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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呼听不见。
突然看清屋里的两个人影了。
花淡chūn推开门,便看到小镇上空满是孔明灯。
那孔明灯随风微微的晃动,鬼头一般,显得诡秘。
一盏孔明灯下面吊有一个人。
鬼仙子放手,盈盈飘落。
“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金童已经是我的人了。”
花淡chūn道:“呸。”
鬼仙子道:“那样个东西也能称得上金童?我看不配!”
花淡chūn道:“你把他还给我。”
鬼仙子道:“本来我是想把这个废物还给你的,可是我哥哥爱上了你,给你也没有什么用了,所以…”
花淡chūn厉声道:“所以怎样?”
鬼仙子娇嫩地笑,不说话。
花淡chūn咬牙切齿,手放上剑柄。
一盏孔明灯移了过来。
鬼抓着孔明灯下面的线。
今天的鬼不再是上次见到的鬼了,虽然还是那身黑衣服,但头发已梳了整齐,披散在肩上。他其实是个挺有魅力的男人。
鬼道:“还有一位朋友呢,怎么没出来。”
寻天浪子出现在门边。
鬼道:“你的命真大啊。”
寻天浪子道:“所以我现在才能来捉鬼。”
鬼道:“你有把握吗?”
寻天浪子:“本来没有把握,但现在多了一人就有把握了。”
鬼没有问那人是谁,他己不用问,他只是脸sè变了。司空羽出现了,他也乘着孔明灯。花淡chūn道:“你的毒。”
司空羽道:“好像已经解了。”
花淡chūn道:“真的吗?”
司空羽道:“真的。”
寻天浪子道:“你们两个鬼还不走?”
鬼仙子娇笑道:“都知道金童玉女的双剑合壁,却不知道鬼与鬼仙子的袖里乾坤。”
寻天浪子叹道:“看来我是插不上手了。”
鬼道:“但你很走运,我保证今天你所见到的将百年难遇。”
………【第六节双剑合壁】………
9 双剑合壁
四周的孔明灯不知不觉间多起来。院子中亮起来。
双剑合壁,互为连理,已近圆满。
司空羽的肘部勾住了花淡chūn道肘部。
没有看见他们的剑拔出。只听见拔剑的声音,急促。
看不见他们的剑。拔剑声一过他们就旋转起来。
只能看见剑光。一个波动的银球。
银球在动。地上的残叶被卷了起来。孔明灯在摇晃。
球,完美无缺,内弱外强。
所以,双剑合壁发出的力量远强于本身的力量。
鬼与鬼仙子也出手了。
他们的双臂一挥,四条衣袖绞在一起冲向了银球。
砰的一声,银球没有破。衣袖的碎片飞散开来。
这就是所谓的袖里乾坤吗?
衣袖散开,飞回,四道白光突然飞出。
正是让寻天浪子心有余悸的催魂针。
银针飞向银球,叮叮之声不绝于耳。
这就是袖里乾坤吗?
叮叮之声未绝,四条衣袖再次击出。
这次是连人一起击出。
衣袖的碎片飞散开来,人近了银球。
衣袖将绝。衣袖里只有手。
银球突然破了,点点火星飞散。
桥手,这才是真正的袖里乾坤。
戴着钢护腕的手撞进了银球。
球的内部是很脆弱的。
看见鬼与鬼仙子的拳头了。
司空羽与花淡chūn突然分开。
一个银球变成了两个银球。
桥手分击。
两个银球又合为一个。
桥手再进。银球又碎。
又看见拳头了。
但是鬼与鬼仙子突然向后一跃而退。
鬼仙子道:“好险。”
鬼道:“好险。”
第二次双剑合壁时,剑为守,剑鞘才是攻。
对敌的时候人们很容易忘记剑鞘,就像人们容易忘记衣袖可以做兵器一样。
司空羽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鬼仙子道:“可以,走的越快越好。”
寻天浪子道:“天sè已晚,这里又有酒有肉,我们先住上一晚再说吧,司空兄的身体还虚弱,能住在这里养上一段时间更好。”
鬼仙子娇笑道:“厚脸皮。”
寻天浪子笑道:“谁叫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呢?”
鬼突然道:“司空羽的毒是你解的吗?”
寻天浪子道:“不错。”
花淡chūn这才明白寻天浪子当初为什么向司空羽下毒其实是替他解毒。
寻天浪子又道:“你是不是想不通?”
鬼道:“是。”
寻天浪子叹道:“为什么寻天,因为断肠。”
鬼失声道:“断肠老人……”
花淡chūn与司空羽同时动容,连鬼与鬼仙子也不由动容。
寻天浪子道:“正是我的师父…”
他转向花淡chūn与司空羽道:“所以我为你们所做的一切都不用感谢。”
司空羽道:“那你怎么向你师父交代?”
寻天浪子满面苍凉:“我一直活在他的yīn影下,我现在所做的,只是弥补他的罪过,还有我的罪过。”
花淡chūn道:“药王孙说只有红唇饮可以解三月断肠,可是我并没有见你用红唇饮啊。”
寻天浪子道:“断肠老人的的话你们也相信吗?”
寻天浪子道:“我师父曾因情而断肠,所以他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至死不渝的爱情。”
花淡chūn道:“所以他就借红唇饮让你来接近我们。”
寻天浪子道:“他本来要我来试探并破坏你们的因缘的。但是你的行为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司空羽道:“她感动了你,所以你替我解毒。”
寻天浪子道:“我本来是没有体验这样的人世之情的,所以就感动了。”
花淡chūn道:“你中了催魂针并不要用泪来解?”
寻天浪子道:“我一直有死的充动。当时我的确想死,那样起码可以给你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是你的眼泪让我感到有了生存下去的意义…”
花淡chūn拿出了红唇饮 。
虽是夜晚,但在灯光下,红唇的光彩还是扣人心魄。
鬼,鬼仙子,司空羽都睁大了眼睛。
花淡chūn道:“它对我的物质作用已经失去了,还给你吧。”
她随手一掷,红唇饮飞向了寻天浪子。
突然长袖一展。
鬼仙子竟又抖出了一副长袖,长袖一缩,红唇饮已到了她的手中。
花淡chūn道:“你…”
鬼仙子盯着红唇饮道:“太美了,女人有这样的红唇饮会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鬼道:“让我看看。”
鬼仙子递给你他。
据说用红唇饮饮酒,就像与情人亲吻,酒未尽,人已醉。红唇饮流转,仿佛情人在耳边轻轻的吐气,一股兰花的香气。
鬼突然长叹一声:“看着此物,竟然只有情,没有yù。”
寻天浪子道:“可以送给你。”
鬼睁大了眼睛,似乎难以置信。
寻天浪子道:“只求你不要说出家师的事情,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会做恶。”
鬼笑道:“这太简单了。”
鬼仙子笑道“这样倒霉的女孩也会少一些。”
寻天浪子道:“我的心事已了,各位保重。”
鬼仙子道:“你不是要住几天吗?”
寻天浪子没有回答她的话,他的脚步又动了。
夜风不知何时生了,孔明灯不住的颤动。
寻天,他难道还要寻天吗?
是的,不寻天,他又能去哪儿?
看着寻天浪子的背影渐渐模糊,鬼仙子喃喃道:“他很有意思。”
突然,她一跃而起,像一个jīng灵飘于空中。
“等等,我还没有答应你不说出你师父的下落呢。”
鬼摇头,又看着红唇饮,长叹一声。
花淡chūn道:“希望是一个故事的开始。”
司空羽道:“希望是一个爱情故事的开始。”
………【伤心剑】………
师父先教我的不是剑,而是写字。
师父通常在酒后写字。喝酒后先大喊大叫一阵,然后眼泪就落了下来。他流泪时是无声的。在他流泪时我会把墨磨好。师父用毛笔在砚里翻了翻,其间他的眼泪会落在纸上。他写字时猛的吸一口气,毛笔就动了,像一条蛇一样在纸上挣扎,留下的,流水一般彻底。他经常写的是——恰似一江chūn水向东流。只此一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写上半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我不敢问他。
师父写完字后问我:“你看到笔锋了吗?”
我不懂笔锋是什么,所以回答说不知道。
师父叹了一口气。笔锋如剑锋,你看不出笔锋,也就练不出我的剑。
所以没有事的时候,我总是看着师父写的那些字。
恰似一江chūn水向东流。chūn天我还是知道的,因为在流浪时,冬天对我来说是一种灾难。熬过了冬天,就意味着我可以再活一年。chūn天总是给人一种生机,如果没有chūn天,我早就死了。可能死与绝望,也可能死与寒冷。
至于chūn水。河流中,池塘中闪烁着点点的碎金,晃着人的眼睛。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感觉到的chūn水,就很亲切。
师父为什么在伤心的时候写到chūn水呢?那么美妙的chūn水。为什么恰似一江chūn水向东流的上半句会是带有愁呢?我不知道。
我一天天的长大。可是一直没有弄懂什么是笔锋,也不理解笔锋与剑锋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所以师父从没有教我剑。他仍然很伤心。他老的很快。他变的越来越爱骂我。
我也觉得对不起师父,我觉得自己太笨了。
你不笨。师父说过。
但我仍然觉得自己笨。
师父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伤心剑客。
一剑伤心。
二剑伤身。
三剑殒命。
师父本来是没有打算收徒弟的。但那一天,他喝醉了酒走在街上的时候看到了我,我当时站在寒风中,手里拿着一个破碗,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师父突然笑了笑,笑着笑着就吐了。然后他走到我的面前说,跟我走,我让你成为傲视天下的剑客。于是我就跟着他走了。
看出笔锋没有?师父问。
我摇头。
每次师父写完字后都这样问我,我每次都是摇头。
二十岁那年,师父说,我要带你行走江湖。那时师父已经隐居了十年。
师父再出江湖时是这样的:左手拿着一坛酒,右手拄着一把破剑,慢慢的走着,有时风把他的乱发吹下去盖住了他的眼睛,他就甩甩头。他有时会大喊大叫。有时会哭。我跟在师父身后,一个面sè苍白,瘦瘦小小的年轻人。
当这样的两个人出现在江湖时,师父被人认为是疯子。我被认为是疯子的儿子,还有一点点的孝心。
有许多人同情我们。但师父一边喝酒一边拄着剑走了。江湖也有情,记住。我点点头,跟在师父身后。
当然,我们也经常受到欺负。一些地痞流氓常打的我们鼻情脸肿。师父从不还手,别人一边打他他一边大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是打不死的;我不同,我拼命的还手,可我长的瘦小,我打不过他们,越是还手越是被他们揍的惨。但我还是还手。江湖无情,记住。师父说,怎么样对待有情与无情,这就是伤心剑的事了。说完师父一边喝酒一边拄着剑走了。我点点头,跟在师父身后。
二十一岁时我们结束了流浪。你应该看透了江湖。师父说。
那天师父对我说,去,到河里把自己洗干净。然后他给我一身干净的衣服。
你现在应该去面对生活了,养活你自己,也养活我。
然后师父问,你伤心吗?
不,生气,你骗了我,你不是剑客。你说过会让我成为傲视天下的剑客,但你不是剑客。
师父摔乱了酒坛。他去拔那把平常拄着走路的剑,但那把剑已经锈在里面拔不开了。与是他不拔剑,对着天空挥了一剑。然后我看到树叶纷纷落了下来。
我鼻子有些酸。
秋天了。我说。
不,是chūn天。师父说。
的确,不一会儿,chūn天的气息又恢复了。
在我二十一岁时我给王家做长工。王家是一家好人,他们愿意收留我们。
我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王家的小姐,清儿。
清儿很活泼,也很友善。
你饿吗?她时常问。因为我长的瘦小。
不饿。我回答。
你冷吗?她也会问。
不冷。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