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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临死前依然睁着那充满血丝的眼睛,里面仍然充斥着疯狂。宣甲等人齐齐的打了个冷颤,能把军队的所有能量压榨到最后一丝,这样的指挥将领不是人,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战场上的仅剩的十人,遍体鳞伤,却没有感到一丝疼痛,他们带着狂热看向将台上那抹纤弱的身影,正在这时,孟言茉觉得身体最后一丝气力也抽干净了,她眼前一黑,就往后倒去。
长长的黑发在雷雨中划出一个黑色的弧度,身上的黑色披风就像张开的黑色羽翼,苍白小小的面颊安热的睡着,长长的睫毛盖住了那双带着奇异魔力的眸子。
她从高台上坠落,犹如黑色死神落入凡间,周围是堆砌来的尸山,却带着血腥的绝美。
就在孟言茉就要和那些脏污的尸体撞在一块的时候,她安稳的落入一个怀抱,还剩一丝清明的孟言茉觉得这个怀抱很温暖带着清新,抚慰她心中长久以来的不安。
她最后想到的是,她今天的表现恐怕又是一张催命符。
*
“殿下,属下来迟,请您责罚”,宣丙等人携带着大量金银和黑三,在离龙王庙还有二十里路就发现了不寻常。
宣丙等人想到殿下那里只剩五十人,鞑靼要是来偷袭,带有大量兵丁的话,殿下恐怕会顶不住。
他们全力前进,在到龙王庙前的时候,宣丁心里一个咯噔,看了眼地上的鞑靼兵,这少说也得有几百人,还有夹杂的黑衣卫,里面很多都是卫中的好手,也都死在了这场厮杀中。
这场面的惨烈,让见惯杀人的黑三忍不住从心里一阵阵的发寒。得是多么恐怖的军队才能以一敌十大败这些凶悍的蒙古人?这样一对比,黑三才知道原来他自以为勇悍无敌的黑龙寨兄弟都是豆腐渣。
他黑三栽在这样的人手里,也不算坠了名声。
宣丙带着人一脸惊恐的朝龙王庙里去,他在这外面没有看到殿下,希望他安然无恙。
好在到了庙里就看到殿下和宣甲等人正坐在火堆旁议事。他赶紧单膝跪下请罪。
“你们也是奉我的命令而已。起来吧”。明耀修长的手指揉了揉额头,他为怎么处置孟言茉有些伤神。
“事情都办好了?”明耀看着宣丙问道。属下们对如何处置那女子已经争执了半天,先解决眼前的吧。
“是,张洞芝果然退到了杭州府外,他向江南兵道总督请援的信也被截下,如今杭州府里的百姓对他怨声载道,黑龙寨的山匪共抢劫了白银五十万八千四百两,杀伤百姓九人,匪首黑三和还有半条命的豹疤都被带回。柳溪笙看着张鑫在十里亭等候命令”。
“银子到京城后交到太子府,两名匪首交给大理寺,让他们指证张洞芝私自滥用职权,令杭州府失守。命柳溪笙把张鑫解决了。事后让我们的人把风声放出去,这次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书生的策划”。
“是,属下这就去吩咐”。柳溪笙那书生活该被折腾,谁让一副天不服,地不服的样子,就这样还想着投靠殿下?先把他那狂劲给磨磨。
张洞芝在江南经营几十年,虽然他倒台了,可底下很多门生还在,柳溪笙出这毒计扳倒了大皇子一大干将,不说他在这江南无法立足,就是到京城去参考,也要受到百般为难的。
“殿下即使你要赐属下死罪,属下还是要说,那个孟姓女子实在是不能留,虽说这次她也算我们的恩人,可是殿下也看到了那女子简直会妖法,属下在战场亲身体会过,只要她令旗所指之处,属下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杀过去。
这样的女子一旦被人利用,或者她自己招募一些流匪贼寇,凭她的这个本事要想搅动这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属下是不同看法,既然这女子有这种逆天的本事,正好可以收归殿下所用,这样还愁我们黑衣卫不能横扫四方吗?”宣乙不赞同的说道。
“你尽想好事呢,这女子千万不能成为殿下的身边人,不说万一让她施法蛊惑了殿下身边的亲卫,就是万一风声泄露出去,太子来要人,你说我们殿下是给还是不给?”宣甲没有说出口的话,是虽然殿下从来没有怀疑过太子,可是他们这帮下属却从来没有放心过太子。
现在殿下替太子管着西北军,太子还是有所顾忌的,真要太子无所顾忌,那殿下才危险了。
“我同意宣大的看法,这样的女子还是杀了,才能一绝后患”。从宣乙小声的向他们说了今晚的事情后,宣丙和宣丁等人才从震惊里回过神来。语气果决的说道。
“这么说这女子今晚也算我们所有人的救命恩人,我们这样做太不道义了”。弦剑沉默了半天,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那女子看起来甚是柔弱,他相信她不是那种居心叵测之人。
“道义?战场上谁跟你讲道义?这次回京,你不把我们这次所经历的所有事情向圣上禀报就是对我们的道义了”。弦沙凉凉的说道。
“向圣上禀报怎么了?殿下也是圣上的儿子,我们所有的事情都不必像圣上隐瞒。正好殿下对这件事情难以决断,我们就禀报圣上,看圣上怎么下旨意,我们就怎么做好了”。
弦剑看向弦沙很不满的道。天下都是圣上的,所有的臣民都是圣上的奴才,怎么能向主子有所隐瞒呢。
明耀手上转动的玉骨折扇一顿,凤眸微眯,看到主子的表情,宣葵坐在弦剑身边,他几乎想都没想,手起刀落,弦剑到死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宣。
他很想看一下此时睿亲王的表情,可惜连接他脖子最后一丝皮肉也随着血液断了,滚落在地上,沾着泥土,那双几乎瞪出的眼珠子没有闭上,被泥土遮住了。
宣甲等人都有些吃惊的看着宣葵。弦剑是汝阳伯世子,他是圣上亲自任命的睿亲王府亲卫指挥使。就被宣葵这么给杀了?宣葵这小子莫不是看殿下杀镇国公世子那叫一个利落,就手痒了,也想试一下吧。
弦沙倒是一点都没有吃惊,宣葵不动手,他都要动了,跟着殿下这么多年,他知道作为殿下亲卫,第一位不是圣上,也不是太子,而是殿下本人。不然殿下怎么放心让他们在身边护卫。
宣甲众人都去看殿下,明耀似乎没有看到地上还在流血的尸体,抬起脚往庙里的偏厢走去,那里是那孟家女子休息的地方。
“宣葵补上弦剑的位子,从黑衣卫里抽出人才,补上宣葵的位子”。明耀淡淡的吩咐道,抬脚嫌恶的避过地上的血腥。
“好小子,你这是升官了啊”。宣甲拍了拍宣葵的肩膀,以后要叫弦剑了。
“侥幸”。弦剑淡淡的说了这句,就开始收拾地上的尸体。
弦剑是三品的睿亲王亲卫指挥使。宣葵只是五品的军中校尉。
*
在睿亲王回京的前一天,京中也炸开了锅,太平年间,居然会发生山贼杀入城池中,大肆抢劫这样无法无天的事情。
杨志恒一篇奏折,把张芝洞骂的体无完肤,顺便还骂了大皇子府。听说大皇子回府后,把最喜爱的唐代名家制作的唐三彩摔个粉碎。
大理寺审判黑三和豹疤证据确凿,张芝洞以权谋私,为了失踪的儿子,把杭州府的百姓任人宰割,大皇子的名声此时也被人刻意的在江南宣扬的很不堪。
明武帝御笔一批,张芝洞,黑三等人既时凌迟,张家一家满门皆斩。准许杨志恒的推荐,令何志修为江南总督。这一旨意使得何志修连升三级,震惊朝野。杨志恒在明武帝心中的地位使得百官又是惊讶。
至此,江南巡盐御史,孟文冒,和江南总督何志修都成为了太子府的人,一时,孟阁老在朝中春风得意,就是一向谦虚的太子殿下,隐隐的也能看出喜色。
第47章:赶路
明耀接过一名黑衣卫手里的米粥,在那名侍卫不敢置信的眼光中走进了孟言茉所在的偏厢。引泉等人都被黑衣卫控制起来了,如今孟言茉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醒了就睁开眼,这在野外也没有什么好吃食,就一点粗米熬的粥,你元气耗费太过,心神不济,吃点东西,再好好休息一番才行。”
明耀坐在临时搭起的床板上,看着睫毛微微颤动的孟言茉说道。
孟言茉缓缓的睁开眼,她心里是诧异的,这个眼前神情亲切,话语体贴的人是那个一言不合就杀了上百无辜人和差点用匕首刺死自己的睿亲王?
她糊涂了,是前世印象中杀伐果决,神秘莫测的明英帝,还是初次见面像阳光般清澈肆意的少年,亦或者是这一路上喜怒无常,时好时坏的睿亲王,她弄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谢谢你放我一条命”。他过来就代表自己能活下去了,不然就是他的手下来了,犯不着他亲自来送自己上路。
“也许这粥里有毒药呢”。他笑,果然这是个聪明的女子。
“一把钝刀就能结束我的命,何必浪费珍贵的毒药呢”。她虽然怕死,但在明知道改变不了结局的情况下,她只能接受。
“在我这里毒药可不珍贵”。
好吧,孟言茉承认自己没话说了。
勺子递到嘴边,孟言茉只好张开小小樱红的嘴巴,把勺子含住,喝下米粥。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在喂她吃粥的人居然是大明朝除了太子外,最尊贵的七皇子睿亲王。
“嘴巴真是太小了,这一碗粥要喝到什么时候”。他嫌弃的说道。
“咳咳咳”,本来就有些不自在的孟言茉听到这话,果断的被呛到了。
“真不知道你怎么长这么大的,喝个粥都能呛到,还是这么少的一勺,让我怎么说呢,还真是难以想象,你居然是在雨中指挥我下面的那些人的指挥将领”。
他墨黑的瞳紧紧盯着眼前这张尚显稚嫩却已显倾人之姿的容貌。
孟言茉垂眸,无法直视他如星河灿烂的双眸。
“这次张洞芝下台,希望殿下还是让柳溪笙接任,不要用何志修”。孟言茉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虽然知道这是十分不合宜且放肆的话。
“为什么?”他淡淡的问,脸色阴沉,凤眸微眯。
经过上次在茶寮客栈的经历,孟言茉敏感的知道这是他动了杀意时的表情,上次自己侥幸不死,可再加上这次指挥黑衣卫的事的话,真是难以确保了。
孟言茉接过他手中的碗,默默的喝粥,不再说话。
“为什么?”他又问了一遍,这一次语气中的威压使得她如鲠在喉,粥实在是咽不下去了。
放下碗,掀开身上盖着的黑色披风,孟言茉虚弱的从木板上下来,跪在厢中灰色的石板地上,“幕下轻狂,请殿下恕罪”。在茶寮客栈中,她已说要投靠他的门下,此时以幕僚门客自居。
“很好,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没有下一次。你只需要听本王的命令行事,如此简单,相信你不会再让本王动怒”。
他修长的食指和带着翠玉扳指的大拇指捏着她小小尖尖的下颏,语气凌冽。
他在自己面前很少自称“本王”,孟言茉知道他动怒了。
“是,幕下谨记”。孟言茉淡淡的回道,死死的压住心底那不断涌起的委屈感。她告诉自己,你不就是有三分颜色,凭什么以为他对你是不同的呢。
“乖,记住你是本王的人”。他的手指逡巡摩挲在她细腻滑如脂的面颊上,清新灼热的语气喷在她精巧的耳垂边,带着暧昧的涟漪,小小的耳垂还是不争气的泛红了。
他低笑。孟言茉闭眼,坚决不能再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窘迫。
*
第二日,天空一晴万里,碧空无云,龙王庙里只剩下孟言茉一行人,气温骤然朗爽起来,秋天到了。
庙外依然有寥寥的蝉鸣,地上的泥土带着雨后的青草芬芳,似乎昨夜的所有一切只是一场梦魇。
“小姐,你昨晚没事吧”。紫苏和紫灵此时伺候在孟言茉的身边,她们是小姐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昨晚小姐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在大明这种情况,女子的闺誉几乎算是毁了。未出阁小姐的身边是不能离开人的,何况此时还是在外面,不在府中。
就连紫苏都忍不住要担忧了。昨晚,庙里可是有那么多莫名不知来历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