒杯晃了晃,眼神朝斜刺里撇过去。
在他身后,柴弘低着头,殊锦看不见他的表情,却知道他此时所想。殊锦轻笑一声,“你过来。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食言,此番是立功的好机会,怎么能少的了你。”
柴弘心情不好,却是因为雀邪剑。他那日将雀邪遗弃在赤狕兽的洞穴,他伤好后又特意去洞穴将雀邪剑寻了回来。可自那日之后。雀邪就像失去了灵性一般,感受不到任何气息。而就在刚才,雀邪突然有了灵气,但是却不受他所控,仿佛它自己有了自主思维一般,不在听命于柴弘。
他不想让殊锦发现雀邪的秘密,待抬头时。面上却是一副喜悦的表情。他走到殊锦面前,跪倒在地。
殊锦心情不错,伸出手放在柴弘的头顶。
殊锦的手修长白皙,妖艳大红的指甲光芒润洁,十分好看。黑气从她的手心里溢出,那黑气源源不断朝柴弘全身经脉而去。
柴弘感觉到殊锦的魔力进入了自己的经脉之中。这令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是没有多久,他就开始感觉到了胀痛,经脉仿佛是要被那些强行灌输进来的力量给撑破。身体剧烈疼痛起来,每一寸肌肤。每一处血脉都在叫嚣,他痛苦得呻吟。
需要宣泄!需要释放!
就在他的身体快要到达极限时候,丹田里出现了一颗金丹,可他已经来不及高兴了,他满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个,就是宣泄!他受不了了!那种快要被撑破的感觉令他发狂的想要将它们全部消耗掉。
殊锦的红唇微微扬起,收回了手。
“如你所愿,我已经让你成为结丹修士,去吧,好好利用我给予你的力量!”
没有了禁锢,柴弘立即像一头发疯的猛兽冲出。
杀人!杀人!
他分不清谁是谁,只知道要把一身的力量全部释放出来。雀邪剑在他手中,在强大魔力的支配下,所到之处,皆是一片血河。
霍长老带领霍家的修士结阵御敌,阵法之中突然闯进来一个浑身黑气的男修,接连重创数十名弟子。
同样与魔修对战不休的葛长老见到如此一幕,解决了他的对手,动身过来援助。
“这人是谁?如此凶猛,简直就是一只怪物!”葛长老问道。
霍长老道:“看不清,你且替我挡上一挡,我从新布阵!”
葛长老点头道:“此子太过凶悍,我只能撑上半炷香时间,你且快点!”
闻言,霍长老立即组织弟子从新结法阵。
几名穿着蓝色道服的弟子各拿一个八卦盘,将柴弘围在中央。
葛长老与柴弘斗上几回合,柴弘一剑刺穿了他肩膀,下一瞬间周围亮起了蓝色电光,八道电光从八卦盘中发出,分别将柴弘的手足头腰各个部位缠住。
柴弘体内的力量叫嚣着令他失去了理智,此时他的行动受阻,那种宣泄的快感被阻塞,他怒吼一声,催动雀邪朝那些碍事的人砍去。
寒气流过,雀邪剑插入地面,带着强烈的气息轰炸开来。
霍长老身体猛然被弹开,胸口如遭重击一般疼痛,嘴里一股血腥味令他腹中翻涌,却是吐出了一黑血。
好浓厚的魔气!
柴弘举剑再次朝霍长老刺来。
他灵力耗尽,全身被那寒流禁锢,此时想躲已然来不及。
不想今日命丧于此!
就在这时,一道紫光自远方射来,柴弘下意识地挥剑抵挡。
葛长老趁此之际,长袖一卷。将霍长老带离危险之地。等两人回头观望时,两团黑影已经斗在了一起。
霍长老惊魂未定,脑中还在浮现刚才那惊险的一幕,那男子的脸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一拍脑袋,叫到:“我知道那人是谁了,他是柴家人,想不到柴家竟然投靠了魔修!”
葛长老挥出一张火符,烧死几个魔修,一面拖着霍长老后退。
与柴弘斗法的人猛然朝他们这边砸下,那人浑身冒着黑气。他从地上爬起来,口吐鲜血,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
葛长老和霍长老同时一惊,出声道:“敛砹。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敛砹嗤笑一声,站直了身体,手中出现一把战戟,又飞身朝柴弘攻了过去。
敛砹是敛逸的孙子,整个息雾城的人都知道。敛逸是正统道修。更是息雾城的北斗,做为他的孙子,敛砹同样也是正道修士。可如今,敛砹一身魔气,且他的魔气浑厚,不是一天两天行成的。
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敛砹竟然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修魔了。这个消息太过重大,在息雾城这场劫难中。他不知道又扮演着何种角色!
葛长老和霍长老露出担忧之色。
“此事必须通知敛长老!”霍长老道。
“不可!息雾城就快坍塌了,他正全力传送城内居民,时间紧迫,不可打扰。”葛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