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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上的口气和神态说:“至于皇后么,朕为一朝之君,她为君下之臣,被奸人利用,有不查之责,险些造成大齐的后继江山无人继承,姬氏皇朝易位于异族他姓,对此皇后富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况,此乃朝政、是涉及到江山、国计民生的大事,莫说是皇后,即便是太后,危及到江山天下,朕也绝不会姑息。”
顾锦年默默地听完,眼神愣愣的望着床顶许久,而后,将目光移到姬修远的脸上,“照你这样说,皇后是在罪无可恕,该领罪受罚。”
“确然。朕不是已经决定好了如何惩罚皇后了。”
顾锦年蹙眉,不知道他所指的罚是个什么罚。
“罚,扣除皇后终生俸禄。”
顾锦年听得一愣,扣除终生俸禄?她很稀罕那点银子吗?姬修远眉眼弯弯地俯身凑过来,“孩子他娘,在床底之间就莫议国事,莫论君臣了吧。”
“孩子他娘,孩子他娘,你还叫的挺顺口的。”
“你真的不喜欢这个称呼?”
“先……就这么凑合着叫吧,我这人随和。”顾锦年回过头挑着眼角看他,“现在说说,你怎么对不起我了?”
“我……诶,你说我怎么对不起你了?”
“让我说啊,你肯定?”顾锦年的声音越到后面拖得越低沉。
姬修远马上陪着笑脸,“那什么,我就是想劳烦皇后,不是,是想烦劳孩子他娘你给起个头,我好顺着你指引出的正确方向逐一的交待问题,我这不是争取个精益求精、一丝不苟的好态度吗。”
“先从昨天为何违背我的意愿,强行绑架我回宫说起。”
“倒着说啊?”看见顾锦年一挑眼睛,姬修远立时做低头认罪状,“倒着说是正确的,记的清楚。那什么,我吧,我当时是这么想的,你看我一直说啊说啊的,你也不表态,我就想吧,不说话就代表默认,默认就表示暗示,暗示我干什么呢?暗示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就想啊,我该干什么呢,最该干的就是把你这个孩子他娘带回来。当然了,你不用太赞赏我,我也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比如我选择的方式就欠考虑,欠温柔,以后我会努力改正的,请孩子他娘看我日后的实际行动吧。”
顾锦年忍笑不止,“身为皇帝,这么贫嘴符合身份吗?”
“符合啊,我现在的身份是孩子他爹。”
“哦,孩子他爹,”顾锦年抬手揉着他的耳垂,羊脂玉一般的雪嫩小臂架在姬修远的双肩上,“那你再说说,你刚刚凭什么嫌弃我的身材。这一点你对得起我吗?”
“对不起!这一点是最对不起你的一点。”低头吻着她的脖颈,“我就是见你最近精神上懈怠了,没怎么做过自我批评,所以才故意那样说,怕你骄傲。”
“那你这么对不起我该怎么办?”
“罚,罚我一辈子只有孩子他娘一个女人。”
顾锦年嗤嗤笑着,“你这叫罚啊。”
“当然叫罚,很严重的罚啊,都不能享受一天一妻制,只能忍受这一夫一妻制。这就叫一字之差一世之罚啊,孩子他娘,我对你的心真乃日月可表啊。”
“唔,看在你态度这么诚恳的份上,应该要原谅你吧。”
“必须的。”将头埋在她的秀发里,姬修远鼻子泛酸,顾锦年没有提一句他对她的怀疑和伤害,没有对他抱怨、没有哭诉自己的委屈更没有历数家珍一般的一一例举她为他付出的一切、做出的牺牲,玩笑一般的给了他台阶下,让他心内柔软成一汪暖阳下的春水。双臂紧紧收拢,将她箍在自己怀中,这样的表达,他想她会懂。
不过瞬间,姬修远就发现,他想错了,她竟然不懂。顾锦年不仅用大力的推开他来表示她真的不懂他对她的心情,更没头没脑的急声说:“你还差半年就二十五岁了。”
那又怎么样?这个时候来确认他的年龄有那么重要吗?姬修远顿觉欲哭无泪,自己还未真正开始孩子他爹的生涯就已经显现出这条人生的道路是何其的悲哀与苍白。
“你还记得先帝的遗诏吗?第二条遗诏。”
“你想到了什么关联?”
“先帝的第一条遗诏,目的是为了用顾家来制衡洛元帅在朝中的势力,且弄个偷偷摸摸的国库银私家用,以备皇上您看顾家不顺眼之时能够毫不费力地用如此名正言顺的理由将顾家满门抄斩、斩草除根。”
“咳咳,孩子他娘,你这么说先皇,貌似……”
“先皇这道遗诏本来就是司马昭之心,有什么不能说出来的,再说,您是皇帝,和我这个无知的孩子他娘叫什么真啊。”
“不是,你现在是孩子他娘,我是皇帝,这个等级和关系是不是……”
“别打岔,继续听着。”
“哦,那你说。”
“从第一道遗诏上看,先帝是一个思维缜密、善于谋略的人,那么,第二道遗诏就不可能是毫无理由的信笔拈来,其中必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是说,若是我二十五岁之前未能立储,那么姬氏皇朝就……”
“或者说,皇上你的性命就……”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难道说……”
“皇上,请节哀。”
“顾锦年!”
“孩子他爹……”
六十一章 太后的秘密不共享
皇帝的大丧还在像模像样地进行,礼部的官员们依旧忙碌非常。奇怪的是,付欣翰并没有单独找过顾锦年来声讨那个被关在宫门外的夜晚,仿佛他与皇后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一般。
姬修远的身体在陆老太医的精心调理下日渐恢复,气色与体力一日好似一日,他扮演的这个被常大总管提携的中年太监也在大总管的关照下被安排进了凤栖宫当差。既然是近水楼台了,那么让孩子他娘和孩子他爹实至名归的工作也应该努力开展了。
月隐云间,光影朦胧,窗下的矮几上摆着一只七彩琉璃鼎,从鼎的边缘袅袅升腾出缕缕半透明的青烟,带着让人心痒的香甜绕满室。罗帐低垂半掩床畔,床上的人气息比身上的薄衫更加凌乱,意乱情迷间,仿佛这世间只剩下对方的热切和自己急促的心跳。仿佛,仿佛而已。事实上,在帝后要将他们二人这有名无实的夫妻变为真正的有名有实的重要时刻,还有一种与这个暧昧月夜极不搭调的声音正由弱至强响遍整个宫城。顾锦年试图忽略耳中持续的噪杂声,但是她发现姬修远已经迅速弹起,整理着衣服。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顾锦年措手不及,这就好像正在享受着热水澡的温暖时,被人罩头泼了一瓢冷水一样的让人难受并且无名火起。顾锦年气闷地背过身侧卧,气得胸口急剧起伏。
在别人洗热水澡的时候泼冷水的人,除了疯子,通常都一定会有一个自认为必须要那样做的理由。姬修远的理由是——洛元帅来了。
这个理由足够让通情达理的皇后从震怒中平静下来,并且关切地询问情况。姬修远却只是沉默地拾起被他扔在床下的太监服穿在身上,而后沉默地在自己脸上画上那块让人讨厌的胎记。“见了他不需要装作悲伤难过,你骗不过他。”拿起顾锦年的外衣递过去,姬修远沉声嘱咐着,“他问你什么,你只推说不知便好,千万不要使小聪明。”
见到传说中的洛元帅,连一向淡定的顾锦年都不免心中一震,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这位老国舅怎么看怎么让她觉得不对劲,明明是一个斯文瘦弱的书生模样,身上却散发着让人汗毛尽竖的阴森气息。细观他的面庞,白皙、清透、眼角有细纹、唇下几缕长髯,面色有些发黄,看起来就是一个神色疲倦的中年儒士。若是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怕是没有人会相信这位正垂眸饮茶的俊雅儒士竟然是那个在塞外驻守、征战了十几年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洛琼林。
“皇后娘娘,老臣来晚了,望娘娘节哀。”洛琼林说话的时候,依旧垂眸,似乎站在自己面前的皇后不仅不值得自己行礼参见更是连看也觉得受累。
顾锦年偷眼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太后,深吸一口气,也垂下眼睑,不言不语地坐到了太后身边。洛琼林有点意外抬头,见到微垂螓首的皇后,神色中也显露出一丝意外。他清了清喉咙,“老臣听闻娘娘身怀有孕,特请来名医为娘娘诊看。”转头吩咐身边一名副将,“请神医觐见,为皇后娘娘请脉。”
“元帅,本宫的身体一向很好,况且,宫中的御医也都是医术高超,就不劳烦那位神医了。”
洛琼林轻捋长髯,望向太后,“太后娘娘,老臣可是一片忠心啊。”
太后轻轻一笑,“哀家自然明白洛元帅的心思,只是……神医医术再高也毕竟是山野之人,不识宫中礼仪又未曾经过礼部的教习,如此进宫为皇后诊看,未免于理不合。依哀家看,还是先发由太医院并礼部一起教他些礼仪进退,再行觐见也不迟。”
洛琼林提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得点头附和。话说至此,两方心中皆如明月镜台一般,不过是互不道破罢了。洛琼林面带浅笑地望着太后,“太后,老臣想要看一看大行皇帝的遗体。”
“这……只怕于理不合。”
“太后,老臣实在是对于皇帝英年早逝心中存疑,不亲眼看一看,尤难相信啊。”
太后将手中的茶碗重重蹲在身边的几上,“元帅,哀家敬你是皇帝的亲娘舅,一直礼让有加,可是,刚刚元帅你的话说得不妥吧。”
洛琼林面不改色,一招手,身后的副将递过来一个扁长的木匣子,通体黝黑。洛琼林接在自己手中,抬眼看了看太后,又转头看了看皇后,将木匣子放在了太后身边的几上,“一份小礼物,不成敬意。”言罢,便理也不理旁人,站起身来扬长而去。
洛琼林的嚣张让顾锦年咋舌,同时也让她深刻体会到了姬修远这十余年间过的是怎样的日子。感叹过后,顾锦年自然要开始关心那个黑木匣子里究竟装了什么东西,她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太后就已经将双手都按在了木匣子上面。顾锦年看着太后小心翼翼地将上面的盖子推开一条细缝,再看着太后仿似松了口气,而后将盖子全部推开。她微微探头,见扁扁的那匣子里面铺着白亮的丝缎,丝缎上有一张已经发黄的信笺,上面有两行蝇头小楷,具体写了些什么就看不到了。只见太后屏气凝神,用两根手指将里面的信笺取出,举到自己的眼前细细端看。顾锦年就见太后匆匆扫了几眼后,举着信笺的双手剧烈地抖动了两下。“母后?”她有些担心。太后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情绪,佯作无事地笑笑,“不过是几句威胁的话语,哀家是气他太过猖狂了。”
顾锦年乖巧地笑笑,知趣地起身告退。太后不仅没有留她,更是连扮作太监站在她身后的皇帝都没有留,太后唯一做的事是低头喝茶,喝那杯早已冷透的茶。
“你有没有看见咱们退出去时,母后心不在焉地喝凉茶?”一回到凤栖宫,顾锦年就直接将姬修远拽到僻静的后殿,迫不及待地发问。
“凉茶败火,我看见他那副样子别说喝凉茶了,吃冰都压不住。”
顾锦年蹙眉,“你真的没发现异常?那信笺中必定不是什么威胁的言词。”
姬修远笑得脸上那块画上去的胎记都起了皱褶,“我舅舅疯了吗,写威胁信?也真亏太后娘编的出来。”
顾锦年回身坐在石阶上,托着腮发呆。姬修远挨着她坐下,问:“怎么?”
“没怎么,在等神寂把那个木匣子偷来给你。”
姬修远用中指和食指并拢搓着眉毛,“有时候,懂装不懂和揣着明白装糊涂是美德。”
顾锦年将头歪着枕在一只胳膊上,望着姬修远笑,“我是不是太聪明了?”
“自谦自勉和虚怀若谷也是美德。”
“哦,就像皇上这样毁人不倦是美德一样?”
“诲,是诲人不倦,皇后啊,尊师重教和以夫为纲、以君为纲都是美德啊,传统美德。”
“哎,这样说来,我岂不是没有任何一种美德了?”
姬修远装模作样地继续教导,“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知耻而后勇吗。”
顾锦年双手合十,对着他深施一礼,“多些大师点化。”
姬修远一把攥住她和在一起的小手,眯了眯眼睛,“为什么每次吃亏的总是我?”
一声轻咳响起在两人身后,不用回头他们也知道是神寂得手回来了。姬修远向后摊开手掌。神寂问:“什么?”
姬修远讶异地回头,“东西呢?”
“没拿着,太后娘娘将东西藏起来了。”
“你找不到她藏东西的地方?”
“不,我看着太后娘娘藏的,但是那个地方我进不去。”
姬修远拧紧了