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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玩谁也不会玩你啊！”张正伟急了，一把扯住丁宁凑近他耳边飞快地耳语了两句。
“什么？！”丁宁直接跳了起来：“中……中宣部……”
“噤声！”张正伟拍着他肩膀把他后面几乎脱口而出的话都堵了回去：“人家家里出了什么事，那不是咱们这种小民能关心的，可你只要认准一样！人家是那位正宗的至亲小儿子，此时落魄，将来未必不能再度得宠，再说了，隔代亲隔代亲，那位上头还有位资历更惊人的老爷子呢！”
丁宁几乎没考虑多久，就舒开了紧皱的眉头：“你说得对！平时里巴结过去，不过是锦上添花，唯有眼下是个绝佳的机会！钱厅长就算知道了，也只会赞成，绝不会反对！”
“呵呵！”张正伟笑里透着几分得意：“可不正是这个理！你小子将来就会知道我送你这份人情价值有多大了！我告诉你，那位女歌手的水准还要远超钱宝妮，乃是音协书记、电影乐团团长王栗坪教授挖来的未来女星，你若得了她来给你做这张专辑，我保证你怎样也不会亏本！”
“夸张了吧？那女孩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丁宁来了兴趣。
“他们两人现在都在演播厅，不信你现在大可亲自过去看看！”张正伟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真要见识一下！走走走！”丁宁眼睛一亮，赶忙拖着张正伟就走。歌手就算了，那位小爷也在，这个才是重点，绝佳的结交机会，万万不可错过啊！
张正伟呵呵一笑，他就知道丁宁会这样，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抱有同样的心理。也不知道杨灵萱这女孩怎么就结识了如此背景的人物，再加上人美、歌甜，啧啧！钱厅长的女儿完全不是对手啊！不过这次该怎么让钱厅长也满意，倒要好好思量个妥当的举措出来才行……
第三十七章徒弟
因为当晚就要录制节目，得保留力气，且又不是需要追求最佳音质的唱片灌录，杨灵萱便没怎么使力去试唱，并且每首歌唱得两次就下了舞台。
刚想走到那几个女孩当中去跟她们交流认识一下，不想却被张导演和刘膺华，以及另一个面目陌生的男人叫到了另外一头，那陌生男人等她走近，不但大力的对她鼓掌，还张口就是赞美：“太荣幸了！看来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没想到竟能在这里听到这么好听的歌曲，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谢谢！”杨灵萱有点汗，这人捧的，过了吧？
张导适时介绍：“这位是朵城出版社总编丁宁，我的好友！”
“丁总编您好！”杨灵萱赶忙问好，心里却疑惑，不知道导演为什么要介绍自己跟他认识。
丁宁倒是干脆之极，见得她疑惑，下一句话就揭开了谜底：“我们出版社正准备出一张专辑，收录些时下流行的新音乐进来，就差一名专辑歌手！张导他向我推荐了你，我就过来看看，刚好听你刚才唱的那首《你看你看月亮的脸》，说实话，我是一听难忘啊！就是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到杨小姐你来做我们这张专辑的演唱歌手？”
歌手出专辑，怎么会是由出版社来做？这不应该是娱乐公司的活计么？而且还对一名名不见经传的歌手态度这般谦恭？出资方不应该都是很大牌的，出专辑仿佛是对歌手的恩赐，居高临下才对么？
杨灵萱感觉有点晕，太颠覆了！若不是张导演就在一旁，还替这家伙做了背书，说是他好友，怎么看都像个骗局啊！骗她跳坑啊有木有！
“谢谢丁总编！”杨灵萱本能地却又不想放过任何机会，哪怕是个坑，也要先答应了再说：“能够出专辑是每位歌手的梦想，我也不例外！所以我要衷心感谢丁总编能给我这个机会！”
“这真是太好了！相信我们一定合作愉快！”丁宁脸上的笑容加深，有意无意地向张正伟旁边的刘膺华瞥了一眼，熟练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钢笔和小记事本，刷刷写下一行电话号码和地址，双手递给杨灵萱道：“这是我们朵城出版社的地址，不知道杨小姐哪天有空过去，咱们好详谈一下合作事宜？”
“下周三吧！”杨灵萱觉得，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了，再去想下一步比较好。
“那好！那下周三我就在办公室专门等候杨小姐了！”丁宁笑眯眯的说着，当即提出了告辞，朝刘膺华热情地挥了挥手，在张正伟的陪送下离开了演播厅。
杨灵萱诧异了，转头望向刘膺华：“你跟他认识？”
“以前不认识，刚刚才认识。”刘膺华很无辜的表情：“我跟他说了，我是你的徒弟！”
“徒弟！？”杨灵萱一下瞪大了眼睛。
“是啊！”刘膺华貌似诚恳的道：“我原来都不知道，你歌唱得这么好！我已经决定了，就跟你学一手，今后也好有个赚钱吃饭的门路。”
杨灵萱木然作声不得，要说刘膺华的声音条件，还真是极好的，可是这收徒么……
“对了！”刘膺华想起什么，从脖子上解下一块玉坠来，拉着杨灵萱手掌，将玉坠放到了她手心上：“我现在身上没钱，只有这个玉了，大概值个千儿八百的吧！就当是我给你的学费，你一定要收下！”
杨灵萱不信：“你没钱，去哪里换的衣服？”
“借的！”刘膺华露出一个黯然的神情：“跟朋友借的！现在也是借住在他那儿。”
“那我不能收你任何东西！”杨灵萱不由分说把玉还给了刘膺华，认真地道：“不过你放心，你想学的，我都会尽力教给你，不用你拜师当徒弟，我不喜欢这一套！”
刘膺华看起来有点为难：“不认你为师父，我今后怎么跟你混？”
杨灵萱一时瞠目结舌，这是神马情况？难道这家伙就这么赖定她了？跟着她混？她自己都还在为吃饭问题烦恼着呢！算了算了！反正也答应了要教他唱歌，就把这么个包袱带上吧！少不了一块肉！
“你就是不叫我师父，也一样可以跟着我。”杨灵萱于是弱弱地认了：“小杨、萱萱，随便你叫，但我可先说好了，你要学，就得认认真真地学！不许偷懒耍滑！只要有赚钱的机会，我都想办法把你推荐出去，让你慢慢在圈中站住脚，不至于再流落街头。”
杨灵萱一面说，一面想，自己这算不算是涉足经纪行业？以刘膺华的声音外形条件，搞不好真能从她手里培养出一个天皇巨星来呢！这种事情，貌似也挺有趣的。
“这真是……太好了！”刘膺华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萱萱！从今往后，你在我心里不是师父胜似师父！我一定会好好学，不辜负你对我的教诲！”
“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杨灵萱摇头：“国内歌坛论资排辈的风气还很重，流行音乐更是刚刚兴起，市场远远尚未成熟，你想靠唱歌来赚钱，在当前并不是很好的选择！就像我现在，你别看我又参加节目又要出专辑，可赚到的钱真没多少，而且过完这段时间，什么时候再有赚钱的机会都不知道。”
刘膺华却显得很乐观：“有这么好的唱功，完全可以去走穴，那个应该是比较赚钱的！”
“走穴？”杨灵萱扬起头，感慨的道：“的确走穴是现在娱乐圈里最重要的赚钱手段，姑不论我们将来有没有像别人一样去走穴的机会，可从内心来讲，我都不是很喜欢这种混乱而无序的赚钱手段！”
“正常做法，应该是由资方成立专门的娱乐公司，签约各自的艺人，然后各单位可以出钱邀请娱乐公司来承办各种综艺晚会、综艺节目，娱乐公司上由国家监督，下对艺人负责。而不是所有一切都由得各单位自行其是，请哪些艺人不请哪些艺人，价格混乱，账目虚假，造成无数偷税漏税不公平现象。”
“唯有这样成熟的机制，作为艺人也才能够得到更好的发展，放心去光明的赚钱，而不必背着偷税漏税的嫌疑，令走穴成为被世人唾弃的行为。”
杨灵萱收回发散的思维，直视着刘膺华说道：“我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在正常的机制出现之前，走穴算是艺人们一种无奈的赚钱方式，我们可以谨慎参与，但你可千万别认为这是发财的捷径，更不要为了钱，放弃自己的原则！我，不想教出一个利用市场管理漏洞大发其财的浑蛋！”
正听得若有所思双眼明亮的刘膺华一改温和面目，神情严肃地答应：“你放心！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不是那种为赚钱不择手段，胆敢行违法乱纪之事的浑蛋！”
第三十八章一夜之间
罗霜整个人如雕像般蜷缩在沙发里，天色早已漆黑，她却兀自一动不动，睁着眼睛只是茫然若失。
多年同窗，耳鬓厮磨，原以为毕业后只是暂时两地分隔，只要双方都努力，仍可排除万难，最终成为幸福的一对，哪知道，工作才半年，昔日来往频密的书信便急剧下降，言辞之间也产生了微妙的转变，变得客气，变得隔阂，变得陌生起来！他们这是怎么了？缘份，在消散了么？
无力抛下最新收到的一封信，于愁闷中上前拧开家里的二十一寸小彩电，正想随意找个节目来看着，忘掉满腔心事，忽然听到，电视机里竟传出了宛如破空而来的，轻柔如诉的歌句：
“圆圆的，圆圆的月亮的脸，扁扁的，扁扁的岁月的书签，甜甜的，甜甜的，你的笑脸，是不是到了分手的时间……不忍心让你看见，我流泪的眼，只好对你说，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
惆怅了许久的都没有落下的泪水，这一刻忽然难以遏制的垂落下来，片刻便打湿了整个面颊，罗霜透过模糊的泪眼，凝望着电视里那个美得叫人抹不开眼的人儿，贪婪倾听着她的歌声，如痴如醉。
这首歌写的是她么？这人儿唱的是她么？
她忽然间就这么地迷上了电视里唱这首歌的人儿，曾经的邓筠、张嫱统统被忘到了脑后，这一刻起，她的眼里心里，除去这一位名叫杨灵萱的少女歌手，再也容不下其他！
…………
纺织女工李霞从机器上下来，把夜班工作交给师姐，拖着疲惫的身子快步出得厂区，在经过厂区外围电线杆下一名下岗女工开的小吃摊前停下，熟络的要了碗馄饨。
今晚月光明亮，李霞就懒得进店里去了，在外面矮桌矮凳上坐好，慵懒地托腮晒月亮，一面听店里老板电视机里传出来的歌声一面等，倒也惬意。
“圆圆的，圆圆的月亮的脸，长长的，长长的寂寞海岸线，高高的，高高的蔚蓝的天，是不是到了离别的秋天……我们已走得太远，已没有话题，只好对你说，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
李霞怔了怔，这歌，好好听啊！歌词旋律也都好特别！比邓筠的靡靡之音好听多了！
老板娘亲自端着煮好的馄饨出来，放在了李霞面前。
“老板娘！刚刚电视里唱歌这个，是谁啊？”李霞好奇忍不住问。
“呵呵！你也觉得好听吧！”老板娘笑起来：“她这是第二首了！前面还有首《光阴的故事》，比现在这首也不差！真不知道电视台去哪里找得来这么年轻这么漂亮的歌星，就是名字比较陌生，叫杨灵萱，过去听都不曾听说过！”
“杨灵萱？”李霞把这个名字默默念了两遍，决定了有空就去找一下市面上有没有她的录音磁带卖，有的话一定要买回来！哪怕磁带上面就只有这首月亮歌好听，也值了！
…………
一对情侣刚从电影院里出来，踩着月亮往家走。刚才的电影还不错，算是近年来还能让人看进去的电影之一，因此两人的讨论挺欢快，尤其是女孩，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路过一家小糖烟店，男的停下脚步，很体贴地掏钱要给女孩买饮料。
就在这时候，店里老板那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里传出了一阵无比舒缓优美的旋律，伴着旋律的，竟是一把清甜空灵得宛如天籁的歌声：
“……我们已走得太远，已没有话题，只好对你说，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
男的眉毛一挑，突然跟着唱了两句：“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嘿！这歌词，有意思啊！叫人一下就记住了！”
女孩回头，毫不留情的掐住他手臂肌肉一扭，痛得他“哎哟哟”乱叫：“干嘛呢干嘛呢！”
“人家好好的歌，被你个破嗓子一下就破坏掉了！”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